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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小川笑一下,仿佛已經淡定接受了眼下的這一切,只道:“我都明白,不用擔心我。” 蘇瓷也沖他笑笑,“好歹是個大老爺們,別讓我瞧不起你。” 蘇瓷先送走了肖桉,之后又送走葉安國。 下面輪到她自己開學,和李秋玲一起背了被褥和口糧,去學校去報到。 到縣城上學就真走讀不了了,距離實在遠,便只能住校。 兩人到學校報到,去到學生宿舍,只見宿舍里擺滿了雙層架子床,眼睛隨便掃一下便能數出來,一個宿舍足足睡了有十六個人。 人數這么多,連正兒八經的自我介紹都免了。 蘇瓷和李秋玲一起,找了挨在一起的兩張床鋪,把被褥鋪好,便出宿舍熟悉新校園去了。 縣城的學校就是不一樣,哪里都比公社的學校好。 李秋玲很是興奮,拉著蘇瓷,把學校的每一個小角落都給看了一遍。 晚上躺在宿舍的床上,她更是興奮得睡不著。 以前一直在夢里才會出現的場景,現在成真了,沒人能真體會到她的心情。 蘇瓷當然很淡定,調節一下狀態來適應集體生活,閉眼也就睡了。 第二天學校在cao場上召開新生歡迎會,因為這年頭的高中只讀兩年,所以只有高一和高二的學生。 因為也是第一年考試擇優錄取,學生人數得到嚴格控制,所以高一人數也不是很多。 高一的新生齊排排站在陽光底下,瞇著眼睛看發言臺上的校領導發言。 說的自然都是客套話,什么在座的都是各大公社里的尖子生,被挑上來全是因為優秀。 現在不比以前了,學習變得重要了,讓大家接下來兩年好好學習,爭取都考上大學。 這年代,能被選拔上來的確實都不是一般人。 大家站在太陽底下神情嚴肅,聽得一個比一個認真,心里也是揣滿了對未來的憧憬與渴望。 過去的十多年,很多人的命運都不在自己手里。 如今大家都能靠自己來實現夢想,還有什么理由不去認真努力? 只要不認真不努力,就有可能被淘汰。 既然已經靠成績上了高中,那就自然不想做被淘汰的那一個。 于是,蘇瓷成了少數會走神學生中的一個。 主要是這天氣太他娘的熱了,而且她也沒有年輕人的激情和熱血。 然后在她低著頭正走神的時候,站她前面的李秋玲突然用手碰了她一下。 李秋玲回頭小聲說:“你看那個高二的學生代表,好不一樣,一看就是城里人。” 蘇瓷瞇起眼抬頭往發言臺上看過去。 發言的確實是個城里人,可巧她還認識呢,這不就是秦老爺子的孫子秦衛東么? 他這細皮嫩rou的,穿戴得時髦又規整,身姿筆挺有氣質,手腕上的表在陽光下直閃人眼,普通話也是一個字比一個字標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城里人。 蘇瓷記得這小孩也不怎么愛說話,但他和肖桉不一樣,肖桉乖乖的,他則是淡淡的那種。 乍看起來會有一身的傲氣,生人勿近的氣場也會讓他顯得有點鶴立雞群。 看了一會,蘇瓷瞇著眼說:“我認識他。” 李秋玲有點驚訝,“你認識他?” 蘇瓷笑笑,“我和他爺爺是好朋友。” 李秋玲更加驚訝了,“你連他爺爺都認識?” 這種場合不好多聊天的,蘇瓷示意她:“結束再說。” 李秋玲這便沒再多問,轉回頭去繼續聽秦衛東的發言。 新生歡迎會結束,所有人排隊回到教室。 蘇瓷坐在座位上拿書本扇風,李秋玲轉過身來問她:“你真認識那個高二的?” “嗯。”蘇瓷點一下頭,“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認識怎么了?” 李秋玲臉上有點不好意思,“我沒怎么見過世面嘛。” 蘇瓷笑出來,拿著書也給她扇風。 她笑著說:“沒什么不一樣的,我和他爺爺比較熟,和他不大熟,也就說過幾句話。” 李秋玲繼續好奇問:“你怎么會跟他爺爺熟?” 蘇瓷想了一下,概括道:“之前我跟人學了一點手藝活,沒想到學挺好,剛好他爺爺也很喜歡,緣分讓我們碰上了,志同道合,就成了好朋友。” 李秋玲點一點頭,重復四個字:“志同道合。” 蘇瓷盯著李秋玲看,“怎么?你對這秦衛東感興趣?” 李秋玲不知道她說的是哪種感興趣,忙道:“沒有沒有,就是沒想到你認識,有點意外。” 蘇瓷自己倒是很平淡,“確實沒想到是他作為學生代表上臺發言。” 不過這事對蘇瓷也沒什么影響,她沒多想。 和李秋玲閑話了這句話,就把這事全拋腦后了。 要是秦老爺子的話,碰上了必定要找過去攀談寒暄幾句。 她跟秦衛東算不上熟,沒必要刻意去問好,免得影響到人家的生活。 蘇瓷沒把秦衛東這小伙子往心上放,卻發現好多女同學注意他。 晚上在宿舍睡覺的時候,就聽宿舍里十幾張嘴巴說話,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說著就說到秦衛東身上去了,好像都對他很有興趣,各種討論他。 蘇瓷靠在床頭翻著書,聽她們討論的話,沒忍住就笑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