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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了就想抽煙,他站到露天連廊上,點了根煙叼著,好在兜里除了沒用的破鑰匙還有煙。 十五樓視野還行,能望見正在建的新公園和遠處低矮的城中村。 景灼趴欄桿上抽著煙發了會兒呆,正準備走的時候,破鑰匙從兜里掉出來,摔在連廊的水泥地上。 突然特別煩這串玩意兒,一個環兒上沉甸甸那么多把,此時此刻沒有一個能用的。 景灼一把提溜起來鑰匙串,特別想扔了發泄。 他拎著鑰匙,一把把扒拉著。 辦公室的教室的市里家門的出租屋的還有各種被NFC淘汰下來的備用門禁卡…… ……好像沒哪把能扔。 景灼跟鑰匙大眼瞪小眼。 出租屋的那把不是房東的鑰匙,當時房東那把鑰匙柄上粘了一圈臟兮兮的不知道有什么意義的膠布,景灼另配了一把。 摘下鑰匙,他很想一爽到底直接扔出去,強忍著沒高空拋物,把它插|進了連廊角落一個只有土的花盆里。 稍微沒那么憋屈了。 他嘆了口氣,邊朝電梯走邊掏出手機準備給田世龍發消息,電梯“叮”一聲上來的時候,身后的門突然開了。 景灼嚇了一跳:“干什么?!” “怎么才走?”程落手搭在門把上,依舊端著杯茶,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郁悶了一會兒?” 這人閑不閑啊!裝模作樣地進去半天了,合著一直支耳朵聽著他動靜呢! 景灼沒脾氣了,平靜地站在電梯門口看著他。 “不好意思。”程落一副突然想起什么的表情,緩緩關門,“忘了是周二見了……” 門關到最后停住了,再次被推開。 程落和他對視著,挑了挑眉。 - 不得不說程落家的沙發躺起來不怎么舒服,到處都是貓毛。 這么能掉難道不會禿嗎! 景灼沒忍住伸長脖子看了一眼程貓。 “想摟貓睡?”旁邊的聲音悠悠傳來。 景灼縮回脖子閉上了眼睛。 其實剛才在連廊里惆悵煩悶那一會兒早就沒那么困了,現在躺著完全是因為不想跟程落叨叨。 有時候就挺神奇的,越煩什么人就越天天被捆到一塊兒,躲都躲不掉。 程落午后時間基本是在書房度過的,偶爾走動也是輕手輕腳。 難得休班期間沒被緊急召喚回去,程落坐在電腦跟前敲著職稱評審的課題。 陽光斜照進書房,程貓難得乖巧地窩在他旁邊,打著細小連綿的呼嚕。 一直到天黑了程落才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常年站手術臺,腰不太好,坐這一下午酸得不行。 最好活動活動。 冒出來這個想法時他腦內黃了一秒,出來恰巧看見景灼躺那兒。 他睡得非常安靜,程落差點兒忘了家里還有個人。 不過去欠一把那就不是程落了,他輕手輕腳走過去,蹲下來看著景灼。 黑暗中輪廓非常好看的一張臉,但是趴著睡的,只能看見一側。 毫無防備甚至有點兒軟乎乎的樣子只有在他睡著時才能見到,跟平時很不一樣。 此刻程落心里是有點兒兩難的,又想欠一欠把他惹毛了弄醒,又想再多看一會兒這來之不易的睡顏。 他蹲著瞅了很長時間,然后抬手輕輕碰了碰景灼的睫毛。 沒反應,又碰了碰。 景灼動了動,終于翻了個身改為側躺。 程落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下巴,手指慢慢上移,按了下他的唇。 真軟。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做一次了,如果有,一定要對這唇|瓣做點兒什么。 做什么程落還沒想好,但首先排除接吻,甚至嘴對嘴地貼一下都不能考慮。 畢竟接吻不是做的必要環節,或者說,不是和戀人之外的人做的必要環節。 景灼睜眼的時候完全是自然醒的,睡這一覺覺得舒服多了,果然自愈能力非常強大。 覺得感冒差不多好了是之后的事兒,在這之前他睜開眼先是愣了愣。 頭頂的燈亮著,開的柔光,還能聽見不知道哪兒傳來嘩嘩的水聲。 這是他第一次午睡醒后時屋里是亮的、有聲音的。 但這聲音很快離譜了起來。 聽起來像是有什么裝了馬達的鯉魚在打挺。 景灼納悶兒地循著聲音走到洗手間,見程落正摁著亂撲騰的貓給它洗澡。 “醒了?”程落一邊給它搓爪子一邊看了眼景灼,“趕緊洗洗臉吧,剛才貓從貓砂盆里出來踩了你的臉……” 景灼僵住了。 程落松開貓,擠了一手泡沫,走過來照著他臉一通搓。 “干凈了嗎?”景灼生無可戀地問。 程落認真端詳了一下:“還沒。” 又是一通搓。 程貓從盆里跳出來,甩了程落一身水,迅速逃出去了。 臨走前瞅了瞅這兩個行為怪異的人類。 “程落。”景灼在狂搓中平靜地開口。 “嗯?”程落的聲音透著哎呀搓不干凈了這可怎么辦呢的擔憂。 “踩了貓屎的爪子,其實是你的吧?” 程落放下手,笑了,笑得特歡。 跟他媽幼兒園小孩兒似的,逗人玩兒這么樂呢? “你今兒最好別惹我。”景灼在一坨泡沫中瞇起眼,上下打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