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藍(lán)色魚尾纏在她腰間，藍(lán)白交替的鱗片發(fā)出瑩瑩的光，仿佛在與她玩鬧。

    “你是何人？難道也是我的臣民嗎？”

    【您的財主已經(jīng)出現(xiàn)，請盡快攻略，達成本月存款目標(biāo)。】

    該死的催債系統(tǒng)！

    姜照月攏了攏心神，腰間勾著的魚尾讓她更加無法集中心神。

    書上果然說的不錯，鮫人一族的確有魅惑人心的本事。

    只是現(xiàn)下不應(yīng)是她被這小鮫人迷惑，而是這小鮫人要被她引誘了去。

    畢竟還要靠這個小鮫人替她賺許多金子呢。

    “無意來此，既然遇見了你，便說明我們兩個有緣。”

    她軟著眉眼，換上平生最溫柔的笑容，對這少年誘哄道：“人間有許多好玩的，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這人間美妙？”

    “不愿意。”

    小鮫人當(dāng)真是一點面子都沒有給她，層層纏繞她腰身的魚尾緩緩抽離，魚尾折射的晶藍(lán)幽光和主人的臉色一樣冷淡又疏離。

    “我其實……是上天派來拯救你的。”姜照月的眼睫飛快地上下顫動了兩下，做出一副極真摯的模樣。

    “你在這東海呆了這么久，想來應(yīng)該十分孤寂，上天派我?guī)愠鋈プ咦撸纯催@人間暖味。”

    “你若有什么所求盡管說出來。”

    沒準(zhǔn)她能實現(xiàn)呢。

    就算實現(xiàn)不了，她也能借此吹個牛給小鮫人畫個大餅。

    沒準(zhǔn)就騙到手了呢。

    “所求……”光影下的少年明顯陷入了遲疑，他緩慢而不確定的開口，“我好像有所求，又好像沒所求。”

    “你都能幫我實現(xiàn)？”

    這說的實在像繞口令一般，后來不知怎么的，他腦子里卻是靈光一現(xiàn)，立刻脫口而出。

    “我所求臣民安愉，江山復(fù)原。”

    聽起來……真是宏大到她無法實現(xiàn)的夢想。

    姜照月嘴角抽了抽，若是旁的便算了，這個她總不能一臉自信地上去拍拍人家的肩膀，然后說“放心，不就是復(fù)興一個江山嘛，這個愿望我一定幫你達成。”

    倘若這個小鮫人耐心有限，一不小心一命嗚呼了她怎么辦。

    畢竟可是上古的珍稀神獸。

    “小七，這小鮫人什么來頭，怎么志向這么遠(yuǎn)大。”

    這年頭，連靈獸都有如此宏遠(yuǎn)的目標(biāo)了嗎？

    【是鮫人王族血脈的一縷殘魂，加上凝聚萬千族人怨靈，不生不死，半妖半鬼。】

    【也是東海王族的唯一繼承人。】

    那不就是……海王嗎？

    “如果我攢到一萬金，可以讓你幫我實現(xiàn)他光復(fù)東海的愿望嗎？”

    小七突然不說話了，良久姜照月才聽到他緩緩憋出兩個字。

    【不行。】

    不行的是你吧。

    垃圾系統(tǒng)還亂吹牛，說是幫人實現(xiàn)愿望結(jié)果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的。

    指尖驀然有了電擊的感覺，姜照月渾身一顫，便聽那系統(tǒng)冷冷道。

    【辱罵系統(tǒng)是有懲罰的。】

    該死的冷酷系統(tǒng)。

    指尖又傳來滋滋電流感，姜照月強忍心中的唾罵，面上重新?lián)P起輕柔的笑意。

    系統(tǒng)有什么錯呢，不過是過分柔弱不能自理惹人戀愛罷了。

    小七：——陰陽怪氣！

    “好香，是什么”

    姜照月四處看了看，她試探性地舉起手里頭的花問道：“你說的是這個嗎？”

    原先覺著這純白的洋甘菊應(yīng)是她見過最純潔之物，可今日見了這小鮫人卻發(fā)現(xiàn)，任何東西到他面前不過俗物而已。

    他長得天地間最為精純的面容，純粹的猶如山間滴下的清泉，可姜照月每每看向他，卻又常常沉溺其中。

    純凈與魅惑，光明與黑暗，矛盾的個體在他的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很香，但我不知道是什么。”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卻莫名地讓姜照月感到一絲委屈。

    于是她趕緊道：“是花。”

    說完她像反應(yīng)過來一樣，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欲言又止，“你……”

    “我所見，只有一片黑暗。”

    “但我依稀記得，我從前應(yīng)該是看得見的。”

    沒事，如果不是你瞎，估計也遇不見我。

    “上天就是見你雙目失明實在可憐，特地來派我治好你的眼睛的。”

    姜照月繼續(xù)扯謊，她就不信一個在東海埋了千百年的小鮫人，能玩的過她一個老狐貍？

    人間圣人尚且能為情愛所擾，她就不信甜言蜜語打動不了這個小鮫人！

    小七：【心機深重。】

    ……

    “果真如此？”

    姜照月重重地點了點頭，差點就要發(fā)狠誓了。

    她看向宋漸明不帶一絲感情的臉，不由得問道：“你還記得之前的事兒嗎？”

    那小鮫人搖搖頭，臉上出現(xiàn)了失落的表情，“我什么都不記得。”

    他那好看得過分的魚尾也無力的垂了下去，好像一個喪氣的小孩。

    “但我記得我是東海之王。”

    小鮫人的頭重新?lián)P起，略顯稚嫩的面容上隱隱有帝王神態(tài)。

    “你想讓我當(dāng)你的式神？”

    他一眼便猜透眼前人類所想，他雖不能視物，可千百年沉浮，早已摸透了人心。

    千百年來，東海訪客不斷，不都是為了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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