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變了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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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坐于書案前,抬筆在空白紙上寫下—— 侯爺掌兵,乃軍中兵將所倚仗憧憬之人,你若去降, 士氣不存, 又有誰堪配領(lǐng)兵?某不過紙上談兵之輩, 愿替之。 寫罷,沈云亭將信紙放進(jìn)了永寧侯微握著的手心里。 他忽想起孩提時(shí)抱著書憧憬:“我要同爹一樣做個(gè)好官。” 憐娘難得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像你爹好,人人敬仰, 千秋萬古。” 那是他幼時(shí)少有的溫柔,于是“好官”兩個(gè)字便成了刻在他心里的信念。 前世他從來沒有對不起過腳下這片山河,萬民稱頌、青史稱道。 沈云亭閉上眼, 將擺在書案上的請降書收進(jìn)了衣袖。 帳簾從他身后被撩起, 他一頓轉(zhuǎn)過頭看見嘉禾背著只小醫(yī)箱站在他身后。 連日忙碌,同在一個(gè)軍營,自那日他問她愿不愿意同他得一個(gè)圓滿后卻再未見過。乍一相見, 他心猛地顫了顫。 他收起思緒,朝她笑了聲:“夫……嘉禾怎么來了?” 沈云亭忽然改了口不叫她“夫人”而喚了她名字,嘉禾微愣了愣,回道:“我聽聞爹爹受了傷, 這才趕了過來。” “嗯,永寧侯無大礙,只是受了些輕傷,他方才有些乏,這會兒正在榻上稍事歇息。”沈云亭指了指躺在榻上閉著眼的永寧侯。 嘉禾提著醫(yī)箱走了過去,仔細(xì)查看永寧侯手背上的傷口后,替他簡單上藥和包扎了起來。 沈云亭目光深深停留在嘉禾身上,靜默地望著她。 嘉禾低頭包扎著傷口,留意到沈云亭的眼神,低聲開口問:“你看什么?” 沈云亭道:“你。” 嘉禾低垂著眸,臉上印著點(diǎn)紅:“那你看吧。” 沈云亭忽一愣,未想到嘉禾和這么答,他總以為她會不許他看。 嘉禾轉(zhuǎn)過眼,看了沈云亭一眼,微抿唇道:“上回你問我……愿不愿意同你圓滿,我想過了,我……” “別說。”沈云亭眼睫微顫了顫,“我不想知道。” 若她不愿意,他一場愛慕撲了空,失落。 若她愿意,他大約也沒法同她赴一場圓滿了。 嘉禾鼓起腮幫氣鼓鼓地道:“你這人好奇怪,問是你問的,現(xiàn)在又讓人別答。” “可我偏要答,我不想回回都錯(cuò)過。”她執(zhí)拗道。 沈云亭心跳一滯,微睜大眼。 嘉禾道:“我這幾日想了想,從前為什么會那么喜歡你,不光是因?yàn)槟阍冗^我。你就了我,我感恩于心,可那份情誼不是喜歡。” “在京城重逢時(shí),你長得更俊了些,的確令人賞心悅目,可也不至于讓人放到心里那么多年。” “你很聰明,不過天下也不只有你一個(gè)聰明人。” 沈云亭脫口而出:“那為什么?” 嘉禾垂眉紅臉一笑,眼里有光:“我初見你那時(shí)你說你要做個(gè)像你爹一樣的大官,這條路于你來說艱險(xiǎn)萬重,可你做到了,對得起社稷百姓,對得起腳下這片山河,也對得起你心中信念。人人都敬仰你,我亦如是。” “思謙,我同你在一起那些年里,你一直是我的驕傲。獨(dú)一無二的。” 沈云亭指尖顫了顫,捏緊袖中的請降書。 嘉禾眨了眨靈動的圓眼:“你問我愿不愿意同你圓滿,我仔細(xì)想了想,對你記恨也有,愛慕也有,喜歡比討厭多了那么一丁點(diǎn)。此番在涼州生死未知,若是還能活著,我不想讓自己后悔,所以……” “若是這回我們能渡過難關(guān)活著回去,我愿意同你圓滿一回。”嘉禾紅著臉頓了頓,刻意補(bǔ)了句,“只一回!” 嘉禾說完了,卻未聽見沈云亭給反應(yīng),癟了癟嘴背起小藥箱就往外走:“不要就算了。” 她尚未走出門口,手臂忽被人往后一拉,拽進(jìn)了一個(gè)溫?zé)岬膽驯А?/br> 沈云亭未出聲,指尖輕觸上嘉禾的臉頰,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嘉禾,他似乎有話想說,可開了開口又沒說出什么。 頓了頓只低頭吻了上去,只碰了碰,沒等嘉禾回應(yīng),他忽挪開唇,眼里滿是嘉禾看不懂的情緒。 嘉禾睜著眼望他,啟唇:“你……” 話未說完便淹沒在了另一個(gè)纏綿的吻里,像極了這一世新婚那晚他解開了她的衣扣之后給的那個(gè)吻。 深刻卻溫柔細(xì)致。 嘉禾掙開他,羞恥道:“爹在呢……” “他不會醒。”沈云亭低頭又一次沒入她齒間。 這個(gè)吻本該更長久,卻戛然而止,沈云亭輕輕松開嘉禾,指尖輕輕揩去她唇上的痕跡。 嘉禾抱著小醫(yī)箱,低頭微喘了會兒,紅著臉跑開了:“我去忙了。” “回見。”她朝沈云亭道。 沈云亭沒應(yīng)她這一句,只問了她一句:“放妻書可藏好了?” 嘉禾恃寵蠻橫起來了,故意道:“藏好了,你小心點(diǎn),你若是對我不好,這東西立刻生效。” 藏好了就好。 沈云亭出聲喚了她一聲:“嘉禾。” 嘉禾看向他:“嗯?” 他默了默,最后的最后,嗓音微顫,只說了一句:“回京之后夜里少踢被子。” 嘉禾漲紅了臉應(yīng)了聲好,急匆匆跑出了帳外。 天光微露,涼州城門外,突厥大軍節(jié)節(jié)逼近城門,兵刃交接之聲伴隨著血rou被劃破的聲音回蕩在遼闊西北大地之上。 敵眾我寡,多地失守,突厥軍已將涼州軍逼至城門口近前。 駱遠(yuǎn)胸前滲透了血,甲胄破損得只剩殘片,血與汗染濕了他整片發(fā)。他同程景玄將身后交付給對方,奮力廝殺。 前方襲來百人大軍將兩人團(tuán)團(tuán)包圍,前鋒手揮刀向兩人斬去,駱遠(yuǎn)長/槍柄朝程景玄一頂,奮力將他從敵人刀下頂開。 突厥軍的長刀刺進(jìn)駱遠(yuǎn)胸膛,剎那間鮮血噴灑而出。 “阿遠(yuǎn)!”程景玄嘶吼一聲。 駱遠(yuǎn)終揮不動長/槍,直直倒了下去。 城門就在近前,眼看著涼州將頗,駱遠(yuǎn)撐著最后一絲力氣,抬手捉住身前突厥軍的腳踝,阻著突厥軍前行。 泥沙滲進(jìn)駱遠(yuǎn)滿是傷疤的手掌,十指連心密密麻麻地刺痛席卷而來。 突厥軍不耐,長刀在初升艷陽下泛著血光,向駱遠(yuǎn)揮去。 城門外放眼可見曾經(jīng)那些一起喝酒講葷話的弟兄們破碎的尸首,駱遠(yuǎn)閉上眼。 可揮刀聲響起前,他卻聽見了一陣鼓聲從城樓上傳來,那鼓聲三長三短乃是……靠降的信號。 戰(zhàn)場之上兵刃之聲漸歇,駱遠(yuǎn)睜大眼抬頭朝城墻上望去。 城樓戰(zhàn)鼓旁,一人凜然站在其上,他褪下了往日長著的素色銀紋衣衫,著一身象征著大鄴最高級官員所穿的莊嚴(yán)絳紫官袍。 西北風(fēng)沙帶著寬長衣袖翻滾,他手中高舉著白色降旗,垂眼朝城門之外的突厥親王高聲道:“涼州,愿降。” 此一舉激起突厥親王及突厥軍一陣輕蔑哂笑。 沈云亭面不改色地站在城墻之上,涼州軍皆愣,片刻后群情激奮討伐之聲四起。 “我們還能戰(zhàn),讓我們打,就是死也要死在戰(zhàn)場上,也不要最后后人貽笑大方,輸了我大鄴人的骨氣!” “靠降這算什么?難道要讓弟兄們的血都白流了嗎?” “呸,你這個(gè)廢物孬種,怎配為我大鄴之相,我大鄴有你這等怕死之徒,真乃國恥!” 駱遠(yuǎn)趴在地上,臉上血與黃沙交融,怒睜著眼竭力嘶吼道:“沈大臉你怎么敢?你背信棄義,你這是叛國你知道嗎?快給我滾,滾下城墻!” 程景玄朝駱遠(yuǎn)搖了搖頭,低聲道:“阿遠(yuǎn),別說了。” 駱遠(yuǎn)不聽,他繼續(xù)罵著,不甘弟兄們枉死不甘為人魚rou不甘受屈辱,可他罵著罵著眼淚卻順著沾滿血泥的臉頰落了下來。 他們長久駐守在涼州,比誰都清楚,這場仗再打下去也只有輸,他們可以死,涼州城里幾十萬百姓不能死。 可不甘啊,他們還沒有死,還戰(zhàn)到最后,還有一絲力氣和敵人拼卻不得不屈服。 傷兵營內(nèi),嘉禾正忙著替?zhèn)鷤冢瑴靥都奔迸芰诉^來,告訴她道:“夫人,糟透了。” 嘉禾有些懵:“怎地?” “沈相舉著降旗要靠降突厥!”溫潭破口而出。 * 城門外辱罵之聲此起彼伏,痛罵者有,憤而撿石頭砸向城墻者有。 城門緩緩打開,沈云亭舉降書從城門而出,抬步朝突厥親王走去。 西北呼嘯風(fēng)沙中,辱罵聲伴隨著前世回憶里的贊譽(yù)之聲在耳邊響起。 ——“大鄴沈相,殿前揚(yáng)名,天下皆贊,一子挽狂瀾,提筆安天下。” “我大鄴立朝至今最屈辱之刻全是拜你所賜!” ——“千古一相,名垂千史,圣人相貌皆由沈思謙起。” “叛國狗賊,憑什么死了那么多人你這種人/渣還活著?” ——“朕與思謙亦師亦友亦君臣,朕信就算所有人都背棄朕,他絕不會背棄朕背棄大鄴。” ——“狗賊你捫心自問,你怎么擔(dān)得起陛下對你的信任?” 青史一行字,平生皆帶過,對錯(cuò)誰人管,好壞任人評。 他這一生為夫?qū)Σ黄鹕類圩约旱钠拮樱瑸楦笇Σ黄鹞闯雎暤暮⒆樱瑸槌紝Σ黄鹦湃巫约旱木鳎瑸楣賹Σ黄鹉_下這片黃土。 沈云亭眼睫顫著,挺直了身走到突厥親王跟前。 “親王,此乃請降書,請鑒。” 突厥親王冷笑一聲:“想不到大鄴沈相竟如此不堪一擊的軟弱無能沒有半點(diǎn)文人風(fēng)骨,到這就服輸了?沈相該不會又想玩什么花招?” 沈云亭壓著聲回道:“未敢。” “我倒也不是不信你,只是你太狡猾聰明,我怕了你了。”突厥親王勾唇笑道,“你要我信也不是不成,總得顯示出一點(diǎn)誠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