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晨一臉糾結地看他：“其實不是我爺爺，是我想跟你說說話，上次我不是跟你說我爸媽離婚了嗎，最近我爸要娶個小老婆，要我去參加他的婚禮，我覺得有點惡心唉，你說我該不該去？”

    秦暮冬嗯了聲，徑直推開了玻璃門，走進了大廳。

    葉初晨朝著身后的男孩擺著歐耶的手勢，蹦蹦跳跳地跟著秦暮冬走進了餐廳里。

    他不是話多的人，端正的輪廓，加上正襟危坐，整個人透露出成熟男人的氣質，她腦海里一閃而過倒進他懷里的那種感覺。

    葉初晨眼珠微動，視線落在他不急不緩地翻菜單的右手上，透著沉斂的穩重。

    她咬了咬下唇，俏皮地問他：“你喜歡我姑姑嗎？”

    他不回答，她當他是默認了，又開始循循善誘起來，一會兒說強扭的瓜不甜，一會兒說他條件很好，找老婆很容易的。

    “你才多大，就有這些想法了。”他把菜單遞過來給她，低低沉沉的嗓音使得她失神了一瞬。

    “這跟我多大沒有關系，社會就這樣。”

    良久他不接話，正在她覺得有點尷尬要找話題的時候，他突然說：“你父母的感情跟你沒多大關系，他們怎么樣是他們的選擇，你無權干涉。”

    葉初晨被他正經的語氣驚到，同時有點難堪，更有點羞愧，各中復雜的情緒雜糅在一起，她強笑出聲：“對呀，就跟我沒關系啊，所以我也不去參加他們的婚禮，沒毛病的吧。”

    秦暮冬意識到方才說話的語氣有點重，對面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他聲音放柔了些又說：“不想去就不去。”

    葉初晨心情變得陰郁起來，全程不在說話，吃了幾口飯后借口有事先走了。

    *

    葉初晨還沒來得及交出秦暮冬“亂搞”的罪證，他本人直接婉拒了這場親事。

    葉初晨高考成績下來的那天晚上，爸爸在朋友圈分享了個好消息——他有兒子了。

    葉初晨有種吞了蒼蠅般的惡心，她將爸爸屏蔽拉黑后，再刷朋友圈看見了秦暮冬的微信朋友圈，關于軍事科技類公眾號文轉發。

    她無聊地給他發消息——我今天出高考成績。

    對方回復——嗯，祝你考個好成績。

    看著對方公式化的回復，她的鼻子忽然酸澀起來，這個時候孤獨涌上心頭，她竟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謝謝。”她想跟人聊天，唯一有訴說欲望的人卻是格外冷淡的人。

    晚上她壓根沒有查詢成績，傍晚就開始睡，一直睡到翌日十二點才起床。

    手機被她調了靜音，門也被反鎖了，耳機放大，她根本聽不見任何敲門的聲音。

    成績班主任已經查過了，凌晨的時候就給她發消息恭喜她終于得償所愿，可以報考A大了，說來也是可笑，A大是父母相識相知相愛的地方，一直以來她都以A大作為目標來奮斗，逢人也會驕傲地說起父母的愛情來。

    如今看來，高考的最后階段，也只有她自己像是個傻子一樣的被欺騙，被隱瞞。

    翻閱到秦暮冬的微信消息——我看到你的成績了，很優秀。

    葉初晨的指尖在屏幕上敲打，大概過了十分鐘，她把那行字又刪掉了，言簡意賅地回復了兩個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