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禁止物種歧視 第148節(jié)
他倆在附近熟悉了一下路,將石窟收拾好了,正在整理先前那些藥師留下的藥材,還順便撿了不少野生的山菌,這會兒正興致勃勃地架起藥爐預備熬鍋湯喝。 看到俞幼悠回來,他倆馬上熱情地要給她盛湯。 俞幼悠十分感動,然后拒絕了。 沒辦法,只要一想到那藥爐曾經(jīng)熬過異獸尸體,她就沒法安然地喝下湯。 不過本著不吃獨食能長高的原則,俞幼悠還是在兩人身邊跟著盤腿坐下,往外掏出好多靈食分享。 先前在桐花郡里弄到的這個能保鮮的戒指空間雖小,但是拿來存放一些靈藥或者是靈食卻足夠了。 但是掃胃口的人總是那么多。 當那股臭味自遠處飄來的瞬間,三個人馬上默契地屏住了呼吸,用詭異的目光看向了那邊的小徑。 豹絕臉色蒼白地走了過來。 他臉色難看至極,冰冷的視線自三人臉上來回探視,寒聲道:“你們竟敢對我下毒!” 雖然豹絕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什么毒,但是身上這股可怕的臭味一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 剛剛正打算客氣邀請豹絕一起喝蘑菇湯的龜呈祥默默地閉上了嘴,想了想,連腦袋也縮回了龜殼中。 白寧驕傲得要命,他最煩的就是被冤枉,這會兒冷哼一聲,翻了白眼就想要解釋清楚。 結(jié)果白寧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俞幼悠便扯了扯他的翅膀暗示他別說話。 白寧閉嘴后,俞幼悠已經(jīng)抬起了頭。 “你說得不錯,我的確對你下了毒。”她慢條斯理地把一顆糖豆丟到自己的口中,微微一笑。 豹厲的呼吸略錯亂,他死死地盯住俞幼悠,咬牙切齒道:“你竟然膽大如此,待我出去,定要讓父親剝了你的狗皮!” “可能不行。”俞幼悠神情很淡定。 她提醒對方:“我是獅大人派來的,又被烏大人看中,而且還跟水族的龜?shù)烙殃P(guān)系親近,我覺得你們?nèi)牬虿贿^這么多人。” 躲在龜殼里的龜承項很想露頭自證清白,但是他腦袋可比身體快,在得罪一個親衛(wèi)隊長和得罪兩個之間衡量片刻后,果斷選擇默認俞幼悠的說法。 沒法,我們水族就是這樣識時務(wù)。 俞幼悠慢悠悠地再火上澆油:“對了,你是不是聞到自己身上有股腐臭味了?我可以明著告訴你,你身上的毒不會影響你的修為,只是會悄無聲息地腐蝕你的軀體……說不定明天起來,你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開始爛了。” 這番話和豹絕先前暗自查看的正好符合,不見任何癥狀,修為依舊,但是身上的腐臭味卻無論如何也消除不掉! 他暗暗攥緊了拳頭,強壓著怒火道:“解藥多少錢,開價吧。” 他曾聽聞這個禿大師是被烏未央以高價收買的,所以直接用最有利的方法去打動對方。 俞幼悠只覺得豹絕太懂事了,這讓她隱約想起了當年的某宗少宗主。 她微微一笑,不動聲色道:“我是治病救人的,肯定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在我面前成為一灘惡臭的爛泥……” 聽到俞幼悠的這句話,豹絕的臉色隱約又白了些。 他沉默,俞幼悠也跟著沉默,后者的視線還對著他腰間的芥子囊示意了幾眼。 豹絕面無表情地摸出一件高級法寶,俞幼悠沒接,只是很淡定地觀察著前方沸騰的蘑菇湯鍋。 豹絕忍了忍,又摸出一件法寶。 這次俞幼悠飛快地接了兩件法寶,笑瞇瞇地看向他:“豹兄弟這么熱情硬塞法寶給我,我不接就是不給你面子了。” 她把剩下的一小坨臭丹遞給豹絕,嚴肅叮囑道:“毒性太烈,需要以毒攻毒方可解,你回去后拿這藥丸涂抹全身再靜坐三日就好了,記得不要亂動,一旦亂動就會導致毒素侵入骨髓。到時若還不見好,三日后再來找我。” 豹絕一把奪過臭丹,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徑自鉆入最角落的一個石窟中閉門不出了。 打發(fā)掉豹絕后,世界清靜了。 白寧和龜承項看向俞幼悠的眼神無比敬佩,但是她的樣子卻好像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伸了個懶腰,又站起身來:“吃完了就一起去山上走走吧,多熟悉環(huán)境,也方便尋找陛下的行蹤為他療傷。” 后面兩人跟著起身,白寧很嚴謹?shù)溃骸暗鹊龋覀兿劝迅鞣N防御法寶穿好再出去。” 邊上的龜承項點點頭,嚴陣以待地開始從芥子囊里摸法寶。 看著對面那一龜一鳥恨不得把每一片龜甲和鳥毛都武裝徹底的行為,俞幼悠納悶了。 她問:“上個山而已,你們弄得和上戰(zhàn)場一樣做什么?” 白寧眼神詭異地盯著她:“山上可是有一位神志不清的渡劫境妖修,你覺得這不比戰(zhàn)場危險?” 俞幼悠一怔,沒好意思說自己剛才把那位給藥翻了。 她還是沒忍住給自己親戚正名:“陛下其實沒有不清醒到那個地步,他應該挺平易近人的。” 在龜殼上又貼了層防護甲的龜承項默默地指了指豹絕所在的洞窟:“ 禿道友,你確定嗎?” 想起某只豹子被打落下來的那一幕,俞幼悠閉嘴了。 …… 整座云中山嚴謹說來該是一片山脈,一眼根本望不到邊,不知連綿了幾萬里。 唯一慶幸的是,三人都是金丹期的修士,腳程極快……不對,龜承項有點慢。 白寧性子有點急,索性讓龜承項變成原型,準備把他拿在手上去巡山。 龜承項很是躊躇:“可是……” “別可是了,節(jié)約時間要緊!”白寧性急地打斷它的話,不斷催促。 最后龜承項只好變成了原型,而白寧看著眼前這只和小山一樣龐大的巨龜,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算了,你變回來,我們慢慢走吧。”白寧服軟了。 不過走慢些也有好處,云中山的靈力濃郁,三人陸續(xù)尋找到不少靈藥。 只不過他們這一路上卻不曾發(fā)現(xiàn)妖皇的蹤影。 第二日大早,白寧和龜承項在石窟前處理昨日采集的靈藥,而俞幼悠則直奔往南山那片黃花鈴木中。 她也不太確定天狼到底會不會來,只能仰著頭仔細地打量每一株樹,想看清楚上面有沒有趴著那頭巨狼。 濕潤的空氣中縈繞著清淡的花香,俞幼悠嗅了嗅味道,隱約聞到了昨日那股狼味兒,但是卻沒看到狼影。 她撓撓頭,試探著喊了兩嗓子:“妖皇?” “陛下?” 好像不對,烏未央說過了,現(xiàn)在他跟普通的野獸一樣不太聰明,估計都忘記自己是妖皇了。 俞幼悠只能清了清嗓子,仰著脖子大聲地呼喊起來—— “嗷嗚嗚嗚!” 不遠處的山澗旁,正在慢條斯理喝水的巨狼抬起頭,動了動耳朵。 昨天那只不會說話的狼崽子又來了。 它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腿,那兒已經(jīng)沒以前那么痛了,但是它顯然不可能遵從俞幼悠的醫(yī)囑靜坐,在懸崖峭壁上飛躍了一晚上后,上面又開始滲血了。 最后,銀色巨狼優(yōu)雅地甩了甩被山澗弄濕的脖子,輕巧地躍過山澗,朝著那邊的花樹林前進。 嗷得嗓子都快干的俞幼悠很欣慰,總算是等到狼來了。 今天的妖皇陛下顯然比昨天要好相處得多,它高貴地站立在一塊青石上,冷艷地睨著俞幼悠。 俞幼悠觀察片刻,確定對方?jīng)]有齜牙的傾向后,慢慢地朝它靠近。 在看到被染紅的特制繃帶后,她皺眉,差點挽袖子教訓這頭巨狼。 在和那雙毫無溫度的瞳孔對上后,她才想起眼前這只巨獸不是隨意揉捏的踏雪,而是自家親外公…… 行吧,那就慣一下吧。 她原本想給巨狼塞止痛藥,奈何后者死不張口,只是冷傲地注視著她。 “反正不是我痛。” 俞幼悠沒法,只能盡量輕柔地給它換藥。 處理完傷口后,巨狼便站起身來,淡然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不緊不慢地走向花叢深處。 俞幼悠本來以為老人家懂事了,知道來找她換藥了,誰知道后面接連三天它都沒來。 任由她如何亂嚎,又在云中山里亂躥,也沒能看見一根狼毛。 巨狼沒來的第四天,俞幼悠索性睡在了黃花鈴木樹下,打算一直在這里蹲守它。 看著逐漸西沉的暮色,俞幼悠心中略有不安。 她前兩次給妖皇上藥的時候悄悄地用靈力探查了一下它的身體,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股極其可怕的力量在肆虐,不斷地侵蝕撕裂著巨狼的神魂和軀體。 其可怕程度,甚至超過了她現(xiàn)階段經(jīng)歷的血脈反噬,想來那就是殘余在妖皇體內(nèi)的天雷之力了。 俞幼悠翻了個身,還是放心不下,拿起傳訊符準備給啟南風傳消息。 不過她動作頓了一下,發(fā)現(xiàn)里面有個陌生的光點亮了起來。 俞幼悠撓了撓頭,想起來了,這是黑市那位多給了她一粒天元丹的那個漂亮大尾巴啊!看樣子他也從西境回到人族了。 不過可惜了,本來打算送他一匣子辟谷丹做謝禮的,但現(xiàn)在她在照顧妖皇,段時間內(nèi)約莫是沒法見面了。 俞幼悠直接略過了這個光點,同啟南風聯(lián)絡(luò)上了。 “南風,烏前輩在你身邊嗎?” 結(jié)果這次開口的又是烏未央:“我在,什么事?” “怎么又是您?”俞幼悠納悶了。 這句話讓烏未央很不爽,她語氣冷冰冰道:“我拿了一株四品靈藥換了他的傳訊符,怎么,聽到是我很失望?” 很好,啟南風不愧是從小幫著家里賣棺材的少東家,可真是越來越會做生意了! 俞幼悠:“沒有沒有,正好要找您。” 她也不多廢話,飛快開口:“是這樣的,我這幾日都沒有等到妖皇,我擔心它……” 正說著,一道染滿鮮血的巨大獸影便緩緩地朝著俞幼悠走來,每走一步,它爪子上的鮮血便把下面的黃色花瓣染成深色,幾乎和背后艷紅的夕陽化作同色。 俞幼悠的聲音戛然而止。 傳訊符那邊的烏未央還在詢問細節(jié),俞幼悠深吸了一口氣,匆匆道:“它又來了,你別擔心,我先去忙了。” 她收起傳訊符,快步?jīng)_向那邊的巨狼,仔細地觀察起它身上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