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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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拿起了信,道:辛苦了,風谷君。 風谷玉門目送著他離開,看著他背影,又看著重癥監護室里的爺爺,不由得深深地嘆息了一口氣。 神明嗎風谷玉門想著,看著爺爺身上漸漸平衡的生氣和死氣,知道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了。 也許真的是神明庇佑呢。 夜半時分,風谷長文醒了。 風谷玉門在醫院的長椅上打瞌睡,察覺到他醒了之后,便喊來了醫生。 醫生檢查過后,告訴風谷玉門,道:搶救得還算及時,恢復得也還可以,再觀察一陣子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風谷玉門問道: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可以的,但是不要久留,病人需要休息。 風谷玉門點了點頭,走進去和爺爺相對而視。 爺爺。 爺爺看著他,勉強笑起來,道:玉門,你回來啦。 風谷玉門摸了摸他的手,記憶里他的手是很有力道,如今卻如同枯槁一般。 爺孫兩個人一時間沒有什么話可以說。即使小時候非常親密,過了這么久之后,也漸漸生疏了。 感情還寄托著,但言語和動作,卻都無法做出相應的表達。 看著眼前高挑又英俊的孫子,風谷長文心中猶豫,良久,還是嘆了一口氣,道:玉門,你回來吧。 風谷玉門張了張嘴,想要拒絕,但是看著他蒼老的面容,眼里閃過的脆弱,拒絕話語又實在無法說出口。 風谷玉門一直很有主意。 這似乎是繼承自父親晨流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不能勉強,不能強加。 風谷晨流不想留在八原這個小地方,想要在都市生活,想創出一番事業,于是任憑爺爺怎么勸阻,最終也沒有留下。 正如父親不愿意自己背負爺爺的期望,也不想風谷玉門背負爺爺和家族的期望,所以從來沒有和他提過這些事情。 父親很獨立,他所踐行的道理就是去做自己真正信奉且想做的事情,不被任何外力阻撓。他希望風谷玉門也是這樣的人,從小對他的培養也是這樣。 風谷長文看著他,沒有做過多的逼迫或者哀求。他在玉門身上看到了晨流的影子,他明白如果玉門不是自愿回來,那么即使逼著他回來了,最后也不會有好結果。 風谷玉門思索著,隨后道:爺爺,我可以回來,但只是為了照顧你,不是為了繼承神社。父親說得沒錯,即便是神靈和妖怪在現代也要神隱,人能做到的事情,甚至比神靈還要偉大,我不想繼承神社。 風谷長文聽出來他的潛臺詞,等到他死去之后,玉門還是會離開八原,去能實現他抱負的地方。 但是風谷長文已經滿足了。 他有足夠的自信,會改變玉門的心意。 只要他愿意回來,愿意傾聽,愿意旁觀,愿意接觸,那么風谷長文就有把握他會改變心意,讓他繼承神社。 風谷長文說:好。 雖然說愿意回來,但風谷玉門也沒有準備立刻轉學這一學期已經快要結束了。 櫻花開放的時候是離別的季節。 三月下旬就是這個學年結束的時候,然后便是春假。等到四月份開學,便是新的學年。風谷玉門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轉學的事情。 風谷長文醒來之后,情況就一直很穩定,很快就離開了重癥監護室,轉入了普通病房。 風谷玉門照顧了他幾天,便準備返回友枝市。 拜托特地請來的護工智美阿姨好好照顧爺爺之后,風谷玉門便搭上了返程的車。 因為要照顧爺爺的緣故,這幾天他一直在醫院附近的旅店休息,期間桃矢、雪兔相繼發來問候。 舟車勞頓回到友枝市之后,風谷玉門便和他們通過話,約定明天一起上學。 簡單吃過晚飯,風谷玉門便睡著了。 直到半夜,一種詭異的,泥沼涌動一般的聲音驚醒了他。 痛。 好痛。 風谷玉門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眸里仿佛盛了一撇琥珀色的浮光一般。 他看向門外,這個聲音的主人并不是奔著他來的,只是在附近經過罷了。但風谷玉門還是準備出去看看,這弱小如同啜泣一般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讓他有些在意。 好痛啊。 風谷玉門推開門,便看到從房前經過的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的黑氣,這攤爛泥向前蠕動著,咕嚕咕嚕地,遠遠就能嗅到臭氣,就好像是下水道里撈出來的淤泥一般。 妖怪?還是魔物?風谷玉門皺起了眉頭。 妖怪和魔物其實是同種,但風谷玉門更習慣把墮落的妖怪稱之為魔物。 如果說神墮落了會變成妖怪,那么妖怪墮落就會變成魔物。 這一次一次的降格,最終呈現的結果就是以怨憤和恐懼為食的魔物。魔物大多數都沒有腦子,只有怨恨。充滿著怨恨的魔物會造成可怕的殺戮,哪怕是在妖怪眼中也極為不受歡迎。 如果魔物有了腦子,那很可能就會釀成災禍即大規模的死亡和殺戮。 似乎是感覺到了風谷玉門的目光,那團淤泥轉過頭看向他,露出一雙空洞的黃色眼珠,這雙眼珠極不穩定,雖是都有融化、崩塌、滴落的風險。 昂~這團淤泥朝風谷玉門爬了過來,在地上留下黑色的淤泥一般的爬痕。 好痛。 那弱小的哀嘆從這團淤泥的體內傳出來,仿佛是誘惑善良之人的鬼物發出的囈語一般。 風谷玉門面不改色,直到這團淤泥爬到他面前,幾乎要撲到他身上。 在撲到風谷玉門身上之前,這團淤泥停下了。 它黃色的眼睛下裂開一條縫隙,看起來似乎是嘴一般。這張大嘴里傳來蠕動的聲音,一個柔軟的墊子被他吐了出來。 墊子上有一只雙眼被分泌物黏住睜不開的小貓。 這只貓身上有各種可怕的傷痕,燒傷、割傷,四條腿全部骨折,尾巴少了一截。 痛。 弱小地、卑微地呼喚從這小貓的身體里傳出來。 痛。 風谷玉門從這團淤泥的嘴里取出墊子,這團淤泥才咕嚕咕嚕一陣怪響,發出沙啞的、難聽的聲音:救救 第三章 救治 風谷玉門伸手摸了摸這個淤泥的頭頂,道:辛苦你了,穢鬼。 不出意外,摸到的是滿手又像油脂又像淤泥一樣的黑色的瀝青狀物。風谷玉門臉色不變,他輕輕撫摸著,安撫著這個可憐的妖怪。 穢鬼,在污穢之處出生的妖怪,是從人對污穢的厭惡和畏懼誕生的妖怪。 穢鬼不僅不被人類喜歡,同樣會被妖怪厭惡。但其實穢鬼本身的能力與他不討喜的外形截然相反。 他可以吸收污穢,讓所處的環境變得更加的干凈。大多數人對穢鬼的誤解是認為穢鬼的住處一定很臟,但實際上穢鬼的住處應該是世上最干凈的地方了。 風谷玉門慢慢地撫摸著,他的靈力如同星辰的光輝一樣落在穢鬼的頭頂,穢鬼身上的黑氣逐漸被凈化,露出穢鬼的本來面目,是一團黃色的軟泥。 穢鬼變小了一大圈,但身上的臭氣和淤泥一般流淌的黑氣消失了。 多謝大人!穢鬼頂著黃色的大眼珠,從軟泥身上伸出手腳,拜倒在風谷玉門的面前。 風谷玉門笑了一聲,道:辛苦你了。 穢鬼的大眼珠里落下了眼淚。 穢鬼本身并不是臟污的,只是由于妖怪的天性和能力,會不斷轉換污穢化為自己的一部分,才會變得越來越污穢。實際上這種污穢是可控的,只要給穢鬼一段時間的自我凈化,或者是進入大江大河接受洗禮,穢鬼就能轉化多余的污穢,重新變得潔凈。 但是現在江河本身都已經不再潔凈,污穢越來越多,穢鬼越來越少,我們就越來越難以自凈,最終會被多余的污穢壓垮,就此死亡,或者反而被污穢的妖氣轉化,變成腐爛神。 腐爛神就是另外一種妖怪了。本身便是腐臭的爛泥,失去自凈的能力,變得更強,也更加不受歡迎。 對于穢鬼來說,這可能是另外一種進化,也可能是一種永久的邊緣化與放逐。 聽著穢鬼傾訴著往日的辛苦,風谷玉門心中其實很不是滋味。 我一直生活在友枝市的地下水道,本來已經渾渾噩噩,難以自凈了,但是前幾天有人把喵醬扔進下水道,托她的福,我勉強打起精神爬出下水道尋找可以救命的地方。 有幸遇到大人您,感謝大人出手相助,請大人救一救喵醬吧。 風谷玉門看向軟墊上那只遍體鱗傷的小貓,似乎感受到風谷玉門的氣息,小貓掙扎著在軟墊上動了動,再也沒有多余的動作。 風谷玉門伸手摸在小貓的腦袋上,感受到人的氣息,風谷玉門又聽到那細小的、恐懼的聲音。 痛。 痛。 這只貓從被丟下下水道開始就應該死掉了,只不過穢鬼將她含在體內,所有的不潔之氣都被排斥在外,這才沒有因為感染而死掉。 她的身上已經布滿了死氣,但是卻仍然頑強地不肯輕易死去。 風谷玉門道:穢鬼,我只能盡力去救她,但能不能活下來,我也無法保證。 穢鬼激動道:只要大人愿意幫忙就好!不管最后是什么結果,我想她都能理解的。 風谷玉門撥打了寵物醫院的電話。 寵物醫院的小林先生是風谷玉門的朋友,接到電話的時候,小林醫生已經睡著了。 風谷君,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嗎?小林英的聲音在電話那一邊響起。 風谷玉門抱起軟墊,道:這么晚了還打擾您休息,真的不好意思,但是我這里有一個孩子需要急救,所以還是麻煩您了。 小林英的語氣便嚴肅了起來,風谷君,那你快過來吧,我給你開門。 風谷玉門便叫了出租車,穢鬼一直跟在他的腳邊,眼巴巴地看著他懷里的軟墊。 風谷玉門便把穢鬼也撈起來,放在肩頭,方便他看著小貓。 穢鬼,你是怎么找到我這里來的呢? 穢鬼伸出一根軟泥手指撓了撓腦袋,道:我是聽野貓妖怪說的,他們說這里住著一個強大的善良的人類,所以我就來碰碰運氣。 風谷玉門的房子被他的氣場守護著,普通的妖怪是找不到確切方位的,穢鬼漫無目的地在這里游蕩,完全是在碰運氣了。 在友枝市這么多年,友枝市的妖怪圈里也流傳著風谷玉門的名聲。穢鬼為了救這只小貓向貓妖求助,但顯然貓妖也沒有什么辦法,只好把風谷玉門的宅邸方位大致說給他聽。 風谷玉門的手指輕輕撫慰著小貓,靈力通過修長的手指鉆進小貓的體內,刺激著她的生氣,讓她能支撐下去。 靈力也不是萬能的。 風谷玉門就沒有辦法救活這只小貓。他能把這只貓轉換成妖怪,卻沒辦法讓她作為一只普通的貓活下去。 但是說起來,這只貓也有成為妖怪的潛力,困在這個殘缺的軀體里的是一個堅毅的純粹的靈魂。所以風谷玉門才能聽到她的呼救,才會開門見到她。 小林寵物醫院是一家私人寵物醫院,風谷玉門有參與動物救助,是小林寵物醫院的常客,因此和小林先生的私交也很好。 小林英和值班的助手已經在等待風谷玉門,看到風谷玉門手里遍體鱗傷的小貓,小林先生的臉上立刻露出憤怒的表情。 該死,是誰這么殘忍,對一只小貓下這么重的手! 風谷玉門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撿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這個樣子了。英君,還有救嗎? 小林英立刻對助手吩咐準備檢測和手術,轉過頭對風谷玉門道:我只能盡力。這個孩子這樣都堅持下來了,我想她一定能挺過來的。 小貓很快就被推進手術室,風谷玉門不能進去,穢鬼可以溜進去,但是也沒有進去,而是坐在風谷玉門的腳邊,焦急地等待著。 手術進行了好幾個小時,小林英推開手術室的門,松了一口氣,道:她睡下了,現在就是觀察期了。 小林英臉上的憤怒難以遏制,道:這孩子被長期虐待,我還從她身體里取出了三根針,要不是僥幸避開了關鍵器官,很難說她還能不能撐到現在。 這孩子能撐到現在也已經是個奇跡了。小林英的助手說著。 風谷玉門看著熟睡的小貓,這小家伙還在吊針,身上的毛都被剃掉,露出光禿禿、瘦骨嶙峋、滿是傷痕的身體。 奇跡嗎?風谷玉門喃喃道,如果是奇跡,那你一定可以活下來的。 穢鬼趴在小貓的身邊,黃色的大眼睛里滿是擔心和心疼。 喵醬,一定要好起來。 眼見著天色就要亮了,風谷玉門想小林英道謝,然后就準備先回去很快就天亮了,他還要上課。 小林英擺了擺手,道:我是醫生,做這些不是應該的嗎。風谷君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會聯系你的,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風谷玉門便準備告辭,他摸了摸穢鬼的頭,道:你就在這里陪著喵醬好了。 穢鬼點了點頭,道:實在太感謝您了,大人。 風谷玉門笑了笑,離開寵物醫院,打車回了家。 等回到有枝町的時候已經徹底天亮了,風谷玉門嘆了一口氣,有些低氣壓的做起了早飯。 一晚上只睡了三個多小時,風谷玉門滿臉都寫著不開心。吃過早飯,又將準備好當做午飯的便當裝進書包里,風谷玉門騎著自行車出了門。 三月是櫻花開始綻放的季節。三月中旬到四月中旬,整個日本都會沉浸在櫻花的美麗當中。 晨光溫暖而明媚,漸漸升高的氣溫也讓風谷玉門有些懶洋洋的。在木之本家樓下等了一會。 很快,桃矢就推著車出來了。他身邊跟著meimei,木之本櫻。 早啊,桃矢。風谷玉門打了聲招呼,早啊,小櫻。 桃矢回道:久等了,玉門。 小櫻甜甜的問好:玉門哥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