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之后我見到了讓我終生難忘的一幕！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單人只身、赤手空拳，殺死了追殺我的二十多名大漢！

    那些人死的很干脆，也很慘！我從來沒見過出手這么很辣的孩子！只一招！每個人都只受他一招！一招斃命！”

    秦萬宇相信，即便是地獄修羅，也不過如此！

    “你……你是說小少爺僅僅只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就親手殺了人？”鐘賢滿頭冷汗。他知道秦萬宇不會騙他，更沒有理由騙他。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啊！

    在滂沱的大雨之中，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渾身浴血的畫面一下子出現在鐘賢的腦海之中。他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看著他滿頭冷汗的模樣，秦萬宇無奈的笑了。他道:“只是想一想這個畫面，就會覺得毛骨悚然吧。我那時可是親歷了這個場景。當時的感受可想而知。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才是真正讓我震撼，甚至頭皮發麻的……”

    “哦？接下來又發生了什么？”鐘賢的情緒完全被這個“故事”調動了起來。

    “之后？之后主公的行動完全顛覆了我的想象之力。他帶領著手下將那家賭場全數接管了下來。那是一場雨夜大戰。一場腥風血雨！可以說我第一次見識到了什么叫血流成河！”秦萬宇的身體有些顫抖。

    不過這還不是最勁爆的。之后秦萬宇接著道:“當一切塵埃落定之時，我加入了主公麾下，成為一名替主公賺錢賣命的工具。這之后，我才接觸到一些主公手下的人。而那些人之中，就有當初引領我參賭的人……”

    這個消息的背后可隱藏了太多細思極恐的東西。鐘賢是什么人，他一下子就聽出了秦萬宇話中的意思。

    “你是說……你的一切遭遇都是公子設計的？！為的就是降服你替公子賣命？！”鐘賢震驚的道。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當時韓信的年齡！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不僅殺人如麻，而且心智也十分成熟。甚至可以說是智謀如妖！算計別人如同家常便飯一般！這是一個多么可怕的人啊！

    “呵呵……”秦萬宇無奈的笑了。他知道鐘賢明白了。于是便道:“所以，即便我知道自己是被主公設計了，也不敢有一絲一毫報復的念頭，或者一點點的反叛之心。怪只怪我當年氣盛，鋒芒太露！這與一直暗中發展，韜光養晦的主公相差太多。所以我心甘情愿成為主公麾下的一枚棋子……”

    “哈……”鐘賢呼出一口濁氣。想當初他在韓家做低等書童之時就見過韓信。那時的韓信在韓府可謂受盡了欺凌。就連下人都不將他當成主子。

    但正是因為這種明里和暗里的巨大反差，才更讓人心驚！

    “西門燕雪老太君聰明一世，沒想到卻在最重要的事情上糊涂了啊……”鐘賢感嘆道。

    “哼，不僅僅只是韓家。主公心機深沉，城府極深。整個兒圣京城都被蒙在鼓里。現在的圣京城中，主公也只不過是韓家的一個無用的次子而已。許多人都將他當做死人呢……”

    “是啊，可與這個死人相比，韓家明面上那個只知道吃喝嫖賭、仗勢欺人的公子爺可以說簡直就是廢物之中的廢物啊！”鐘賢對韓義嗤之以鼻。

    “是啊……也許當主公準備好的那一刻，便是主公一鳴驚人的時候。到那時，恐怕沒有人能夠威脅或者制約主公了。就算是大周天子也不行！！！”秦萬宇的眼神熾熱。他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鐘賢點頭。是啊，以韓信暗中發展的規模，圣京的布置也許僅僅只是他整盤棋中的冰山一角！沒有人知道他還有多少實力！

    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秦萬宇道:“不過在那之前，咱們還是得小心謹慎，隱在暗處才行啊。今日我與你說的這些話可都是肺腑之言。請兄弟一定要替我保密……”

    “兄弟放心。你既然將這么隱秘的事情告訴我，自然是將我當作真兄弟的，我絕對不會出賣你。若違此言，天地共誅之！”鐘賢誠懇的道。

    “嗯，我相信你。”秦萬宇笑道。

    鐘賢微笑道:“所以說啊，就連韓府的千年老狐貍都斗不過主公，風云城這幫跳梁小丑還妄圖捋主公的虎須？！這不是壽星老上吊，找死嘛……”

    韓信離開韓家別苑，卻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天家的府邸，拜訪天君。

    當侍衛告知天君韓信來訪的時候，天君的心變得沉重了起來。韓信剛剛在城南菜市口當眾立威，便來了他天家。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不過與他相反，天寶兒卻是欣喜若狂。

    “韓大哥，你總算想起你這個徒弟來了。你今天是干嘛來了？”天寶兒嬉笑著對剛剛從外面走進來的韓信道。

    “寶兒小丫頭，我今天來是請你吃飯的。”韓信微笑著看對天寶兒道，卻沒有理會想要說話的天君。

    天寶兒可沒有天君那么多的心思。單純的她聽到韓信的話，欣喜若狂。她興奮的道:“韓大哥，你先坐。我去換件衣服馬上就來。”

    “別著急，精心打扮一下。韓大哥有時間……”韓信笑呵呵的坐在了椅子上。他知道一個女孩子精心打扮起來，需要很多的時間。

    天君的心被懸了起來。韓信支走天寶兒，這明顯是有事情跟自己說，不想讓天寶兒知道。

    “師傅喝茶……”天君殷勤的幫韓信倒茶。不料韓信卻突然伸手，將茶杯和茶壺以靈力吸了過去。

    韓信自斟自飲道:“敬茶，要誠心才行。否則這茶即便喝到嘴里，也會變了味道。白白浪費了如此好的茶葉……”

    天君有些尷尬的看著韓信自斟自飲的動作。他聽出韓信這是在暗示自己別有用心。可他只能尷尬的站在那里苦笑。

    韓信依舊喝著自己倒的茶，眼皮都不曾抬起。

    “天老，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韓信突然問道。

    天君立刻道:“韓小兄弟對付江別鶴等人自然是手到擒來。這還有什么可看的呢。在你眼中，江別鶴等人不值一提啊……”

    天君早有準備。他猜到今天韓信來可能是興師問罪來的。但他從始至終只是旁觀，不算利用韓信。所以也沒太擔心。

    韓信聞言則淡淡一笑，道:“值不值得說是一回事兒。我在乎的是有人利用我。”韓信終于抬眼看了天君一眼。只是這簡單的一眼，天君的冷汗便下來了。

    韓信的眼中滿是冷漠，仿佛沒有生命一般。所謂眼睛是心之門、神之窗！一個人擁有怎樣的眼神，他的心境便有相應的體現。

    天君壽過半百。幾十年各種搏殺的經驗告訴他，只有內心冷酷無情近乎冷血之人才會擁有這種眼神。這是看死人的眼神。不是說單單只看他一人，而是世間萬物皆為螻蟻的眼神！

    擁有這種眼神的人，對待自己的敵人可以用一個“絕”字來形容。趕盡殺絕！永絕后患！與這種人做敵人，真的如同噩夢纏身一般啊！

    “不……不不不不……天家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你……我們什么都沒有做過……”天君有些顫抖的道。

    “沒錯，天家就只是袖手旁觀。但我除掉江別鶴等人，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天家！”韓信依舊眼神冰冷。

    “這次蘇家與江別鶴等人的恩怨，雖然與天家無關。但究其根源，恐怕天家也脫不了干系吧。萬物皆有因果。你請我為王黑子解圍是因，才會有如今江別鶴等人欺辱蘇家的果。我說的沒錯吧。”韓信冷冷的道。

    “沒錯……”這一點，天君無法反駁。

    “江別鶴很早以前便開始暗中聯絡風云城中的各方勢力準備對付天家，而恰巧這次的事件之中，主角恰好就是江別鶴與他的黨羽，沒錯吧。”

    “沒錯……”天君的冷汗已經流了下來。

    “我除掉江別鶴等人，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天家，沒錯吧。”韓信嘴角泛起冷笑。

    “沒錯……”天君的臉已經變得毫無血色。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從一開始你就在布局算計我呢。”韓信的笑容更勝。

    “不！沒有！絕對沒有！我承認當江別鶴想要找你麻煩的時候，我確實想到了借你的手除掉江別鶴等人。你知道風云城的勢力錯綜復雜，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我有所動作，城主府不會坐視不理。所以我也不敢輕舉妄動。但我絕對沒有算計過你……”

    天君趕緊解釋。這時候什么風度啊、氣質啊，都不要了。這些表面的東西可不能與天家的百年基業相比。

    “好，即便如此，我相信你沒有算計我，但此事因你而起，你卻袖手旁觀？！這么做，不好吧……”韓信冰冷的眼神雖然有所緩和，但依舊讓人心驚。

    “對不起，韓小哥。這件事確實是我天家理虧！是我做的不對……”天君自從成名以來，還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如此低頭認錯。但他卻并不覺得丟人，而是慶幸還能夠有認錯的機會。

    “天老，有一句話你要記住，大道有缺，過盈則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