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禁止物種歧視 第60節
東境的傻子們才不管別人如何想,喝了一口靈液的他們全都恢復了靈力,眼下正飛快地穿行在密林中。 “我先前來看過五次,那頭異獸是只狼,平日都在那片密林中,約莫三丈長,一丈高。”狂浪生持盾打頭陣走在最前面,順便匯報著異獸的信息。 不過已經不用他說了,眾人都看到了前方趴著的那頭巨型異獸。 這是一頭狼形異獸,半腐爛的軀體上毛皮已蛻落得差不多了,上面縈繞著若有似無的黑氣,它似乎察覺到了東境眾人的前來,轉過身來用青白色的眼睛無情地注視著眾人,鋒利的尖齒慢慢地齜開,然后大嘴猛地張開,朝眾修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咆哮! 狂浪生一邊持盾結陣一邊拿手扇了扇:“淦,這玩意兒有口臭!” 結果他一轉頭,就發現俞幼悠的表情已經在崩潰邊緣徘徊了。 俞幼悠的嗅覺太猛,這異獸的口臭對她是百倍傷害。 狂浪生一樂,將俞幼悠往后輕輕一推:“俞師妹你且在后邊兒等著我們表演吧!” 再回頭,這位高大少年的表情已然一凜,從吊兒郎當變得殺氣騰騰:“眾師弟聽令,靈力護體,結陣沖鋒!” 已分不清到底是哪邊先動的手了。 加持了靈力護體的盾修們和異狼幾乎同時向對方奔去,最后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巨大的沖擊力讓盾修們結成的盾墻往后退了數米,盾墻卻沒有半點松散。 與此同時,劍修們也御劍飛出,恍若雷電般爆射向異狼。 然而劍劈到異狼身上,他們的臉色便沉了沉。 異狼那身皮毛看似腐爛不堪,實則比金石還要堅固,就連劍勢最猛的姜淵也不過堪堪刺破一刀口子,幾個走靈巧路線的劍修更是只削掉它的一攥黑毛。 姜淵立刻下令:“用劍氣!” 話音落下的同時,劍氣齊結,夾雜著五行靈力的劍氣毫不留情地落到異狼身上。 那匹異狼身上瞬間多出了數道猙獰的傷口,暗紅色的血液也飛濺而出。 “劍氣有效!” 可惜還不等劍修們高興,方才一直針對盾修的異狼似乎察覺到身邊飛著的劍修們才是真正的威脅所在,竟然放棄追逐盾修,轉而咧開大嘴朝著劍修們咬去。 到后面,它甚至無視了主動沖到腳邊的盾修,只針對劍修攻擊。 “草,先前的異獸不都是全憑本能攻擊嗎?為什么這只這么精,還知道先打誰!” 劍修們一邊飛快在林間穿梭著躲避異狼的攻擊,一邊反身用劍氣反擊,但是金丹期的異獸力量和速度太過可怕,時不時就見到劍修和盾修被拍落在地。 俞幼悠也不敢放松,飛快上前接住負傷的盾修,喂傷藥和包扎傷口一氣呵成。 “我腿骨好像斷……” 還不等那個盾修說完,俞幼悠已經飛快地將他的腿喀嚓一擰,把骨頭接回去了。 “……” 這個盾修總覺得這個手法眼熟得可怕,讓他隱約想起了某個人。 “俞師妹,你們丹鼎宗也會教這么野的手法嗎?” 俞幼悠沒空理會他。 此刻她跟啟南風和蘇意致不斷地奔走在戰場的邊緣,即便如此,卻也來不及救援那些被異獸盯上的劍修。 不行,必須讓盾修吸引住異獸的火力,不然劍修疲于奔命,壓根無法專心攻擊。 她大聲提醒:“狂浪生,拉住異獸的仇恨!” 戰斗時的狂浪生明顯比平時聰明,他幾乎瞬間領悟過來這句話的含義。 要知道平時盾修們的戰斗中也有著“拉仇恨”和“嘲諷”這一戰術的,雖然現在對手是異獸不是人,但是想來也是同樣的流程。 只見狂浪生右手緊持巨盾往前沖鋒,左手則高高舉起—— 萬眾矚目之下,他對著異獸豎起了中指! 整片密林都回蕩著狂浪生雷霆叱咤般的怒罵—— “鱉孫狼崽子來殺你狂爺爺啊!你今天必定趴在老子腳下當狗!” 陣陣不堪入耳的臟話連篇飆出,那頭異狼的八輩祖宗都被問候了個遍,然而異狼內心毫無波動,連看都沒多看狂浪生一眼。 一直以為盾修有吸引仇恨的某種功法的俞幼悠:“……” 要是對手換成人類,這招好像的確最管用了。 可惜對手是異獸。 此刻,她只能替狂浪生慶幸投影石不能錄下聲音,不然后者今天必定要靠罵街技術名揚修真界。 俞幼悠一邊偷學狂浪生的罵人技巧,一邊大聲喊:“把異獸rou拿出來!” 異獸們幾乎只憑著本能行事,對它們來說,最具吸引力的不是活生生的修士,而是血腥味最為濃郁的其他異獸的血rou,而且越是腐敗,它們越是喜歡。 果不其然,待狂浪生從芥子囊中拿出一塊腐rou后,原本還在追著姜淵撕咬的異狼瞬間轉向,以更迅猛的速度奔向狂浪生。 這下狂浪生也舍不得心疼自己的巨盾了,囫圇地拿腐rou在盾上狠擦兩下,待那股腥臭味留在盾上后,立馬將腐rou拋給下一個盾修。 在那片彌漫著腥臭味的巨盾包圍中,異狼的攻勢總算從劍修身上移開了。 這場戰斗的畫面太過刺激,不同于北境把異獸毒倒了慢慢殺,這是真正的正面廝殺。 場外所有人都不敢眨眼,屏息死死地盯著東境的畫面。 “你家的小子看著憨,但是煉體煉得倒是很不錯,剛剛那一下若不是他拿盾硬扛下來,恐怕陣型就亂了。”馬長老難得夸了句。 狂長老聽后面露得色,但是很快就愁眉不展。 “方才是那小子拿靈力護體了才無事,但是若他們劍修再不把狼殺死,我天盾門弟子靈力枯竭了就沒法再扛了。” 徐長老也很無奈,替自家弟子辯駁道:“此狼渾身皮rou堅韌無比,唯有劍氣能傷,但是他們的靈力并不能支撐他們一直施放劍氣啊!” 北境長老優哉游哉地坐到了躺椅上,笑呵呵地注視著畫面,冷嘲道:“別等啦,就說你們那個姜淵吧,他怕是馬上就靈力枯竭要成異獸的食物了,再不拿出傳送符就……喲,聰明,這不就拿出來了嗎?” 畫面中的姜淵拿劍支撐著身體劇烈地喘著氣,方才那數道全力揮出的劍氣儼然讓他耗盡了靈力。 他的手拍向了芥子囊,從中摸出了一物。 然而并不是眾人預想中的傳送符,而是那個熟悉的白色小瓷瓶! 他仰頭喝下靈藥液,下一刻仿若新生,又提起劍飛射而起,照著異狼的腦袋又是一道劍氣斬出。 與姜淵相似的畫面的整個戰場中時不時上演。 前一刻還半死不活靈力枯竭的修士,拿出小白瓶一喝,下一刻就跟詐尸似的突然飛躥起來,生龍活虎地開始繼續打了! 北境長老:“……” 任誰都看得出他們喝的不是普通溪水了,而且就效果看來…… 怎么看都像是吃了虛靈丹。 四境的醫修長老們面面相覷,就連丹鼎宗那兩個都不例外。 “難道那坨……咳,那顆藥,真是成品虛靈丹?”回春門長老試探著問了一句。 也不敢打包票的馬長老只能高深莫測:“你猜。” 靈藥谷的長老呼吸有點急促,他磕磕巴巴地問:“難道你們丹鼎宗有某種秘法?還是說……這種匪夷所思的形狀的丹藥要比圓形的來得好?” 馬長老帶著神秘的笑容微頷首。 所以一坨丹藥真的比一粒要好? 其他三境的藥修陷入了沉思。 天頂上的蘇真人跟顧真人也陷入了沉默。 只是他們關注的并非虛靈丹,而是三人齊煉丹成功這件事。 “一個筑基期,兩個煉氣期便可煉出四品靈丹嗎?”蘇真人低聲喃喃,眼中似乎浮出了些許光:“若這樣來看,多人協力豈不是有望煉出傳說中的七品破壁丹,讓吾等多一層晉升渡劫境的把握?” 化神期以上便是渡劫境。 渡劫渡劫,顧名思義渡的是飛升劫,渡劫成功便可飛升成仙,失敗則灰飛煙滅。 然而整個四境大陸已有千年不曾有人飛升了,數百年前倒有一位渡劫前輩在壽元將近時想要最后一搏,但是在引來飛升劫后死在了天雷之下,連骨灰都沒剩一抔。 再到現在,就連渡劫境的前輩也僅剩西境的渡遠大師,北境的蘇家老祖和東境的掌劍真人了,三位皆閉了死關,多年未有音訊了。 顧真人嗤笑一聲:“七品破壁丹?且不說七品靈藥難尋,就說這靈力牽連之術……你們懸壺派全是親族兄弟,你敢同那三個小孩一樣,毫無防備地同自家兄弟靈力牽連嗎?” 蘇真人面色陰沉,被戳中了痛處。 他的確不敢,即便是同胞兄弟,說不定也暗中在咒他死,想要執掌懸壺派的大權。 聽了許久的無塵佛子悲憫地垂眸,半是贊半是嘆:“少年心性無暇,至真至純,大善。” * 東境眾修配合得越發默契。 盾修頂在最前面將異獸困住,劍修們則在異獸周身游走著不斷發起攻擊。 然而整整四個時辰過去,劍修們將虛靈丹液都喝了大半,那頭異獸雖然氣息變得逐漸虛弱,卻依然都沒有要倒下的意思。 兩方似乎在比拼耐力,就看誰先倒下了。 俞幼悠此刻正在戰圈外圍,她死盯著異獸,連眼睛都不敢眨。 “它是一株巨型藥材,要找它的最薄弱處煉化……” 俞幼悠喃喃地提醒著自己,cao縱著自己的靈力分化作萬千條細線,不斷地擴大范圍,最后將整頭異獸覆蓋其中! 她的靈力太過弱小,跟劍修們的劍氣比起來甚至只能傷到異獸的幾根毛,更不要提將它煉化成灰了。 不過她的目的也不在于此。 俞幼悠閉上眼,感受著每一絲靈力的反饋,無數道訊息瞬間涌入她的腦海。 片刻后,她猛地睜眼,高聲喊:“腹下三寸!異獸身體的最薄弱處!” 是的,她要做的只是像那次馬長老摧毀浮空山時那樣,先找出這頭異獸的弱點! 姜淵不加猶豫便聽從俞幼悠的指點轉向,然而他的劍卻一頓。 那頭異狼四爪著地,將腹部保護得極好,腹下三寸的位置根本攻擊不到! 它與尋常異獸不同,似乎頗為狡猾,任憑劍修和盾修如何引誘,都不肯露出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