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從哪里過來見面會的呀？”

    “我從外省來的，我第一次來線下見你，我之前都買不到公演票。”

    陳司姳奧了一聲，然后對她說：

    “對不起呀，這么辛苦這么遠過來一趟，沒能讓你親眼看到我跳主題曲。”

    小jiejie的眼淚唰得一下就流了出來，一邊擦淚一邊捂著嘴語無倫次地說：“不要對不起你不要說對不起、是我們不夠努力不是你……”

    陳司姳慌忙抽幾張紙巾給她，盡量保持自己的語氣平穩：“沒有沒有，大家有多努力我明白，我也和大家一樣為自己喜歡的愛豆投過票，大家都很辛苦，所以才想跟你們說，想讓大家知道，大家為我做的已經非常非常多了，出于愛和喜歡做到這種地步，對我來說就已經是從未有過的榮耀。我很開心能被大家這樣喜歡，但是也請大家不要自責什么的。你們做的從來沒有不夠，永遠都是超出。”

    見面會結束之后，二十位練習生又被大巴車拉了回去。換好衣服后，大家馬不停蹄地趕往練習室繼續練習，還有十天就要到決賽，她作為決賽舞臺中心位，壓力自然很大，想要舞臺效果出眾，最起碼她自己是決不能松懈練習的。

    這樣干勁滿滿的陳司姳，在面對隊伍里三個美麗廢物（趙可可、宋抒栩、沈清粵），加一個不算美麗的廢物（萬梧妹）時，也會有想要崩潰的時刻。

    太難了太難了。

    陳司姳抱著腿對著墻角坐著，迎著不存在的風流著不存在的淚。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這四個都在她們組里，盡管編舞老師已經極力將她們安排在能夠被遮住的位置，但是當她耳朵里聽到那根本沒在調子上的歌，眼睛里看到那蒙混過關還慢了半拍的動作，她的情感還是督促著她的內心，止不住要發出“救救我吧”的哀嚎。

    沒救了，放棄吧。

    現實和她的理智這樣告訴她。

    理智和情感打得正熱鬧正上頭，晚上陳司姳就被節目組叫去錄制觀看親人的加油祝福視頻環節了。

    等到了錄制地點，陳司姳扒拉著墻死活不想進去“小黑屋”。

    “我知道你們要錄什么，錄家人視頻環節對吧，一定是要我流淚對吧，是要拍我哭對吧，可我不想流淚，我不想哭，我不想進去，我不要進去。”

    一旁的工作人員無語極了，遞過一張紙巾：“在外面哭也是哭，在里面哭也是哭，你進去哭唄。”

    陳司姳接過紙巾，用力擦擦鼻子，有點委委屈屈又抽抽搭搭地問：“我能不能把那一包紙巾都帶進去，我怕我沒地方擦鼻涕……”

    視頻播放的一瞬間，看到爸爸mama熟悉的臉，聽到爸爸mama的聲音，陳司姳的眼淚就開始自動滑落。

    錄制地點是她家客廳，桌子上還擺著幾盒樂養牛奶，爸爸mama都穿得比較正式，也在極力保持情緒。爸爸mama喊她的名字，告訴她大家都有在追著看節目，還在旅游的時候發動旅游團的成員幫忙投票，順便拒絕了一位熱心阿姨提出的“給你們女兒介紹個我親戚家的長得特別帥氣的小伙子”的熱情邀請，還給她展示了專門為她買的番茄炒蛋配色的沙灘裙，說是全家人買的同款，她人雖然不在，衣服還是要有的。

    陳司姳捂住眼睛直呼“救命啊這個配色”，隨后笑到眼淚鼻涕全都消失，搖著頭說果然還是爸爸mama最懂自己。

    視頻的最后，mama很認真地告訴她，mama和爸爸一樣，都希望她做的是自己喜歡的事情，是不會后悔的事情，人生還長，她還小，就像以前他們和她講過的那樣，不必追求成為最好的那個，喜歡和快樂更重要，時時刻刻心懷感恩，心懷善良與熱忱，去成為想要成為的人就足夠。

    明明知道爸爸mama看不見，陳司姳還是很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后來采訪的時候，編劇jiejie問她為什么家庭氛圍這樣好，家里人為什么會如此支持她。陳司姳笑嘻嘻地對著編劇jiejie做了個飛吻：

    “因為愛呀！”

    時間一天天過去，每個人都在加班加點瘋狂熬夜練習。因為《sunflower》組廢物含量過高，她們采用了舞蹈老師和幾個舞蹈比較ok的人，對幾個實力不是太夠的練習生進行一對一輔導的方式，舞臺總算練出個一晃眼還算是能看的效果來。陳司姳感覺已經非常滿足。要知道不必對美麗廢物抱有任何期待才是多年選秀的鐵定律。

    整齊？動作到位？有力度？表情管理好？唱歌不僅在調子上還感情充沛？

    能做到大動作不出錯，走位不出問題，就謝天謝地了，不要指望別的，不然最終失望的不只是美麗廢物的隊友，還有看節目的秀粉，和秀粉的眼睛耳朵。

    第147章 不知道起什么標題了的過渡章下章寫論壇體然后就決賽大概就是這樣？

    距離決賽還有五天，決賽舞臺第一次驗收開始。

    練習生們在后臺開始試衣服，服裝師們來回繞圈，給這條裙子系一下帶子，給那件襯衫理一下袖子。負責服裝的jiejie說第一次驗收舞臺一定要換決賽服裝跳，方便根據效果調整服裝問題。

    《swordandrose》組以黑紅兩色為主，服裝風格偏向華麗帥氣，高筒靴玫瑰花亮銀色亮金色飾品看得人直呼太精致，陳司姳趁亂去摸了摸陳時晏的裙子，感慨料子果然和看起來一樣好摸，就是邊邊角角的線頭有點多，被服裝師jiejie聽到后，提著剪刀過來咔咔咔一頓剪。

    陳時晏作為《swordandrose》中心位，服裝比這組其他人看上去確實更亮眼一些，暗紅色長袖襯衫，黑色鎖邊的花邊纏繞著袖子，下邊穿的與其說是紗裙，不如說是扯了幾塊黑色和紅色的紗接在黑色短裙后邊和側邊，長度剛好到膝蓋位置，看上去蓬蓬的，又不會顯得累贅拖拉，腰間用帶玫瑰花的金色鏈子裝飾，仔細一看領口兩側還有銀色玫瑰領扣，用一條銀色鏈子連接起來，高筒靴上則是用了劍類的小裝飾，總的來說就是圍繞著劍和玫瑰這兩個主題來搞的。

    同組的張其言服裝也還可以，黑色襯衫拼接暗紅色抹胸裙，裙擺一圈紅色的紗，腰間一條帶金色裝飾品的黑色腰帶，靴子兩側有玫瑰花樣子的裝飾。陸以瑟和程渥則是a字裙褲搭配雪紡上衣，一個是打結長下擺，一個是露腰短款設計。其他人有穿衛衣的有穿西裝上衣有穿風衣的，完美延續了上林一直以來的決賽傳統——

    除了主打的顏色之外，哪里都看不出來是一個舞臺。

    《sunflower》組以橙黑兩色為主，風格看上去比較想要往甜妹方面靠近，但是黑色實在是太酷了點，有點又甜又酷的混亂美感。陳司姳分配到的是橙色襯衫黑色裙子，長袖襯衫有一點燈籠袖，袖口兩根深綠色雪紡紗帶系成蝴蝶結，襯衫下擺一邊塞進裙子里，一邊扯出來，扯出來的那邊繡著向日葵，橙色襪子一邊高一邊低，鞋子是高跟厚底小皮鞋。她穿上鞋子試著跳了兩下，還不錯，粗跟還是很穩的嘛。

    她轉身去看她們組其他人的衣服，有連衣裙有馬甲有牛仔衣有短袖t恤，顏色是大面積的黑色橙色，偶爾有一些其他顏色點綴。她們組的主要裝飾品就是向日葵了，什么胸針什么貼花什么扣帶，全是向日葵，就連給她們準備的耳墜之類也是向日葵元素居多。

    決賽舞臺現場搭的差不多了，《swordandrose》組先去驗收，一邊驗收一邊要調試燈光舞臺效果，這需要花費相當久的時間，于是她們《sunflower》組找了個空房間就繼續練習去了。

    等到了她們組驗收舞臺的時候，站位、隊形等等都進行了小范圍的調整，還要檢查麥克風的收音效果之類，導師們在臺下幫忙指出一些問題。總的來說，除了不太能聽之外，其他部分還是可以的，編舞老師藏廢物很有一手，看來是這么多年練出來了。

    因為已經臨近決賽，導師們的態度也變得更加和緩起來，哪怕面對這樣一個廢物含量過高的舞臺，也依然能面不改色地說出很好很不錯這樣的評價。

    陳司姳的耳朵可一點也不覺得好，廢物含量太高了，跑調很容易帶著隊友也跟著跑調，還是得練，走位和動作基本沒問題，接下來就抓著唱可勁兒練吧。

    第一次舞臺驗收結束，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等著。期間節目組還把她們聚集起來，分發了決賽抒情曲的歌詞，要她們練習。

    陳司姳拿到歌詞的時候迅速掃了一遍。歌名是《向著夏天奔跑》，只看歌詞的話，還是秀粉很吃的那種很感動的抒情曲，歌詞上標著誰唱哪幾句，平均下來每人差不多兩句單人歌詞，幾句大合唱歌詞。

    坐在她旁邊的沈清粵輕舒一口氣：“還好歌詞少一些，不然我要記不住了。”

    陳司姳拍拍她的腿：“放輕松啦，這首歌比較看重氛圍和情緒啦。”

    蘭思萌在一旁捂住嘴：“救命，我單單是看歌詞，就要流淚了。”

    前排人聽到這話，紛紛回頭看她。

    蘭思萌大無語，問她們：“你們看我干什么，難道沒人看歌詞就想哭嗎？”

    坐在前排的馮筱妙打趣她：“我們比較想看你哭，看一看節目組給我們用的化妝品容不容易哭出兩行粉底淚來。”

    蘭思萌伸手打她：“過分了啊過分了！”

    馮筱妙這話倒是引起了共鳴，大家紛紛討論起來，萬一到時候真出現粉底淚，豈不是丟人丟大發了。

    周藿勸她們放寬心，說去年有個出道組的師兄在臺上哭到眼淚嘩嘩往下淌，臉上的妝在高清鏡頭里還是美美的，反正眼淚這東西憋不住，到時候放心哭好了。

    緊張的練習日程里，節目組還要拍一些決賽當晚播的東西，于是為她們準備了一個小房間，房間里放著一把決賽時候出道組會坐上的大椅子。

    陳司姳進去的時候看到這把椅子震驚極了，她瞪大眼問面前的工作人員：“你們怎么把這個椅子拆下來了？這是要搞什么？”

    工作人員喊她揭開椅子上貼著的白紙。

    陳司姳湊過去小心撕下來，椅子上貼著一個數字10。

    工作人員問她：“你記得這個10，是什么嗎？”

    陳司姳手里拿著紙愣住了，情緒立刻down了下來，語氣略帶遲疑：“第三次順位排名？”

    工作人員一拍腦袋：“哎呀，忘了這個了。”

    “啊？難道不是嗎？”

    “你再想想，什么時候10過？”

    陳司姳開始仔細回想。

    “10……10……10……啊！我想起來了！”

    “我剛開始來節目的時候，填的那個表格，預計名次，我寫的10！”

    “為什么是10？”工作人員又問。

    陳司姳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會兒我是想，因為肯定有人要成為第10名嘛，這個距離出道位一步之遙的第10名，這個名次很殘忍，對于很多人來說是很大的打擊，是不甘心的放不下的，甚至會成為過不去的坎兒。我就想著，反正我還小，那不如我來當第10名，我來承擔這份殘忍好了，說不定我還是高攀了這個10。”

    說完陳司姳還吐吐舌頭，特別不好意思。

    “那你現在還想要第10名嗎？”

    陳司姳垂下頭盯著手里的紙，然后把它貼了回去，遮住那個10。

    “當然不想。”

    第148章 新女鵝養成記（五）

    第三次順位發布錄制前后，司姳超話里的憂心氣氛就沒停下來過，豆瓣微博來回刷，想要第一時間知道排名消息。

    媽粉們互相安慰，嘴上說著“咱們家各項數據平均一下都到5了不要慌不要慌”，心里卻還是不安的很，高了要準備好被狙，低了一邊自己心梗一邊去罵節目組不做人，還要擔心跑粉擔心自家女鵝會不會難過。

    畢竟第三次順位發布，票數從之前的9pick變成了2pick，2pick階段更加注重死忠粉的發力，不像9pick階段，能夠依靠著和其他家聯投來實現名次的上升。

    同時三順排名也非常容易“做票”，因為這算是決賽前最后一次正式排名，該上位的皇族開始悄悄上位，該虐粉催錢的也要到卡位圈待一待。做上去的可以賣慘說是為真皇族擋槍，做下去的可以賣慘說是自家被棄。

    其實在選秀節目里，活粉的多少非常難鑒別，一個會發帖的粉絲能比五十個只會悶頭投票的活粉的存在感更高，“論壇體感”一定程度上成為了各家粉絲玩轉論壇的指標。99%的榜單都可以買水，奶票錢也可以倒灌，特別是如今這種top1和top2山頂打架、top3逐漸下滑和剩下至少四家膠著的狀態，往壞里想，3-8哪個號都有可能領到。

    所以當“第十司姳”的消息爆出來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都是不相信的，二順剛抬上去個第五，怎么可能三順就給一腳踢出出道位呢。

    隨著多方瓜主對這個消息的確認，大家從一開始的驚訝轉而開始理智分析起來。

    部分老秀粉們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是在催票，認定司姳肯定不是棄子，不然怎么可能給個這么好的虐粉催票位，擺明了要粉絲加大力度打投。部分老秀粉認為司姳就是被棄了，本人不是那種不可替代的定位的練習生，進團之后視覺上略微顯凹，甜妹又不吃香，又是祖上冒青煙去年才出道兩個的夸克小公司的，沒大到能為出道團拉到各種資源、進行資源置換，給個第十不就是臨了了給粉絲個念想再割一波韭菜么。

    新秀粉們在這棟樓里直呼“原來是這樣啊果然還是會出道吧”，在另一棟樓里點著頭說“原來如此看來是真的不會出道了吧”，反復橫跳之后最后激動表示“愛誰誰出道吧反正我擔早就淘汰了”。

    隨著前20名單出爐，高樓開了一棟又一棟。

    —寧猛有病吧，二順三個美麗廢物齊齊卡位，這次全都進了出道位，廢物含量高達三分之一這團到時候能看能聽嗎

    —拿著卡位圈最底層的數據坐著出道組的位子，笑死，粉絲也是沒骨頭，人家爹罵你們你們還上趕著給人家女兒送錢

    —真皇族是呂季初吧，17-7-4，火箭都沒她升得快

    —李影真的有粉絲嗎，無人在意她居然進了決賽

    —草，我哭了呀，沒想到是我們姳妝素裹要吃斷頭飯（內含瓜主爆料還能嗑一口

    —很多人都敢說，捆綁的美麗三廢里某個人數據明顯不該進出道位

    —聽說周藿掉出前三了？沒想到被師兄粉撕一次那么傷粉圈啊

    —美麗新傳媒不會要出兩個吧，一個數據壓根夠不上出道位的廢物一個已經爆雷的強捧大vocal，我看用卡位的司姳程渥換了她們挺好

    搞選秀的公共組還在熱火朝天的討論，專組早就開始了刷屏，狙人不配位的，罵節目組壓排名的，哭自擔沒進決賽的，人人都在鬧，唯獨top兩家專心彼此扯頭花，眼里根本容不下其他家粉絲。用粉圈的話來說就是，看別家粉絲一眼都是給別家抬咖了。

    司姳超話早就翻了天，無人敢信自家三順第十。再想到之前戴墨鏡的女鵝、乖乖打招呼的女鵝、練習之余不忘學習的女鵝、在臺上對粉絲說謝謝的女鵝……

    被虐到的粉絲們開始一邊罵節目組一邊瘋狂打奶票錢，日常鏈金額數字增長速度堪比battle開場半小時，后援會緊急新開一個打投群，呼吁各位有時間有精力的粉絲，在不影響日常生活和身體健康的前提下可以進群參與決賽階段的打投。

    等到第三次順位發布播出當晚，進了決賽圈的粉絲們一邊看節目一邊投票，搞秀公共組則是開始嗑cp吃斷頭飯順帶著分析各位練習生的發言。

    司姳的發言就被單獨拿出來開了個帖，被夸不愧是秀粉出身知道如何說話才能打動粉絲，同時也被人ky了一下說這種太深入粉圈的愛豆太熟悉粉絲需要什么了，所以說出來的話未必是真心這樣想的，太圓滑的話反倒不如那些生硬的話語更打動人。

    于是搞秀公共組又開始討論起說話的藝術來，轟轟烈烈十數個帖子，從國外愛豆到國內練習生的各種虐粉發言，最后大家得出一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