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禁止物種歧視 第127節
啟南風只恨自己當初為何沒能徹底狠下心來把俞幼悠的芥子囊掏空, 這要是再買兩家法寶店的法寶,肯定能找出點有用的玩意兒啊! “嘶……”蘇意致倒吸了一口寒氣, 他把狼毛大衣貢獻出來了,剛剛又去周圍的雪地里翻找毒藥的痕跡,所以這會兒手快被凍成了雞爪。 他往邊上踏雪的肚皮底下一放想要暖暖手,結果發現連踏雪的毛上都快凝出一層冰渣子了。 拎著劍在邊上戒備的趙師兄也忍不住了,偏過頭問紅瑯:“你們冰雪高原上一向都這么冷嗎?” 紅瑯用身體擋著侵向傷者的風雪,正要回答, 卻發現自己垂在地上的尾巴也被冰粘住了。 她皺眉, 將尾巴毛炸開把冰弄碎,搖搖頭:“雪原外圍從未這么冷過, 先前我也曾進入過雪松林,亦不見得風雪這般可怕。” 紅瑯身邊的木框里鉆出一只肥啾,正是雪雀族的族長。 他磕磕巴巴道:“我們雪松林里其實不冷的……從來沒有這么……這么可怕的暴風雪。” 話音剛落,他就差點被狂風給刮走, 還是紅瑯用尾巴幫著一擋才避開此難。 “不正常, 可能真的被御雅逸的烏鴉嘴說中了, 有只異鳥在天上玩我們。” 俞幼悠冷冷地環視著周圍, 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摸出了一把短劍把玩著,有一下沒一下地在邊上的雪松樹上刻下劍痕。 御雅逸聽不過去,糾正道:“不是烏鴉嘴,只是順著線索做出合理的推測而已。” “我問了翼族的人,這樣可怕的暴風雪在雪松林里也很罕見,也極有可能是異獸引發的。”俞長安抬頭看著天空:“這只異獸恐怕是刻意折磨我們。” 在幽暗的雪松林里好似蒙頭老鼠般拼命亂竄,自以為在逃離,實則卻在不斷返回原點。 想想都很可憐,若是心智不堅者,這樣持續下去不說被凍死,恐怕精神都要跟著崩潰。 張浣月瞇著眼看向天空,沉聲道:“我上去看看。” 她在御劍術在眾修之中最佳,而且又是十三人小隊中唯一的金丹期,由她出去探看的確最合適。 在邊緣看著這一幕的雀青也冷聲開口:“我跟你一起去。” 俞幼悠提醒:“張師姐,不要走太遠,上去看一下就趕緊回來,誒對了……” 她猛地想起有個東西能派上用場,于是在芥子囊里翻了翻,最后找出了半匣子剩下的藥。 藥匣子打開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惡臭味傳出,東境眾修的表情都變得格外詭異。 這東西可太熟悉了,當時蘇飛白在四境大會上揮灑異香毒藥誘引異獸圍攻他們,結果俞幼悠拿這惡臭丹藥往大伙兒身上涂,硬是暫時把異香都給壓得暫時失效了! “你居然沒丟?”蘇意致嫌棄地捏住了鼻子,往后面退了兩步。 俞幼悠指了指啟南風回答:“本來想丟的,他說萬一用得到呢。” 結果真的跟那些看起來沒卵用的法寶一樣派上用場了。 “……服了。” 俞幼悠把那坨丹藥遞給張浣月,認真道:“拿這個涂你劍上,要是找不到人了,我還能嗅著味道找到你人。” 張浣月呼吸一滯,她看了看自己在四境大會后重新淬煉過的靈劍,劍身修長纖美,流光熠熠,甚是動人,每夜她都要抱著劍方能入定。 最后她把劍往自己身后一藏,抬起左手堅定道:“別涂劍上,你涂我手腕上吧。” “……”俞幼悠佩服不已,寧愿臭自己也不臭劍。 給張浣月的手腕涂了臭丹后,俞幼悠看向站得遠遠的雀青,遲疑地抬起手:“你要來一下嗎?” 雀青板著臉,雖然很是嫌惡,但是在烏未央麾下多年的他也不是會被情緒主導的人,所以面無表情地也亮出手腕。 俞幼悠有點遺憾,還以為要給他涂翅膀上呢。 做好準備工作后,張浣月身上靈力匯聚,御劍直直飛赴往天頂尋找著異獸的蹤跡。 女劍修身上的白裙被風雪吹得簌簌而動,張浣月抬手擋了擋飛濺到眼前的大片雪花,一舉越過百丈高的雪松林,飛至最上端。 她御劍四處張望著,然而入目除了各種每株皆相似的雪松樹外別無他物,更沒有半點異獸的氣息。 她只好又擇定了一個方向,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夜好像漫長得可怕,張浣月在黑暗中飛行了不知多久,一無所獲的她想起俞幼悠叮囑的話,于是返身朝著來時的方向飛去。 她飛得靈力都開始衰弱了,終于看到了底下熟悉的火堆光點,于是朝著下方穩穩落去。 在張浣月身后,從另一個方向歸來的雀青也扇著青色的巨翅降落到了邊上。 “我往東邊飛了大概三百里,并沒有發現異鳥的蹤跡。”張浣月對眾人如是說道。 雀青將雙手環抱在胸前,面無表情道:“西邊三百里也無異常,我早就跟你們說了沒有什么異獸,繼續前進就是……” 然而俞幼悠的表情卻并不見半點輕松,她確認了一次:“你們都飛了三百里?” “嗯。” 她大步向前握住張浣月的手腕嗅了嗅,臭丹的味道消散了許多,但是依然很清楚。 “如果真的飛了三百里,臭丹的味道肯定聞不見的。”俞幼悠的表情很凝重:“但是我剛剛一直嗅到你們兩股臭味,你們就一直在天上盤旋。” 張浣月跟雀青的表情一時間無比錯愕。 就連紅瑯也點了點頭,遲疑道:“我也一直嗅到頭頂有兩股臭味。” 這次雀青再也無言以對,同是妖族人,他當然知曉紅尾狼的嗅覺有多可怕,也知道紅瑯絕對不可能會配合這幾個人族修士欺騙同族。 就在這時,正在和蘇意致煉制傷藥的啟南風突然不看丹爐,轉而直勾勾地盯著踏雪的爪子。 “血統極佳的靈虎爪,可入藥。” 踏雪的尾巴一甩,抬腳踢了一堆雪到他臉上,又不客氣沖著他哈了一口氣。 啟南風抹掉臉上的雪,一把捏住踏雪的嘴,靠近湊了湊,最后利落地拔掉了它的一根胡須。 他滿意地點點頭:“虎須,也可入藥!” 在踏雪委屈的嗷嗷聲中,啟南風在把虎須埋進雪里,開始專注地繼續煉虎須了,口中還不忘叮囑蘇意致:“老二,等下這幾枚驅寒丹煉制完后,先磨粉兌水喂給幼崽們吃。” 踏雪飛快地躥到了御雅逸身后躲著,驚疑不定地盯著啟南風看。 真正還在煉藥的蘇意致:“……” 他震驚地看著啟南風,提醒他:“丹爐在這邊!你別煉虎須了啊!” 然而啟南風不為所動,把虎須渣渣從雪地里挖出來,混著雪團了團,然后熟練地摸出水杯調制成藥水,然后端著這藥水起身,開始小心翼翼地蹲在地上給一朵雪松花喂藥。 俞幼悠皺眉,上前拽住啟南風的手:“南風醒醒!你看到什么了!” 啟南風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她,在片刻的失神后,他眼中的焦點慢慢匯聚,而后猛地甩了甩腦袋。 他回頭看著眾人,納悶問:“你們圍著我干嘛?” 御雅逸抱著大黑虎的腦袋心疼不已:“你剛剛把踏雪的胡子給拔了,還煉成了藥水澆花!” “不對啊,我在煉制驅寒丹喂幼崽。”啟南風篤定道:“我看得一清二楚。” 他指著那朵雪松花,認真道:“這只小雪雀喝了藥現在沒發熱,睡熟了。” 說完,他還把剩下半杯虎須灰兌的藥水往俞幼悠眼前湊了湊:“小魚你身子弱,也趕緊喝杯驅寒藥水暖暖。” 俞幼悠果斷把杯子推開:“我不用,你喂踏雪,它什么都想嘗嘗。” 被點名的踏雪用驚恐的目光注視著啟南風,轉身就往人堆后面跑。 然而啟南風沒追它,他眼睛又像是有點失神,然后起身看了看,最后果斷地把蘇意致面前的丹爐打開,將半杯水往里面倒:“大貓你嘴別閉那么緊,張大點,不夠我再給你煉一杯。” 蘇意致飛撲到丹爐上搶救自己未完成的丹藥,結果反被啟南風教育了:“御雅逸,你別總是跟老母雞護崽子似的慣著大貓,讓它吃藥是為它好!” 蘇意致看著被毀的丹藥心如刀割,揪住啟南風的手痛呼:“你看清楚啊!我是你好兄弟!” 啟南風無情推開:“那不行,朋友算,但拜過把子的好兄弟只有蘇老二跟小魚。” 蘇意致指了指俞幼悠:“她是誰?” “小魚啊。”啟南風看了一眼,回答得理所當然。 蘇意致心中稍安,又指指自己:“我呢?” 啟南風瞄了他一眼,朝他不耐煩地揮揮手攆人,繼續蹲在地上煉雪:“御少宗主,趕緊帶著你老虎走遠點,我還得煉藥救人。” 蘇意致:“……”你這個虛假的好兄弟。 揣著一窩鳥蛋遠遠圍觀的御雅逸:“……” 踏雪歪出半個腦袋,探頭探腦觀察半天,最后得出結論:啟南風瞎了。 然而瞎了的好像遠不止啟南風一個人。 那邊修為低些的翼族們已經開始狂歡了。 爪子和翅膀都斷了的倒還好,只能認命地躺在狼毛大衣里嘰喳亂叫著,不忘指揮:“那兒有條好肥的大青蟲,趕緊把它叼去獻給族長!” 另一只斷翅膀的鳥只得艱難地蹦出木框,兩只小爪子在雪地上飛快地印出一行竹葉印,最后果斷地朝著紅瑯火焰一般的尾巴尖啄下去,拉扯著想把它往木框里面帶。 先前沒有化出原型的一個翼族則怔怔地看著天空,然后臉色突變,驚恐地嘶吼:“它們又來了!又有異獸來了!” 這句話一出,人群中好似水滴入油鍋,瞬間沸騰。 尚能跑動掙扎的翼族開始拼了命地往黑暗中逃竄,甚至有些斷了翅膀的都不顧疼痛掙扎著想飛離此地,哀嚎聲和求救聲不斷,好似黑暗中有不可名狀的恐懼降臨。 可是…… 除了漫天的風雪,黑暗中別無他物。 俞幼悠深吸一口氣,飛快掃了一眼現場的狀況。 修為較高的都沒看到幻象,但是修為低全部陷入幻境中了。 她果斷下令:“結陣,攔住他們!” 話音剛落,盾修和劍修們便齊齊向著四周分散開,朝著那些胡亂奔逃的翼族追去,開始了雪地抓鳥行動,每每送回一只,紅瑯變趕緊把它們裝回木框里關好。 俞幼悠看了一眼還蹲在樹下給雪松花包扎傷口的啟南風,最后一把拎起蘇意致。 “過來,跟我煉藥!” 蘇意致有點懵懵的:“煉什么藥?異獸天賦也能用藥解嗎?” “迷藥!” 這些修為低的看到了異獸攻擊的幻象,現在已經沒法勸了,鬼知道在這些翼族眼中他們是不是也成了異獸,與其放任他們被幻境嚇暈,倒不如讓她動手先把它們迷暈! 俞幼悠摸出雙生爐砸在地上,飛快地念出一連串的藥名,蘇意致連忙在芥子囊里開始翻找。 “夢里花,長生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