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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著酸痛的肩膀走出書房,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廳,心中忽而有些失落。 雖然是他堅持要趕郁秋染走,但內心深處,他或許還是希冀著對方再多堅持片刻。 他走到大廳門口,發現天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沒有多想的他正要從傘架上取傘,就聽到門口有人大聲地感慨:“唉,出門下雨沒有帶傘,難道沒有人能為我撐傘,送我回去嗎?” 敖景羿動作一頓,看著傘架上并排放著的好幾把黑傘。 他默默從中挑出型號最大的那一把,努力繃住表情:“走吧!” 郁秋染開心地跳到他的傘下。 兩人沉默著走了一陣子。 敖景羿看著花園內柔和的燈光在細密的雨幕中變得朦朧模糊,給被浸濕的花朵鍍上一層鮮妍又溫柔的光彩。 頭頂的枝葉滴答滴答地將積攢的雨水敲擊在傘上,清脆又悅耳。 周圍靜悄悄的。 偌大的天地間,漂亮的花海里,靜謐的小世界中,只有他和阿染并肩前行。 跟他曾經期望的一模一樣。 他因為被隱瞞而覺得受傷的心慢慢被撫平了。 兩人在安恬的氛圍中相伴走著。 快到敖家別墅門前時,注意到郁秋染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他拿手帕遞給她:“你平時貪睡,不該等到這么晚的。” 雖然看到對方很驚喜,但他在高興之余,又開始覺得愧疚和心疼。 郁秋染仰起臉,非要他伸手給她擦眼角帶著困意的淚花:“還不是因為覺得對不住你。大家都很擔心。” “我淋不到,”她把敖景羿一直傾斜過來的傘扳正,幫他撣了撣肩頭的水珠,“你早點消氣嘛。” 給她擦完臉,看著她認真的神色,眼中流淌的閃耀的金色笑意,敖景羿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忍不住慢慢握緊了。 郁秋染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率先一步踮起腳,響亮地在他額頭上“叭”了一口:“在你松口前,可就只能有這個!” 她得意地揚起下巴,心中為自己的新策略點了個贊。 敖景羿的目光在她淡粉色的嘴唇上掃過。看著她狡黠的可愛模樣,他忽而低頭,輕輕地在她柔軟的唇上吻了一下。 然后他就扭頭不看她了。 郁秋染愣了片刻,臉倏爾燒起來。她掩飾著嚷嚷道:“阿羿你耍賴!” 她看到敖景羿紅得滴血的耳垂,沒有像往常那樣伸手逗弄他,而是輕咳了一聲,向反方向扭頭,也不說話了。 兩人分別看著兩側,并肩走到了門廊下。 別墅的大門打開,花澄雅在溫暖的燈光中向他們招手:“宵夜早就準備好了,快來!” 兩人都如夢初醒,動作一致地走過去,強作鎮定。 敖景羿走進來之后,才看到身穿雨衣的戰沉朗從深深的夜色中走出來。 他怔了片刻,仔細打量,發現自己一直以為的下雨,竟是戰沉朗遙控著空中的降雨機器,一路在往他們頭上灑水。 因為范圍比較大,天色又暗,他才一時沒發現,其實道路兩側不遠的地面,根本就是干燥的。 郁秋染臉上還有未褪去的粉色,她笑嘻嘻地幫花澄雅把宵夜端到桌上:“阿朗特意趕制的降雨器,阿澄親手做的美味宵夜,我來完成你曾經許過的心愿。” “阿羿,”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明天的下午茶一起嗎?” 敖景羿緩緩掃過墻角滴水的大黑傘和雨衣,桌上豐盛的宵夜,還有三個興致勃勃,開心笑著望過來的人。 半晌,他哼了一聲:“可能吧。” * 然而第二天下午,他并沒有來參加下午茶。 郁秋染憤憤不平地把兩份奶糕都吃掉:“阿羿這個出爾反爾的騙子!他昨晚明明松口了,這會兒又跑得見不著人影。” 花澄雅拿著畫板畫設計稿:“他也不算徹底爽約,他跟著阿朗一起去勘察這次馬拉松的長跑路線。” 郁秋染喝了口茶。話是這么說沒錯,但以往敖景羿絕對會叫上她看新鮮,這次卻一聲不吭,只和戰沉朗出發了。 絕對是他為了昨天的事感到不好意思,睡了一覺又想反悔。 不過想起昨晚的事,她也忍不住摸了摸耳朵。 花澄雅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起了另一個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蘇恬恬今天轉校離開了。” 貿然聽到這個消息,郁秋染有些吃驚:“怎么會?” 雖然她的男主線結束了,但女主后面還有劇情要走的,現在居然直接離場了? 花澄雅拿起色卡:“阿羿動用手段,以基金會的名義資助了她。這樣蘇恬恬就不用為了高額獎學金留在這里,可以回到她更自在的原學校了。” 事情幾天前就在做準備了,今天辦好。 郁秋染捂住額頭,敖景羿突然鬧這一出,一定是當時餐廳里那盤桂花糕惹了他的眼。 這種正宮偷偷使手段遣走外室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可她真的不是渣男啊!郁秋染為自己莫名其妙的腦洞打了個寒顫。 花澄雅見她似乎沒什么表示,就開啟另一個話題。他把色卡遞過來:“我在給阿羿設計參賽用的空頂帽,你幫我給他選個顏色吧?” 郁秋染想也不想,直接說道:“竹青色比較適合他。” 想要生活過得去,總要頭上帶點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