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禁止物種歧視 第118節(jié)
趙師兄大聲喊:“淦啊!來了只金丹期的異鳥!” 要是在地面上,有盾修們幫著扛盾布下防御陣,又有丹修們隨時上來幫著療傷,那對付金丹期異獸不過手到擒來。 但是現(xiàn)在在空中,這種只有幾個筑基期劍修的情況下,想要斬殺一只金丹期異獸簡直難于登天。 更可怕的是那只金丹期的異鳥飛行速度快得驚人,好似離弦的箭般追殺著眾劍修不放,甚至帶著那股濃重的腥臭味俯沖而下,自眾人頭頂飛掠而過。 劍修們飛快落地歸入陣中,而盾修們則反應極快地向上舉著盾,以防御那只異鳥時不時的俯沖攻勢。 趙師兄捂著自己被異鳥抓傷的胳膊,冷吸了一口氣。 “遭了。” 大家對望一眼,面上皆有沉重。 他被異鳥傷到了,可是這只異鳥飛得太快,大家恐怕追不上它,那異鳥的血該如何取得? 就在這時,張浣月提著劍毅然踏出,堅定道;“我修為最高,我追上去想辦法把那只異鳥的血給弄到手!” 語畢,她在手上掐了個御劍口訣便要飛出去,然而俞幼悠卻抓住了她的衣袖。 “張師姐,吞了它!” 俞幼悠飛快地往張浣月的嘴里塞了粒狂暴丹,來不及解釋這丹藥的性質了,只能匆匆道:“我跟你一起,你盡量纏住異獸,我在邊上想辦法弄到它的血。” 張浣月原以為這是一粒類似虛靈丹之類恢復靈力的丹藥,因為在丹藥入口的瞬間,她就察覺到自己原本枯竭的靈力竟然在不斷攀升,隱約又恢復到了全盛的地步。 然而下一刻,她就意識到不對了。 這不是虛靈丹,因為她的靈力在全滿之后并未停止攀升,甚至還不斷地上漲,奇跡般的突破了極限。 張浣月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原本就筑基巔峰期的她居然一躍攀升到了金丹期的實力! 她眼睛一亮,不加猶豫地御劍飛出,而俞幼悠也把狼毛大衣一坨,cao縱著兩把靈劍也跟在她身后飛了上去。 異鳥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張浣月,死死地盯住了她,而后利爪一張,朝著她狠狠抓來! 此刻,張浣月的速度并不比異鳥差,她輕靈地閃避著,同這只金丹期的異鳥展開了一場精彩絕倫的空中追逐戰(zhàn)。 一黑一白兩道影子在碧藍的天空中飛掠著,無人注意到有一個身著藍裙的身影悄悄地朝著異鳥接近。 俞幼悠的精神全部集中在那只狂暴的異鳥身上,若是啟南風在場,便會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又隱約泛起了幽藍色的光,那只異鳥的速度在她眼中也逐漸變緩。 她的靈力似絲網般悄然覆上異鳥身上,雖然孱弱得隨時會破碎,也無法對金丹期的異鳥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卻將異鳥身上的每一絲細節(jié)都反饋到了俞幼悠的眼底。 正如馬長老所言,此刻的異鳥在她眼中,亦是一顆等待被煉制的丹藥,只要尋找到它的薄弱處,便可以將它一舉擊碎。 脖子? 不對。 是翅膀。 俞幼悠緊握著手中的短劍,在異鳥躲閃張浣月全力催發(fā)的一道劍氣的瞬間,她也砸……不對,是擲出了手中短劍! 偽仙器好似削泥般自異鳥最薄弱的翅節(jié)處穿透而過,精準地挑斷了那根筋。 一聲凄厲的慘叫后,一只翅膀負傷的異鳥盤旋著墜往地面。 早就等候在下方的其他成員齊齊飛奔上前,劍光和盾響不斷,中間還夾雜著猛虎咆哮和丹爐碰撞聲。 不多時,原本在天空中囂張的金丹期異鳥躺倒在地,伏誅當場。 蘇意致跟啟南風飛快地給趙師兄喂下煉化后的異獸血滴,而后同俞幼悠一道,萬般緊張地盯住了穩(wěn)穩(wěn)落地的張浣月。 俞幼悠迫不及待地開口:“張師姐,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啟南風則如臨大敵般摸出了紙筆,等著記載張浣月的回答。 張浣月是頭一個體驗到狂暴丹的人,藥效也好,不良反應也罷,現(xiàn)在三個丹修迫切地需要得到她的反饋。 她面上帶著奇異的潮紅,眼神迷茫,身上的氣勢依然強盛無比,只不過氣息卻略有不穩(wěn)。 平日里溫和低調的張師姐此刻竟然口出狂言:“我覺得很好,我感覺能打十個。” “厲害了!”蘇意致眼睛一亮,也不知道是在夸自己煉的丹還是夸張浣月。 不過俞幼悠還是很擔心,她看著張浣月,遲疑道:“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這種藥一般都有副作用,但是到底是什么他們還沒有試驗過。 張浣月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后搖搖頭,抱著自己的劍低聲道:“沒有什么不舒服,因為……我好像快突破了。” 剛才和金丹期異鳥的戰(zhàn)斗太過刺激,恍惚間讓她頓悟了。 “……” 修士們在突破大境界時,身體都會被靈力再次淬煉一番,就算有什么傷和不適,只要不是太嚴重的都會自動痊愈。 俞幼悠他們抱著紙筆,也不知道是該祝賀張浣月,還是該為仍然不知道副作用是什么的狂暴丹而擔憂。 不知道嗑藥后的反應是什么就像是頭上懸著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掉下來砍脖子,萬一這玩意自帶很麻煩的副作用那怎么辦? 但是邊上看得目瞪口呆的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十三人小隊里面,除了拉跨的啟南風以外,連帶著俞幼悠在內的其他人都是筑基期巔峰了,等待著頓悟晉升的人排成隊。 但是頓悟這種事玄之又玄,有人喝口水都能頓悟,有人十歲筑基,到一百歲都沒能頓悟,就一輩子到不了金丹。 所以他們這會兒心動了。 平日里臉皮最厚的盾修就算了,被帶壞了的劍修也算了,就連最愛保持風度的御雅逸這會兒也眼神灼熱地望著俞幼悠,難掩激動地詢問—— “俞師妹,這就是傳說中的破境丹嗎?” 破境丹,所需要的藥材極其罕見,當初曲清妙被搶的五品靈藥便是其中一種,煉制出來的丹藥能夠讓修士免去頓悟的過程,直接晉升,就連御雅逸都沒買到過這等寶貝。 然而俞幼悠搖頭,毫不留情地打碎他們的幻想:“不是,這是狂暴丹,能夠段時間內激發(fā)靈力,但是估計會有不良反應。” “我不怕什么不良反應,來,給我一粒,我試藥!”狂浪生無所畏懼地伸手要丹,后面其他人做出了相同的反應。 俞幼悠看著伸過來的十多只手和那只白色虎爪,冷哼一聲:“這丹是四品,拿出去拍賣至少六位數起!” “……算了。” 一聽此言,手和爪子又都自覺地縮回去了。 * 冰原之上,數道翼族身影降落在地,同地面上的數支隊伍匯合在一起。 站在最前方的,赫然是身負黑羽的烏未央。 她身上穿著一套軍隊制式的鎧甲,在冰雪的映照下泛著寒光,全無保暖的作用。 然而她面上卻不帶半點畏縮,依然和先前一樣冷厲而英挺,每當有飛雪飄到她身邊時,便會被她周身凝出的無形護盾消融。 在她身邊的,除了同樣佩戴著青色晶石的那幾個翼族之外,還有另外幾支隊伍,他們身上佩戴的功勛晶石也都是青色起步,其中甚至還有一個壯碩的中年男子佩戴著藍色的晶石。 “獅大人,這次竟勞您辛苦。”烏未央低頭向這個中年男子道謝。 這次獸潮的主要受害者還是位于密林谷和雪松林內的翼族,再加上許多部落的妖修都無法適應寒冰高原上的極端氣候,所以來支援者寥寥,便是想來奪取功勛的,大多數被暴風雪吹完一天后也就哆哆嗦嗦轉頭跑了。 卻沒想到慣來生活在炎熱地帶的獅族愿意帶人來幫忙剿滅異獸。 獅妖似乎很不習慣這樣的極寒天氣,一直在搓手跺腳,不過聽到烏未央的致謝后卻搖搖頭,而后大著嗓門道:“你客氣個蛋呢?咱們兩族好歹都是跟著陛下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哪能看著你們族遭罪不管呢?” 烏未央笑了笑,但很快表情又嚴肅起來,略帶隱憂道:“說起來,雪原外圍好像有不少狼族部落,我們得去看看他們。” 獅妖撓了撓自己亂蓬蓬的頭頂,點頭道:“也是,畢竟他們好歹也算陛下的遠親,陛下眼下無暇庇護他們,咱們得多加看護。” 這數個部落皆是妖族頂尖大部,也是妖都之中堅定的妖皇黨,所以互相之間多有來往。 此行有上百號人,修為最次者也是金丹巔峰期實力,行走在冰原上的速度亦是驚人。 然而越是往前,烏未央的表情就越是冷肅。 “異獸潮已經從雪松林蔓延過來了,地上有很多戰(zhàn)斗過的痕跡。”她低聲地同身畔的白寧說道,幾乎化作了嘆息。 外圍尚且如此殘酷,又何況異獸潮最嚴重的里面呢? 烏未央所在的黑鷹部落雖然并不在雪原上,但是同為翼族,依然止不住地為同胞揪心。 白寧往下飛了一些,而后聲音沙澀道:“大人,這邊好像就是雪狼部的村子。” 村子里面已經空無一人了。 烏未央一行人沉默片刻,而后嘆息道:“走,去下一個村子看看,萬一還有人活著呢?” 然而周邊所有的村子皆與雪狼部落相似,矮鹿部落,雪牛部落,紅尾狼部落…… 全都空蕩無一人。 烏未央閉了閉眼,在沉寂片刻后,低聲道:“看樣子我們來晚了,走吧,再深入去雪松林,一只異獸也別放過。” 最后那句話她說得斬釘截鐵,帶了比積雪還要冰冷的寒意。 這群強大的妖修隊伍飛掠在雪地上,他們本以為這一路能遇到異獸的,然而不知道為什么,連只異麻雀都沒瞥見。 直到他們路過那個凝了厚實冰塊的冰湖…… 烏未央的表情從警覺到欣喜再到迷惑,短短的數息間轉換了無數次。 獅妖在她邊上揣著手,心直口快地納悶開口:“那些……是狼妖們的原型沒錯吧?” 烏未央:“……嗯。” 獅妖繼續(xù)不解:“這會兒在爆發(fā)異獸潮呢,他們沒事在冰湖上撒歡瞎跑干嘛呢?而且為什么他們身上咱還套著繩索,后面還拉著個木板?” 烏未央沉默了片刻,無奈地扶額:“我也不知道。” 此刻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并不是可怕的異獸潮,而是一副堪稱奇葩的畫面。 在俞幼悠他們出手將這幾個部落的傷員全部救好,并把原本躲在村子里避難的妖修們安全帶回避難洞xue,又把附近的異鳥全部清剿之后,原本籠罩在各個部落之間的陰云瞬間煙消云散。 妖修,尤其是走獸一族,他們本就生性豁達,只要有一點生的希望就能斗志昂揚地繼續(xù)生活下去。所以各個部落的幼崽們在洞xue中躲了好幾天后,這會兒都趁著天晴跑出來放風了。 小狼們拉著雪橇載著傻狍子和雪兔它們在冰面上躥來躥去,興奮地嗷嗷叫。 邊上蹲著看的是一群裹著狼毛大衣的人族修士,眼下張浣月正在洞xue中閉關沖擊金丹期,他們也不好離開,便在這兒幫著帶毛絨幼崽們。 他們也都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玩法,看得心癢難耐,但是總覺得跑去讓人家幼崽拉自己太厚臉皮了。 于是眾人齊刷刷地把目光盯向了自己隊伍中的大黑虎。 狂浪生拍了拍踏雪的肩膀,充滿期待地問;“狼能垃雪橇,你比它們還健碩一些,應該也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