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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鼓足勇氣說出這番話。臉紅了,耳朵紅了,心跳也加快了。 來的時候我就想好了。 如果他不愿意回去,我就和他一起私奔,無論去哪里,一切從頭開始也好,只有他愿意,我都會跟隨。 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mama,還好現代的交通無比發達,只要我想好在哪里定居,待穩定下來便接mama過來。 他的表情變的柔和。眼睛里有了熠熠生輝的光芒,像有一股力量灌進他的身體里,他的背脊在我眼里變的高大偉岸。 “在這里住幾天。”他說。 我點頭。 我沒有問他接下來的打算。 我們去買菜,一起將電路修好。 我告訴他,我最想住的房子便是靠近海邊,院子里種滿向日葵,花開的時候看花,花謝時就吃瓜子。 他便從花卉市場買了向日葵的種子。其實我只是隨口一說,他卻當真了。 我們便在院子里種向日葵。 種這些東西頗費周折。因為我們什么都不懂,連翻土都不會。還是他一遍遍的跑花卉市場向有經驗的人請教。不過林木節拿起鏟子來確實有干活的模樣。我只會跟在他后面,問要不要幫忙。 他讓我不要添亂就好。 但我可沒有閑下來。我在他旁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我說,要不我們去鄉下好了,承包幾百畝田,做個糧食生產大戶也蠻好的。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什么煩心事也不用cao心。整天只關心天氣預報。農閑時,就開著車去田野里兜風,看看我們的農作物長勢如何? 林木節聽到后只是笑,也不說話。 可能他也知道我只是隨口說的玩笑話。 我連韭菜和小麥都分不清楚。春天應該種什么?夏天應該種什么?我一樣都不了解。 就覺得大自然真的很神奇。它創造了那么多可以讓我們吃的食物。 我向他說起,有一次和別人聊天,說起自己從來沒有去過動物園。結果被別人嘲笑了一番。 我沒有去過的地方有很多。 沒有吃過,沒有見過的東西也很多。 幼年時,因為窮,mama為了我,只能很努力的工作了。在別的小朋友有父母帶著去游樂場玩時,mama都在上班。 后來有一年我過生日。mama因為表現好,被額外發了獎金。具體的數目已經記不清了。mama便開心的帶我去游樂場玩。一路上我都特別高興。可是當我們來到游樂場,每玩一個項目都要花錢,mama就猶豫了,因為我們都知道那些錢夠我們一天的伙食費了。 我知道mama的難處。便對mama說,mama我不想玩這些東西,我今天頭有點疼,我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可是天知道我心里是多么想玩這些東西。我只能忍住這些渴望,拉著mama的手,一步三回頭的走出讓我朝思暮想的游樂場。 我沒有看過老虎,獅子,還有溫順的海豚在水里表演節目… 關于那些動物我只在書上看到過。 林木節抬起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等種完向日葵,我們去游樂場玩,你想玩什么?” 我認真想了想。 “旋轉木馬。” 他點點頭。 等他忙完向日葵的事,已經是晚上了。他可能不想掃我的興,畢竟我盼望了那么久。吃完晚飯,他仍舊帶我去了游樂場,但我們沒想到,當我們趕到時,游樂場已經關門了。 我沒有表現的多失落。他已經盡力了,再說想來游樂場第二天依舊能來。 他卻對我說,對不起。 我搖搖頭,說沒事, 我不會在意某一次的失約。 因為以后的日子還很長。 我們驅車回家。其實天氣并不熱,但我說想吃冰激凌,他還是下車為我買了冰激凌。夜間微涼的風將我的臉頰吹的通紅,我的心卻像灌了蜜一樣甜。 我拿著那個冰激凌,只顧傻笑了。一點也沒有吃,融化的冰水順著我的手指滑落。 多想時光永遠停留。 “為什么不吃?”他側頭問我。 “突然感覺好幸福。” “游樂場沒有去成。一只冰激凌就把你哄的這么開心?” “因為從來沒有人這么縱容過我。無論我提出怎樣的條件,你都會想辦法滿足我。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他僅僅猶疑了一會兒。便調轉車頭去電影院。他對這座城市特別熟悉。 東拐西拐總能找到出路。 霓虹燈璀璨著星空。大街上的人群熱鬧非凡。 我們去看了一部老片子。其實看電影只是心血來潮。突然想去看,他便陪我去看了。臨近午夜時分,電影院的人很少,稀稀落落的沒有幾個人,就像我們兩個人的專場。 我很緊張。特別緊張。坐在他旁邊。手抖的特別厲害。 播放的只是一部最普通的劇情片。 當燈光暗下來。他便將我抱在他懷里,低頭吻了吻我。 那幾天,我們就像逃出牢籠的小鳥,什么也不想,只管在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天空飛翔。沒有人牽絆我們,單純而美好。 我們一起等待葵花籽長出嫩芽來。 我們去游樂場坐了旋轉木馬。 還去動物園看了開了屏的孔雀,攀越枝條的猴子,呆萌的樹懶… 這些被他看遍的事物,他全都陪我看了一遍。 我逼迫他吃下了我做的蛋炒飯。 雖然很難吃,他還是全部吃下去了。 因為我對他說,紅太狼就是因為灰太狼吃了她做的蛋炒飯才愛上灰太狼的。 他咬咬牙,估計連嚼都沒有,便咽進肚子里了。 他喝了一點酒,臉微紅。微弱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迷離的光暈。 他說,要不我們結婚吧。 “我才不要嫁給你呢。” 聽到我說的話,他表情微怔。 “那你想嫁給誰?” 我便學著大話西游紫霞仙子的樣子說道,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他有一天會踩著七彩祥云來到我身邊。 說完,我就后悔了。 因為他靠過來了,將嘴巴湊到我的耳邊,輕輕說道,那我就做那個英雄。 呼出的熱氣讓我的耳朵癢癢的。 我的臉又開始紅了。 “黃珈藍,你愛我嗎?” 他竟然會問這么rou麻的話。 我窘迫的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如果不愛他,我根本就不會回來。不會和他在一起做這么多事情。我們還去看了電影。所有關于情侶間的浪漫約會,我們都曾去做過。 他明明知道,卻還要我親口說出。 見我不說話,他有點急了。 開始輕輕吻我的耳朵,臉頰。我被他弄的渾身不舒服起來,卻又迷戀那種感覺。 “你從來都沒有主動吻過我。”他像孩子似的埋怨。 “黃珈藍,你到底愛不愛我?” “我…我…我…” 我真的說不出口那三個字。索性心一橫,鼓足勇氣,吻上了他的唇。算是我對他愛的回應了吧。 這個吻像將他點燃了一樣。他將我抱的更緊了。仿佛要揉進他的身體里一樣。 窗外的月色朦朧。 他并沒有喝醉,可又像喝醉了一樣,整張臉都帶著撩人的紅暈。 一切都像理所當然一樣。 我愛他,他也愛我。 所處的空間都變得不安分起來。我知道今夜一切都會變的不同。 他忍了那么久的渴望爆發出來。一發不可收拾。就像一場熊熊燃燒的大火,火勢越來越猛烈,我們在這場大火里相互跳躍點燃,易燃易爆的危險品將我們毀滅的奄奄一息,可我們仍歡喜著自焚帶來的觸感。 天亮了,清晨的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照射進點點光輝。林木節還在睡。他的眼睫毛好長,睡著的樣子特別安分。 第一次睜開眼睛看到一張男人的臉。 我都有點懷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在做夢。我伸出手,在他臉上畫著線條。 林木節長的就是好看。臉是臉,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 秀色可餐。 他可能在裝睡,要不然怎么會感應到我在看他。他翻了翻身,眉頭皺了皺。 “這么早就醒了。” 見我不說話, “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明天我們就回去,我把戶口本從家里拿出來,你也拿出你的戶口本,我們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你真的打算和我結婚嗎?”我問得底氣不足。 其實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和他結婚。戀愛和結婚是不一樣的。 “那當然。” 他睜開眼睛,認真的看著我。看得我頭皮發麻。 “我們是不是太快了,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可沒有那么好。” “黃珈藍,我就喜歡你,認定你了。你跑不掉了。你不要每次都把我撩撥得心神不寧,我真的好害怕會失去你。” 我知道發生這樣的事,吃虧的總歸是女孩子。可是我還真的沒有考慮好以后的事。 我該如何向mama開口。 她希望我幸福,不管對方有錢沒錢,只要真心實意對我好,把我當公主一樣一輩子寵著,她就滿足了。 如果我帶著林木節回家,mama會不會接受? 林家的人又怎么看? 但此時的我有點傻乎乎的,認為只要兩個人相愛便可以沖破一切障礙,什么年齡,距離,金錢都不是問題。 而往往有時候,真正能阻止我們的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