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過了一會兒,終端那頭傳來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悠然道:砸,任他砸。 話剛說完,遠處便傳來一聲沉悶的爆破聲,只見整座裝飾豪華的會所就在爆破中轟然倒塌。 電話里的男人似乎也聽到了這個聲音,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掐斷了終端。 而炸了整個會所的黎眠心情稍微舒暢了。 他料到黎溫不會管,所以才炸的光明正大,借此出一口惡氣。 一想到會所內的拍賣場也被粉碎了,他便舒了一口氣,覺得順心不少。 白思赫挽住了他的胳膊,湊了過去,眠哥哥,我們這下該走了吧。 雖然還是很討厭人接近,但黎眠發現最近的白思赫身上香水味沒了,反而多了一點淡淡清香,聞著舒服不少,因此也沒有反應強烈的推開白思赫。 就在這時,小嬰突然后知后覺嗷的一聲哭了起來,嗚嗚嗚嗚嗚,木乃伊太可怕了,小嬰不要當木乃伊!白小姐,小嬰再也不敢和您搶殿下了! 他不哭不要緊,一哭,成功害的黎眠一腳踩空,差點摔倒。 黎眠: 白思赫彎眸一笑,順勢將黎眠打橫抱了起來。 黎眠臉上一道青一道紅,咬牙切齒的放輕聲音,你要干什么? 這么多人可都看著呢!用不了多久,整個帝國就要知道,他們的小皇子黎眠被未婚妻公主抱了。 白思赫顯得無辜極了,眠哥哥走路不穩,我抱著眠哥哥走啊。頓了頓,她歪頭甜甜笑了,眠哥哥之前沒回思思消息,思思都沒有生氣呢。 雖然這么說,可黎眠還是沒錯過白思赫眼底難以察覺的嗜血與陰暗。 也是,白思赫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對他怎么樣,甚至還幫過他一次,導致他險些就要忘記了,白思赫可是個危險程度僅次于黎溫的人。 因此,黎眠黑著臉默默閉嘴,知趣的沒再激起白思赫的怒火。 抱吧,總比被她剁了好。 幸好到了白府門口,白思赫將黎眠放開了,率先進了府里。 黎眠看了看,沒在原地等白府人接,自己走了進去。 不得不說,白府非常漂亮,滿院子的玫瑰開的嬌艷,草坪被傭人整理的很齊,遠處一座裝飾典雅的城堡立在那里,看起來女主人非常有情調。 然而,據黎眠所知,白府女主人白夫人卻與白思赫關系非常差。導致在白思赫后來崛起時,用非常殘忍的手段殺了白夫人。 沒等他想多,便聽到花叢后傳來了若有若無的對話聲。 他眉頭一皺,往前走了幾步,于是那聲音便逐漸清晰起來。 你以為你是誰?哈哈哈哈哈,白思赫,你不過是白家一條狗,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別以為你是黎眠殿下的未婚妻,我就怕你了!我聽說,黎眠殿下厭惡死了你,看都不想看你一眼呢! 女孩子嬌嫩甜美的聲音不斷說出惡毒的話,引得黎眠眉頭皺得更緊了。 白思赫? 他抬頭看了過去。 只見一向喜歡甜甜笑的白思赫正跌坐在地上,垂著頭不知在想什么。她面前站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口吻囂張又惡毒。 白思赫這個變態居然會被人欺負到這樣一個地步?究竟這女孩子用什么欺壓住了她? 沒等黎眠想清楚,便看到咄咄逼人的女孩子拿了一支帶刺的玫瑰想甩到白思赫的臉上。這玫瑰上的刺很尖,若是摔在臉上,一定會被劃出血痕的。 關鍵時刻,黎眠擋在白思赫面前,成功扼住了女孩子的手腕,面無表情道:你想對我的未婚妻做什么? 第十章 眼前少年一頭銀絲發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光華,海藍的眸子泛著冷淡的光。他長得很引人注目,渾身上下是冷漠矜貴的氣質。 被他扼住手腕的少女一下子盯著他入迷起來。 見此,黎眠眸中閃過一絲不耐。 你剛才在做什么? 少女像是被這一聲喚回了神,慌亂的想掙脫,卻沒能把手抽出來。她低著頭,我我,我就是和她說一會兒話。 說話?黎眠輕哼一聲,從她手中抽出那支玫瑰,垂眸嗅了嗅,轉身遞給了跌坐在地的白思赫。 拿著,這支花送給你了。 白思赫微微一愣,仰頭看著少年。 披著華貴黑色披風的少年沉靜下來時,渾身上下都是耀眼的尊貴之氣。他手里拿著那支開的艷麗的玫瑰就那樣遞給了她。 沒有往日對她的抗拒,有的只是平靜。 白思赫的目光落到了那支玫瑰花上,突然抬起頭,將手伸了過去。 黎眠在她握上那支玫瑰時,順便將她拉了起來。再轉身看向少女時,他彎了彎唇,露出一個略微寒冷的笑,這位小姐,誰給你的膽子動我的未婚妻呢? 少女受驚的往后退了一步。她看著眼前少年冷漠的神色,一顆砰砰直跳的少女也被摔在地上,碎了七七八八。 我,我以為您很討厭這個白癡的! 我再怎么討厭她,也輪不到你落我未婚妻的面子。黎眠淡淡道:她是我的未婚妻,你欺辱她,就是在欺辱我。懂嗎? 少女一下子淚眼朦朧起來,您不能這樣,阮阮也很喜歡您啊。她只不過是一個孤女,連母族都沒有 白思赫眸光里閃爍出晦暗的病態。 黎眠卻突然笑了,孤女?白思赫的母親是葉蘭夫人,你呢?論身份便未免有些好笑了。灰溜溜的耗子鳩占鵲巢后也想裝鳳凰? 頓了頓,他瞇起眼,吐出幾字,連翅膀都沒有,就別想學鳳凰飛了。 少女晃遭雷劈,沒有預料到黎眠居然這么不給面子,說出這樣侮辱人的話。 她跺跺腳,捂著臉哭著跑遠了。 氣氛一下子安靜了。 黎眠轉頭將白思赫的手拉了起來,看著那只白皙的手上有錯落的傷痕,留著道道血痕,是方才被少女推倒時摔進玫瑰叢里傷到的。 他不自覺就皺起了眉,低頭將扎進手里的刺剝了出來。 去包扎一下。 半天沒人應。 他抬起頭看去,卻一下子撞進了一雙水藍的眸子里。 說不清這雙眸子到底盛了什么,但黎眠卻下意識皺了眉,總感覺白思赫不太對勁。 這種神情只是一秒,很快白思赫那雙漂亮的藍眸便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淚珠,臉上滿是委屈。 眠哥哥,思思好害怕啊。阮阮meimei真的好兇啊。 她害怕? 這世上就沒有白思赫害怕的東西。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白思赫方才會任由人欺負,但這是她的事,與他無關。 黎眠屈膝半蹲下身,撿起少女剛才掉在地上的一枚祖母綠戒指,遞給了白思赫。 是你的?拿好了。 白思赫一頓,握住戒指的手收緊,忍不住問:眠哥哥怎么知道是我的東西。 黎眠看她一眼,才道:這是父皇賞賜給葉蘭夫人的戒指,我有印象。 他說的是平行世界。 在他的世界里,見過葉蘭夫人幾次。她優雅高貴,似水中汀蘭。當時父皇讓他把柜中的戒指取出來,他便邁著小短腿爬上了葉蘭夫人的膝上,獻寶似的把戒指捧給了葉蘭夫人。 這些不能說給白思赫聽,只能搪塞過去。 白思赫有心事,自然沒有留意到黎眠藏話。她緩緩彎起眸子,眠哥哥,思思喜歡你哦! 黎眠一點都不需要她的喜歡,只求她將來想殺他時,別折磨他就行。 他要笑不笑的彎彎唇,先去包扎一下,再去見白首相吧。 其實帝國與聯邦最大的不同便是,帝國重血脈,聯邦重黨派。在帝國,皇室成員會受到最高接見。 因此,還沒等白思赫包扎好,白首相便帶著人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殿下何時來的,也沒派人通知臣。 黎眠懶懶散散的撐著頭看他一眼,悠悠道:若是通知了首相,不就見不到這出好戲了? 不得不說,黎眠從前紈绔時乖張不已,頗讓人頭疼,可如今收斂了暴虐的一面,深沉起來,又讓人心驚膽戰。 白首相從來不知,黎眠殿下居然還有這種氣勢,只幾個字就能讓人呼吸不順,氣氛微妙。 他遲疑道這您受傷了? 沒等黎眠開口,白首相便深深皺起了眉頭,沖仆人們冷臉訓斥,你們是怎么照看殿下的?殿下若是有半點閃失,你們都不想活了? 黎眠打斷他的話,臉上沒什么表情,白首相只顧著我,怎么不關心關心白小姐? 白首相心頭一跳,這才看到一旁手上纏了紗布的白思赫。他被黎眠一梗,越發覺得少年那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寫滿了嘲諷。 白夫人也姍姍來遲,領著那個傷了白思赫的少女,臉上堆滿了假笑。 哎呀,思思。你這孩子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讓黎眠殿下這么擔心你呢!殿下勿怪,都是思思平日里太頑皮了。 白思赫乖巧的抬頭,天藍的眸子純凈而清澈,絲毫看不出一點陰霾。 母親說的是。 說完,她低頭掰起了手指,似乎在數著什么。 白首相皺眉道:思思,你在做什么? 少女抬起頭,甜甜笑了起來,我在數什么時候手可以好呢。 一旁的黎眠扯扯唇。 真能胡扯。她明明在數,要多久才能把眼前這群人弄死。 不過,白思赫輕易把此事揭過去,那他也沒有必要強出頭。因此,黎眠只是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那躲在白夫人身后的少女。 可就是這么一個眼神,落在少女眼里就變了味兒。 她原本還怕黎眠把她干的事抖出去,沒想到黎眠殿下連提都沒有提。相必,黎眠殿下心里是有她的,只是苦于無法開口。 看黎眠殿下這眼神,雖然淡漠不已,但卻隱隱藏著無人得知的愛意。 少女一下子羞紅了臉。 黎眠:? 這女人怕不是腦子不好使吧,一個勁給他擠眼睛干什么?他又不是醫生。 目睹全過程的白思赫逐漸勾唇。 等傷口包扎好,正好黃昏,白首相在城堡里為黎眠舉行了一場晚宴。 白家的晚宴與皇宮的晚宴大不相同。皇宮的晚宴會準備一些稀有的蔬菜,像西紅柿、茄子之類的新鮮時蔬。而白家晚宴差不多就是土豆宴。 土豆沙拉、土豆泥、薯條、薯餅、唯一讓人喜出望外的是白家還準備了一只火雞,與許些葡萄酒。 在黎眠的世界里時蔬還算常見,而在這個世界里,時蔬則成了千金難求的珍貴品。 黎眠吃的索然無味,全程只動了動酒杯,用此來緩解口中澀味。 也許是喝的有些多,一下子黎眠又幾分上頭,眸中水霧頓生,眼波逐漸迷離。他撐著頭,揉了揉太陽xue。 白首相慣會看眼色,見這個祖宗喝醉了,松了口氣連忙道:思思,快把殿下扶回屋里休息。 這時,白阮嬌卻突然站了起來,笑瞇瞇道:我來扶殿下吧,jiejie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白阮嬌打的是什么主意,白夫人眼神里全是贊許,恨不得把白思赫從小皇子未婚妻的寶座上拽下來,將自己的寶貝女兒推上去。 而白首相則思索一會兒,連過問白思赫的意思都沒有,立刻就同意了。 白思赫坐在椅子上,看著白阮嬌走向了醉酒的黎眠。她沒動,只是眼底的深色越來越晦暗,這晦暗隨著黎眠被白阮嬌扶起來后滿的快要溢出。 然而,醉酒后走路都有些不穩的少年突然停住腳步,一下子揮開了白阮嬌。他臉上表情一掃清醒時的冷淡,變得有幾分委屈煩躁。滾開!離我遠點!你難聞死了! 看著白阮嬌被推倒,白思赫意外的勾唇。她心中微微一動。不知怎的,聽到少年這聲音,就感覺像被一只貓輕輕抓了一下,有些癢。 就在這時少年突然將目光轉移到了被眾人遺忘的她身上,略一皺眉,怎么還不走? 剎那,白思赫的心立刻被異樣的滿足填的滿滿當當。 很想 很想讓內心瘋長的荊棘束縛住少年,隔絕住偷窺少年的一切眼神,將他調教的溫順又乖巧。 只屬于她。 她頂著白阮嬌嫉妒的眼神,走向了黎眠,親密的挽住了黎眠的胳膊,低頭湊在他耳邊輕輕道:眠哥哥,我不難聞吧? 聽她這么說,黎眠軟著眸搖搖頭。 是香的。沒有那些嗆人的香水味。 白思赫眼底笑意更深了,牽著難得乖巧的人走向了房間。 踏進黑暗的屋內,黎眠停住了腳,不肯往前走了。白思赫發現了他的動作,歪著頭壓住眼底的瘋狂,是怕黑嗎? 黎眠慢吞吞道:看不見路。 剎那,白思赫眼底的瘋狂抑制不住了,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她心跳快了幾拍,唇角悄然勾了起來,帶著循循善誘的口吻道:你乖乖上床睡覺,跟我走,我帶著你。 少年遲疑一下,很快把手給了她,被她牽著接近了床,倒在床上閉上了眸子。 酒精作用,本就混沌的意識一下子更加模糊了,就此沉沉睡了過去。 只是,黎眠卻不知,床前有人一直凝視著他,眼神帶著晦暗的病態。注目良久,白思赫彎起唇角,終于將手伸向了熟睡的少年的衣領。 第十一章 大早上起來,陽光穿過玻璃,透進房間里。 黎眠按著頭,不舒服的皺起了眉。 昨夜酒喝的有些多了,導致今日頭便有些后遺癥的疼。 他睜開眼,將綢緞被子拉開,喊了一聲,水。 立刻便有一個機器人端著熱水過來了。 黎眠接過后,喝了幾口,才緩解過了喉嚨中的啞意。 正巧,此時他面對著一面大鏡子而站,不經意抬頭時,心中頓了一拍。 鏡子里的人穿的純白襯衫不知何時略微凌亂,領口敞開,露出了鎖骨與一片白皙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