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J主動問meimei:“你是梅山的?” “對的!J也在梅山念過書嗎?” “不是,我只是認得制服而已。” 聽到這里我已經嫉妒得不行了,強忍著沒去偷看,其實心里在意得要命。 他繼續說:“我有個朋友是梅山畢業的。男校那邊。” “J的朋友叫什么?如果是這幾年畢業的學長學姐,說不定我認識哦。”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他往我們這里瞥了一眼,應該是不想被其他人聽見。 “啊我知道!那個學長考去X大了,后來還回學校給我們做過演講。” “X大?他人不在松市?” 幾乎在同時,邊上突然傳來了一連串噼里啪啦的聲響。我嚇了一跳,原來是J戴的那根黑色珠串項鏈斷掉了。 項鏈很長,珠子又比較小顆,砸到地上動靜很大,滾得滿地都是。 工作人員連忙趕過來收拾。J跟meimei道了歉,另外囑咐了幾句回去路上小心之類的話,那之后臉色就一直不對勁,可能是項鏈壞了心情不好吧……太可憐了,心疼。 最后終于終于輪到我了!我把CD遞過去,他居然邊簽字邊主動問我:“今天玩得開心嗎?” “你開心我就開心,你不開心我就不開心。所以,你開心嗎?” 我本來以為,聽到這句話的J起碼會笑一笑的,畢竟我的本意就是想要明目張膽地調戲他。結果你們知道他跟我說什么嗎? 他說:“我不開心。” · 自從看過沙利葉的演出,向詩對于付晶重組樂隊的事情始終耿耿于懷。 他先是在網上搜索了Moonquake的名字,發現解散時間是在兩年前。而那支樂隊比他想象得更加有名,竟然唱過一些影視劇的插曲,不過比較冷門就對了。 至于解散的原因,他并沒有查到明確的解釋。在大部分顯示失效的網頁之中,只留下了官方發布的公司及本人聲明,一看就知道不是親自寫的那種。 猶豫片刻,向詩決定還是去聽聽看Moonquake的歌。畢竟沙利葉的live也看了,周邊也買了,過去給自己設下的安全邊界在不知不覺間被逐一打破。現在的他非但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跑越遠,越跑越肆無忌憚。 況且,家里正好有現成的Hi-Fi(*)前端和耳機。 由于工作之后幾乎沒有時間和閑情逸致去高質量地娛樂,除了研究理財和節稅之外,向詩最大的興趣就是購買各種新型的電子產品。 明明沒有那么喜歡聽音樂、打游戲、拍照片,家里的設備卻是一樣比一樣專業——畢竟花錢的時候真的很解壓。 可想而知買回來以后,那些東西大部分時間都在吃灰。 向詩先從柜子里翻出了沉睡已久的前端和耳機,接著在網上分別購買了Moonquake和沙利葉的無損音源,用作對比。 耳機是頭戴式的,非常沉,戴久了不免捂得耳朵難受。為了煲機,他趁新鮮用過幾次就不樂意了,如今時隔許久地戴上,驀然覺得自己鄭重其事的樣子有些滑稽。 點開Moonquake的曲子,向詩聽了沒多久就忍不住笑出來了——因為實在是太青澀了。即使他不是很懂唱歌,但耳機里付晶的聲音明顯和現在不一樣。 他以前的音色聽起來略顯單薄和平板,強弱與過渡的處理方式并沒有那么細膩。相比之下,在沙利葉時的唱法就更富有動態和表情,聲音的表面被打磨得光滑無比,聽感十分圓潤。 每當他開口,歌聲就如同輕盈綿密的奶油般融化在空氣里,不留一絲著力的痕跡。而作為聽歌的人,向詩最直觀的感受就是:耳朵毫不費力。 其實他知道,并非本來就不費力,是唱歌的人把坑坑洼洼的不完美給盡數填平了。 他就這么安靜地聆聽著耳機里兩道互相交錯的螺旋,心中仿佛溢出了溫暖的熱流,漫無邊際。 作為理科生,向詩極少會產生強烈的表達沖動,而此時此刻,他無疑正處于那個被稱之為“極少”的概率的中心。 · “觀看前三支樂隊的表演時,就像在車站轉乘著一輛又一輛不同的列車。 有的行駛速度飛快,顛簸劇烈;有的行駛速度緩慢,令人昏昏欲睡。而窗外掠過的景色或是千篇一律,或是看似精彩紛呈,實則禁錮在封閉的環狀線上,不停繞著圈子。 可一旦輪到沙利葉登臺,你就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全世界的色彩卻都迫不及待地向眼前奔涌而來。” 這是“努力奮斗的小飛象”發布的第一篇live觀后感里的一段話。 那條長微博首先被妙妙轉發了。可能是因為她在圈子里比較有名,被轉后立刻產生了連鎖反應,許多不認識的賬號紛紛關注了他,這是向詩的僵尸微博第一次擁有活人粉絲。 他一一點開那些賬號,但凡是喜歡沙利葉的,統統回關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發生在了第二天下班之后。 作者有話要說: Hi-Fi:High-Fidelity的縮寫,翻譯為“高保真”,與原來的聲音高度相似的重放聲音。 (釋義來自百度百科) 第10章 第10章 晚上九點半。 付晶站在木造公寓樓底層的對講機前。標注了數字的金屬按鈕瞪圓了眼珠盯著他,一瞬不瞬。背包的拉鏈敞開著,里頭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