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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城今日飄落了些雨,悶悶熱熱的,天上的烏重的云層好像要壓了下來,反正叫人覺得壓抑。 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生,但又怎么都想不起來。 門突然被敲響了,白為年睜開眼,看著門:“門沒關。” 進來的是白舒語,面上帶著喜悅的笑容,指了指剛剛掛斷的手機:“我剛剛打電話問池歲班主任,池歲最近怎么樣,你猜我聽到了什么!” 白為年愣了會兒,想到嚴久深和他說的,猜了一句:“池歲會來迎城?” “你怎么知道!”白舒語顯然很興奮,也沒注意到白為年的神情陡然變得凝重了,“好像是迎城這邊那個什么附中有個面對周邊幾所學校的藝術節活動,聽他們老師說,池歲畫畫很好,決定讓他過來參加呢!” “這種事,會通知監護人知道嗎?”白為年沉聲問道。 白舒語奇怪地看著白為年:“這種要離開學校出遠門的事,學校都會通知家長吧!你以前有個什么比賽,不還特地通知了我的嗎?” “你說,池歲來這邊參加那個什么活動,肯定沒住的地方吧,我到時候讓他來家里住一晚,應該會來了吧?” “我去打個電話。”白為年起身,走了出去。 產生了變化,所以他沒能想起來,日記本的今天會發生什么事。 - 地上碎滿了玻璃,大大小小的糖果滾在房間到處都是,旁邊還摔著他的藏起來的手機和數位板,線也被扯亂得到處都是。 心跳落空了瞬息,池歲耳朵仿佛失明,聽不見了聲音。 他目光一直落到地上到處都是的糖果上,有的糖果還被踩掉了包裝紙,碎成渣被碾得到處都是。 房間里還有人。 但他沒管,只是蹲下身子,想要去撿糖。 耳邊有風刮過來,扇到臉頰上,眼睛也有些看不清了,好像視野也變了。 就要拿到手的糖果被掀飛了去,池歲眨了眨眼,后知后覺左臉好像被蹭在了墻上,眼角邊有些刺著骨頭的疼,應該是破了皮。 謾罵聲早就聽了個遍,他們只需要起一個開頭,他就能在腦海里學著那些語氣給完完整整地背完。 “翅膀硬了!你以為你住誰家里!吃的誰的東西!藏東藏西,什么都藏著是吧!” 但今天不想背,想撿糖。 他難得一次撐著被弄得發昏的頭,朝著他們踢了一腳,還使勁地擰了一下他們手臂內里的軟rou,讓他們疼得一時之間沒抓得著他。 飛快地撿了地上的幾顆糖,池歲頭也不回地沖著門跑去,一頭撞到外面聞聲進來的嚴久深身上。 嚴久深手里還拿著沒有掛斷的手機,白為年那頭還在問著到底有沒有出什么事。 “你……”嚴久深一眼就注意到池歲眼角邊上,特別熟悉的傷口,一時之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池歲抓著手里幾顆碎掉的糖果,使勁扯著嚴久深的衣服,眼眶紅得徹底,就是沒哭。 但聲音發顫:“罩一次,問題不大的,對吧。” 將哭不哭才讓人最心疼。 嚴久深把池歲抱過來一點,冷了聲音:“罩小朋友這種事,來無數次,都沒問題。” - 今晚的朝白路四號格外的安靜。 大家路過二樓的時候,腳步都會放得格外的輕,等走過四樓的時候,又嘖嘖出聲,忍不住唉聲嘆氣。 “手心手背都是rou呢,你說說這姓池的干的這叫什么事?別說樓下那個小霸王了,就我碰見了我今天也得進去和他過兩招!教教他什么才是爹!” “聽說小池好像畫畫得挺好的,學校打算讓他出去參加活動去,我娃下午放學回來都和我說了嘞!這回來又打又罵的,不想讓人孩子出去哇?” “這不更不對了!攔娃娃們的路干什么!出去這么大的事,能攔嗎!干的這叫什么事!” 很快樓里又歸于安靜。 從樓上跟著嚴久深回來,池歲一聲不吭,讓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擦了身子洗了臉,換了一身嚴久深的衣服,手里攥著碎掉的糖果就坐在小沙發上,嚴久深叫他一聲就轉過頭去,微微笑起來一點,應一聲。 不哭也不鬧的。 注意到嚴久深走過來了,池歲就抬起頭,緊緊地捏著在手心里都要化掉的糖果,心虛地說:“我靜靜坐一會兒就好了。” “應該很快就好,等會兒就能過來寫題了。” 嚴久深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池歲的額頭,無奈地道:“還寫什么題啊,走著,深哥帶你出去買糖。” 說著就過去穿外套,順便扔了件天藍色的針織外套給池歲:“這件買小了,剛好你能穿。” “快點穿好跟過來,帶你去夜市上買,那里糖多,一罐子都不夠裝。” 背對著等池歲的功夫,他給一直打電話過來的白為年發了條消息。 -沒太大的事,現在帶他出去買糖。 他琢磨不清池歲對那邊是個什么態度,但對比這邊,白為年好歹是會為了池歲好的,想了想又發了個信息過去。 -他畫畫的手機還有那個什么數位板嗎?壞掉了,你看著辦吧。 收到消息的白為年,總算是松了口氣,給嚴久深回了個麻煩了,隨手在備忘錄上記下了池歲壞掉的東西。 池歲穿上了外套,松開了攥得發酸的手,手心里的糖果化開了,黏在手心里到處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