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殘疾巨佬閃婚后 第128節
章醫生見此,瞳孔深處溢出一抹厭惡—— 要是她剛剛沒看錯,對方是想要拿鑷子去戳眼前這位先生的脖頸,要是傷及了頸動脈,那就算得上是故意殺人了吧? 怎么樣也怪不到醫院的頭上來。 但畢竟醫者仁心,章醫生不得不壓下心里的探究,快步上前去查看溫程朗的傷勢。 “這里太亂了,喊人幫忙,準備取鑷子。”護士得到吩咐,立刻跑去喊人幫忙了。 宋知秋再度將溫程朗摟在自己的懷中,一個勁地安撫道,“小朗,你別怕,有媽在呢!你不會有事的。” 施允南懶得去看那仰臥起坐般的‘母子情深’,擔憂的視線反而地往溫亦北的身上打量。 “哥,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傷到了?” 溫巖峰看見溫程朗慘不忍睹的手心,立刻將目光凝回到了外甥身上,“亦北,你手沒事吧?” 溫亦北搖了搖頭,“沒事,允南,你呢?” 還沒等施允南作答,邊上就響起了一陣是非不分的質問,“溫亦北,你別以為我沒看見,剛剛那一腳是你踢的!報警!婉柚!我們現在就報警!” 溫巖峰實在忍不住了,“宋知秋!你要黑白不分偏袒他到什么時候!剛剛是程朗先失控動手的,他這樣……” 宋知秋打斷,“你這個當爸爸的偏袒兩個外甥,但我不能不要我的兒子!” 她淬了毒的視線一個勁地黏在了溫亦北和施允南這對兄弟身上,仿佛要將他們送入地獄才能善罷甘休。 施允南不著痕跡地將右手藏在身后,冷笑一聲。 報警? 好啊,他正想著將溫程朗這個敗類送進監獄呢! 兩名聽到動靜的保鏢又急匆匆地趕了回來,其中一人看見滿地狼藉,立刻將視線投向施允南,“施先生,出什么事了?” “你們一個人報警,一個人去找醫院的監控室,兩側都有監控攝像頭,看能不能調出這監控視頻。” “溫程朗蓄意謀殺,我和我哥正當防衛,我相信剛剛的章醫生和護士也能作為目擊證人。” 施允南條理清晰地說出這一連串,“我倒要看看,是誰把誰送進監獄!” “……” 宋知秋語塞。 溫程朗嘴里一個勁地含糊叫著,已經疼得快要失去意識。 護士又喊了兩名值班的醫護人員幫忙,將手心受傷嚴重的溫程朗暫時送去了隔壁的處理室。 施允南用眼神示意兩名保鏢跟上,對方領會他的意圖,急匆匆地跟著走了。 “舅舅,你先去繳費吧,外公的事情最重要,這對母子的事情暫時由我和我哥頂著。”施允南又對身邊的溫巖峰說話。 只是,尾調有了一絲明顯壓制過的顫抖。 溫巖峰眉頭緊鎖著,“好,我快去快回,你們有事就聯系我。” “嗯。” 溫巖峰急匆匆地離開后,搶救室的門口就只剩下兄弟兩人和一片狼藉的地面。 施允南后退兩步坐在休息椅上,痛苦深處終于跟著溢出一抹痛苦,“哥。” 溫亦北余光瞥見施允南右手指尖的一抹紅,頓時意識到不對勁,“允南,你怎么回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掀開施允南的右側袖口,血色瞬間入眼。 施允南右手小臂上沾染了血跡,細看時還有一個短而深的傷洞,正在一個勁地冒著血。 因為有了黑色毛衣作為掩蓋,他又裝得像個沒事人,所以一時沒被任何人所察覺。 溫亦北急得呼吸都跟著重了幾分,“你剛替我擋什么?傷到了怎么不說?” “溫程朗那個挨千刀的想扎你,當時情況太緊急了,我本能反應伸手一擋,沒想到就扎進來了。” “反正你的脖頸和手都沒受傷。”施允南回答,“我還好,一開始真沒感覺。” 因為停留的時間短,溫亦北又迅速補踹上了一腳,所以最開始連施允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受傷。 直到后續的疼痛彌漫起來,他才感到了不對勁。 施允南笑著逗他,“哥,沒想到你那一腳還挺有血性的,要是監控視頻傳出去,你那些國外樂迷會不會大跌眼鏡?” 相比起原先認知到的那個結局,施允南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心里很松開。 “宋知秋還說溫程朗的手要拉小提琴,他那豬蹄手再寶貴,能比得過你的玉手嗎?我哥可是世界級別的大提琴演奏家。” 溫亦北氣得笑不出來,“別貧嘴了!我現在就去給你找醫生,這事要是被駱先生知道……” “誒,你可別告訴他!”施允南提前制止,說出實情。 “我就是怕他擔心,所以才特意支開那兩個保鏢的。” 施允南想起前段時間才結束腿部手術的戀人,眉眼間晃過一絲溫柔,“他能遲點知道就遲點,不知道最好,免得他在異國還要cao著我的心。” 雖然施允南口頭浪慣了,平時打架要是有一丁點兒的泛紅,就喜歡找駱令聲扮可憐玩情緒。 但眼下他真受傷后就沒這個蕩漾心思了,巴不得藏著掖著別讓駱令聲知道。 “行了,你安分在這里待著,我去給你找醫生。”溫亦北都快心疼慘了。 早知道會害得施允南受傷,還不如讓這傷口扎在自己身上呢。 施允南用余光瞥了一眼傷口,忍著傷口彌漫的痛意,直截了當地起身,“我自己去吧,既然已經傷了,遲點再做個傷情鑒定,正好給溫程朗添點故意傷人的罪名。” 溫亦北對溫程朗的感觀已經降到了谷底,“我會聯系我的律師朋友出面的,但現在當務之急,你給我老老實實去處理傷口。” 施允南見溫亦北真生了氣,連忙變成乖乖弟弟,“知道了,哥。” … 一個小時后。 派出所警方從監控視頻、醫護目擊證人以及施允南的傷口等多方面的情況做出決定,將剛處理完傷口的溫程朗強制性帶到了派出所進行初步的依法拘留。 “媽!我不走!我不要被拘留!我不要進監獄!我才是受傷嚴重的那一個,我才是受害人!是他們打得我!” 眾目睽睽之下,溫程朗整個人都在用盡全力的抗拒。 溫程朗衣服上的血跡已經凝固了,但掌心纏著紗布還在滲著血色,看上去的確受傷嚴重。 只是證據確鑿,溫程朗被有關人員連拉帶拽地扭送進了警車,溫亦北同樣聯系了自己的律師朋友代為處理后續的事宜。 車門冷酷一關,警車揚長而去。 宋知秋努力追了兩步,但還是精力不濟地摔在地上。 她癱坐在地面,一連串的打擊下,越發顯出歇斯底里的瘋勁,“溫亦北!施允南!” “程朗才二十五歲,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誰不會犯錯?你們兄弟兩人這樣不饒人,是會遭報應的!” 宋知秋知道溫程朗做錯了很多事,也意識到自己愛子之心偏離的軌道,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替自己和溫程朗開解—— 宋知秋一開始還在想,只要母子兩人能渡過這次的難關。 她就給溫程朗安排一個輕松的小提琴老師的工作,只要能讓他穩定就行。 至于事業和錢都不是問題,她愿意賺給溫程朗、給他未來的老婆甚至是孩子。 可這個美夢還沒開始,就已經宣告了破滅。 按照醫生的說辭,那把鑷子好巧不巧地扎穿了他的正中神經,即便傷口好全,也有可能影響日后指尖的活動。 宋知秋看著相安無事的兩兄弟,忍不住鉆起了牛角尖—— 為什么出事的不能是他們兩兄弟,為什么上天還要給她這么多懲罰?她只是想做一個好母親有錯嗎? “……” 溫亦北向來不喜歡和宋知秋這位名義上的舅媽起了爭執,但溫程朗誤傷了施允南,已然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這一次,他想也不想地擋在了施允南的面前反擊。 “事到如今,你居然還認為溫程朗有悔之心?他整天都將責任過錯推到別人的身上,打死不認錯,看來和你這個親媽的理念是一脈相承!” 別說是溫程朗了,就連宋知秋都已經沒得救了。 施允南從溫亦北的身后繞了出來,擊滅了宋知秋最后一抹奢望,“溫程朗這回不僅是拘留,他這是故意殺人,我們會告得他牢底坐穿。” “……” 宋知秋一顆心跌倒了谷底,忽然間,她的目光對準了溫巖峰,就像是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跑了上去—— “巖峰!我知道你剛剛是和我開玩笑的!我們兩人這么多年都過來了,怎么可能離婚呢?你、你幫我勸勸這兩個外甥好不好?” “讓他們再給程朗一次機會吧?他還是你的孩子啊!” 溫巖峰強壓下心底的最后一絲不舍,扯開宋知秋苦苦哀求的手腕。 他的眼里自責和絕望,事到如今,妻子居然還沒認清事實,“爸前后兩次被他傷到住院,剛剛要不是允南和亦北的反應快一點,說不定就得直接鬧出人命。” “我還要怎么幫你們?繼續助紂為虐嗎?” “宋知秋,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就算我們的相遇是有家族牽線的關系,但一開始也是奔著到白頭去的,可現在呢,就算沒有這些事,我們兩人也已經走到盡頭了。” “早在你一次又一次地打斷、否認我對孩子們的教育時,我就已經失去了做父親的資格,也間接性地失去了做丈夫的資格。” “……” 宋知秋被問得說不出話。 溫巖峰向來是個好脾氣的正人君子。 這些年所謂夫妻間的爭執,其實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她不滿溫巖峰的家庭教育所導致的,更多的時候是溫巖峰在勸解說明,而她在強硬地表達不滿。 大概是‘事業女強人’做久了,宋知秋在這樣的爭執中從不肯認輸,她很明白自己該怎么拿捏對方—— 一是提及已經去世的孩子,二是將離婚當成籌碼。 前者是仗著溫巖峰和她同等的愧疚,后者是仗著溫巖峰隱藏的縱容。 “你確定要跟我離婚?”宋知秋原先在怒意支配下還沒查覺,現如今內心的懊悔竟是難以遏制地升了出來。 她不想和溫巖峰離婚,一點兒都不想。 下定決心的溫巖峰點了點頭,“是,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