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沐衍和唐墨的飯局約在三天后。

    事關重大，霍東銘與溫涼也一同前往。

    最先到的喬沐衍東看西看，把周圍哪怕一棵樹的位置都告訴了沈殊。

    “一會我說什么，你就說什么。”沈殊在藍牙耳機那側道。

    “行，唐墨和我妹來了！”

    “冷靜。”

    幾年不見到自己meimei的喬沐衍是真的很難冷靜，但也知道這次事關的不僅僅是自己meimei，還有整個唐家，乃至國內以后的發展，容不得出差錯，只得強迫著沉著。

    喬沐沐踏入包間，看見喬沐衍有些尷尬：“那個，哥哥，好久不見。”

    “小妹。”喬沐衍伸手與她擁抱了一下看向唐墨道，“我是喬沐衍你可以叫我之衍。”

    “嗯，唐墨。”

    “不需要太熱情，回他一句久仰就可以坐下。”

    喬沐衍正打算打開話閘子，就聽見沈殊的警告，連忙轉為淺笑：“久仰。”

    唐墨似乎很喜歡這樣打招呼的模式，帶著一點距離感的招呼比熱情讓他更容易接納。三人坐下后不久，霍東銘和溫涼也到場，唐墨點了菜，又介紹了一下餐廳的企業文化，絲毫沒把話題往正事上帶。

    喬沐衍早就忍不住了，可沈殊一再教他把話題引向別處，甚至在他的指導下，和唐墨有兩三次對弈的機會。

    “受益匪淺。”唐墨心情不錯，端起酒杯，“之衍，我敬你一杯。”

    “端起酒杯笑著跟他碰杯就可以了，不要說任何多余的話，記得將杯口向下碰他杯沿。”

    沈殊教得利益喬沐衍盡數照做。

    “喝個酒而已不用這么刻意。”唐墨話雖如此卻是笑了起來。

    “是朋友，就不將就什么刻意不刻意。”喬沐衍照著沈殊的話回應。

    奇怪。

    溫涼皺著眉望像喬沐衍，這人……到底是喬沐沐的哥哥，還是沈殊？為什么她會覺得異常熟悉？

    酒后三巡，唐墨已經基本同意了喬沐衍所說的計劃，對于帶著喬沐沐一起去喬家的舉動，并沒有多排斥，甚至還跟喬沐衍說了不少有關喬沐沐的事。

    “有一件事我想請教一下哥哥，我這么叫你應該可以吧？”在兩人談的差不多時，溫涼突然開口。

    “當然。”喬沐衍笑著看向她回答。

    “你是為了沐沐嗎？”

    沈殊良久都沒有說話，喬沐衍也只能看著溫涼給不出任何答案，氣氛一度非常的尷尬。喬沐衍在心中不斷的吐槽，難不成這沈殊是睡著了？還是去做別的什么事了？怎么都不說話了？急死了急死了！

    大概有三十多秒，沈殊才開口道：“我當然是為了我的meimei。”

    “你能保證沐沐回家之后，不會再跑出來嗎？”

    “我能。”沈殊嘆了口氣繼續回答。

    “你拿什么保證？”

    “我想在這件事上唐墨比我更加清楚。”

    很好。

    這個口吻。

    如果不是沈殊，她就把這所有的菜連盤子一起吃下去。

    溫涼盯著喬沐衍一字一頓道：“希望你，說到做到。”

    喬沐衍被這眼神嚇得差點沒坐住給唬到地上，沈殊也沒給他回答，他只好尷尬笑笑。

    艾瑪。

    這唐墨的meimei怎么比唐墨還可怕？

    ……

    另一個屋子里。

    沈殊摘下藍牙耳機拼命咳嗽，他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手速很快的編輯短信：“明天我沒有辦法見到你。”

    “就算死，你也要來見我，沈殊，我現在都在懷疑唐氏是被你弄垮的。”

    “你就這么不信我？”他咳的更兇，胸口像是要爆炸似得，跌跌撞撞跑到浴室里，雙手撐在洗漱臺上干嘔。

    嘀嘀嘀——

    手機震動。

    “不信。”

    那邊的人只發連簡言意駭的兩個字。

    沈殊正欲回復，口腔內突然沖出的鮮血，卻把手機和洗手池染得一片通紅，他摁著心臟處大口呼吸，血也不斷的往外沖，染紅了他身上潔白的襯衣。

    如今的狀態他要怎么去見溫涼？

    即便，她并不在意他的死活，可他卻在意在她心目中的模樣。

    溫柔冷漠陰險都無所謂，帥與不帥的審美觀也沒什么糾結的必要，但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她看到一個被疾病折磨的他，太不體面。

    “早在你告訴我沐沐的家人在你那時，我就該問你，我跟你到底是不是朋友。”

    “抱歉，溫涼，我真的去不了。”

    “地址給我，我去。”

    她態度強硬若是自己不給的話，以后想保護她可能會變得非常困難。沈殊嘆了口氣，手在被血染紅的屏幕上，摁下自己如今居住的地址，他的小天堂固然是好，就是離市中心太遠，不像這里只需要步行兩三分鐘就是最熱鬧的街。

    發出地址后，他手往旁邊一擺無力的閉上眼。

    也不知道自己這個狀態，明天見到她能不能恢復成往昔。

    然而。

    沈殊怎么也沒想到。

    不到半個小時，溫涼就和喬沐衍一起到了他家，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喬沐衍心中暗叫不好，跑進客廳，果然看見一大片血跡：“沈殊，你在哪！？”

    他匆匆跑去臥室查看。

    這味道……似乎是從浴室出來的？溫涼推開浴室的門，在見到里面場景的一剎那她向后退了一步，身體重重的撞在門上，發出一道驚人的尖叫。

    喬沐衍趕緊跑過去，見沈殊整個人倒在血泊中緊握著手機，心差點停了一拍。

    連忙打電話給他的醫生。

    “為什么不送醫院？”溫涼問。

    “他的身份特殊，目前不能進醫院。”喬沐衍煩躁的抓著自己短發，“我就說他怎么會突然沒聲音，你說要跟我來我也沒多想，沒想到是他犯病給你發求救信號了。”

    其實，是她去逼問他的。

    溫涼沒多做解釋，看著半昏死的沈殊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拿著毛巾幫他把臉上的血跡擦拭掉：“沐衍，能不能麻煩你把沐沐也接過來？我想在這里等他醒過來，但是沒有其他人在場不方便。”

    “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就好了。”

    溫涼笑著點頭。

    很快醫生趕過來給沈殊注射了藥劑，做了簡單處理，掛上血包后他囑咐道：“這位小姐，如果今天晚上他有任何發燒的跡象，就拼命灌水給他，哪怕喝不下都沒有關系。”

    “好，我知道了，麻煩您了。”

    “有什么事再給我打電話就好。”

    “謝謝。”

    醫生離開。

    沈殊的面色也好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