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一直對你好的。”炎爍看出她的失落，認真承諾道。

    他的承諾說過很多次了，每次都很認真。

    如果是在現世，秦無雙不會輕信一個男人的承諾。

    但她跟炎爍幾乎朝夕相處了四個月，既經歷生死，又互有好感，炎爍的確履行他的承諾，說會保護好她就是會保護好她，賺的錢也都交給她，三觀一致，人長得好還很有本事，她的心早淪陷了，要不是身體年齡不允許，她早就把人連人帶心一起拿下……

    這次他怕她離開，用最笨拙的話語表露著最真心的挽留，她信。

    “我知道。”秦無雙道，“所以，我不走。我也把我最深的秘密告訴你了。”

    “嗯。”炎爍高興起來，握著她的手，拉她入懷，“無雙，我們之前預想過的未來，我覺得可以實現。”

    “你指的是哪次預想？”他們預想的未來的確有兩種，一種是在邊關安穩度日，一種……是鋌而走險，收復大胤。

    “前幾日那次。”

    那就是鋌而走險，收復大胤。

    “嗯，我也覺得。”秦無雙附和道。

    既然他選擇走這條路，她陪著就是了。

    本來，她要做武器也是更偏向走這條路的。

    他們又一次‘殊途同歸’。

    ……

    兩人從空間出來后，炎爍把自己這兩日命人去工部偷偷帶出來的硝石等物拿給秦無雙看。

    除了原始的硝石，還有一些成品爆竹、煙花等物。

    秦無雙倒也不算太驚訝，這兩日在街上能聽到放爆竹的聲音，畢竟馬上就過年了嘛。

    不過，她仍然心有感慨：架空世界就是好啊，可以有這些火藥制作的‘成品’且不突兀。反正就是……作者說了算唄。

    777也附和道：【的確。不過即便有成品，也大多很粗糙。畢竟只是在年節時候用一用，或者崩山石之處需要。】

    秦無雙：【不管怎樣，我改良起來就方便多了。】

    777叮囑：【那也要注意安全。】

    “怎么樣？”炎爍問。

    現在的秦無雙在他眼里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存在了。

    秦無雙放下硝石，然后拿手帕凈了凈手，低聲道：“沒問題，我可以用這些原料制造火器。威懾力足夠強，也很……殘忍。”

    炎爍道：“威懾力足夠強的，一般都很殘忍。這是不可避免的。你不用擔心這些，關鍵要看誰擁有這樣的武器，又如何使用這樣的武器。”

    “沒錯。我相信你。你一定會好好使用的。”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瑞雪兆豐年。

    秦無雙想，她種的那些果蔬，明年應該會大豐收吧。

    翌日就是大年三十。

    王府里張燈結彩，是第一次如此熱鬧。

    炎爍寫了幾副春聯，交給穆十一和楚十三去貼了。

    大門口的、二門口的、主屋門口的、廂房的……

    總之，都被他們打扮得很喜慶。

    春燕夏荷一早就幫著秦無雙準備今天的年夜飯。

    因為很大可能他們不會在府里過，而是要去宮里。

    但這個日子又很特別，秦無雙還是想在進宮之前，先在家里小小地吃一頓，就當是他們這一大家的年夜飯。

    餃子當然是少不了的。

    還有各種魚、蝦、rou、菜等。

    豐富多樣，又美味。

    雪已經停了。屋頂院落都積了厚厚的一層。整片大地看起來都白白的、懶洋洋的。

    白雪蓋住了去歲一年的所有，給了世間一個從新開始的契機。

    作者有話說：

    姨媽駕到，短小君出沒……遁走……

    第125章 溫暖【第1更】 [vip]

    “這雪人還挺好看的。”

    忙活完一桌年夜飯, 秦無雙從廚房改道回主屋，看見楚十三蹲在假山那里堆雪人，完工程度已經達到百分之八十, 她忍不住停下來欣賞, 并夸贊了一句。

    楚十三果然年紀小, 還是有一些童趣在身上的啊……真好。

    這說明炎爍的御下能力很不錯，最大限度的保留了這些人的性格本心。

    說起來, 他的這些暗衛們都很有個性。

    或開朗或沉穩，或摯誠或腹黑, 或自戀或瀟灑……要是擱在現代，怎么也能組個男團出道。

    才藝嘛……就是武術。

    秦無雙想到這里, 忍不住笑了笑。

    楚十三難得見到這樣大的雪，所以當值完畢后，他忍不住手癢，堆了個雪人過癮。

    沒想到被公主看到了，還……如此突然地夸他。

    他手里拿著的用來當雪人眼睛的栗子殼一下按歪了。

    楚十三站起來，有點局促地把一根小木棍遞給秦無雙：“你要玩嗎？這是它的鼻子。”

    秦無雙接過來, 幫著安了一個鼻子給雪人：“完美。”她看著雪人有點遺憾現在沒手機, 不然肯定會拍照留念的，楚十三堆的雪人挺好看, 胖嘟嘟、憨態可掬。

    楚十三把一顆紅蘋果當雪人的嘴巴給安上去了。

    “今日誰當值？”秦無雙問。

    這關系到誰跟著她和炎爍進宮。

    她的秘密只炎爍一個人知道，暗衛們或婢女們都不宜知道。

    “齊三、季五、展七都去。穆十一應該也會去。”

    “那家里就剩你了？”秦無雙其實很早就想問了，“你們這些暗衛，怎么都是單數, 而且好像還少個‘一’和‘九’？”

    楚十三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愣了下, 才道：“這兩位已經不在了……”

    “啊……抱歉。”秦無雙愧疚道。她之前只顧好奇一三五七九十一十三這些命名方式, 找到規律后發現少了兩個常見的，完全沒想過是因為……離世……

    楚十三：“沒關系，你不知道嘛。”頓了頓，他又道，“至于單雙方面，可能是因為殿下更喜歡單數吧。”

    更喜歡單數？

    秦無雙思索片刻，覺得自己應該能明白炎爍在數字上的偏執愛好——這反應了他內心的孤寂。

    單數里基本都會有一個形單影只的數，那是在影射他自己。

    當然，這也可能只是她的胡亂猜測。

    畢竟，也有人因為孤寂會更偏好雙數，成雙成對，溫溫暖暖，象征他的向往和憧憬。

    “秦兒，在做什么？”不遠處，炎爍輕袍緩帶行來，應是在疑惑她為何遲遲沒有回房。

    “在看小孩子堆雪人。”秦無雙笑道。

    楚十三聞言瞪大眼睛，小聲反駁了一句：“我不是小孩子。”他甚至可能比她還大一點呢。

    炎爍行至她身旁，很自然地摟過她，目光望向雪人：“嗯，的確是小孩子堆的雪人，很有童趣啊。”他又看向秦無雙，挑眉問道，“你喜歡雪人？”

    “冬日里反正閑來無事，又下了這么一場大雪，堆個雪人玩玩也挺好的。”秦無雙道。

    炎爍自動翻譯道：“那就是喜歡了。我們一起堆一個？”

    秦無雙想了想，拉著他換了地方：“堆兩個，一個你，一個我，手拉手在一起，守護我們的家。”

    炎爍聽她這樣說忍不住笑了，心道，還是她更有童趣些。

    待真正堆雪人的時候，炎爍嘴角的笑容就一直沒消失過。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

    幼年時在步履維艱的宮廷里，誰敢與他做這種事？即便是體貼入微照顧他的翁叔也沒辦法與他一同堆雪人。

    他好像……在秦無雙的陪伴下，重新過了一遍童年。

    原來心無旁騖的做一件讓自己開心的事，是如此地令人輕松愉悅。

    秦無雙努力把雪人堆出炎爍的模樣，一扭頭，發現炎爍堆的雪人版的她惟妙惟肖，頓覺輸了。

    她團了顆雪球，趁人不備，丟了過去。

    雪球砸在了炎爍的掌心，炎爍是本能抬手格擋的，他武功那般高，完全不用經過大腦，身體反應就能接住雪球。待雪球在他掌心碰撞炸開，他才反應過來，這并非什么敵襲，而是無傷大雅的玩鬧。

    “堆雪人，打雪仗，我小時候會玩的游戲。”秦無雙又團了顆雪球，目光晶亮地看著炎爍，“要不要玩？”

    炎爍：“你不怕冷了？”

    “不怕，玩起來就不冷了。”秦無雙笑道。

    “那便玩一會兒。”炎爍道。

    除了他二人外，楚十三、春燕、夏荷、穆十一也加入了。

    其他人則暗自搖頭觀看，偶爾手癢了，默默團一顆雪球丟進混戰的人群中，也無人在意究竟是哪里來的雪球，王府里一片歡聲笑語。

    炎夜和夏靜涵坐在馬車里，隔著院墻就聽到了里面的熱鬧。

    兩人對視一眼，頗為奇怪：“這是阿爍在笑嗎？我可是好多年沒見他笑得這樣開懷了。”

    “走，下去瞧瞧。”炎夜先下車，然后將夏靜涵抱下來，仔細給她披好厚厚的大氅，戴好風帽，然后摟著她直奔端王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