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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肆依舊不理她。 顏四喜嘆了口氣,那嘆息完全像個成年人。她轉頭看了眼豬圈中連豬都不如的顏老大,拿了個竹筐,跑出了院子。 她才不想處理顏老大身上的屎尿,她要晚點回來,那時候她媽應該已經把顏老大處理干凈了。 再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顏四喜背著一筐豬草回來,聽見她媽羅春花正在屋里里罵。 “我在你們家做牛做馬,一天好日子都沒有。就是給地主家扛活都能給點糧食,在你們家扛活除了落一身病,啥都落不著。老媽子啥樣啊,我連老媽子都不如。” 她悲天嗆地地嚎了起來:“哎呦,我這命咋這苦啊,老了老了,還得給你弄屎弄尿,我上輩子是欠你的還是咋地,我下輩子再也不想托生成人了……” 屋子里悲鳴聲漸低,羅春花縈繞在臭氣里,呆愣地看著屋里地上那一堆帶著屎尿的衣服。 洗她是不想洗的,可是扔了吧,那可是新做的衣裳,顏老大最好的衣裳,花了六七塊呢。 要是不洗,留著明天顏老大清醒了讓他自己洗,不行,她肯定要挨頓打。 對了,讓顏四喜那丫頭洗。 她把褲子上衣褲衩用棍子挑著扔進院子,對正在豬圈前磨蹭著喂豬草的顏四喜說:“快把你爸的衣服洗了。” 顏四喜懵了,那一堆臭烘烘的衣服讓她洗,她費勁心思去外面轉了一大圈,還是沒躲過去。 她的命怎么這么苦啊,家里這亂遭遭的,大哥三姐在上班,二哥在當兵,家里就她面對這一堆糟心事,真不公平。 這該怎么辦啊,都是屎尿,她可不想洗。 她哭喪著臉想辦法。能不能跑出去,不行啊,跑出去還不得回來,回來說不定要挨揍。 讓沈肆洗?讓這個未來的大佬洗這些帶著屎尿的褲子,那沈肆會不會更討厭她?她這些日子想要和解想要求得原諒的努力是不是白費了。 對,有了,讓沈肆跟她一起洗,這樣可以讓沈肆承擔一半臭,還可以消除兩人的誤解,說不定還能加深兩人的感情。 顏四喜敲敲腦袋,看來她多活了一世的腦袋還是很好用的。 她微笑著走到沈肆面前,對他發出邀請說:“你都劈了這半天柴了,累壞了吧,休息會兒,幫我一起洗我爸的衣服吧。洗衣服的活兒肯定比劈柴輕松。” 沈肆自顧自的干著自己的活,面前的人他看不見,院子里的漫天臭味也聞不到。 他的態度讓顏四喜幾乎失控,她尖叫著說了聲:“沈肆,你跟我一塊洗衣服。” 噗!怎么回事,顏四喜大驚,尷尬的聲音伴隨著臭氣涌了出來,她也要拉肚子!什么臟衣服,什么沈肆,統統管不了,她趕緊往廁所跑。 她為什么跟他爸一樣,也是大小便失禁?要不是她反應快,立刻跑進廁所,也要拉褲兜。 是因為她讓沈肆跟她一起洗褲子的原因嗎?難道是誰對沈肆不好,誰就要遭報應? 她想再試驗一次。 肚子終于舒服,顏四喜從廁所出來,她觀察沈肆,他只是在劈柴而已,臉上的神情毫無變化。 還好,他不關注她,要不那“噗”的一聲太尷尬了。 猶豫再三之后,終于好奇心占了上風,于是她說:“沈肆,你跟我一起洗衣服。” 噗!腸胃翻天地覆地攪動,顏四喜立馬拔腿一路狂奔向廁所。 憋不住了,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不用驗證了,肯定是這樣的,誰對沈肆不好誰就要遭報應。 緩解了腹脹腹痛,一邊蹲廁所,顏四喜把系統調出來問:“我跟我爸為什么都會拉肚子。” 系統說:“親愛的宿主,據統統所知呢,有兩種可能,一是你跟你爸都吃了什么東西導致腹瀉;二是你們都有某種遺傳性疾病。” 顏四喜:“……不是別的原因嗎,比如跟沈肆有關。”為什么感覺這系統不靠譜? “嚶嚶嚶,你不信任統統了嗎?”系統檢測到她的想法。 顏四喜:“……” 她問:“是沈肆的氣運的原因嗎,是不是對他不好就要遭報應?” 系統回答:“沈肆本來氣運很好,可腳跛了之后氣運趨于平常,要不然統統怎么不能從他身上吸取氣運呢。至于是不是對他不好就要遭報應,這個統統解釋不了呢。” 她又不認識什么氣運之子,周圍這幾個人的氣運她又吸收不了,要這個系統有什么用? “宿主嫌棄統統了呢!嚶嚶嚶。” 這錦鯉系統是個嚶嚶怪嗎! 她本來以為她重生后帶了個錦鯉系統,她就是天之驕女,可現在系統沒用不說,只是讓沈肆洗帶屎的褲子就要遭到懲罰?天理何在! 顏四喜不敢再試,她已經受夠這種突然要拉肚子一秒都等不了的滋味。她哭喪著臉,小碎步慢吞吞挪到那堆屎褲子面前,極其低落沮喪地忍著臭味洗顏老大的衣褲。 盡管捏著鼻子,可臭味源源不斷地沖進鼻子,手上的觸感也讓他惡心,嘔,她吐了個稀里嘩啦。 —— 第二天早上,王巧蠻早早起來要給一家人做早飯,她今天也要跟顧海岳一樣,去生產隊上班。 吃完早飯,她叮囑顧海洲三人:“你們仨可以出去玩,但不要亂跑,讓我知道你們亂跑,回來等著挨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