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殘疾巨佬閃婚后 第158節
溫老先生是上個月出院的,之前這么重重一摔又加上癌癥,他的身子骨是大不如前,但在兩兄弟的照料下,精氣神還算不錯。 “外公,這豆腐燉得很入味,我給你盛點來嘗嘗?” “不用了,我已經飽了,你們兄弟兩人多吃點,胖點好看。” 溫老先生看著圍坐在自己身邊的兩個外孫,眼里是說不出的滿足感。 他活了這么一輩子,老了還能有兩個外孫盡心照顧著,知足了。 溫老先生慢悠悠地提起,“對了,駱先生呢?你有空也喊他來坐坐。” “外公,你喊他名字就行,按照常理來說,他算你的小輩。”施允南糾正了一句,喝了口魚湯,“令聲在國外呢,過段時間我帶他來見你。” 溫老先生拍了拍小外孫的手腕,“好,還是你讓外公省心。” 他頓了頓,看向左側的溫亦北,“不像你哥這都二十六七了也不找個對象,一天天教完課回來,只能和我這個老頭子作伴。” 無辜中槍的溫亦北停下手里的筷子,哭笑不得。 施允南笑笑,“外公,喜歡我哥的人能繞帝京好幾圈了,你別瞎cao心。說不定哪一天,他就把外孫媳婦給你帶回來了呢。” “……” 溫亦北無奈瞥了一眼耍嘴皮子的弟弟。 “有就好了,是男是女都可以。” 溫老先生不是迂腐的人,只要兩個外孫過得幸福就好,他想了想,語重心長地囑咐—— “我希望你們的另一半對你們好,你們同樣也要珍惜對的人。” 施允南哼哼應了話,把‘矛盾’對準溫亦北,“聽見了沒?哥~” “快吃吧,飯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三人說笑間,房門開關聲響了起來,忙完下班的溫巖峰走了進來。 “舅舅。” 施允南和溫亦北異口同聲地喊道。 溫巖峰看見兩外甥,眉眼間閃過一絲笑意,“都在啊,正好有件事情想和你們說說。” “什么?” 溫巖峰深呼吸了一口,“施氏出事了,今早被爆出和一起重大走私案有關。聽說是利用運輸路線便利,偽裝成普通貨運車輛走私。” “公司相關人員都已經被帶走調查了,謝可越和施盛都在其中。” 施允南聽見這個早已預料到的消息,默默又喝了一口魚湯。 溫亦北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放下筷子,“舅舅,這個消息靠譜嗎?” 溫巖峰回答,“都有新聞了,還能是假的?” 向來溫厚的溫老先生聞言,少有地發出一聲悶笑,“好啊!善惡到頭終有報!這是他們施氏應得!” “讓施厚德和施盛這對父子睜大狗眼看看!這就是盲目寵愛私生子的下場!” “當年他們害了我的女兒,放著你們兩個好孩子不疼,現在終于得到報應了!老天有眼啊!” 施允南眼見著溫老先生有些激動,連忙順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外公,你別惱了,由著施氏自生自滅去吧。” 溫亦北也出聲安撫,“外公,你身子要緊,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不值當。” 溫老先生瞧見外孫兩人的態度,激起的心氣慢慢地緩和了下來,“是,你們哥倆說得對,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為了那不要臉的三代人不值得!” 所以說,人生不到最后一刻,就不知道會經歷什么。 施老爺子當年再獨斷專行、再威風有臉面,如今還不是混得一個大寫的‘慘’字? 而他們溫家堵了這快二十年的怨氣,終于在今天徹徹底底地出了! …… 眨眼又是一周。 施允南剛把車子停穩,就接到了駱令聲打來的微信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秒,耳畔就回蕩著令人著迷的聲線,“喂,在忙嗎?” 施允南松開安全帶揶揄,“駱先生打來的電話,我再忙都要接。” 電話那頭的駱令聲輕笑一聲,主動報備行程,“我現在出發去機場了,明天在家等我回來,我……我有話要跟你說。” 兩人領證一周年的紀念日在后天。 不過,拋開當年那場記不得的生日宴小插曲不算,明天算得上駱令聲和施允南重新相遇后的紀念日。 施允南以為駱令聲是記得‘一周年’的日子,笑著吐槽,“你現在就給我預告了?那明天豈不是一點驚喜都沒有?” “你想要驚喜?” 駱令聲反問,語氣里藏著濃到化不開的愛意。 施允南只覺得耳根子被繾綣染了通紅,都說‘小別勝新婚’,不知道為什么,這回駱令聲同樣出國一個月,他卻比之前都更為迫切地想要見到對方。 “不需要驚喜。” 施允南頓了頓,刻意隔著電話用氣音撩撥,“只想要關起門來,和駱先生多做一些成年人該做的事。” 電話那頭的氣息有了一秒的加重,察覺到這點的施允南忍不住失笑,“行了,等你回來再說?我這邊還有點事。” “怎么了?” 施允南隔著車窗,瞥見不遠處標著的‘帝京一區看守所’這七個大字,如實坦白,“我最后再去會一會謝可越。” 有些事情的開端,源于那個光怪陸離卻逼真的夢境。 有些事情的結尾,施允南希望是和這位‘主角’面對面的斬斷。 … 十分鐘后。 施允南自在坐在探監室的椅子上,隔著一面透明玻璃等待著那道身影的出現。 很快地,內部的鐵門被獄警打開,戴著手銬的謝可越出現在了施允南的視野里—— 和上次的訂婚宴相隔不到兩個月,但謝可越瘦得已經只剩下皮包骨了,黑眼圈顯得疲憊感尤為濃重,胡渣更是青色一片。 這樣的人,完全看不出昔日一點‘施家三少’的風采。 施允南的打量持續了不到五秒,淡定開口,“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同意這次見面。” 謝可越在獄警的指揮下,坐在和施允南一玻璃之隔的對立面。 他是在海市被抓獲的,前兩天才在兩地警方的對接下回到了帝京看守所。 謝可越的雙眸黯淡一片,冷漠地扯了扯嘴角,“我被移交回帝京看守所才兩天,你就能找上門來,真是比我親媽都及時。” “是嗎?”施允南隨口一回,完全沒有‘勝利者’趾高氣揚的姿態。 謝可越瞧見他不咸不淡的態度,竟沒由來地覺得羞辱,他雙手撐在臺面上,呼吸急促了兩分。 “施允南,你來果真就是為了看我笑話?你、你一個靠著駱令聲的人有什么資格看我笑話!” “你說我靠駱令聲走到今天,那你靠什么淪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施允南看穿謝可越深壓在瞳孔深處的不死心,這才玩味一笑,“靠著你對這個世界的可笑認知嗎?謝可越,真的是你嗎?” “……” 謝可越瞳孔驟然一顫。 “你自以為熟知這個世界一切事物的軌跡發展,去結識一個又一個有助你的人脈,再利用他們去完成你的‘投資’事業?然后理所應當地覺得自己可以cao控一切了?” 施允南一點一點地質問。 謝可越的冷汗就一點一點地滲出,他目眥欲裂地逼近玻璃隔板,咬牙切齒地質問,“你怎么會知道!你不可能會知道!” 他是名義上的‘穿書者’,而且從小就取代了‘謝可越’,只可惜在這本書中世界,他是徹頭徹尾的失敗炮灰。 謝可越不甘心自己的命運被這般定下結局。 所以,這些年他依靠著對這個書中世界的認知,不斷地結識各種有利于自己的人脈,試圖一步步改命、發展出屬于自己的商業王國。 因為最開始的投資成功來得太容易,謝可越漸漸忘記了自己的初心,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他可以拿捏、可以利用的工具。 施允南冷笑,一針見血地點破,“謝可越,你錯就錯在太自以為了,而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圍著你而轉的。” “你以為自己真的有投資能力?你以為自己有拿捏人心的本事?” “可你后續的投資步步錯,不僅施家拋棄你、原銳拋棄你,就連一向和你狼狽為jian的駱延川也拋棄你?” “……” 謝可越沉默無語。 施允南挺起身子,挨近那道玻璃隔窗繼續說,“你愿意巴結施老爺子是因為覬覦施家的私產,但老爺子一開始是真心把你當成繼承人培養的。” “但凡施家當初破產時,你愿意給予一絲一毫的資金助力,施老爺子大概都不會對你寒了心。” 那樣的話,或許施家私產和公司早就是謝可越的囊中物了。 “原銳這么仗義赤子之心的一個人,只因為當初你弄虛作假的幾句安慰,他就堅定地站在你的陣營,甚至不惜和原師傅反抗也想拉你入股。” “可你又做了什么?” “你從來沒有意識到他的處境和苦楚,還在他自覺被父親、被師兄拋棄的時候,在背后狠狠捅了他一刀,可惜了……” 謝可越從牙縫中擠出四個字,“可惜什么?” 施允南故意搖了搖頭,毫不留情地諷刺,“原銳是個實實在在的潛力股,而你有眼無珠地選擇了顧覺那狗玩意兒。” 再能‘預知未來’又如何? 待人不真心,識人不用心。 失去了家世的依仗,失去了朋友的依靠。 明知道駱延川和顧覺算不得什么好貨色,偏偏要和他們狼狽為jian,這一切難道不是謝可越自找的? 謝可越嘴硬回擊,“成王敗寇,你現在當然怎么說都有理了。” “算了,你還是不明白,對事的硬實力和對人的真用心,才是在世上的立根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