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禁止物種歧視 第63節
它黯淡地垂在她的腳邊,跟灰撲撲的裙角混在一起毫不起眼。 在蘇意致震驚的目光中,俞幼悠熟練地把禿尾巴往腰上盤好,還用尾巴尖同腰帶打個了結,最后再在外面披上從御雅逸那兒誑來的高級法衣。 完美,完全看不出來了。 蘇意致:“……” 你的尾巴真的不會痛的嗎? 做完這件事后,俞幼悠似乎極其疲憊,靠在洞xue邊閉上了眼睛,仿若沉睡。 唯獨那沾滿了血的指尖時不時輕顫,暴露了她仍在忍痛的事實。 蘇意致不敢說話吵她,他小心地拿自己的外衫給她蓋了,又心情焦灼地回到洞xue口守著。 一直等到外邊的月光漸漸被晨曦代替時,才聽到林梢那邊傳來御劍破空的聲音。 劍修們跟啟南風陸續趕回來了! 各種靈植被摸出來堆在地上,都是他們根據啟南風的描述找回來的靈植。 “這不是靈藥,這玩意兒一般是給豬吃的。” “這個吃了要死人的。” 劍修們只知道練劍,哪里懂什么靈藥,找回來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啟南風跟蘇意致對著那堆長相相似的靈植翻找了半天,眼睛都快看花了,好歹找出了一株能用的,但是另一味關鍵的藥材卻死活尋不到。 就在這時,最后一人歸來。 俞長安帶著一身的霧氣水珠落地,飛快朝這邊奔來,將緊握在手中的藥材遞給啟南風:“這個可以嗎?” 啟南風眼睛大亮,拿過藥材就同蘇意致往地xue狂奔,趕著去給俞幼悠煉止痛藥。 見此,俞長安微微松了口氣。 其實他先前也對那些復雜的靈藥一竅不通,但是自俞念柔受傷后常說傷口疼,他便也跟著關心起了各種止痛的靈藥,也正好就記住了方才那種靈藥。 有用便好,他心中暗暗慶幸。 俞長安原本就在對上異狼時受了傷,手都還斷了一條,方才又飛得太快,這會兒便有些疲倦得睜不開眼了。 然而他卻沒合眼,而是握著劍,眼神復雜地看著地xue那邊。 手中的雷霄劍依然與他心意相通,沒有半點被人抹去烙印的痕跡,仿佛先前并不曾被奪走過。 可是…… 若不是他親手遞上,即便連他的同胞jiejie俞念柔都無法輕易拿走雷霄劍。 為什么俞幼悠可以? * 地洞內。 啟南風本來想親手給俞幼悠煉藥,但是卻被蘇意致一腳踹開了。 “就這點藥,要再讓你糟蹋了,小魚就可以等死了。” 啟南風很不服氣,在得知俞幼悠方才現出了大尾巴而自己沒能看到后更是捶胸頓足懊惱不已。 好在蘇意致的煉丹術果然靠譜,只憑著俞幼悠的口述丹方,卻還是成功將止痛靈丹煉制出來了。 他松了口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你快吃。” 咽下止痛丹后,俞幼悠頓覺輕松。 她原本都做好了要硬撐過這次血脈反噬的打算了,沒想到兩個好友卻能幫她找到藥。 “多謝。”她認真地對二人道謝。 “跟我們還用說謝?”蘇意致哼了一聲很不在意的樣子,臉卻有點紅。 “而且也不是我們倆的功勞,大家都有幫著一起找藥。”見到俞幼悠臉色好轉,啟南風終于露出久違的笑容。 “他們還在外面等著,你現在要出去看看嗎?” 雖然俞幼悠體內的兩族血脈還在囂張地打架,不過因為有幽藍花根在后面填補,所以她的身體非但沒有覺得虛,反而覺得氣血旺盛得過頭。 被修補過后的靈脈甚至還變得茁壯了許多,讓她的修為都跟著攀升到了筑基期! 俞幼悠緩了緩,將臉上干掉的血漬擦拭干凈,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剛出去就撞到了眼巴巴等在洞口,一夜不曾休息的東境眾修們,尤以雙眼通紅的狂浪生最為醒目。 看到活生生的俞幼悠出現,狂浪生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他一把將俞幼悠拉過來想要仔細打量。 結果先前隨手就能扛起跑的俞幼悠,今天他卻沒能拉動。 狂浪生愣了愣,盯著俞幼悠看了片刻后驚訝不已:“俞師妹,你晉升到筑基期了!” 擔心了一整夜的眾修士頓時松口氣,紛紛上前恭喜。 幾個女劍修眼睛腫腫的,顯然是偷偷哭過了,這會兒看到俞幼悠活著出來,都無限愛憐地摸著她亂糟糟的頭發。 姜淵抱著劍,眼中分明也有喜色,語氣卻故作冷淡:“修士本就最容易在生死邊緣突破,她先前已到煉氣巔峰,與異狼一戰后有所突破也正常。” 狂浪生哼了一聲:“那你也跟異狼打了一架,怎么沒見你突破到金丹期?” 語罷,也不理臉色難看的姜淵,喜滋滋地給俞幼悠遞上一張紙。 “俞師妹,昨夜若不是你突然神勇出手,我們估計都要死在狼嘴下,換句話說,在座的都欠你一條命!” 不等俞幼悠回答,狂浪生已經摸出了一張長長的欠條。 “我覺得大伙兒不能忘記這件事,所以讓大伙兒一起打了張欠條給你!日后要有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敢對不起你,你就拿這欠條砸他臉上!” 俞幼悠低頭一看,上面果然簽滿了劍修們和盾修們的名字,就連黑著臉的姜淵也不例外。 狂浪生話是對著俞幼悠說的,但是眼神卻不斷地往姜淵臉上瞥。 就差直接點名道姓說“老子懷疑你就是那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了。 姜淵:“……”快按捺不住想要拔劍砍隊友的沖動了。 俞幼悠拿著那張長得過分的欠條,忽然笑了笑。 她就著還在流血的手指,在最下方寫下自己的名字,利落地把欠條拋回給狂浪生。 “我也欠你們一條命,抵消了。” 眾修士看著那張欠條,又看看俞幼悠,神情怔怔的。 “俞師妹……” 然而俞幼悠卻沒有要煽情的意思,她的聲音又恢復了平日的懶懶:“好了,因為我的事都耽誤一晚上了,現在也該繼續上路了。” 話音落下,她便帶頭鉆進密林之中。 狂浪生納悶地盯著她的背影,不太聰明的腦子補償給他野獸般的直覺:“我感覺俞師妹不太對勁。” 在他身邊的是俞長安,后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雷霄劍,亦是心情復雜地頷首:“你居然也發現了?” 狂浪生回答得理所當然:“那肯定啊,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俞長安略驚訝地睜大了眼,就連他的師兄師姐們都沒意識到俞幼悠當時拿的是他的雷霄劍,沒想到這個看似憨厚的盾修的洞察力竟恐怖如斯? “你沒發現?”狂浪生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俞長安,然后指了指前方的俞幼悠,微微壓低聲音道:“俞師妹的腰粗了一圈啊!” 俞長安:“……” 他肯定是昨晚被異狼給吼傻了才會覺得這個盾修洞察力可怕。 俞幼悠聽到了,不過她沒法解釋自己的腰粗是因為盤在腰上的尾巴變粗了。 幽藍花根的藥效太過生猛,她扯了扯衣襟透氣,卻依然覺得體內有股揮散不去的燥熱。 張師姐御劍落在她身側,很是擔憂:“俞師妹,你是否傷勢未愈?我看你臉色潮紅得很不正常,若是難受,我御劍帶你走。” 俞幼悠搖搖頭示意自己無事,而后突然吸了吸鼻子,下一刻腳下猛地轉向一蹬,似利箭般飛射向不遠處的荊棘叢中。 她這套動作迅猛得過分,跟她病弱的外表截然不符。 “嗷!” 一陣凄慘的尖叫響起,眾修士被嚇了一跳,以為俞幼悠是遇到了危險,連忙沖上去查看。 結果飛過去才看到的確是有危險。 不過受害者不是俞幼悠,而是一頭筑基期的異獸。 那頭異獸齜牙咧嘴兇惡地嘶吼著,數次張著半腐爛的大口想要咬那個瘦弱的少女。 然而俞幼悠卻不給它半點機會,每當異獸沖過來的時候,便拎著丹爐狠狠地往它頭上砸過去。 她的動作深得快準狠的要訣,丹爐振鳴的嗡嗡巨響更聽得人頭皮發麻。 啟南風也看得頭皮發麻,他不是沒見過俞幼悠在黑市擂臺上打架,但是當時她還是憑著技巧跟人周旋,現在這壓根就是單方面的暴力壓制了。 她才剛晉升筑基期,而且先前還一直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吃錯藥了嗎! 蘇意致表情復雜:“她生嚼了幽藍花的根,沒煉化過的。” 啟南風:“……這是哪兒來的猛人?” 蘇意致一說他就懂了,幽藍花本就是修補rou身和氣血的頂級靈藥,因為藥性太猛所以都要煉成丹藥使其溫和,否則經脈非但不會被修補,反而會被暴烈的藥性沖碎。 金丹期的都不敢直接吃,她居然生嚼? 唯一慶幸的是,先前啟南風查看時就發現俞幼悠的經脈已經碎了,自然不存在再碎一次的危險。 難怪她臉紅得這么不正常,還能拿丹爐跟筑基期的異獸打架。 感情是補過頭了啊! “嘶……” 張師姐看得倒吸一口冷氣,目光復雜地問啟南風:“你們丹修原來還要輔修格斗術嗎?” 啟南風擔心他們對丹修產生了錯誤認知,連忙解釋:“倒也不是,通常來說我們都是性情溫和且身體柔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