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生存守則 第74節
書迷正在閱讀:sao水只為你而流(百合)、超武時代、我在末世建個城、修無情道后我成了黑月光(重生)、師尊成了我的雌侍[蟲族](穿越)、修無情道是不能談戀愛的[穿書]、貓貓今天也在努力直播種田中(穿越 末世)、[綜漫同人]我用美食征服主角團的日常、相父在上,朕錯了(穿越)、他們都以為我是替身[重生]
“頭兒,怎么辦?”手下的小護衛慌了神。 侯爺臨行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看緊了程娘子, 且不能傷她一根汗毛……眼下人都給丟了,這可怎么好。 楊統領深吸一口氣, 強自鎮定:“我去找太夫人。” 他不過一個末流殘將,沒資格入宮, 但太夫人是皇后娘娘的母親,隨時都能拿牌子進宮的。 …… 皇后卸了釵環,卻聽說承平侯府太夫人來了,有些吃驚,簡單讓宮女挽了個纂兒,便去了外間。 “娘, 您怎么來了?”她以為有急事, 屏退了左右。 太夫人開門見山地問:“娘娘把程氏送到哪里去了?” “我當是什么事呢。”皇后放松了身子,笑著道:“一個通房而已, 她主動提起要離府,我便放她出去了。” 太夫人嘴角抽了抽:“娘娘也知道她只是一個通房,那您又何苦親自插手她的事?娘娘給她開了路引?” 薛皇后下意識地點頭:“是,她說要回余杭老家去。” 太夫人松了口氣。 目的地明確, 又剛動身不久, 現在派人去追, 應該還來得及。 “娘要去哪里去?”皇后卻起身攔住了她, 不悅地皺眉:“難不成還要將她抓回來?我懿旨都下了。” 太夫人深吸一口氣:“娘娘,你不知道你弟弟有多看重這個程氏,他若是知道了,定然要大鬧一場的,且絕不可能讓她走。” “一個畏手畏腳,膽小怯懦,空有姿色毫無膽識的小姑娘,母親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她撇撇嘴。 太夫人聞言卻愣了愣,奇異地看她一眼。 “她在你跟前,是這般樣子?” “是啊。” “……娘娘怕是被她給糊弄了。”太夫人嘆了口氣,“她才入府一年,先前救過我,又救了明欣縣主的命,回余杭一趟就讓程家當上了皇商,甚至于……謙哥兒前陣子還動過娶她為正室的念頭……你說,這樣的小姑娘,可能是空有美貌的花瓶嗎?” 且若不是她那身世,只怕此時已然成事了。 “母親是說,她利用我?”薛皇后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太夫人微微頷首。 “人在高位久了,難免就會忽視下面的人的想法,以為一舉一動都盡在掌握……”她感慨一聲,起身告辭:“娘娘安歇吧,我去找人將她找回來。余杭路遠,她一個小姑娘,最怕路上出了事……到時候,可就真不好和謙哥兒交代了。” 皇后怔怔地坐在上首,良久,面色才突然一變。 “張嬤嬤。” “奴婢在。” “郡主今天……在鳳棲宮嗎?” 張嬤嬤抬頭,四目相對,一絲寒意爬上脊背,硬著頭皮道:“……在。” 皇后揉了揉眉心,無力地擺了擺手:“去讓太子派些人,和承平侯府的一道去尋。” 娘是多么恨沈姨娘,她最清楚,可此刻卻自降身段為了一個通房奔走,合理的解釋唯有一個——阿謙他,真的很在意這個程氏,遠遠超乎她想象的在意…… “程氏,你膽大包天,連本宮都敢利用……但愿,你的聰明勁兒,也能用在保自己的命上。”她喃喃自語。 她已然因為沈姨娘和父親離了一輩子的心,再不愿因為什么外人,和所剩不多的親人生出嫌隙了。 * 攬月樓。 此處是路洮城最大的酒樓,足足六層角樓,立于最高處,可縱觀潯河萬象。 潯河奔騰流淌到了東側,被不高不矮的青山分出一條細流來,當地人稱之為金陽河。 夜幕低垂,城中百姓許多已經熄了燈火,安然入睡,金陽河上卻熱鬧紛呈,畫舫如織,琴音緲緲,玉冠華服的男子們在畫舫間穿梭,河面上時不時傳來女子嬌柔如銀鈴般的笑聲。 或有不拘小節者,抱著身穿抹胸與只及膝的玉綢裙的花娘在船艙外調笑快活,花娘光溜溜的腿兒比天上的月色還要皎潔幾分。 一片春水迷魂中,忽地傳來高聲尖叫,眾人停滯下手中的動作,或是抬了窗欞,或是出了船艙看熱鬧,才瞧見西邊的河道上,一頂烏篷船忽地燃起滔天大火,四周卻無水花撲騰成狀,也不知船艙中的人是睡熟了還是如何…… 幾息之間,好好的烏篷船便化為烏有,縱然行于水上,卻也沒能躲過火舌的侵襲。 “是碰倒了燭火嗎,怎么燒成這樣……”有人嘖嘖感慨。 瞧那船的樣子,像是普通的游船,船夫每日恐怕只賺個過河錢……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如何了…… 攬月樓上。 程柔嘉戴著斗笠立于朱欄旁,笑著接過阿舟遞來的一杯熱果酒。 她到底是忍不住出手了。 幸而她提前叮囑了船夫找機會棄船,將船的錢付了——方才瞧著,船上應該已經沒人了。 這樣也好,薛靖謙若是以為她死了,應該就不會再讓楊統領查她的下落了。 滿月的銀輝灑進角樓,深藍的天幕恍若觸手可及,她低頭去瞧那金陽河。 官差陸陸續續地來了,金陽河上的熱鬧卻也不受干擾,像是很快擺脫了走水的驚懼,又重新投入那奢靡溫柔鄉的懷抱中…… 薛靖謙知道她死了,應該也是如這般,默然片刻,便能釋懷吧。 她陡然失去了看風景的興致,進了屋,摘下斗笠,散去滿頭青絲,鋪設在胸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 阿舟便道:“姑娘,那我們明日啟程坐船回余杭嗎?” 她搖了搖頭,想了想:“不,我們坐馬車去金陵。” 這時節回余杭,這場戲就算是白演了。正好,她也許久沒見到遠哥兒了。 “可是,皇后娘娘給的路引是到余杭的呀……” 程柔嘉笑著抬頭,唇角掛上一抹笑意:“所以,我們得想法子換個路引了。” 進出京城的路引一向嚴苛,防的是天子安危與敵國jian細,但像路洮這等地界,便要寬松多了。 與手中有些權利的小官員小兵將打交道,正是行商者所擅長的。 …… 楊統領趕到路洮時,只看到河面上被燒成殘骸的烏篷船。 船上的余燼里,落著程娘子今日出門上頭上戴著的銀杏簪子。 約莫就是程娘子坐的那一艘船。 楊統領面如土色,不理睬當地官兵的逢迎,下令讓他們在附近的河域里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縱然這般說,他還是希望,程娘子是在起火前就跳入了水中…… 天寒料峭,官兵們都苦著一張臉:“附近的人說沒見著船上有人跳河……” 楊統領冷冷地看他們一眼,對方才咽下了抱怨,乖乖地下了河。 船尾的木板上,有一個深深的凹痕,楊統領目光一肅:這是弓箭高速飛入的痕跡。 這么說來,竟是人為的了。 他目光冷然,開始在周圍盤查,尋找下手之人的線索。 …… “你說,郡主讓你去燒死承平侯府那位程娘子?” 天光熹微,南陽大長公主剛起身穿好了衣物,一個佩劍的將領便在外求見。 顧家戎馬幾代,手頭亦有一支暗衛。 來稟告的,是其中一支小隊的隊長烏穆。 南陽大長公主下意識地攥緊了手,呼吸有些窒得慌。 她見過那孩子,且并不厭惡她。 沒想到,嘉南那孩子,竟然會為了內宅爭寵,對一個無權無勢的商賈女下殺手……明明人家都要走了,又何苦咄咄相逼呢? 她實在不明白,嘉南的氣性怎么會變成這般。 一直在暗地里招兵買馬,培植自己的勢力,像是個有野心的目光長遠的,卻怎么還會囿于這樣的事情? 烏穆見她面色難看,忙補充道:“不過,那位程娘子,眼下應該還安好。” “哦?”南陽有些意外,“你沒按照郡主的吩咐來?” 前些年嘉南因著對烏穆的恩情,暗地里將他當作了自己的人手,但實際上,烏穆有什么要緊的事情,還是會和她匯報。 “不是……屬下按照郡主的吩咐,看那船上似乎并沒有人,才向那船射了簇火的箭……后來在附近瞧見了那位船夫,約莫是舍不得他那烏篷船,跟了許久,瞧見真起火了,才嚇得匆匆離去……像是被程娘子囑咐過的,但那人收了錢財,口風甚嚴,屬下不好嚴刑逼供,便先回來稟報您一聲……” 南陽臉上便帶了笑意。 真是機靈的孩子。 借著皇后的手出逃不說,還懂得金蟬脫殼,算準了有這一劫…… 想起程柔嘉傾城絕色,又頗有幾分眼熟的容貌,她蹙眉放下了手中的暖爐:“行了,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郡主那里,就告訴她,人已經死了。” 烏穆低頭告退。 “玉展。”南陽大長公主忽地高聲喚大宮女。 “奴婢在。” 她靜默地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抬起眼皮,目光堅定:“郡主體弱,沐浴時,加些調理的藥材。” 從枕下拿出一張藥方,面容淡淡。 她想,她應是有些等不及柴源夫婦的信兒了。 作者有話說: 第85章 星象 [vip] 太夫人得到信兒, 臉色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