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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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清吧是兩人常來的,韓立滔滔不絕地傾訴自己生活,自己的事業,但林然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是我太粗心了,今天飛回來又喝酒吃飯了,一定是太累了。韓立起身準備將人拉到公寓里去休息。 林然抓住那只皮膚細膩的手腕,大拇指忍不住輕輕的摩挲了一下,阿立,你先坐下,不著急回家,我們再聊聊。 有些話,回到家里說起來就顯得格格不入了。 韓立疑惑的坐下,莫非林家又在催婚了?還是林然工作上碰到什么問題了? 我今天去學校接林涵,看到了一個人。林然的話還沒說完,韓立感覺大腦就拉醒警報了。 但面上他還是一副溫柔傾聽的模樣,這幅假象讓林然的心里也稍稍褪去些不安。 韓飛是不是蘇醒過來了?林涵說,那個男孩真的是你弟弟,畢竟這是你家的私事,我并未向父親打聽,但一直猶豫要不要問你。 林然的語氣平緩,措辭溫和,完全是一副身為好朋友好哥哥的角度,去關心重傷昏迷的韓飛。 然而韓立的內心卻被妒火焚燒著,韓飛曾經暗戀林然,這件事,林然是否知情,或者只是來不及接受,亦或者,兩人早就相愛,只是韓飛昏迷,讓自己趁虛而入了。 不然林然怎么一看到韓飛,就眼巴巴的跑來質問。 這個事情,不是我不想跟外人說。韓立長嘆一口氣,臉上滿是愁思。 林然伸手環住韓立的肩膀,他們兩個卡座比較偏僻,今天又是元旦,清吧里并沒有多少客人。 韓立將韓飛的病情稍微說了下,重點在是那個吳姓大師的建議,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遭,大概是為了韓飛的身體著想,所以才一直沒有公開消息。 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飛飛的身體也不敢擔這個風險,我家便沒有大張旗鼓的宣告,想著說,等飛飛身體穩定了,再把親戚朋友都請過來聚一下。 林然不疑有他,畢竟植物人蘇醒的事情已經夠離奇了,韓家人有些講究也是可以理解的,這位吳大師他也有所耳聞,在海市的富豪圈子里還是很有名的。 多少年沒見了,猛地見到,相貌一點都沒變,真的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林然眼神放空,記憶不禁回到高中的時刻。 韓立拿起桌上的雞尾酒,悶了一口,低垂著雙眸,無悲無喜,耳邊俱是林然感嘆的聲音。 韓飛好不容易蘇醒過來,改天我牽頭,咱們三個吃個飯如何。好友多年不見,林然能聽到韓飛的好消息,還是十分興奮的。 韓立放下空空的酒杯,這恐怕不行。 怎么了?林然有些意外。 昏暗燈光下,韓立的臉龐滿是無奈,顯得格外躊躇,今天,父親和飛飛吵得天翻地覆的,這段時間,飛飛怕是都不想見到我。 韓飛還有膽子跟伯父對著干?這不是他的性格吧。林然微微睜大眼睛。 誰知道呢,自從醒了之后,飛飛感覺就怪怪的,這次就是因為考試成績不好,被父親訓斥了,飛飛就說父親偏心我,還鬧著以后都不要管他,今天飯也沒吃成,我早早就跑出來等你了。 林然點點頭,畢竟是韓家父子兄弟間的私事,他也不好追根問底的,反正人都醒了,他再找機會在里面游說,兄弟間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韓飛也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 行吧,這事再說吧,以后有機會再吃飯。林然解了心中疑惑,也不再多糾結下去。 韓立看著戀人若有所思的模樣,不使用能力,都能知道,林然現在心里肯定想得是韓飛。 果然是個甩不掉的麻煩,韓立摁下心中的煩亂,林然是他相戀七年的戀人,韓飛連做情敵的資格都沒有。 林然只是把韓飛當做一個朋友,一個弟弟看待,他不能自亂陣腳,反而破壞了自己在林然心中的美好形象。 當年,那個瘋子怎么就沒把韓飛一木倉打死呢。 第三十二章 高三學業緊張,除了周日下午能回家休息一會兒,從早到晚都被上課補習塞得滿滿當當的,海市一中這種重點高中更不用說了,都是學生追著老師去學習。 不過五班的例外,海市一中人盡皆知,畢竟韓飛三天兩頭的病假,以及吊車尾的成績,建校以來都是極為罕見的,或者說是獨一份的。 班長又送韓飛回家休息了,要我說,韓飛還讀什么書,就他那個病怏怏的樣子,讀也沒有用,反正一看就是有錢人,到時花錢隨便買個野雞大學讀不就好了,非跑來受罪,也就班長是個老好人。 余年跟韓飛關系可好了,余年現在是球也不跟我們一起打,一天到晚就跟那個韓飛嘀嘀咕咕的,好的跟一條褲子的兄弟一樣,真是邪了門了。 欸,你說是不是因為韓飛是富二代呀,余年去抱大腿的,韓家可有錢了。 哪個韓家?海市有錢人多了,不是誰都排的上號的,你說是吧,林涵。 林涵掀起眼皮瞟了一眼極其八卦的男同學,一句話都懶得搭腔。 林涵在五班是公認的富家公子哥,球鞋絕對是最新最潮的,游戲絕對是最全最快的,自己名下已經有了一輛跑車,這絕對是高中男生的終極夢想。 林涵,你看看韓飛那個囂張樣子,張玉香竟然都不管。 欸,別說了,人回來了。八卦的人一哄而散,韓飛裹得嚴嚴實實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脫下毛線帽子露出微微發著濕意的頭發,韓飛將圍巾塞到余年抽屜里。 羽絨服等會再換吧。余年將揉成一團的圍巾疊好放到袋子里,兩人默契十足,舉手投足之間像是重復了無數遍了一樣。 林涵走過來,將試卷遞給朝歌,你認不認得林然。 朝歌懶懶的抬眼,他吃了飯就這樣,睡意也熱別濃,黑寶石一樣的眼睛含著淚意,像是小孩子的眼神。 誰?朝歌半晌才回道。 林涵也不惱,此時正是中午休息的時間,許多學生還未返回教室,他自顧自的坐到韓飛前座的空位上。 林然,這個人,我哥說他認識你,叫我在學校照顧你。林涵拿出手機,指著合影里的男人耐心解釋道。 襯衣西褲的男人攬著球衣牛仔褲的男孩,高大俊朗,有錢溫柔,簡直就是一切影視作品里學長最貼切的形象。 喔。原來韓飛暗戀的人,現在就長這個樣子呀,朝歌小小滿足了好奇心。 畢竟韓飛是告白未遂,任務又沒明確要求奪回韓飛的夢中情人,朝歌也沒有大義凜然的奉獻清白。 不怎么熟,有點印象吧。 朝歌是要奪回韓飛的一切,但并不包括當小三插足,就算成功了,連韓飛都覺得羞恥。 周圍假裝休息學習的學生,都默契的對視了一眼,韓飛果然拽得很,連林涵的面子都不給。 朝歌接過保溫杯,喝了一大口燙燙的甜湯,又補充一句,你哥就是眼神不大好。 這話,這話怎么聽都覺得是壞話好嘛,林涵一時語塞,他哥為什么認為自己和韓飛是好朋友呀。 對方明明意有所指,對你很不滿呀,搞得身為堂弟的我都好尷尬。 林涵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同學們又圍了上來起哄,當事人惱羞成怒將人全部趕走。 朝歌趴在桌上,聽到不遠處的竊竊私語,他倒沒料到,林然的弟弟竟然跟自己一個班,而且還讓林涵照顧自己。 果然蒙在鼓里的糊涂人,一向是過得比較幸福的。 別聽他胡說。余年趴在朝歌旁邊,輕聲說道。 朝歌挑眉,莫非你還知道什么秘聞。 余年淺栗色的眼睛,在陽光下干凈得像是一塊茶色的糖果,他炫耀道,他才年紀前十,從來沒有得過第一,比我差遠了。 果然不能相信這個幼稚鬼,朝歌白了余年一眼,轉過頭只留給余年一個圓圓的后腦勺。 林涵的積極性并沒有因此消失,他真誠的相信,曾經的優等生韓飛,如今成績一塌糊涂,不是因為本身智力的限制,肯定是因為余年的補習方式不對,并且成功調到朝歌前座,有事沒事進行課外指導。 哥,放假了也有好多卷子要寫,手指都要斷了。余年趴在書桌上哀嚎,桌對面的朝歌手指輕輕一點,將購物車清空,他跟前厚厚的一疊試卷還是空白的。 明天,你是不是要回家?朝歌恍惚聽余年說起。 余年點頭,要忙祭拜的事情,大概一整天都要忙,晚上回來吧。 朝歌反正跟韓家鬧翻了,今年春節回不回去還是二說,反正余年也沒有親人,又咋咋呼呼比較熱鬧,和他一起過節一點都不會覺得孤單。 我陪你一起吧。朝歌說道。 余年連連擺手,白凈的臉上滿是窘迫的紅暈,我家住在城中村里,很亂很臟,特別不好,你還是別來了。 在家呆著也是呆著,出去走走透口氣。 海市在近幾十年飛速發展,這座城市里充斥著無數高樓大廈,也走出了無數赫赫有名的商業大亨,但這座鋼鐵巨獸的身體里,卻依然藏著腐朽陳舊的傷疤。 城中村倒沒有朝歌想象中那么不堪,怎么說呢,風格有些復古,村里村外似乎交錯了十年的時光,不管是房屋建筑還是商店招牌都老舊一點,道路也比較狹窄,通常都是雙行道,到巷子里,大概只能雙人并行的寬度。 余年回來啦,好久沒看到你。 長高了,這伙子是誰呀,同學嘛,挺俊的小伙子呀。 余年,我家包了好多餃子,拿給你同學吃。 從巷子頭進去,一路上都是打招呼的街坊鄰居,還有塞水果餅干的,連朝歌的口袋里都被塞了一把五彩繽紛的軟糖。 余年將手里的東西擱到桌上,趕緊收拾了一張干凈板凳,打開小太陽取暖器對著朝歌。 我爺爺時不時幫街坊看病開藥,其實都是小病,但是大家都挺敬重,就是有點太熱情了,哥,你就坐在這兒,我打掃打掃,中午帶你去一個川菜館吃,特別好吃,就是我曾經打工的那家,老板手藝特別厲害喔。 余年低著頭擦拭桌面門板,正午的陽光投射在他臉上,將臉頰邊緣的線條完全模糊掉,只能看到高挺的鼻尖,和一扇一扇長長的睫毛,茶色的眼瞳幾乎能化成透明的寶石,雖然還帶著稚氣,但已經有了青年的俊美英氣。 可誰能想到,整天像小狗一樣咋呼快樂的余年,其實在這個世界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朝歌縮著身子,在取暖器前像一只毛茸茸的小貓,口袋里的糖紙噼啪作響,他拆了一顆吃,很普通的檸檬味,酸酸甜甜的,倒也還不錯。 余年!過來拿餃子!不知從巷子哪邊傳來喊聲,余年將手下的活放下,像一陣小旋風一樣刮出去。 朝歌一邊烤火一邊刷手機,耳邊突然傳來女人的叱罵聲,似乎在說房租之類的,罵得很難聽。 女人喋喋不休罵了幾分鐘,對方才嘶啞的嘟噥了一句知道了。 朝歌突然覺得心頭一緊,莫名后背發涼,聲音有些熟悉,但又說不上是誰,難受的緊,仿佛潛意識不想再聽到這個聲音,但是又想弄清楚是誰,反正像個鉤子一樣左右拉扯的疼的慌。 是韓飛認識的?朝歌有些疑惑,韓飛這樣有錢人的孩子,難道還會認識城中村的人,朝歌尋著聲音的大致方向走到院子里來。 余年家是個二層小樓,前頭有個小院子搭了一個車棚,周圍的樓房亂搭亂建,密密麻麻挨在一塊,左右瞧了瞧,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奇怪了,到底誰? 鈴鈴鈴手機鈴聲差點把朝歌的心臟給嚇停了。 是個陌生號碼,鈴聲還鍥而不舍的響著,朝歌疑惑的接通,那頭是一個低沉的嗓音。 韓飛,你這個兔崽子,趕緊給我回家吃飯。男聲懶洋洋的,腔調漫不經心帶著一絲痞氣,話說的很不客氣。 是劉楚山,韓夫人的哥哥,韓飛的親舅舅,算是最了解韓飛的長輩,最主要的是,劉楚山對韓立一向很冷淡。 我在同學家,幫忙。朝歌說道。 那頭嘶了一聲,劉楚山氣急敗壞道,是同學重要,還是舅舅重要,你小子心里有沒有數。 同學。 韓飛,我看你是皮又癢了,老劉家的荊條又可以拿出來了,趕緊的,我這兒還有一堆禮物給你呢,今天不來就全部送給韓立。劉楚山就威脅道。 朝歌拿著手機,就在院子里吹著寒風跟便宜舅舅拌嘴,渾然不知斜后方三樓的閣小房間的碎花窗簾被掀開,露出一道黑色的縫隙。 一只渾濁的眼珠子里,滿是血絲,正一動不動的盯著院子里的青年。 反正我不想回家,但是和舅舅的飯我還是要吃的,能不能帶個朋友過來。 知道了,我現在你以前廢話沒有這么多的,地址報過來,一會兒電話聯系。 朝歌收了電話,高高瘦瘦的余年像一根筆直的電線桿杵在旁邊,笑著說道,哥,是有大餐吃嗎? 對,我舅舅突然回來了,不去吃肯定要煩死我,川菜留到晚餐再去吧。 既然都答應余年來家里幫忙,朝歌自然不會丟下人不管,這可是自己最貼心的小弟,自然是要罩著的。 余年左手拎了好幾個袋子,伸出另一只手握住朝歌剛剛打電話的右手,少年溫暖的大掌,像是蘊含了一個小太陽,從來沒有任何負面的東西。 好,我把東西放好就一起出門,這里汽車不好進來。余年快跑進去,將袋子放到桌上,鎖好門窗。 朝歌心里想著一會兒見面的事情,垂著頭若有所思,少年伸手理了理青年的短發,將毛線帽給他戴好,活脫脫一副兄友弟恭的溫情畫面。 少年突然轉身向后看,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視線宛如箭矢一般射向閣樓偷窺之人的,鋪天蓋地的無形壓力幾乎能碾碎眼球,老人猛地后退,跌坐在地上,發出巨大的噪音。 什么聲音?朝歌抬頭問道。 余年睜著一雙淺栗色的眼睛,壓了壓朝歌的帽檐,可能是夫妻打架吧,沒事。 花白頭發的老人蜷縮在地上,枯樹皮一樣的雙手顫顫巍巍摸向自己的眼角,觸到溫熱的液體,他眼前的世界被一層血色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