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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正平生的不怒而威,穿著也是穩重又斯文,刀刻斧削的臉非常符合霸總身份。楚和算是中和了他的立體輪廓和蒲千凝的靈動。 “你這意思是,我還得謝謝你?”楚正平桌子一拍,晃得桌面上水杯叮當響。 楚和心虛又著急勸人,自然沒發現這點異樣,也沒看到蒲千凝擠眉弄眼的樣子。 “不不,是我得謝謝您!說起來您還是媒人,瞧瞧,這叫啥?這是緣分吶!” 楚和一邊貧嘴,一邊不忘狗腿地給楚正平點煙。 楚正平不吃這套,頭偏到一旁,“少跟我貧。你們倆這事,要不是凝凝跟我說,你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 “沒打算瞞吶。”楚和把煙盒收起來,諂笑,“這不是得一個一個來嘛?媽先發現的,所以你們總得講個先來后到,對吧?” “對你個頭!”楚正平站起來,在桌旁來回踱步。 楚正平雖然一直放養兒子,但在感情這塊把關很嚴,倒不是怕遇人不淑,而是深知在大環境下他們要遇到的難處挺多,擔心楚和的另一半沒法共同分擔。 這會突然當頭一棒,說這個“另一半”是魏予懷那小子……楚正平陷入兩難。 論才華能力,魏予懷當然沒得挑,青年才俊,未來風光無限;可若是要當楚和的愛人……楚正平也聽過這人跟燕弘濟之間的事,雖不好窺探人家的隱私,但單憑鬧到辭職來看,確實處理問題的方式挺不成熟的。 可誰讓楚和喜歡呢?提起這人時傻兒子連飯都顧不上吃。 父親的臉色精彩十分,一會凝神嚴肅,一會垂頭嘆氣,一會又自己跟自己說話,最后肯定地點點頭。 楚和就這么盯著他爸等了十幾分鐘,一直聽楚正平自個兒在那碎碎念。 “兒子,你跟爸說說,這魏予懷哪兒好了?” 楚和下意識就要回答“可愛”,但轉念一想,不對啊,這跟楚正平的常識不符,于是改口道,“年少有為、衣冠楚楚、玉樹臨風、斯文儒雅、溫柔待人、通情達理……” “你擱這跟我背成語書呢?”楚正平板著臉,滿臉不信,“他剛嶄露頭角那會,我在家天天把他名字掛嘴邊念叨,也沒見你上過心。這旅行才多久?你就陷進去了?” 雖然這做法很楚和,但楚正平不得不多想一步——那可是魏予懷啊!動動手指就千萬資金流轉的人物,要真想拿捏楚和,自家兒子還能斗得過他? 再加上這過于官方的形容,楚正平甚至猜測,魏予懷該不會在使美男計勾引他兒子吧? 驚!金領分手離職竟做商業間諜(誤) 楚正平剛緩和的表情又布上了陰云,幾乎是在質問:“那你打算去北京發展?之前要死要活從北京逃出來,現在為了這么個人你又要回去?” “怎么能叫‘這么個人’呢?這不是您心心念念的小魏總嘛!”楚和嬉皮笑臉地說,“您還叫我多跟他學學呢。瞧,今后這不就得日日夜夜擱一塊學了?” “滾滾滾!”楚正平把煙灰缸拎起來,看著像是要打人,但被蒲千凝攔下來。 美女畫家甩著一頭海藻般的大波浪,卸完妝的臉仍舊很耐看,神態自若、胸有成竹地說:“和和,你先把飯吃了。剩下來的事兒交給我。” “媽你可真是——” “美神在人間,我知道了。你趕緊閉嘴,然后吃飯、洗碗。” 楚和說著就要去抱人,被蒲千凝躲開,一臉嫌棄地把當爹的叫到畫室,只留楚和一人安安靜靜吃晚餐。 于是客廳里的兒子隱隱約約聽到樓上傳來這樣的對話: 蒲千凝冷言冷語:“你怎么回事?不是說好心平氣和跟兒子說嗎?一上來急什么?” 楚正平委屈巴巴:“我還不夠心平氣和啊?他要去北京啊!商量都不打一個,我們到時候怎么搬過去、怎么安排工作?” “人家去找男朋友,咱跟去做什么?到時候在那有個地方歇腳就行了唄。你做外貿,我巡展,什么時候在一個城市定居過?” “那也不能一直這樣啊,咱倆以后不得在兒子身邊養老嗎?” 蒲千凝的語氣立刻沉下來:“你看我像需要養老的年紀?” 楚正平趕忙找補:“我是指以后!” “不會吧?你想去北京那種地方……養老?” “成,我錯了。” 楚和一邊聽著,一邊把小菜往嘴里一扔,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晃來晃去,嘴巴彎得能上天。 看來,他這邊的家庭問題……似乎沒什么好解決的,全靠母上大人英明神武。楚和忍不住想給魏予懷發消息通報一下這個喜訊。 打開聯系人界面,撥過去,等了兩秒左右,魏予懷就接了。 “剛想跟你說,我下飛機了。你到家了嗎?怎么還沒睡?” 楚和聽出他應該是在出租上。男人裹著厚厚的羽絨服,拉鏈一直鎖到脖子。 楚和笑:“北京這么冷?還行,這回你記得穿外套。” “我又不傻。”魏予懷跟他說話時,語氣不自覺會變軟,就像個打呼嚕的小貓。但平時他絕對不會這樣,尤其是在有外人在的公眾場合。 楚和逗他:“司機可能在嘲笑你哦。” “我戴著耳機呢。我不管,他愛笑不笑。” “我其實是想跟你說個事兒。剛我爸跟我談了咱們的事,他雖然有點點驚訝吧,但現在松口了,應該問題不大。”楚和定心丸喂得直接,“行了,正事兒說完!現在可以跟你打情罵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