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夢醫(yī)師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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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像是一計重拳直接敲到了我的心臟上,我的冷汗直接就下來了,心中的不安更是達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這種老式的留聲機上有很多按鈕,其中一個按鈕用英文標注了“play”鍵,里面估計是田野要和我們說的話。 我看著那個用英文標記的按鍵,深吸了一口氣,手搭在上面卻遲遲不敢按下去。 吳海洋這時問我:“是不是按鍵太硬了?讓我來!” 我沖他搖了搖頭,用力咬了咬牙,隨即按了下去。 一開始是電子機器運轉時發(fā)出來的那種特有的電流聲,電流聲持續(xù)了大概十幾秒,里面?zhèn)鱽砣苏f話的聲音: 能聽到這段錄音的人,歡迎你來到這片樂園,在這里玩的怎么樣?相信你們一定覺得這里很刺激吧?變態(tài)心理學上曾說過,經(jīng)歷過十分危險的事情,最后卻能擺脫險境獲得平安的人,內心會獲得極大的滿足感,這就叫做絕境逢生的快感。你們現(xiàn)在應該對這句話有非常深刻的體會吧? 老實說,為了確保你們能平安的找到這里,我真的是費了很大的心血,因為我雖然掌握了一些筑夢的原理,但人的潛意識實在是過于復雜,任憑我再怎么研究,也只能領略其中的冰山一角。我只能設計夢中的一部分,但大部分場景都不受我的意志控制。 你們可能會覺得這個夢境場景,絕大多數(shù)都是我設計出來的,其實我設計的部分只有兩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其中一個環(huán)節(jié),就是如何把你們指引到這里,包括讓你們最終找到這個留聲機,以及讓你們聽到我的心聲。至于第二個環(huán)節(jié),就是我一直在努力保護你們的安全。 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誤,能聽到這個錄音的人中一定有周涼吧?你畢竟是華夏腦風暴的首席治療醫(yī)師,也是我的大學同學。如果聽眾沒有你,那就真的太遺憾了。 假設你能聽到吧!周涼同志,我的大學生活,你也算是重要的參與者,也應該知道整個大學期間,那些同學對我稱呼做多的兩個字:變態(tài)。 這兩個字,幾乎從我進入大學校園開始,就一直和我的名字聯(lián)系在一起。因為我的絕大多數(shù)行為都不能被世人理解,所以他們?yōu)榱藰税褡约菏钦5模秃菪牡匕盐抑糜趯α⒌牟糠帧?/br> 當然,人們對我的惡意攻擊,貫穿著我成長的始終,大學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周涼同學現(xiàn)在專門為人做潛意識修復,相信對我會有一種重新的認識吧? 這么多年,我一直在遭受著各種非議,明里暗里被各種人用不堪的語言描述,大家似乎都以為我已經(jīng)對這種語言暴力變得麻木了,也習慣了這種攻擊,心里更加覺得我臉皮很厚,所以也都天然的以為,就算自己對我說出更難聽的話,我也都照單全收。周涼你是不是也這么以為的? 如果你對潛意識研究得還算深入,就應該知道,那些傷害我的話,并沒有讓我產(chǎn)生免疫,反而令我對它們變得更加敏感,每個人對我說出來的傷害我的話,都像一把刀子插進我的心臟里,每一次都是! 第109章 我是變態(tài)(下) 聽到這里時,我的意志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但我努力撐住精神,打算把后面的話全部聽完。 留聲機里面的田野這時忽然冷笑起來,有些刺耳的笑聲在這種壓抑的環(huán)境下更加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笑聲結束后,他忽然又哭了起來,前后一笑一哭,給人極為不適的聽覺沖擊。 然而不管留聲機里面的田野是什么表現(xiàn),我們三個人此時都表情十分認真地聽著,幾乎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田野傷心地哭了一會兒,忽然停下,繼續(xù)說了起來: 你們既然闖進了我潛意識的空間里,相信應該也在這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件一直隱藏在我內心深處的秘密,高二那年,我父親帶我出去郊游,我趁他睡覺的時候,用刀刺傷了他的一只眼睛。 這件事我十分后悔,但有些事做了就沒有辦法回頭。 我父親為此身負重傷,住了半個月的院,最后還是沒能挺住,離開了這個世界。 父親臨死前對我說的那番話,我至今都還清晰的記得。 他說他并不怪我這樣做,他理解我,知道我這些年承受了很多非議,這些非議像一股股黑暗的能量,不斷的在我心中積壓,總會在一個點爆發(fā)。 我父親說,我之所以刺傷他,是因為把他當成了我的傷害源頭,尤其是當我上高一那年被診斷為人格解體,醫(yī)生說這和我成長的環(huán)境有關,我很自然地覺得自己得這個病也和我的父親有關。 我相信你們在我的潛意識里,一定看過我幼年時候所經(jīng)歷的恐怖場景,那些動作機械的蠟人代替真人演節(jié)目的場景。那些場景都是我父親自己導演的,對我的影響很大,幾乎是刻在我的大腦里,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夢到一次。 所以我認為自己的思想和行為和常人不同是父親造成的,自然也把成長過程中所遭受的各種傷害都歸咎于我的父親。 然而當我親眼看著父親咽氣的一瞬間,我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或許我父親早年的怪異舉動對我產(chǎn)生了一定負面的影響,但他畢竟是愛我的,即便我用如此不可原諒的方式傷害了他,他也選擇包容,并直到自己死去,都在幫我保守著這個秘密。 他還在咽氣之前反復叮囑我,憤怒會毀掉我,既然世人不能理解他和我的偉大思想,覺得我們是怪胎,那就先讓自己做出一番成就。世俗的人對成功者的崇拜是毫無原則和異常盲目的,只要我在某個領域取得了一定的成功,所有的非議都會消失,整個世界也都會對我溫柔了。 因為父親對我的包容,他這番話也對我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可以說我父親是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我。 而真正傷害我的人,恰恰是你們這些自以為正常的人。只要某個人有一個你們不能理解的怪癖,就算那個怪癖對周圍的人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你們也要投來有色的眼光和不堪的言語,你們覺得自己說的話無關痛癢,殊不知對我們而言,那些話比毒藥更加可怕。 如果你們能聽到這段錄音,證明你們已經(jīng)看過這個畫室里面的畫,這些畫都是我一個人畫的,畫里面的被嘲笑的人,不僅僅代表著我自己,也代表著成千上萬和我一樣生活在別人唾液下的人。 我曾采訪過兩個罪犯,其中一個罪犯的雙眼有些不太聚焦,就因為這個天生的生理特征,他被人從小嘲笑到大,終于在一次和人發(fā)生口角時,忍無可忍,用刀殺了那個對他惡語相向,攻擊他生理弱點的人。 還有一個女性,左半邊臉天生就帶了一塊紅色的胎記,因為這塊胎記,她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終日像個過街老鼠一樣躲來躲去,盡管如此,她仍然在有限的和人相處的時光,遭受著來自對方充滿惡意的目光,她的最終命運和那個雙眼不聚焦的人如出一轍,也都是因為心態(tài)在某一刻崩了,對其他人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害,而成為了罪犯。 世人鄙夷罪犯,但你們比罪犯更加可惡,因為你們是罪犯的制造者,是你們的狹隘,才讓心靈本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人承受更多常人難以消化的痛苦。 罪犯畢竟有法律可以制裁,但你們的所作所為卻得不到任何形式的懲罰。 我最后還要解釋一下,為何我要在你們這次的行動中,竭盡全力的保護你們。每當你們在我的夢境場景中面臨險境,我都如同上帝一樣伸出一只援手,將你們拯救于水火。這其實是你們這次旅行中最重要的意義。 當你們被各種危險的蟲子圍攻時,內心里一定很絕望吧?告訴你們,這就是我們這些所謂的怪胎,處在漩渦中被你們這些人歧視時內心的真實感受。 那種絕望,你們只會在面臨危險的時候才能感覺到,而對于我們這些“變態(tài)”而言,是每時每刻,每分每秒。你們遇到危險的時候,會有神秘的力量從天而降,將你們拯救,而我們整天期盼有人能救我們,安撫我們受傷的心靈,卻幾乎每天都在遭受著相同的傷害,哪怕一天的救贖都不曾有過。 如果林若兮也在,我希望你能幫我轉告安妮,早在半年以前,我就做過體檢,肝癌晚期,離婚協(xié)議書我已經(jīng)簽好了,夾在我的工作筆記里,如果我這次醒不過來,她只需要在上面簽個字就好。 而且我之前和她說的那些照片是假的,你幫我告訴她不要再有心理負擔了,我其實是深愛著她的,怎么可能給她拍那種照片呢?但她居然也信了這么久,還怕我會暴露,對我服服帖帖。這也難怪,我畢竟是變態(tài)嘛,似乎只有做出這樣的行為才符合我變態(tài)的人設。 我本來想閃耀一次,所以一直在用我自己的方式做心理咨詢,想通過不走尋常路的方式火一把,現(xiàn)在看來我的資質還是很有限,直到生命快要走到盡頭,也沒能最終閃耀一次。 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愿以后沒有我的世界,能變得稍好一點,愿人們能變得更加善良,能發(fā)自內心地包容那些和我一樣幾乎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已經(jīng)被貼了一些不堪的標簽的人。 我們這些人,恰恰是真正需要被關愛的人,畢竟,如果一個人能在出生的那一刻做選擇,誰不希望自己出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個從小就被nongnong愛意填充的家庭?但我們恰恰沒得選。 我最后想對你們說的話,就是你們在紙條上看到的那句:如果人群中出現(xiàn)一個罪犯,那么這一群人都是罪犯,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希望你們謹記! 拜拜! 又是十幾秒的電流聲過后,錄音戛然而止。 第三卷 噩夢重現(xiàn) 第110章 休假 整段錄音對我的沖擊實在太大,以至于錄音已經(jīng)停了好長時間,我整個人都還愣在那里,靈魂好像被什么東西吸走了一樣。 直到吳海洋用手輕輕推了我一把,我才從那種極度空虛的狀態(tài)中走出來,茫然地看著他們倆。 另外兩個人仿佛也知道我的精神狀態(tài)在垮掉的邊緣,此時也不好和我隨便搭話,都定定地看著我,一副想說點什么卻又不太好隨便開口的架勢。 等我的神徹底收回來時,我看著放在桌面上的留聲機,并緩慢地把手伸過去搭在上面,感覺就像是把手放在田野的肩膀上。 做出這個舉動后,我在一剎那間感覺到鼻腔猛地一酸,眼淚跟著就流了出來。 我這是完全發(fā)自內心的懺悔。 在我的印象中,上大學的時候,我并沒有說過傷害田野的話,但我也清楚,就算我沒有言語上的傷害,當時受大家思維的影響,可能也會在見到田野的時候,無意間流露出鄙夷的眼神。 但我流出眼淚,并不單純是因為這件事,是田野后面的話深深地感染了我。如果一個人能在出生的那一刻做選擇,誰不希望自己出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田野說的沒錯,他們恰恰沒得選。但我們有得選,可以選擇從心底里不把他們當成是異類。 我為那些原本就已經(jīng)很脆弱,卻還要承受各種傷害的人感到難過。 我想起了自己的心理學導師曾說過的話,相比罪犯本身,我們更應該關注的是罪犯形成的過程。 道理的確是如此,可有幾人做到了呢?我捫心自問,自己是沒有做到。這也讓我想到了田野在紙條上寫的那句話:如果人群中出現(xiàn)一個罪犯,那么這一群人都是罪犯,沒有人是無辜的。 想到這,我吸了一口氣,眼睛看著留聲機,緩緩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空間什么時候消失的,我甚至都沒有感覺,等我回過神來,那道通往現(xiàn)實世界的門已經(jīng)立在那里,我們三個陸續(xù)走了過去。 田野是在我們醒來后的第二天去世的,安妮當時趴在他的尸體上哭了好久,醫(yī)生護士怎么拉都拉不走。可見安妮也是發(fā)自內心的深愛著田野。這一點倒是令人很欣慰,起碼田野收獲了一份真愛。 接完田野這一單十分特殊的病例后,我的意志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做事根本就提不起精神。公司陸續(xù)又接到好幾單生意,都因為我的狀態(tài)不佳,不得不放棄。 盡管如此,公司的高層并沒有苛責我,他們是這個項目的研發(fā)者,也深知做這種夢境任務,會無形中對潛入夢境的人造成很大的傷害。 我還記得吳海洋做這個工作不到兩個月的時候,曾有一次想要辭職的經(jīng)歷。他是因為在一本科學雜志上,看到了和夢境學相關的這樣一句話:那些試圖觀看人類夢境的科學家們最后都自殺了,所以大腦選擇讓你忘記夜晚的記憶是有原因的。 因為這句話,吳海洋和上頭提出要辭職,自稱保命要緊。上頭當然不會同意,畢竟像我和胖子這種可以和機器相連接的人,是稀有物種。 但胖子死活就是不想再干了,公司高層就只能在合同上做文章來留住他,吳海洋打架是一把好手,玩起文字就不行了,被他們繞的云里霧里,看著合同干瞪眼,好像對方說什么都是對的。 盡管如此,吳海洋還是堅持要離開,甚至差一點就和公司的人大打出手,最后這場鬧劇以給他漲工資收尾,拿到了心目中理想的價錢,胖子之后一次也沒提過要辭職的事兒。公司的高層之后也沒有因為這件事給他臉色看,這件事就好像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我這次提出要休息,公司并沒有阻攔,上頭不怕我們休假,只要我們不提出辭職,他們就無所謂。 我甚至一度有一種錯覺,那些股東創(chuàng)建這個公司,好像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yōu)榱诉@個項目投資了這么多錢,按理說應該十分著急的要回本,然而他們卻好像接不接單都無所謂的樣子,只要技術員工不跑,他們就可以安心睡覺。 當然,大股東們怎么想,不是我應該cao心的,我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好了。 這次假期,我大概休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直接由夏天入秋,滿街的綠葉由綠變黃,然后落下。 在我休假期間,公司的高層基本沒有找過我,反而是吳海洋坐不住了。 他有一天買了很多好吃好喝的東西來找我。這家伙無利不起早,如此大獻殷勤,必定是有求于我,況且他的臉上也掛著有事相求的神色。 一起坐在公司宿舍喝酒的時候,胖子就問我啥時候停止休假繼續(xù)工作,這小子見公司好長時間也不來求助者,開始擔心公司黃了,他自己變成無業(yè)游民。 吳海洋對我說,如果公司真的黃了,他現(xiàn)在這么胖,已經(jīng)沒辦法繼續(xù)回去做跆拳道教練了,接下來估計就要靠喝西北風活著。 我對著吳海洋笑了笑,然后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丟掉飯碗的。” 我和他保證,公司假如再接到一單生意,不管被服務的對象是誰,我都會停止休假,投入到工作當中。 聽到我這句話,吳海洋顯得異常興奮,直接就干了一整瓶啤酒。 我休假期間,也不是整天躺尸,無所事事。期間我?guī)е鴧呛Q笕タ戳藥讉€睡眠方面的專家,想研究一下他的嗜睡癥和夢游癥之間是不是像林若兮說的那樣有什么聯(lián)系。 然而我和他忙活半天,找到的專家,大部分都是靠關系上來的二五子,給出的意見只能當屁聽,要么就是經(jīng)驗嚴重不足,對胖子的病情判斷還不如我。 但我們也并不是全無收獲,我找到了一個和之前一個專家說法一致的人。他用很肯定的語氣說,吳海洋的夢游癥和嗜睡癥,是因為早年接受過很多和提升大腦功能有關的訓練造成的。 由于他的說法和之前那個令我眼前一亮的專家基本一樣,倒是引起了我的關注,然而吳海洋得知這個專家的診斷結果,立刻大罵他是放屁,他說自己從小到大,別說什么腦部訓練,就連智力題都沒做過幾道。 我本來想和那個專家深入交流胖子的問題,但胖子作為當事人卻非常抗拒,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我休假期間,除了帶胖子看病,還發(fā)生了一件對我來說十分重大的事件,就是林若兮和李博學結婚。 第111章 塵封的記憶 此時步入婚姻殿堂的一對新人,已經(jīng)戀愛了快一年的時間,而且我也知道他們倆其實早早就定了婚期,然而當我接到笑盈盈的林若兮發(fā)給我的結婚請柬時,心里仍然忽悠了一下,有種特別心愛的東西被人搶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