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生存守則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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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原來三嬸還知道大皇子。”薛靖謙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三弟一個不入流的文吏,卻能唆使一地父母官強搶民女,奪人家產,若怪在外戚頭上,不過是外戚子弟蠻橫無狀,有辱門楣。可三弟還在大皇子身邊當差,如此搜刮民脂民膏,號令卻如臂使指,無有留難,陛下聽了,會怎么想?” 聽到這里,三夫人終于醒轉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拉著侯夫人的裙擺:“嫂嫂,是我一時糊涂,想從商戶那里拿些錢財做聘禮,不關我家興兒的事啊!就是給他幾百幾千個膽子,他也不敢借著大皇子的由頭作威作福啊……” 當今登基已有數年,對外戚和權臣的打壓越發放在明面上。可大皇子和薛家向來親近,對薛靖謙這個戰功赫赫的舅舅更是又敬又愛,若他將來能登大寶,薛家自然與如今的王家不可同日而語,那才是真正風光的外戚。 可以說,大皇子是整個薛家未來的指望,若因薛靖興的貪小便宜,傷了大皇子的名聲乃至讓陛下對大皇子生隙,侯夫人只怕第一個容不下薛靖興母子。 了結了三房的污糟事,薛靖謙徑直回了世明堂的正屋,直至暮色四合,才等來了程柔嘉身邊的丫鬟。 是昨天那個被打暈的丫鬟。 “世子爺,我家姑娘說,您昨日說的補償,她想好要什么了,還請世子爺……過屋一敘。”那丫鬟瞧上去有些緊張,磕磕巴巴了好一會兒才將話說完。 “我知道了。”他淡淡地點了點頭,唇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崔mama做事倒是很麻利。 作者有話說: 嘉嘉(冷笑):你好心機啊 第7章 貪歡 “只是說了句知道了?” 程柔嘉細細問了世子聽到那話的反應,扶著黃梨木的炕桌緩緩坐了下來。 對于此事,她并沒有十二萬分的把握。她只是覺得,崔mama是侯府里的老人,又在世明堂當差,平白無故的不會透出這樣的話音——多半是得了主子的授意才會說出這等話來。 昨日夜里,她還在夢中恍恍惚惚看見自己回了余杭同爹娘團聚,可今晨薛三夫人來鬧得這一遭,卻無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這母子倆皆是睚眥必報不折手段的小人,欺軟怕硬最是拿手,這時候風口浪尖上也許不敢動她,可等幾個月甚至一年過去呢,豈不還是翻手之間就能給程家帶來滅頂之災? 要保護家人,為今之計,只有牢牢抓住眼前更為強勢的救命稻草,再徐徐圖之。 她這一趟上京是為了什么,早在她同傅家退婚的那一日,她就想得十分清楚了。 已經沒有退路了。 是以,無論崔mama是來透話音的,還是只是揣度主子的心意,今夜,她都一定要成功。 夜色漸漸濃重,院外的梆子聲起伏錯落,已是到了戊時三刻。 程柔嘉垂眼撫著刻意涂抹了玫瑰花露的青絲,暗暗下了決心:再等一刻鐘,若他還不來,她便豁出去親自去世明堂的書房誘他——可傳聞中他十分地重規矩,外院的書房甚至不允許婢女進去伺候,她夜赴書房,心思更是昭然若揭,若他真對自己沒那種心思,恐怕是要發怒的。 內室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聞,紅綢立在門口,眼巴巴地望著遠處。 終于,拐角的抄手游廊傳來規律沉穩的腳步聲。 紅綢立即高興地屈膝福身:“世子爺。” 薛靖謙穿了一身月白寶相花刻絲袍子,外面罩著件玄狐皮的大氅,站姿筆挺,面如冠玉,此刻的裝束倒不再像個戰場上殺伐果斷的大將軍,通身貴氣逼人,猶如山巔高不可攀的云松。 他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踏進了屋內。 女子見了他,神色微微有些慌亂地迎上來,規規矩矩地沖著他屈膝福禮。 屋內地龍燒得正旺,她套了件寬大的天藍色云紋褙子,有些透的綢緞料子下依稀能看見里面雪白的寢衣。頭上只輕輕巧巧地挽了個纂兒,鬢角的碎發微微凌亂,一副準備入睡有客來訪匆忙之下為不失禮而補救的樣子,直起身子時一股淡淡的香氣縈繞鼻間,粉嫩的珍珠墜子在微紅的耳垂上熠熠生輝。 “原以為世子不會來了,匆忙之下失禮了,世子莫怪……”她低聲笑著,溫溫柔柔的調子猶如蠱蟲般無孔不入地鉆進薛靖謙肺腑之間,繞得他心癢難耐。 他移開眼,在炕桌旁坐下,低頭喝了口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你的婢女來說,你想好要什么補償了?” 程柔嘉咬了咬唇,低頭掩去一閃而過的委屈。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便是十歲小兒都知道八歲不同席的道理,這位世子爺又怎么會不知道? 他肯在這個時候踏進她的屋子,就證明崔mama所言非虛——他確實有收自己在身邊的意思。 這般步步為營,迫得她無路可走,卻還要她主動來求…… 這人實在是霸道又高傲。 屋內伺候的丫鬟不知何時已經悉數退下,房門也被帶上,程柔嘉心跳如擂鼓,在臨窗大炕的踏板上緩緩跪坐下,仰視著上首淡然坐著的將軍,小心翼翼地將白皙纖細的手放到他膝上,聲音微微發顫:“妾身……想留在世子身邊服侍,不求名分,只求世子往后能庇護程家一二。” 天藍的褙子似乎沒有綁緊,抬手間便從肩頭滑落,露出美人里面輕薄的素色寢衣。那素衣領口開得有些低,從薛靖謙的角度看下去,白嫩飽滿的雪膩一覽無遺,香艷至極。 明明是纖細如青竹般的身材,該有的地方卻都有。 薛靖謙呼吸一窒,氣息驟然沉重下來。他演了這出請君入甕的把戲,早知道她會用盡渾身解數刻意逢迎,卻沒料到,僅僅是如此,就能讓他這樣無法自持。 無法自持,那就不必自持了。 程柔嘉便看見神色清冷的男人眸中終于透出了些笑意,還未待松口氣,便忽地被人攔腰擁入懷中,驚呼聲剛出了一半,香唇便被男人濃厚的氣息堵住。 意識在攻略性極強的吻中漸漸模糊,迷迷糊糊間她好像被抱起來放在了床榻上,青色的羅帳在男人身后垂落,他順勢松開了她的唇,她這才找回了幾分神智,又忙強撐著坐起身,柔弱無骨的玉手覆上男人的白玉腰帶。 剛被抱著親了那么久,美人的小臉透著黛色,鼻尖泛紅,耳垂更是紅如滴血。她睫毛顫顫,不敢正眼看他,神態羸弱,眼里閃爍的水光使整個人看起來越發柔弱不堪,宛如易碎又昂貴的娃娃,叫人一面心生憐愛一面又想好好欺負。 許是頭一次做這種服侍人更衣的事,她的動作極為僵硬,弄了好半天都沒能把玉帶上的最后一個環解開。薛靖謙看笑了,環住她的指尖,略一用力便輕而易舉地解開,繼而隨手將昂貴的白玉腰帶扔在地上,內衫便散了泰半。 程柔嘉有些慌亂地側過頭,不敢細看,下一刻下巴卻被人輕輕捏住別回原處。 于是便撞上男人灼灼的視線,存在感強到不容忽視。 她明明向崔mama打聽過,世子身邊從來沒有收過通房妾室,眠花宿柳之事更是與他沾不上半分聯系……可又怎會這般信手拈來? 忽然的變化令她在溫暖如春的屋子里打了個寒顫,她瑟縮地躲入那人懷中,紅唇下意識地迎上去尋求著力點。 羅帳劇烈搖擺間,程柔嘉已經記不清自己是在什么時候丟失了掌舵權,腰軟得像一灘水似的被人牢牢禁錮在懷中,整個人更像是在海中飄零的孤舟,絲毫沒有風平浪靜的時候,只能任由海浪一波波侵襲,卷至一個又一個的至高點…… 世子難道不會覺得疲累嗎?程柔嘉迷迷糊糊地伏在床上,腦子里隱隱有了個結論:下次世子夜里再來,她定不讓他再喝茶了,純粹是折騰自己。 翌日,程柔嘉醒轉過來時,枕邊已經沒人了,身側冰冷的床面告訴她,人已經離開了許久了。 她強撐著坐起來,便覺錦被從身上滑落,眼瞼垂下之處入目皆是深深淺淺的桃紅。 于是又瞬間紅了臉,像個鵪鶉一般躲進了被子里,甕聲甕氣地喊:“紅綢,打水來,我要沐浴。” 整個人埋進飄著花瓣的浴桶泡了一刻鐘,程柔嘉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誰能想到,外表不近女色冷漠自持的定遠大將軍,在床笫之間竟然是那般不知饜足呢…… 她在心底暗暗地罵他衣冠禽獸,有些別扭地抿嘴想了一會兒,才開口問紅綢:“……世子今晨走之前,可說了什么?” 紅綢也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昨日值夜聽到的種種讓她耳根子發紅,更是不敢看姑娘身上曖昧的印記,笑嘻嘻地應聲:“……世子爺應是有公事,一早就被外院的管事叫走了。臨走前特意囑咐我們讓姑娘好好歇著,不許驚擾,還讓崔mama開了庫房找幾味藥材給姑娘補身子呢。” 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上心了。 她在侯府好好地服侍他,伺機借些侯府的光幫程家在官場上搭些線,等到世子妃入門的時候再乖乖地自請離府,屆時程家若已有些自保之力,就不至于被侯府的庶房欺負得不敢吭聲了。 換了身衣服從耳房出來,程柔嘉便見到一位陌生的mama正端著一個裝著她昨夜放置在床上的帕子的托盤,笑瞇瞇地和崔mama說著話。 崔mama見她來了,忙笑著引薦:“程娘子,這是侯夫人身邊的于mama。” 于mama是國字臉,瞧著有些嚴肅,笑起來卻多了幾分善意,也道:“程娘子安好。” “娘子”這稱呼約莫是侯府的人對于身份尷尬的通房丫鬟們的統稱,現在想來,崔mama自見了她便是這般稱呼的,想是那時候就得了薛靖謙的吩咐,她卻沒有察覺。 既是侯夫人身邊的老人,程柔嘉就沒有托大的道理,也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于mama好。” 于mama看著眼前人柔順恭謹的模樣,臉上的滿意就又多了幾分。 “娘子可用了早膳?若是沒用,正好到夫人跟前陪著用吧,娘子如今服侍著世子爺,夫人也有幾句體己話想交代娘子。” 她昨日夜里貿貿然地懷著目的投懷送抱,見于mama來了,心中就有些打鼓——聽說老侯爺年輕時極為寵妾滅妻,世子爺這般突然地收了個身邊人,侯夫人聽說了會不會有芥蒂? 眼下見于mama這態度,卻像是薛靖謙一早就和侯夫人打過招呼的。她心下放松了幾分,自然不能拂了侯夫人的意思,笑盈盈地屈膝:“是,妾身換身衣服,這就去給夫人請安。” 第8章 名分 侯夫人住的院子離世明堂不算遠,出了世明堂正房前的月亮門,繞過兩座白玉石橋,聞樨山房古樸雄厚的牌匾就現于眼前。 聞樨山房本是過世的侯府太夫人生前住的地方,侯夫人作為承平侯府的當家夫人,按理說應該同承平侯一道住在侯府的正院,但夫妻兩個不睦已久,如今侯夫人膝下一兒一女,一個做了當朝皇后,一個是軍中赫赫有名的大將,倒也無需再隨著夫婿的心意委屈自己。 進了山房,程柔嘉很快發現在侯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們并沒有統一的服飾,反而紅的綠的各相映趣,如同春日里各色的花兒,瞧著讓人賞心悅目。 侯爺生性風流,除了那位捧在心尖上的早亡妾室,身邊的通房侍妾加起來也能有十余位,程柔嘉本以為,有這樣的夫婿,侯夫人對下面的年輕丫鬟們定是要求得一板一眼,如今看這情勢,倒是她偏頗了。 于mama笑著帶著她進了正屋,卻見屋子里輕悄悄的。年近五十的侯夫人正側臥在貴妃椅上小憩,身著桃紅色比甲的丫鬟正半跪在地上給她捶腿。 她們進來的動作很輕,侯夫人似乎并未被吵醒,又有捧著膳食的丫鬟們魚貫著進來上菜,步子也都輕輕柔柔的,像是已經習慣了。 “夫人,該起來用早食了。”于mama笑著過去輕輕喊道。 侯夫人這才慢慢起了身,由于mama扶著到了用飯的黑漆半月桌這里。 程柔嘉這才有機會悄悄打量侯夫人。 侯夫人算起年歲來已經年逾五十,但皮膚細膩紅潤得驚人,看上去與四十出頭的婦人差別不大。她戴著祖母綠的額帕,大紅色的刻絲寶瓶褙子,衣袖和立領處鑲著一排小拇指甲大小的南珠,裝束打扮雖不張揚,卻也處處透著鐘鳴鼎食之家的氣派。 許是回籠覺剛醒,一雙眼睛神采不盛,但腳步仍舊不緊不慢,下頜下意識地微微揚起,帶著身居高位者與生俱來的睥睨的傲慢。 程柔嘉瞧著她像是沒有注意到她似的,便在于mama的眼神示意下伸手接過她手里的象牙木勺,挽起衣袖為侯夫人布菜。 “夫人才起來,想是胃口不佳,不妨先喝小半碗的桂圓梨汁開開胃。” 聲音婉轉動聽,調子又不緊不慢,侯夫人默不作聲地接過嘗了一口,掩下眼里的笑意,抬起頭時便帶了幾分剛清醒似的驚訝,放下碗拉了她的手:“你這孩子,怎能讓你來伺候我用膳?我是睡糊涂了,沒瞧見你。” 程柔嘉只低著頭抿著嘴笑,裝得一派嫻靜溫柔,并沒有去計較侯夫人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薛靖謙一早就走了,她現在還是個沒名分的人,即便是有了名分,也不過是比丫鬟們強了一星半點而已,莫說是立規矩伺候飲食,侯夫人就是讓給她捶腿捏肩,那也是使得的。 遣退了伺候的丫鬟們,侯夫人便要拉著她在坐下一同用飯,程柔嘉推辭了幾番,見對方的確不是試探,便也坐了下來,小心地陪著說話。 “……孩子,老三那混賬做的糊涂事,是我們承平侯府對不住你……”四下沒了人,侯夫人說起話來也沒了顧忌,“原也是思來想去不知如何補償你們家……昨日謙兒那孩子過來說是想收你在身邊,倒也是個辦法……你帶著嫁妝上京,本就損了名聲,這世道對女子苛刻,縱使毫發無傷地回去了,恐也有流言蜚語不斷……” “這些年,謙兒身邊一直沒有個可心的人,我這當娘的看著也著急。好不容易有個得他心意的,他既主動開口求了,我也就允了……還沒想好怎么同你說呢,這小子倒是動作快,昨日就……”侯夫人笑瞇瞇地挽著她的手娓娓道來,“他不是個強人所難的性子,你既服侍了他,想來也是愿意的……那你可愿此后留在侯府,服侍世子起居?你若愿意,程家那邊原要給的財物補償,一應給了雙份送去,也算是侯府的心意了。” 原來他真的向侯夫人討要過自己。 世明堂的消息也全在他掌控之中。 所以,她派了丫鬟去請他赴會的消息并沒有傳到聞樨山房。在侯夫人眼里,是薛靖謙對她先有了念頭,她不過是半推半就地應了而已。 一面在心頭暗罵薛靖謙的老謀深算,一面又有些難言的感覺——他如此,是不是也算得上為她在侯府站穩腳跟精打細算了? 侯夫人還等著她回話,她定了定神,臉上一派羞赧:“妾身已經是世子的人了……自然是要在世子身邊服侍的。” 侯夫人聞言就拍了拍她的手,笑著道了聲好孩子,再開口,又帶了一些為難:“你既服侍了謙兒,總得有個名分。只是,如今世子妃還沒進門……”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