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頁
書迷正在閱讀:當(dāng)時的月光、戀愛盲點、沉浮【高H,1v1】、被絕情斷欲后我成了萬人迷、生活不易,主唱種地、網(wǎng)戀到對家后我翻車了、為師到底懷了誰的崽(GL)、悄悄熱戀、我真的很有錢[娛樂圈]、一只alpha的古代生活記錄(GL)
秦淮的目光在他懷中的骨灰盒上纏繞了許久,他伸出一只蒼白的手,在那塊黑布上輕輕撫摸了一下。黑白對比之下,有一種觸目驚心的視感。 然后他點了點頭:“再見?!?/br> 宋平出門的時候看了安良一眼,他一貫是溫和的沉默的面容,看著安良的這一眼到似乎與以往不同。仿佛是有什么話想要和安良說,卻最終還是沉默地跟在周之俊身后走了出去。 等到他們走了之后,安良才拖了一把椅子坐在秦淮的床頭:“感覺怎么樣?” 秦淮整個人看上去平靜又溫柔,似乎受傷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他,而是安良:“我沒事。你的手呢?” 安良說到底也是個男人,縫合這樣針頭線腦的小傷在他以前玩摩托車賽道的時候不知道經(jīng)歷過多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此刻還是秦淮提起,他才想了起來。安良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傷:“都快好了,護士縫晚點估計都愈合了。” 他嘴上不著調(diào),秦淮倒是皺起了眉頭:“傷在手上還是挺不方便的,注意沾水了及時擦。” 安良覺得秦淮比從前還要啰嗦瑣碎:“知道了知道了,你說了好幾遍了,怎么比大夫還煩人?” 他語氣里帶著抱怨,卻讓秦淮笑了出來:“自己就是大夫,怎么還覺得大夫麻煩呢?” 他輕輕地將安良的手臂拉得離自己近了一些,手指在那些縫線上劃過,帶來一陣觸電般的酥麻:“總覺得對不起你?!?/br> 他這么一說,安良便也跟著沉默了片刻。他伸手握住秦淮的手指:“都過去了。” 他們二人現(xiàn)在關(guān)系處于一個奇異而又尷尬的階段:在安良過往的分手經(jīng)驗中,分手了之后他都會和對方斷得干干凈凈,彼此兩不相欠再不聯(lián)系??墒菍τ谇鼗?,不知道是因為命運還是私心,他無法做到和秦淮形同陌路。 但是他們的確也并不是那么親密的關(guān)系了,此刻的肢體接觸都變得曖昧而難言。于是安良將手臂抽了回來,顧左右而言他地欲蓋彌彰:“我剛才看周哥的神色不太自然…你是不是跟他說什么了?” 他將手臂抽回來之后,秦淮的目光卻還落在那一處不曾離開,說話的時候聲音也很輕:“嗯,我跟他說了宋哥的事兒。” 安良正在床頭的水果盤里翻來翻去,聞言抬頭看著秦淮:“怎么這個時候告訴他了?” 藏匿了二十年的秘密本該像大樹下盤根錯節(jié)的深根一樣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在當(dāng)事人多年的希冀和失望中逐漸變得枝繁葉茂,向著更深處盤旋而去,逐漸變得永不見天日。 安良不明白,秦淮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把這件事情告訴周之俊。 他自己剛從鬼門關(guān)過了一遭,自己的親生父親也剛被執(zhí)行死刑。死亡的氣息籠罩在他的身周,本該是沉郁而絕望的。這種情緒下的愛和希望都會顯得不合時宜而諷刺。 秦淮看著安良,像是在看一顆燦爛的啟明星:“我見過的愛太少了,想讓它多一點兒?!?/br> 安良在這一瞬間,聽見耳畔有一個聲音極輕地嘆息了一聲。 他懷抱著一點自己都不愿意承認的心思,坐得離秦淮更近了一些,用目光描摹著眼前人的眉梢眼角。 秦淮比他們剛相識的時候又瘦了一些,少年人一旦瘦下來,輪廓就會變得鋒利。他面前的秦淮,看上去就像是一柄冰涼的,華麗的蒙古刀,連刀鋒上都閃著寒光。放在那里就是危險的誘惑,讓看見的人都要心甘情愿地走上前去,明知無法擁有卻還是想要觸碰。 秦淮太聰明也太敏銳了,安良無意識的靠近讓他眼底的光都變得柔和了起來。他的聲音像是呢喃在安良耳邊的一道風(fēng):“我想出去透透氣,可以嗎?” 安良作為醫(yī)生的職業(yè)本能讓他立刻想要反駁秦淮,但是等他看見秦淮臉上的神色之后,拒絕的話就卡在了喉嚨里,吞吐半日都說不出口。 秦淮的臉上是罕見的祈求和示弱的神色。 他的五官和氣質(zhì)都太過冷硬,有著不會對人低頭的少年人的強勢感。如今露出這樣的神色便看上去格外讓人心軟。安良的話到嘴邊繞了個彎,無可奈何道:“你等我一會,我去問一下值班醫(yī)生。他要是說可以,我就帶你去樓下轉(zhuǎn)轉(zhuǎn)?!?/br> 秦淮聞言,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如新月:“好。” 安良一邊暗罵自己立場不堅定一邊踢踢踏踏地走出病房去找值班醫(yī)生了,只留下秦淮在他身后笑意越來越深。 他很少有這樣高興的時候,無論安良帶回來的消息是什么,秦淮都覺得高興。 值班醫(yī)生倒是沒有拒絕秦淮的提議,他伸頭看了看窗外的天氣對安良道:“讓病人多穿一點,別超過十五分鐘就行。他這個情況,身體允許的話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問題不大?!?/br> 安良本來還指望值班醫(yī)生會斷然拒絕然后自己也好心安理得地拒絕秦淮的提議,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同行這么懸壺濟世慈悲為懷,只能罵罵咧咧踢踢踏踏地走回病房對秦淮道:“可以出去,但是只許出去十分鐘,行不行?” 秦淮支起身子就要下床:“好!” 安良一看見他自己要下床,身體比嘴快地就沖過去扶他:“這個時候逞什么強?過來搭著我?!?/br> 他一摟住秦淮的身體,就覺得自己摸到了這人背上的骨頭。安良心中一酸,從旁邊的衣帽架上扯下來一條圍巾,兜頭蓋臉地把秦淮罩住了:“不許出去吹風(fēng)受凍,我再去護士站給你要一個口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