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斗場內的15分鐘后。

    常規決斗場。

    佩恩天道冷漠的表情中夾雜著微不可查的失神，來到這里后也沒有觀察周邊的環境，只是找到了一個邊緣的臺階，撐膝坐了下去。

    身影有些霸氣不再。

    帶著點遲暮的滄桑。

    在父母死亡時，他以為那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痛楚，以后不會有什么能夠擊倒他了。直到彌彥死亡時，他才恍然，哦，原來還有和父母死亡同樣巨大的痛楚啊。

    兩次痛楚，由凡人蛻變成神！

    長門這次覺得不會再有什么能夠影響到他的心態了，在草忍村的少許失利只是意外，決斗場的完全壓制也只因為這是一件六道神器。

    但他沒想到，他所經歷的一切的一切，加起來，都沒有剛剛從摸影口中得知的事情有沖擊感。

    都沒有這第三次痛楚強烈。

    輪回眼不屬于他！

    他正是宇智波斑留下的后手！

    甚至還要加上個之一？

    自始至終，他的人生都被宇智波斑所cao控，父母的死也好，彌彥的死也好，或許都有斑的陰影。

    他無比自信的力量、讓他自詡為神的輪回眼，屬于宇智波斑！

    還想要殺死那個假裝宇智波斑的家伙？這雙眼睛說不定都被動了什么手腳，他從頭到尾或許都在兩個宇智波斑的掌控之中！

    神？簡直可笑！

    這一瞬間，他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個雨夜，變成了面對挾持小南的半藏，握苦無的手都隱隱顫抖的軟弱慘綠的少年。

    沒有彌彥擋在身前。

    沒有小南給他安慰。

    眼前只有一個礙眼的、哭花了臉的、抽著鼻涕的小鬼在打量他。

    “吶，你叫……漩渦長門？我們是同族？我要叫你叔叔吧？”

    長門沒有理他。

    “喂，你怎么不說話？為什么坐下了？我被抽中做帶你熟悉決斗場的老玩家了，我們要戰斗的！”

    鳴人抽著鼻涕道：“這里是常規決斗場，能夠完全還原我們所有能力的場地，你一定超強吧？”

    “我們來打架看看吧！”

    “起來啊，長門大叔！”

    “你好像有些不開心？摸影叔叔先前跟你單獨聊了什么？我們都是同族吧，他肯定跟你說了你爸爸mama以前的事？吶，我也很想知道我爸爸mama的事，可他要三代爺爺跟我說，爸爸mama是英雄啊……”

    鳴人左右亂走，喋喋不休。

    “會是什么樣的人呢？爸爸一定和我一樣帥氣，mama、mama一定會是一個小櫻那樣的大美女……”

    “他們死了。”天道冷漠道。

    鳴人一滯，強調道：“是犧牲啦，犧牲，他們是英雄！摸影叔叔說的，肯定不是騙我！”

    “沒有區別。”

    “有區別！有……”鳴人哽了一下，惱火道：“你這家伙，冷著臉像是佐助那混蛋一樣，一副欠揍的樣子，別以為你是同族的叔叔我就不會打飛你了！”

    換成以往，天道一定是一個神羅天征轟飛鳴人，但現在他卻沒有這樣的心情，竟是抬眼問道：“為什么剛剛知道父母死亡的消息，你還能這么有精神？小鬼。”

    “什么小鬼？我是鳴人，漩渦鳴人！”鳴人先是不滿地糾正了一句，想了想又道：“我本來都以為自己沒有爸爸mama呢，現在知道我有爸爸mama，他們還是英雄，就已經很開心了！當然……當然，難過還是有一點點的……”

    “果然是小鬼。”

    “……喂，你這家伙？！”

    “你感受過痛楚嗎？”

    鳴人一怔：“痛楚？什么？”

    天道：“你是九尾人柱力吧，在木葉村里，所有忍者平民都在厭惡你，躲避你，將你看做妖狐的化身，那種感覺，就是痛楚！”

    “那個？”鳴人撓頭：“那個是什么痛楚？是偶爾會有點小難過啦，不過等我成為火影，大家就會改變對我的看法的，不算什么！”

    他哭花的臉上竟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讓天道輪回眼微微波動。

    這個小鬼……真的是……

    煩人。

    “神羅天征！”

    澎湃的斥力擴散而出，鳴人哇啊驚叫一聲，眼睛一閉一睜，就是下一條命在常規決斗場里重生了。

    死得極其痛快！

    復活的鳴人傻了傻。

    好、好厲害！

    但是……

    “你這家伙，竟然偷襲？！”

    他掄著拳頭狂沖而去，然后又用臉接了一發神羅天征。

    第三條命，鳴人謹慎了。

    好孩子不吃眼前虧！

    他眼神轉了轉：“吶，你是不是很不開心啊，需要安慰？”

    天道抬手：“萬象天引！”

    “神羅天征！”

    鳴人：“……”

    第四條命，他直接大喊：“切換！切換！摸影叔叔，我看他已經熟悉了常規決斗場，把我們換到均衡決斗場吧，好不好！”

    下一瞬，力量充沛的感覺涌入他的身體，鳴人嘿嘿一樂。對面的天道則因為力量和查克拉的壓制而稍稍有了點情緒波動。

    均衡決斗場，均衡力量？

    不能說話，只能用四種表情來表達心情，安慰、吐水…什么鬼東西？每個忍者只能用兩種忍術，忍術的威力會適當增大減弱，而我的忍術是神羅天征和萬象天引？

    這樣一來，哪里有區別嗎？

    他抬眼看去，對面的鳴人頭頂不斷彈出一個手摸白云的表情。

    安慰表情？他在安慰我？

    摸……我的頭？

    天道的情緒又有了一絲波動，于是抬起手：“萬象天引！”

    鳴人頓時一臉戒備。

    然后便看到天道空空吸了身前三丈距離內的一些碎沙，向地面插了幾根鐵棒……完事了。

    天道怔然，術的威力減弱到只能吸取身前三丈遠的東西了？

    完全沒被攻擊到的鳴人竊笑。

    他用了第一個忍術了！

    鳴人試探著向天道靠近，在均衡決斗場里玩耍過無數次的他已有了戰斗經驗。每個忍者兩個忍術前一次釋放和后一次釋放之間都要有一些間隔，這就是機會！

    在天道的三丈外，他小心翼翼地徘徊，摸頭安慰始終不停。

    天道不耐：“神羅天征！”

    轟！澎湃的斥力……在天道身周一丈左右的范圍內炸裂？

    削弱到這種程度？

    這還叫神羅天征？

    天道稍稍怔神，對面的鳴人立刻暗道：機會來了！

    一個抬手，油漆惡作劇！

    嘩啦一大桶油漆潑向天道！

    這又是什么，哪來的油漆？天道閃躲慢了一步，被均衡了體能和體質的他也不適應這副身體，被幾滴油漆濺到了褲腳袖口，瞬間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

    他的表情終于有了明顯波動。

    再看得意嘿笑，不停安慰他的鳴人，心態也悄然發生了一絲絲微妙的變化，沉浸在第三次巨大痛楚的那顆心稍稍恢復活力了一絲。

    這小鬼……真是讓人討厭！

    于是天道上前，插棒。

    對鳴人展開屠殺！

    暗中觀測的名超輕輕點頭。

    讓鳴人上，果然有用！

    雖然沒有如預料中用嘴遁讓長門振作起來，這種方法也不差么。

    打碎長門神的自負，再讓他重塑信念，接下來還得繼續引導他的行為，名超可謂cao碎了心，感覺自己真有點漩渦大家長那味兒了。

    套馬甲，真累人啊。

    還有很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