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禁止物種歧視 第79節(jié)
“真他娘的瞎扯淡!”還沒等俞幼悠回答,方才一直就垮著臉的馬長老拍桌而起,罵了句桐花郡方言臟話后,斜著眼瞥著懸壺派長老。 “老子早跟你們說了,他們仨都是剛?cè)腴T一年的新弟子,才會背點靈藥大全,藥方也只會點基礎(chǔ)的,根本就還沒學(xué)會制作毒丹!” 懸壺派長老不服:“他們連四品虛靈丹都弄出來了,你跟我說他們只會背靈藥大全?可笑!” 馬長老怒罵:“我就知道,你們就是嫉妒我們丹鼎宗出了三個能煉四品丹的天才所以想弄死他們!” 懸壺派長老怒極反笑:“我們現(xiàn)在說的是四品丹的事?我們在說毒丹的事!” 俞幼悠也跟著露出迷茫的眼神:“什么毒丹?我不會啊。我要會的話肯定早就跟懸壺派一樣拿毒丹對付異獸了,還用得著辛辛苦苦拿丹爐砸嗎?” 對方死死地盯著俞幼悠,冷聲道:“我們看到你曾經(jīng)在異獸暴動時在角落煉了丹藥,此物是否就是令人喪失理智的毒丹?” “不是。”俞幼悠回答得很快很確定,她無比嚴(yán)肅道:“那是我煉制出來壓制你們懸壺派毒丹的臭丹,想來諸位長老也看到了,我煉完后就涂到了我們東境的人身上,若是不信,我芥子囊中還有剩下的一點兒,現(xiàn)在就給你們鑒定。” 說著,都不等對方說話,俞幼悠就從芥子囊中摸出剩下的那一小坨臭丹,干脆利落地塞到了懸壺派長老的手上。 于是她成功地看到所有人的臉色都變青了,尤以與臭丹近距離接觸的那位長老為最。 偏偏他還不好把這東西丟掉或是干脆地嫌棄,而只能強忍著不適仔細地檢查了一番。 最后的結(jié)果當(dāng)然是這東西除了臭得發(fā)指,毫無他用。 倒是西境跟南境的長老都露出了欣賞的眼神,不吝夸贊:“能發(fā)現(xiàn)異獸是被氣味控制,并靠著另一種氣味將之暫時壓制住,你很聰明。” “此事尚不明朗,勞煩諸位這幾日暫且勿出極西城,我們懸壺派已派人前去出事的地方探查了。” 懸壺派長老沉著臉將那坨無用的臭丹丟到馬長老懷中,而后一邊擦拭著手,一邊寒聲道:“若是真有人下毒害蘇家弟子,我宗老祖自會向諸位討要公道。” “下毒?”俞幼悠重復(fù)了這字,她那雙像幼獸般的圓眼中全是無辜和費解:“普通的毒丹也不可能瞞過最擅毒術(shù)的蘇家子弟吧?畢竟蘇家毒丹天下第一呢!” “……”明明是夸獎,怎么聽著陰陽怪氣的? 她說到了關(guān)鍵,是的,即便是丹鼎宗的人懂得煉制毒丹,這三個比蘇飛白還年幼的丹修,是絕不可能在此道上勝過自幼耳濡目染的蘇飛白的,若換成其他年歲更長的丹修倒有可能。 懸壺派長老無言地坐下,又例行公事般問了幾個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后,動作緩緩地揮了揮手。 俞幼悠轉(zhuǎn)身,邁出房門。 門外的陽光斜斜地映到她的臉上,她瞇了瞇眼,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是啊,普通的十多歲少女是不可能勝過浸yin毒術(shù)多年的蘇飛白。 可是她不普通,更不是真的只有十多歲。 * 外面同樣被詢問完的東境弟子和南境弟子也都先一步出來了。 啟南風(fēng)跟蘇意致迎上來:“你怎么被問了這么久的話?是不是他們看你好欺負專門針對你了?” 御雅逸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好欺負?” 俞幼悠很認真地點點頭:“是啊,你看我這么柔弱,還挺好欺負的。” 御雅逸被噎住了,他發(fā)現(xiàn)跟俞幼悠交流起來總是會被氣到,索性直接岔開話題:“北境的人說要我們在極西城留幾天再走。聽說為了不讓我們走,他們的人在清點積分的時候故意出錯,看樣子是想要拖到調(diào)查結(jié)束了。” 為了公正,積分必須經(jīng)由四境的人全部清點才行,北境這樣一拖延,其他人的確是走不掉了。 “那就留唄。”俞幼悠并不怎么在意,她抬了抬下巴:“極西城這么大,我們難得出來玩一趟,肯定要好好逛逛。” “極西城就等等吧。”御雅逸的臉上有點不情愿:“我宗長老讓我?guī)銈兩咸鞂m云舟游玩兩日。” 他也不知道長老們?yōu)槭裁磿|境這么熱情,還說什么“兩境合作得很好,東境真是可靠的盟友要好好結(jié)交”? 天可憐見,他們南境被東境騙慘了,也就最后對付異獸潮的時候才短暫地合作了一下。 但是為什么聽長老們的語氣,東境仿佛成了他們從頭到尾就在合作的鐵盟友? 不過御雅逸后來也聽說了,東境的人的確是救下了踏雪,而且最后他們被異獸潮追殺的時候,俞幼悠竟然還冒險回去帶著踏雪一同走。 光憑著這一點,也足夠讓御雅逸放下對那五件高級法衣的怨念了。 當(dāng)然,現(xiàn)在他還是不能聽到某四個字,一聽到就想炸毛。 東境跟南境這群人一邊聊著一邊朝著天宮云舟的方向走,路上的時候恰好遇到了西境和萬法門一行人。 還沒等御雅逸開口,邊上的狂浪生已經(jīng)熱情地招起了手—— “竹道友快來啊,南境的道友說要請我們上天宮云舟吃飯啊!” 御雅逸:“……” 我讓你幫我們南境裝大方了嗎! 大家都是剛從萬古之森里吃糠咽菜爬出來的人,乍一聽到有人請吃飯馬上就心動了,就連那些光腦門的佛修們也都像模像樣地行了個合十禮,然后—— “那就多謝南境諸位道友了。” 最后西境的人也混入了隊伍之中,不過萬法門的法修們表情有點復(fù)雜,只是搖搖頭,客氣地拒絕后匆匆地走了。 “他們跟懸壺派的人鬧得很僵。”御雅逸低聲解釋:“好像是懸壺派的人怪他們提前傳送出來了,萬法門素來仰仗懸壺派鼻息,這次單詠歌為了保全師弟們擅作決定,被訓(xùn)得極慘。” 大家都同情地看了眼萬法門的道友一眼,小弟果然不好當(dāng)啊。 三境的弟子們很快就跟著御雅逸上了天宮云舟。 真正上來以后,東境這群沒長過見識的土包子們才知曉為什么這艘云舟會取名叫天宮了。 整艘云舟大如浮島,上面亭臺樓閣無比華美,處處可見華美的布置,樣樣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寶,就連那些看似不起眼的花草都是些珍稀的靈植,正中間更是生生地拿各種靈材寶石造了一座純白色的宮殿! 相較之下,丹鼎宗那艘大云舟比起來真的只是艘破飛船。 早有侍從們在云舟上等著了,眼見眾人前來,立刻指揮著奉上各類靈茶還有點心,宮殿中間擺了長長的案幾,不斷有人往上面呈上各種精致的靈食。 俞幼悠他們還在嘀咕去哪兒洗手的時候,腳下的那個靈陣已經(jīng)亮起,帶著一股散發(fā)著清香的水霧將他們籠上,數(shù)息之后,東境的難民們身上變得干干凈凈。 “……好羨慕。”東境跟西境的修士們齊齊感嘆。 上了天宮云舟的御雅逸變得無比自在,動作優(yōu)雅地端了杯靈茶送到嘴邊輕抿,淡淡道:“出了萬古之森后我們便不再是對手了,諸位道友請自便,將此處當(dāng)做自己宗門便是,無需拘束。” 蘇意致搓了搓手,眼睛都快放出光了,儼然是想把這個新的宗門整個搬回舊宗門去。 俞幼悠看得有點眼熟,指了指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那是不是排隊兩個時辰才吃得上的蟹黃面?” 邊上路過的御雅逸很淡然地嗯了一聲:“味道尚可,所以我們御獸宗把它買下了,待四境大會結(jié)束后這家酒樓就只開在南境了。” 竹朝雪:“……” 你們南境的人未免太過分了,就這樣把我們西境的特產(chǎn)之一偷走了! 東境的人倒懶得想那么多,他們有現(xiàn)成的白食吃就很滿足了。 長老們都不在,全是些年紀(jì)相仿的少年少女,大家在天宮云舟上吃吃喝喝一頓后也迅速地熟絡(luò)起來。 一杯靈酒下肚,竹朝雪冷艷的臉上帶了些微醺之意,她凝向?qū)γ娴挠嵊子疲骸懊烽L老說,幽藍花是被你們?nèi)∽吡恕!?/br> 聽到這話的御雅逸眼皮子一抖,也跟著看向了俞幼悠:“原來又是你?你是不是一直就在算計著誑我們?” 雷暴刺球是她鬼扯出來的,當(dāng)初他們南境跟西境打起來的原因居然還是俞幼悠弄出來的? 低頭吃面的俞幼悠抬頭,臉上寫滿了老實:“我沒有,我不是,我就正好路過那兒看到了就采走了。” “……”鬼才信! 知道同是被騙人后,南境跟西境大有同是天涯落難人的惺惺相惜了,開始你一句我一句揭露起了俞幼悠的罪行。 俞幼悠死豬不怕開水燙,吃飽喝足后懶躺在張師姐的身上,開始反擊:“竹師姐,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 她摸出那沓欠條拿出來亮了亮,笑得很真誠:“該清賬了。” 竹朝雪握著酒杯的手一緊,她僵硬道:“你們馬長老欠我?guī)煾浮?/br> “我們不認識什么馬長老。”俞幼悠果斷地回答。 旁邊的蘇意致跟啟南風(fēng)亦是堅定點頭:“什么馬長老?我們宗門只有牛長老!” 竹朝雪:“……” 遇到這群不要臉的,西境的修士們也只能老實還錢了。 邊上的御雅逸略驚訝,湊上去問:“你們欠他們錢?多少?” 竹朝雪寒著臉,回答:“大概三四萬。” 御雅逸又坐回去,慢條斯理地喝茶:“不過這點,倒也不多。” 竹朝雪冷笑一聲,近乎咬牙切齒補充道:“除了我,西境每個人都欠她三四萬。” 這次連御雅逸都差點沒把嘴里的茶給噴出來了,每個人三四萬,合起來都七八十萬靈石了,跟這筆數(shù)字比起來,那五件高級法衣還算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西境比他們還慘,他心里詭異地覺得有點爽。 不得不說西境修士們真的很有錢,個個給錢都很痛快,就連小和尚們都豪闊地一拿就是數(shù)萬的靈石,而且連裝靈石的芥子囊都是中級的,比蘇意致現(xiàn)在用的那個打折貨還好。 俞幼悠對自己人很大方,先前采藥的時候盾修和丹修們都是跟著一起去的,所以一人都拿到了一萬塊靈石的分紅。 窮慣了的盾修跟劍修們快感動得落淚了,萬萬沒想到只是護送著丹修出去采藥都能拿到這么大一筆錢! 然而輪到狂浪生的時候什么都沒有,他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俞幼悠,伸出手:“幼悠師妹,我的呢?” 俞幼悠冷漠地拿出那張歷史最久遠的欠條晃了晃。 狂浪生臉色大變,失策,他都差點忘記自己還欠俞幼悠靈石了! 他只好轉(zhuǎn)頭看向御雅逸:“我把你的老虎從中州河里撈起來了,你不給贖金?” 見證完東境眾人分贓的御雅逸腦子瞬間變得精明,他淡定地指了指桌上的靈食:“這些都是謝禮,你要吃多少管夠。” 狂浪生:“……” 為什么到他的時候連最豪闊的少宗主都變摳了啊!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開始在天宮云舟上閑逛,唯獨剩下狂浪生眼含熱淚拼命吃靈食想要回本。 俞幼悠拿了個靈果慢條斯理地啃著,跟蘇意致和啟南風(fēng)坐在云舟一角,享受著難得的閑情雅致。 不遠處的草地上懶洋洋地趴了一眾靈獸,這會兒正有專門的人在給他們喂食各種靈食,還有人給他們梳毛洗爪。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自然是那只通體幽黑的大老虎,它這會兒正瞇著眼曬太陽,尾巴一甩一甩的,并不搭理企圖給他喂食的修士。 “踏雪,這獸糧你不喜歡嗎?那你試試這個靈雞rou?” 然而黑虎連聞都懶得聞一下,偏過頭來避開。 這一偏頭,它就看到俞幼悠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