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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讓安良在溫暖的日料店包間里冷得連手指都在打顫兒。 許多前因后果此刻被再清晰不過的一條線連了起來:秦淮在秦石漢墓碑前說的那一個詞,他看著自己親生叔叔墓碑時的神情,他第一次從背后抱住秦淮時那剎那間片刻的僵硬,以及…他們第一次親密的時候,秦淮渾身都在顫抖…現在想來,那樣的顫抖不是緊張和害怕,應該是恐懼和抵觸。 秦淮本能地在抵觸他人對自己的侵犯。即便他掩飾得那么好,好到被情欲沖昏了頭腦的安良根本沒有察覺出來他的抵觸。而自己作為他的愛人,對于秦淮內心的掙扎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一無所知的態度。 這樣的人,怎么配愛人呢? 愧疚和自責如排山倒海之勢,讓安良幾乎都聽不到面前的李成說的每一句話。還是李成給他倒了一杯酒:“安醫生?” 安良此刻才回過神來,他著急忙慌地將所有情緒都壓了下去,生怕在李成面前露出一分一毫的不對勁來:“不好意思啊,剛走了個神兒。” 他拿起杯子和李成碰了一下,清脆的像是玉石碰撞的一聲響。這點金石之音讓他神魂歸位,神色也如常了:“你剛才說什么?” 李成也是個脾氣性格特別好的,面對安良的走神一點都沒放在心上,還是笑嘻嘻的:“我是說,我下個禮拜就要去成都上軍校啦!以后再想約安醫生恐怕就不是每周都得行了,安醫生等我放假從成都回來再一起吃飯!” 安良聞言有點兒驚訝:“你考上了?” “嗯。”李成點了點頭,滿臉都是對未來的期許,這點期許讓他的整張臉看起來洋溢著一種rou眼可見的被稱為希望的光芒的那種東西:“讀上幾年就能一直在部隊里待著啦!我爸媽老念叨我沒學歷,正好現在也能堵上他們的嘴。” 安良看著面前充滿希望的李成,心中的那一點心酸時不時地冒出一點小氣泡來:他的秦淮,本來也可以擁有這樣光明燦爛的前途。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安良其實并不知道,他有限的信息來自于支離破碎的碎片拼湊出來的斷斷續續的故事。其中黑暗的過往被旁人有意識地遮掩,落到了安良的耳朵里雖然依舊不堪入耳,卻已經是被美化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故事了。 真正的真相,他連影子都不曾觸碰到。 于是安良將自己的酒杯斟了個滿,給李成也到了半杯:“那就祝你前程似錦,一帆風順。以后休了假一定要來重慶,我們請你吃飯!” 他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句“我們”從嘴里說出來的有多么流暢,他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話里話外都帶著秦淮這么個人了。 李成沒聽出來他話里的第二層意思,沒心沒肺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江湖再見!能認識到安醫生這個朋友,我覺得很幸運。” 安良心里想誰不是呢?那一次不情不愿的出外勤,不止給他帶來了一個男朋友,還給他帶來了李成這樣的一個朋友。人生可真是處處有奇緣,日日能相見。 他們倆推杯換盞到了九點多鐘,一出門冷風一吹兩個人才都傻了,像兩只剛從洞里出來的土撥鼠似的看著對方:“你是不喝酒了?” “對啊,不是你給我倒的嗎?” 安良頹然地摸了一把頭發,造型也懶得支棱了:“行,那你等會兒我來叫個代駕。” 手機一掏出來他才發現秦淮給他發了挺多條微信問他在哪兒吃完了沒用不用來接的,安良雖然一時半會沒手回他,但是這絲毫不妨礙安良的心里還是美滋滋的。有人惦記著的感覺可真好啊! 一直等到代駕將李成在部隊的門口放了下來,回過頭問安良:“老板,你去哪里撒?”之后安良才反應過來:“去江北那個刺客紋身,地址是…” 他正準備要掏出手機找地址,結果那代駕熟門熟路地打了一把方向盤:“那地方我認識路,老板不用找地址了。” 安良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但是他懶得再追究下去了,摸出手機來給秦淮回微信:“我剛吃完,把人送回去了。現在來紋身店找你?” 他知道秦淮一定會回得很快,于是便沒有關閉手機屏幕。等了片刻之后果然秦淮回了:“好,我等你。” 等到秦淮的回信之后安良長舒了一口氣,往座椅后背上一靠便閉著眼睛有點兒想打瞌睡。半睡半醒之間還是代駕司機輕輕喊醒了他:“老板,快到了,您要不醒醒瞌睡?” 安良揉了一把臉,搖搖晃晃坐了起來。他實在是非常的不清醒,連多給司機轉了五十塊錢都沒反應過來,只好笑道:“多的那五十塊錢就當是小費了,師傅辛苦了。就停在這街邊上吧,我走過去。” 他從車上下來,重慶的晚風撲面而來,將他整個人都吹的清醒了一點。同時渾身上下又出現了那種刺栗感,安良覺得有人在背后看著自己。 他莫名其妙地回過頭去,紋身店所在的這條街到了晚上還是挺熱鬧的,人來人往地看不出有任何異樣。安良摸了一把臉,搖了搖頭往前走。 眼看著紋身店就在前面了,安良活動了一下關節準備開始一路小跑。還沒跑上兩步就看見秦淮拉開門走了出來,看見安良之后就笑了,等看見安良還在哆嗦之后他整個人的笑意就更深了。秦淮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朝著安良跑了過來,重慶的晚風把他的聲音吹得很清晰:“別跑了,你不冷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