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夢醫師 第141節
我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強迫思維,如果知道關于某個人的秘密,就一定要告訴他,否則我會難受死。 但你身上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的。而且有些事情,我直到現在也不能完全確定,目前也只是一種猜測而已,只能說綜合各種我所了解到的信息,并結合我所學到的各種知識,這種可能性最大而已。 你的事情很讓我開眼界,如果我們還有機會能心平氣和坐下來聊天,我真想親自和你聊聊這件事。但,這種機會恐怕不會再有了,旅程的終點,等待我們的都是瞬息萬變的人生,從此我們可能就要分道揚鑣了。 看到這兒,我的心理活動又出來了。 明明是她設計坑了我和胖子,現在卻被她說的如此清新脫俗,不知道她是真的不要臉到這種程度,還是說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把我和吳海洋的性命當成一回事? 我接著又開始思考剛剛看到這段話的深層意思。她提到了我身上的秘密?我身上有秘密?我這個當事人不知道,她一個我都沒怎么接觸過的外人會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還讓她開了眼界了?看到這封信之前,我連她在關注我這件事都不知道。 巨大的謎團像一條花斑蟒蛇一樣在我大腦里纏繞。我的思緒本來就已經亂成一鍋粥,看完這段話更如同火上澆油。 我耐著性子繼續往下看: 我寫了這么多莫名其妙的話,你一定很想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估計快要急死了。關于你的那些事兒,就在你面前的這棟房子里,自己進去找吧,祝你和那個薄情的胖子好運。 這是信中的最后一段。 我把信紙翻過來,后面一片空白,所有內容不過就是我剛剛看到的那些而已,多一個字都沒有了。 這就完了?在耍我么? 我把這封信反復讀了好幾遍,沒有發現更深的玄機,通篇的內容總結起來不過就是在吊我的胃口。 我有點氣急敗壞,直接把信紙撕成粉末狀,然后一把扔到天空中,被我撕碎的紙片如同雪花一樣飄落下來。 看到“雪花紛飛”的一幕,我反而冷靜下來。 韓菊這個女人應該不至于編個故事出來誆我,她想必真的知道一些和我有關的事情。 我開始思考自己和韓菊有關的一切交集。 韓菊大概比我早來公司兩個月,之后我們在公司的技術交流會上曾挨著坐過兩次,見面時,彼此都是客套的點頭,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那兩次我們挨坐在一起,連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我們在公司打過罩面無數,多數情況,連基本的眼神交流都沒有。 這其實有我自身很大的問題。林若兮之后,我對女人有很大的抵觸,很長一段時間甚至都不太敢同女人接觸。 這其實也是一種十分嚴重的創傷性應激障礙,由于當年的事情,潛意識里很排斥接觸女人。 盛元老師知道我的問題,林若兮出事的第二年,他也提議對我采用記憶清除治療法,抹去我腦中關于林若兮的記憶。 由于當時的我實在太痛苦了,曾一度動過心,但后來還是忍住了。 林若兮已經把我徹底忘了,我再清除和她有關的記憶,我們兩個人之間所有美好的回憶就全部被抹掉了,那才是真的悲哀。 總之我后來的問題很嚴重,也不是說特意的針對韓菊,或許某個女人,所有和異性說話和交流的機會,我能避就避。 所以和韓菊有關的記憶也很容易整理,幾分鐘,我就把幾年的記憶全部整理完畢,確定和她沒有什么交集可言。 一個我從來沒有深入接觸過的女人,怎么會深入的研究過和我有關的秘密?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之前的疑問還沒有想明白,更多的疑問又像是山洪爆發一樣從大腦的各個角落里面涌出來。 我有一種強烈的窒息感,站在原地用力地叫了一聲。 忽然間,我的視線停留在眼前那棟房子上。 根據信紙上的說法,關于我身上的秘密,就在那棟房子里的某個地方。 韓菊的意思很明確,她想讓我進到那棟房子里面。 我定了定神,握起了拳頭,接著就開始朝房子邁步。 我最先跨進大門內,進入到這戶人家的院子里。 不知為何,這戶人家的院子看起來平淡無奇,和附近其他的居民是一樣的,但邁步進來后,我卻感到極度的不安,已經緊張得全身冒汗了。 我咽了口唾沫,最令我感到不安的就是眼前這種幽森森的房子。 我是受了信紙上內容的強烈暗示,才開始朝著房子里面邁步的,某種程度上而言,我算是中了韓菊的圈套。 但也不能完全這樣講,畢竟眼前這棟房子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場景,想要離開這個空間,我必須要進去。就算我沒有看到那封莫名其妙的信件,也要這么做。 這樣想的同時,我緩了口氣,恐懼的情緒仿佛退了一些,但雙腿雙腳還是有點發軟。 我用力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接著就要邁步。 就在這時,我的身體忽然被一股突然出現的強大力量給脅迫了,在那股力量的驅動下,我整個人接連朝后面退了好幾步。 此時我的神經繃得正緊,可想而知我被嚇成了什么樣子! 我大口地喘著粗氣,慌忙回頭,看到了吳海洋那張大臉。 “你他媽總是一驚一乍的,我早晚被你嚇死!”我沒好氣地說。 胖子卻臉都白了,對我說:“如果不是我攔著你,你小子就他娘的進到那房子里了。” “這房子怎么了?”我問。 “這是高山龍司的房子。”胖子有些激動地說。 “高山龍司是誰?” “午夜兇鈴里面,被貞子活活嚇死的人!” 第263章 進退兩難 聽到午夜兇鈴幾個字,我瞬間想到了之前和胖子在小黑屋里面的經歷,心臟立刻開始突突狂跳。 但小黑屋里面的貞子不管多么嚇人,實際上對我們沒有真正的威脅,這個夢境場景則不然,這里的鬼既嚇人又危險。 午夜兇鈴的電影我雖然也看過,但并沒有看的那么細致,這個房子是不是高山龍司的,我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確定是高山龍司的房子?你會不會看錯了?”我問。 “午夜兇鈴的電影我看了好幾遍,絕對不會看錯!”胖子一臉篤定地說。 我腦子快速轉了轉,問:“你不是說自己當時看的是小說么?怎么又改成電影了?” 胖子一臉奇怪的表情,擠了擠眉眼后說:“看來你他娘的對我還是不夠了解,你胖爺我是能看進去書的人?我自己的名字看時間長了腦子都迷糊!” “那你之前和我說的,這部小說你看了好幾遍,里面的情節都梳理清楚是胡亂放屁?” “誰他娘的在說自己過去的事情時,不吹著點說?”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自己對午夜兇鈴的故事并不是特別了解,只是知道個大概。 吳海洋之前和我說他把《午夜兇鈴》的小說反復看了好幾遍,整個故事脈絡都梳理得特別清楚,我還信以為真,想不到他居然是和我吹牛,媽的他當時說這件事時的表情就和他同我說喜歡云彩時一樣的真。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他對《午夜兇鈴》是同我一樣一知半解的認知,問題也不太大,畢竟韓菊極大可能也只是看的電影,她自己也未必對整個故事十分了解,況且這里的世界,有很大成分是她自主意識加工后的結果。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房子,又想到了那封信上面的內容。這種房子對我而言,仿佛有一股巨大的磁場,要把我整個人吸進去。 不覺間,我已經開始朝門的方向邁開步子卻不自知。 胖子一把將我的手拉住,咽了口唾沫,瞪著眼睛說道:“你小子怎么回事,都告訴你里面有貞子,你還要進去?” 我停下來,轉過頭來問他:“你從懸關進來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啥?” 吳海洋沒有領會我的意思,一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是這棟房子吧?”我問。 他這才豁然開朗般地點頭,但很快就問:“那又怎么樣?咱們出現在哪里不是隨機的么?” 我無奈地冷笑,對他說:“咱們的技術交流會,你但凡能認真聽一次,也不至于能說出這么愚蠢的話來。” 胖子被我訓得一臉委屈,道:“我他娘的有嗜睡癥,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來困勁根本就控制不住,尤其是開會,還是技術會議,每句話都像是催眠曲,那對我來說就是換個地方睡覺。” 我和他解釋,我們在每一個夢境場景出現的地方,多數時候都具有一定程度的指向性,場景越復雜,指向性越強。相反的,場景越簡單,指向性越弱。 比如我們現在身處的這條街,就是非常復雜的場景,如果沒有極強的指向性,靠我們一棟一棟房子去找,恐怕在這里老了好幾歲,也不會有任何的發現。 說完這些話,我用手指了指眼前的房子:“所以眼前這個房子顯然就是線索最多的地方,你剛剛也說這是高山龍司的房子,是電影午夜兇鈴里面的場景,那就更沒有錯了。” “咱們倆極有可能在里面見到貞子!”吳海洋膽戰心驚地說。 我其實也害怕,但該來的,怎么也躲不掉。 我用力握緊了拳頭,說:“就算在里面見到閻王也得進去。” 不過說完我又看著胖子的眼睛加了一句:“但你不用非得和我進去冒險。” 胖子一聽就吹胡子瞪眼:“這是什么話?你胖爺我是那么貪生怕死的人?我要真是怕死,他娘的一直在懸關里面呆著好不好?還出來找你做干啥?” 這話聽得令人振奮,我緩和了表情,對他笑了笑。 我倆接著就來到這棟房子門前。 我看著門上的把手,盯著足足有一分鐘,卻遲遲沒有把手伸過去,就好像那個門把手燙手一樣。 胖子看出了端倪,對我說:“要不,咱倆先出去溜達溜達,或者找個五金店什么的,買點武器啥的放手里,至少也壯壯膽兒……” 我苦笑著搖頭:“咱們倆面對的又不是人,真和貞子面對面,啥武器都沒有用!” “那就在當地找找大仙神婆啥的,學點抓鬼的招數,省得真看到貞子,除了亂跑,別的什么也不會,要是真能跑得了倒還好說,就怕到時候連跑都跑不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聽了胖子的話,我的心思也有點活了,把手縮了回來。 但我很快就想到一個現實的問題:“這里不是中國,就算有大仙和神婆,說的也是日文,咱倆根本沒辦法同人家交流。” 胖子聽后點頭:“說的也是,奶奶的還得找個翻譯。” 我這時想到,前兩個場景都有人懂中文,估計在這個場景里面也能找到會說中文的人,只不過這種情況是不可預知的,又不像是單純的被安排,總之感覺像是可遇不可求的,沒有任何規律可循。 但胖子的話又響在耳邊,如果我們一點準備也沒有,直接遇到貞子,根本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直接進去約等于直接送死。 我犯了難,一時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 胖子這時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說:“聽我的,先到別的地方走走,你不是記路的能力很強么?之后還能找回到這里。出去走走沒準有個奇遇啥的,或者我們在別的地方就把這個空間的密碼直接解開也說不定。” 我心里知道吳海洋的說法根本不可能,也感覺出去走其實就是給自己的膽小找借口,是完全浪費時間的行為,但我心里卻已經接受吳海洋的提議,想和他先出去走走再說,也給自己的腦子做一個緩沖。 然而我剛要把視線移開時,眼前這道門的門把手忽然轉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