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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門第一寵 第22節(jié)

    看見他的小仙子這般溫柔的模樣, 陸黎心中更加激動了, 當下就決定要給小仙子送一塊暖玉, 也正好適合她。

    郁旸在一旁看著有些看不下去,不耐煩地蹬蹬腿,嘟囔道,“有完沒完!”

    陸黎連連點頭:“說完了說完了。”

    郁棠微微瞇眼,朝自家六哥飛過去一個眼刀。郁旸立刻抱著木盒轉(zhuǎn)身背對著meimei,心中略有些苦澀的想meimei居然為了陸黎瞪他,真是心酸。

    不知道自己又上了小舅子黑名單的陸黎沖郁棠笑了笑,說道:“那我送你回去。”

    “好。” 郁棠點頭應下,路過郁旸的時候,還不忘提醒他把盒子抱好,郁旸更心塞了。

    meimei你再愛我一次!

    ——

    長公主和滇王妃都約好了要一起去聽經(jīng),郁棠兄妹自然是作陪,陸黎就更不用說了。郁棠在哪,他在哪。

    只因郁棠身子弱,長公主便不讓她久跪佛前,聽了一段便將她趕回去了,滇王妃讓陸黎把人送回去。郁旸還想跟著去呢,他就不想讓這小子跟meimei單獨相處,可長公主卻冷不丁地拽住了他,他居然還不能掙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陸黎和meimei離開。

    從勤光殿到郁棠居所還有一段長廊,陸黎便小心翼翼地走在郁棠身邊,替她擋了吹來的風。

    郁棠微微偏過頭去看他,他卻好像全然未覺,就好像只是一個下意識地,就做了這件事。

    陸黎察覺到了郁棠的眼神,他也側(cè)目看向她,見她眼神里的疑惑,便解釋道:“這風大,你怕冷,不吹風的好。”

    郁棠頜首,繼續(xù)往前走。只是不一會兒又看向陸黎,問道:“你來京城可有不適?”

    “沒有啊。” 陸黎挺高興的,小仙子愿意跟他說些閑話打發(fā)時間:“京城好玩的東西多多了,云南偏遠,玩的東西太少了。京城的吃食也極好,不過吃食方面云南府也不差的。”

    郁棠這么一句話就好像是打開了陸黎的話匣子,把人送到院子門口了,話都還沒說完。

    郁棠停住腳步,微微昂首看他,目光很是溫和。

    陸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自己的掌心,道:“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正好,我喜歡聽你說。”郁棠微笑。

    陸黎重重地點頭,又看了看天色,對郁棠說道:“你快去休息,怕是等會要下雨了,我去接我娘和長公主回來。”

    “好。”

    郁棠目送陸黎離開,這才慢悠悠地進了院子。

    燕云給郁棠鋪好了軟墊,郁棠倚在窗邊,問兩人:“剛剛他的話,聽出什么來了?”

    “小王爺好像對于玩樂之事十分精通,不止是云南府,京城的東西他好像也很了解。” 燕云先道。

    奉月跟著點頭:“小王爺說的都是些微末之事,可奴婢從未在六郎君身上發(fā)現(xiàn)過他會注意這些東西。像是百姓們?nèi)绾沃\生,在外尋個鋪子,或者獨有一門手藝足以養(yǎng)活自己之類的,雖未明說,但若不了解,怕是他也找不到那么多樂子。”

    郁棠頜首,她心里還是對陸黎很好奇。

    自從到了京城,這位傳說中云南府的紈绔可是一點兒事兒都沒惹,相反看起來顯得格外乖巧,甚至遠比她六哥都要懂得多。只是他面對她的時候,流露出來那種憨傻的樣子又不像是作偽……這些東西,都讓郁棠覺得很感興趣。

    不過……

    “燕云,你說大哥是不是對六哥太放松了些?” 郁棠像是陡然間想起了什么,看向燕云。

    燕云一愣,完全沒有想到郁棠會把話題突然引向六郎君郁旸的身上,當時臉色就有些愕然,便有些躊躇道:“奴婢怎敢想主子們的事兒。”

    郁棠擺擺手,不甚在意,她道:“我們說倒也無關(guān)緊要,都是剛剛奉月提醒我了,六哥這些日子太清閑了些,合該叫他忙起來的。”

    奉月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兒,當下分辯道:“奴婢可沒有提醒郡主,趕明兒六郎君找奴婢算賬,奴婢可冤枉了。”

    郁棠扭頭看了奉月一眼,笑道:“大哥收拾他,關(guān)咱們什么事兒。”

    奉月和燕云悶聲笑了笑,因著旁人家的兒郎啊,六郎君怕是又要遭世子教育了。

    郁棠說要告訴大哥就一點兒也不含糊,這會兒叫奉月研墨,她就要提筆給她大哥寫信去,總得讓六哥找點兒事兒干,不然總在家盯著她算怎么回事兒呢?

    信的內(nèi)容也不長,很快就寫完了,叫燕云去把信交給侍衛(wèi),讓侍衛(wèi)去營里找她大哥。

    郁棠躺在美人靠上,奉月便關(guān)了一扇窗,上前去給她輕輕地捏捏肩,替她按一按xue位。

    按xue位這事兒還是鶴山教的,說是多按按能讓她舒服些,起碼不那么畏寒。奉月便主動記下了這事兒,時不時的給郁棠按一按。加上奉月習武之人,力度掌握得很好,郁棠被她按得昏昏欲睡。

    燕云有些慌張的進來時,郁棠沒醒,奉月卻不滿地皺了皺眉,同她做了個‘郡主睡了’的口型。燕云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可眉眼間的慌亂卻捂不住,眼神都是飄忽不定的。

    瞧這模樣,奉月也跟著緊張起來,什么事兒能把燕云嚇成這樣?

    奉月用氣聲問燕云發(fā)生了什么,燕云動了動嘴,依稀是瞧見她想說什么,可又沒說出來。

    看燕云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奉月更著急了,又極小聲的問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兒?”

    郁棠到底是沒睡著,奉月和燕云的動作她都曉得,只是憊懶得很,眼睛也不睜,道,“燕云,出什么事兒了?”

    燕云本就有些緊張,倏然聽到郁棠的話,還被嚇了一跳。

    奉月同燕云跟著郡主一起長大的,少見她這樣慌亂,像是真的被什么嚇著了一樣:“你只管說,我都要被你嚇著了。”

    燕云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像是被嚇到了又像是剛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我方才送信回來,也不知怎么的眼神一撇就瞧見外邊兒挨著的山上好像,好像有人在埋一個活人。”

    郁棠聽到這句話,眼睛倏地睜開,擰眉看向燕云:“看清楚了?”

    燕云心有余悸,但聽郁棠問話還是點點頭:“隔得不遠,天色也不晚,奴婢看得很清楚。在奴婢回來之前,已經(jīng)叫了幾個侍衛(wèi)去看了。”

    郁棠臉色不太好,生埋活人?若是燕云沒看錯,那可就太目無王法了!京城地界,還在護國寺周邊,就有人敢生埋活人?

    想到這些,郁棠的眼神就冷了下來,吩咐奉月去外頭聽消息,讓燕云喝口熱茶暖一暖。也是難為她了,冷不丁瞧見這些東西,難免會受到驚嚇。

    “可要叫人給你看看?” 郁棠關(guān)切道。

    燕云連連擺手:“多謝郡主,奴婢沒什么,這會兒也已經(jīng)沒事兒了。”

    奉月動作很快就回來了,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侍衛(wèi)們的動作很快。侍衛(wèi)都是應王親自挑選的,雖不是營中悍將,但以他們的勇猛一當十是沒問題的。在燕云說了之后,侍衛(wèi)們便立即去查探情況,唯恐是什么不法之徒,若是驚著郡主和長公主,那他們就是有一萬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這一查探,也就清楚了。

    燕云的確沒看錯,是有人在生埋活人,可是除了活人之外,還有死人。

    侍衛(wèi)們把埋人的,和被埋的活人都帶來了,這會兒正在外頭院子外頭等候發(fā)落。

    郁棠出來之時瞧見的就是一溜兒都是被綁著的人,那被埋的活人是個姑娘,是被幾個惡霸綁的,這會兒整個人都臟亂得很,頭發(fā)也被扯得凌亂不堪,而幾個埋人的則看起來像是打手,是侍衛(wèi)們綁的,臉上還有rou眼可見的傷口,這顯然就是被侍衛(wèi)們揍的了。

    侍衛(wèi)給郁棠搬來了一把椅子,郁棠便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個被堵了口舌的姑娘。

    奉月會意,上前拔掉了那姑娘嘴里的布條。可那姑娘也不吵不鬧,反而警惕地看向郁棠等人,眼中防備甚重,而郁棠也沒有錯過那姑娘眼里的一抹絕望。

    “說說吧,這是怎么回事?” 奉月看了看那姑娘,又看了看幾個打手模樣的人,向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努努嘴,問道。

    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名喚高回,聽到奉月問話,他也苦著一張臉道:“奉月姑娘,主子,我過去的時候就這幾個人要埋了這姑娘,收拾了人之后,這姑娘連一句話都不說,我是一句也沒問出來。”

    郁棠挑眉,再次看向那個姑娘時,多了一份好奇,她道:“奉月,把她解開。”

    奉月對這來歷不明的人還有些遲疑,回頭看了郁棠一眼,郁棠點點頭,奉月只好把人松綁。

    那姑娘被奉月解綁之后,站了起來,又對著郁棠跪下,磕了個頭。她能看出來,這位是貴人,她多謝這位貴人的多管閑事,讓她能再茍活一會兒。

    奉月站在那姑娘的身邊一直緊緊地盯著她,唯恐她會做出什么狗急跳墻之事,傷到郡主。而燕云也默默地擋在了郁棠的椅子旁邊,警惕地護著她。

    突然間那姑娘轉(zhuǎn)身飛快沖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侍衛(wèi),雙手抓住了那侍衛(wèi)的佩刀,狠狠地往那幾個跪著的打手砍去!

    高回和奉月同時暴起,奉月拔劍護在了郁棠面前,而高回則是一腳就把那姑娘踹到在地!那姑娘本就虛弱,剛剛也就是趁人不備拿住了那佩刀,這下被高回猛地一踹,飛出去老遠,吐了口血,昏死過去了。

    郁棠眼看著這場突變,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面上愈發(fā)的冷淡。

    高回一回頭,看到郁棠冷漠的表情當下就嚇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跪下請罪:“屬下疏忽,讓主子受驚了,請主子責罰。”

    那幾個打手臉色也不太好看,他們只是拿錢辦事,也沒有想到碰上這么個硬茬,潑辣兇狠不說。這會兒好像還落在了一個身份貴重的貴人身上,這瞧著護衛(wèi)和上首坐著那小娘子處變不驚的氣勢,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

    “不是你的錯。” 郁棠拍拍奉月,示意她讓開。

    雖然有郁棠的準話,可高回等護衛(wèi)卻跪著不敢起來。因為他們知道,即便是郡主不追究,回去了王府他們還是要受罰的。

    見高回不動,郁棠輕輕瞥了他一眼,道:“我的話不管用了?”

    “屬下不敢,謝主子開恩。” 高回確定郡主并未因此動怒,才敢起來,一個眼神狠狠地甩向剛剛被奪了刀的那個護衛(wèi),眼神透著狠厲:回去再收拾你小子!

    “她暈過去了,你們來說。” 郁棠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幾個打手,語氣很是平淡:“但凡是有一個字隱瞞,便送去飛翎衛(wèi)。”

    飛翎衛(wèi)!

    幾個打手頓時慌了,想過這位小娘子是來頭不小,可沒有想到動輒就是飛翎衛(wèi)!

    那可是沒有幾個人能活著出來的地界兒!

    幾個人哆哆嗦嗦地,到底是把事情說清楚了。

    他們是京城吉祥賭坊雇的打手,來找方瓷去抵債的,方瓷就是那個姑娘。方瓷的爹是個出了名兒的賭棍,把家產(chǎn)賭沒了不說,還把婆娘和女兒都拿出去賭了,還欠了賣身契,這自然也是沒賭贏。可沒賭贏不說,方賭棍人還死了。人死債不消,賭坊老板拿著賣身契便想把人抓來買到館子里去。

    可偏偏那賭坊少東家又看中了方瓷的美貌,想把方瓷納了做小妾。在賭坊老板看來就是方瓷勾引自家兒子,更是恨極了方瓷一家,爹死了還給賭坊找麻煩,女兒居然敢勾引他兒子!賭坊老板的心思就變了,找了人吩咐說是能抓了賣得遠遠的最好,要是敢反抗,那就直接弄死!

    方瓷她娘不肯受辱,一頭碰壁撞死了,方瓷因此大受刺激,對著人瘋了一樣又咬又打,像個瘋狗一樣。打手們得了主家吩咐,自然也愿意省事兒,索性把方瓷和她那死人娘一起埋了,只是運道不好,被人發(fā)現(xiàn)了。

    郁棠聽完了,微微掀起眼皮瞧了那為首的打手一眼,道:“沒撒謊?”

    “貴人!我沒撒謊!沒撒謊!” 那打手連連磕頭,就希望郁棠能夠放他們一馬。

    郁棠看了高回一眼,高回一揮手,侍衛(wèi)們立刻把打手們的嘴都用布條堵上了。郁棠見他們都被堵了嘴,才說道:“這幾個人都送到京兆尹那兒去,順便讓京兆尹好好查一查吉祥賭坊。天子腳下,這么濫殺無辜,不把人命當回事兒,怕是有大靠山的。”

    “是,屬下知道。” 高回又一揮手,侍衛(wèi)們就把幾個嗚嗚喊的打手都拖了出去,只是那個昏死過去的姑娘……高回看向郁棠,抱拳問道:“主子,這個姑娘怎么處置?”

    “尋一處合適的地方把她娘葬了,至于她……” 郁棠想了想,道:“燕云去尋個大夫來給她瞧瞧,暫時就先留下。”

    高回遲疑了一下:“可是主子,這姑娘性子烈得很,怕她傷到主子。”

    “無妨,有奉月在。” 郁棠看得出,這姑娘心正著呢。她被解開繩子的第一時間先是給自己磕了頭,像是謝恩,又像是訣別。奪刀去砍人,也是報了必死的決心吧。

    是個可憐人。

    高回也只好點點頭,準備離開。

    郁旸和陸黎兩個一個賽一個快的跑進來,一左一右的把高回撞了個來回,痛得他齜牙咧嘴。

    “meimei!”

    “小仙子!”

    這兩人是瞧見侍衛(wèi)們壓著幾個打手模樣的人從郁棠院子里出來,當下就心慌了,拔腿就往這邊跑。壓根兒就沒注意準備從郁棠院子出來的高回,兩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把人撞得轉(zhuǎn)了個圈兒。

    “你沒事兒吧?”

    “你沒事兒吧?”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郁棠搖搖頭,笑道:“沒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