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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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你們都還平安,我很開心。 夏油大人! 小姑娘們實在忍耐不住,痛哭出聲。她們再次淚眼朦朧,眼淚止不住地順著臉頰淌下,卻是預感到了短暫的重逢后的再一次離別。 她們甚至想奔到裂縫前、來到那個人的身邊,卻被站在裂縫邊的夏油杰擺手阻止了。 黑發男人的神情并不嚴厲,甚至有些平淡,但枷場雙子看見他那樣看過來的眼神,就知道他是絕對認真的。誰都不能違抗露出那樣的眼神的夏油大人的決定。 菜菜子、美美子,以后不要任性了,要好好注意安全。夏油杰淡淡地看著她們,眼神溫柔,話語中卻是不容置疑的告誡,就算身為術師,也不要總是去接觸危險的東西。兩面宿儺的手指,之后記得交給高專,知道了嗎? 枷場雙子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這件事,但夏油在她們心里總是無所不知。 JK們忍住眼淚,怯怯地點頭應允,與姐妹十指相扣,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至于大家,也都辛苦了。夏油杰將目光移開,轉向了其余的四人。他伸出左手按住被吹亂的長發,神情驟然溫和下來,之后無論選擇怎樣的道路,都是可以的。無需拘泥于過去,尤其是津奈美和利久大家無論選擇怎樣的道路,我都會祝福你們。因為我們是家人,曾經是,現在是,未來也會是。 拉魯等人都對他點頭,神色沉重中又帶著傷感和惆悵,顯然也是對離別無奈,卻還是好好地接受了,并且說了之后會維持聯系、互幫互助之類的允諾。感性一點的女孩子如津奈美也繃不住了,側過頭去匆匆又無聲地抹發紅的眼角,連平常冷漠少言的禰木利久看起來都眼圈通紅,死死地咬住牙關撇過頭去,什么也不說。 夏油杰不欲增加他們的傷感,移開視線,去看咒術師那方。 他先與七海建人對上視線。這位曾經的學弟西裝革履,早已是成功又靠譜的社會人形象,雖然因為之前的戰斗有些許狼狽,但還是很沉穩的樣子。七海見他看過來,沉默無言,卻也對著他點了點示意。 于是夏油杰知道這就是他沒說出口的告別了。 他也無聲地笑了笑,作為對這份告別的回應,然后去看其他人。 這片戰場上,他的熟人不多。但家入硝子絕對算一個,這也是他第一次在戰場上看見她。 珍貴的反轉術式擁有者幾乎沒有上過戰場,都是被層層疊疊地保護起來,夏油當詛咒師的那些年也基本沒有見過這位學生時代的女同學。 就算是宇智波帶土前去,想來她做出來到戰場上的決定也付出了不少勇氣。 夏油杰很感謝她。 在面對叛逃的同期重傷時還能毫不猶豫地進行及時的救治,本就是令人敬佩的行為。 硝子。他點點頭,熟稔地念出她的名字,像是當年在街頭為她點起香煙時,唇角微微地帶著笑意,說道,祝你一切順利。 多謝。 家入硝子也微微地對他點頭。長發、眼下青黑的女醫生早已沒有了少女時代的跳脫,那份超越年齡的成熟、通透還有灑脫卻還是留存了下來,面對離別也沒有多少傷感。 他們的告別向來很簡短,也很不像樣,說完想說的,就沒有了語言。 接下來,就是那個人了。 最終只剩下最后一個人,沒有告別。 夏油,快沒有時間了。宇智波帶土突兀地出言提醒,催促道,快點。 夏油杰應了一聲,卻沒有慌亂,而是久久地凝視著。 久久地凝視著最后的那個人。 霜雪堆砌似的純白短發,高大修長的身材,一身黑衣好似子夜漆黑,包裹住他的全身,唯有俊美到不似凡人的臉露在外面。 那個人也在靜靜的看著他。宛若月光下的深海、蒼天倒懸于冰川、六月里沒有一絲云絮的晴空的,如同人類對于藍色窮盡想象的贊美的凝聚體的蒼藍色眼眸,正在倒映著他的身影。 多看一眼,心里的不舍就會越來越多。 但夏油杰知道,他必須說什么。 悟。 他輕輕地喚著他的名字,目光徜徉在他的臉上,幾乎是貪婪地凝視著這張在記憶中永遠不會褪色的面容。 最后的時間,毫無疑問,要交給這個人。 對不起。夏油杰最終還是笑了出來。他的面容靜默的時候一向堅毅冷硬如巖石,偶爾微笑也含著成年人特有的狡詐味道,但此刻,有輕柔的感情將他的面色點亮,讓這個歷經苦痛的男人看起來和年少時還陽光無霾的時刻無比相似。他彎著細長的眼眸輕笑出聲,道著除了一個人無人能聽懂的歉,還是對你說謊了。不過悟也猜到了吧? 杰指的是什么?他之前沉默安靜得都不像自己了的摯友,微微揚了揚眉毛,毫不客氣地出聲回應道,如果你指的是你隱瞞的那件事的話,之后再跟你算賬。 先不講這個啊。 夏油杰為五條悟透露出的意思愣了一瞬,然后笑了起來。 可是時間不多啦。不過剩下的都是留給你的,所以沒關系。夏油杰閉了閉眼睛,微微抬起下巴,像是考慮了一瞬間什么,才睜開眼眸,看著白發的友人,溫和地說道,悟還想要問什么呢? 杰。五條悟念著他的名字,聲音低沉,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顯得篤定和自信,湛藍的眼眸筆直地看向自己唯一的摯友,你原本是想要實現的吧,那個方案。 他一語驚起千層浪,周圍眾人皆是愕然不已。 夏油杰臉上淺淡的笑意也隨之隱沒無蹤。 他如同頑石般靜默地看著五條悟,卻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 于是五條悟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他并不理會任何人的反應,也并不解釋,只是像是闡述著眼中看見的、世界的本源與真理一樣,睜著那雙能夠看透世界所有奧秘的六眼,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單純地表達出自己的疑問,唯一掩藏在語氣下的那一點自負,也是對于自己對友人的了解的自負: 杰,你可不是會為了一點可能解決的問題而放棄的人。為什么選擇了放棄? 第64章 永遠唯一 為什么選擇放棄了呢? 就算是已然有了預感, 但夏油杰面對著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神。 不為別的。就因為問出這個問題的,是五條悟。 黑色長發的詛咒師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深深地看進了那雙蒼藍色的六眼之中。 涉谷事變開始以來不, 自從他重返世間、得知了既定的命運與世界的秘密后,夏油杰除開做夢的時刻, 沒有一刻不是殫精竭慮的。 要一鼓作氣改變許多事情、顛覆羂索布置了千年的羅網,并非容易之事,很多細節上不容閃失。為了得到羂索那一瞬間的失神并且創造使用獄門疆將他封印的必要條件, 夏油杰不知道做了多少預案、說出了多少個謊言, 對著五條悟, 對著羂索, 也對著他自己。 那些謊言引導了事態的走向,使其變得順利, 成功迷惑了一心想要實現理想的羂索,卻無法瞞過洞察世間的六眼,也曖昧了夏油杰真實的內心。 他對著羂索提出的那個方案,真的就只是他對九十九由基表態的那樣, 只是危言聳聽嗎? 不愧是悟。夏油杰靜默了數秒, 由衷地對著五條悟笑了起來, 對這些還是那么敏銳。確實, 如果我愿意的話,就此改變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隱患很多,就算要犧牲自己。 那又如何?夏油杰會畏懼成為吸收全人類的惡意的容器嗎?不, 如果決定了要用那個方法的話, 他會毫不猶豫地吃下天元, 用漩渦提取出不死術式印刻于己身。 被此世之惡污染靈魂又如何, 性情會大變又如何。只要永遠地失去意識,陷入永恒的沉睡每當將咒靈cao術解放到最大上限的靈基達到承受惡意的極限、從而崩毀的時候,來自天元的不死術式都能以不死的特性重構他的靈基、使他的身體信息再一次回到原狀。那時候五感都完全被封閉的他,或許連靈基一點一點逐漸被惡意壓垮的痛苦都感覺不到。 因為天元的結界范圍等憑依條件而引發的缺點,真要認真地去想的話,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 那就不是他需要cao心的事情了。會有人為了找到這個的答案繼續走下去。 他作為新世界之基,會沉睡在薨星宮里,曾經天元所在的地方。在集中改造一批又一批有術師資質的非術師時,才會醒來。 而他非常肯定,在一片黑暗里,會有人握住他的手。 那個人手心的溫度會使他的靈魂在永恒的、漆黑的、充滿無邊惡意與污泥的沉眠中保持住那星點的自我。 而身為最強的他,一定會站在他的身前,守衛著以他為基石的這方世界。 咒術師能夠融入人群里,那個人也可以體驗常人的生活。不需要無止境地去祓除咒靈,不需要孤獨地走在路上,看著自己培養和同行的伙伴們一個個先于他在這場無止境的馬拉松里倒下。連天元都已經被他吞下,那個人不必再被命運的鎖鏈束縛,他會變成名副其實的、沒有任何弱點的最強,在夏油杰的靈魂注視的這世界里,再沒有能夠傷害到他的東西。 多么完美的新世界。 縱然是破后而立、百廢待興,但卻也是理想的未來。 但在他深深地望進那片五條悟眼中的碧藍色時,一切不切實際又如此真實的幻想就此破裂了。 白發男人站在戰場上,周圍環繞著許多伙伴和學生。 家入硝子、七海建人、虎杖悠仁、伏黑惠、釘崎野薔薇、乙骨憂太、狗卷棘那么多的人,把他簇擁在中心,白發的青年站在其中,鶴立雞群卻如魚得水。 這些人都很信賴他,也是值得依靠的、聰明又善良的同伴。 在他離開的十年里,五條悟從沒有停下腳步。他白發的摯友大踏步地向前走,走出那個夏油杰感到苦澀的夏天,培養了好多學生,救下了好多人才,努力地在腐朽的高層爛橘子之下、以強大的實力為新一代的術師們撐起能夠安心成長的天地。 他明明有著殺死所有阻礙他的道路的人的能力,卻還是那么認真地積蓄著力量、尋找和培養著同伴,一點一點地,試圖把這個在夏油杰眼中令人作嘔的世界變得更好。 如果說誰最不需要夏油杰的理想,那一定是五條悟。 白發青年活著的姿態肆意又努力,看似張揚輕佻,實際卻肩負蒼天之重不懈前行。 他這樣的姿態,夏油杰一直都看在眼里。 那是夏油杰自己在天內理子死去后就失去了的寶貴東西,那么耀眼,那么熟悉。 那是對能夠改變成功的美好未來發自內心的自信。五條悟相信他終有一日能夠達成他想要見到的世界,那樣篤定的神色,一如少年之時對著他理所當然地說著我們是最強的時刻,明亮得就好似盛夏的陽光那樣晃眼。 那樣的信念,那樣的心態,夏油杰卻早已丟失在了那個過于酷熱的夏天。 濺上了不可避免的犧牲的鮮血,他就再也無法走回那片光下,只能站在陰影里,觀察著這個魑魅魍魎橫行、人心即咒的世界。 他無法肯定,自己的手段,給世界最終帶來的會是幸福還是毀滅。 因為一個亡靈瘋狂的念想,世界真的會變得更好嗎?要是出了意外,他會牽連所有人,此世之惡的傾瀉,是連五條悟也無法抵擋的災禍不,應該說,五條悟不會有事,但他再強大也不是神,無法拯救所有人。可就算一切順利,或許許許多多的咒術師也不會變得更加幸福。還有許多的隱患要他們去解決,咒靈不再產生,但人與人之間總會有斗爭。最大的共同外患咒靈消失之后,咒術師的內部和外部矛盾將會集中爆發,復雜的人性將永遠斗爭下去。 比起無法控制的身后之事,他更愿意相信他能夠相信的事物。 將尋求新世界的道路交給還活著的人,又有什么不好? 夏油杰笑了起來,用輕柔的語氣說道。 他瞇著眼睛,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僧衣袖口,用有些揶揄的口吻反問了五條悟。 他白發的摯友聞言皺起了眉頭,感到牙疼一樣地齜了次雪白的牙,幾乎是即刻就看穿了他那部分的口不對心,不愉地說道: 都這種時候了,嘴上說得好聽,倒是說點實話啊,杰。 我可沒對你說謊。夏油杰聞言,輕笑了兩聲,才回復道,真的要聽理由嗎? 別賣關子。我要不耐煩了,別指望我對通緝犯有什么耐心。 五條悟狀似威脅地對他揮了揮拳頭,對他的不合時宜地逗弄做出了沒好氣的回應,連人稱都變回了年少時的俺。* 好吧。因為我覺得交給悟也很好。夏油杰微笑起來,這次是真心的笑容了,淺淡得像是秋日里的陽光,溫度并不炙熱,帶著秋風的涼意與柔和,還有多年不見的、身為搭檔的信賴,悟會找到更好的方式的,不是嗎? 五條悟看著他的笑容,浮在臉上的那一層狀似生氣的表層情緒如同過期的油漆般徹底剝落了,露出了底下蒼白的底色。 他定定地望著站在裂縫之前的夏油杰,什么都沒有說。 夏油杰對上他藍如蒼天的眼睛,卻知曉他在尋求一個回答。 于是他繼續說了下去。 他知道他必須要給出他此生最后的答案。 不同于愛的詛咒,也不同于上次臨別時帶著笑意、并不真心反而無奈的抱怨。 那是他能留給五條悟的,最后的意義。 悟。夏油杰喚出了他此生中意義最為特殊的那個名字,唇角微微翹起,只是笑著吐出話語,言語之中沒有托付,也沒有鼓勵和期待,有的只是道出事實的篤定。他說出了當年在新宿訣別時相同的話語,只是含義卻截然不同,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做得到的吧。 因為是五條悟選擇的道路,所以一定是有意義的。 夏油杰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相信這一點。 他自己已經無法分辨選擇的道路會通往正確還是錯誤的未來。但是悟的話,一定可以。 他安靜地凝視著五條悟。白發青年細碎的發絲在微風里被吹起,神色卻像是雪地一樣干凈又沉默,掩蓋了所有的紛雜的情緒,像一位真正的神明。 但神明不會用祈愿一樣的眼神看著他人。 說出這番話之后,夏油杰的心里已經完全滿足。 他知道這就是告別。想要傳達給這個人的話已經傳達到了,就算現在立刻離開,夏油也不會有任何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