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變了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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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將手中餃子放在小桌幾上,又將請柬交到嘉禾手中。 嘉禾接過請柬,抬頭問:“這請柬是?” “是皇宮派人送來的。”流月回道。 皇宮? 嘉禾拆開請柬,請柬上用工整的字寫著——明日東宮賞菊宴,請永寧侯府程三姑娘入宮赴宴。 東宮賞菊宴不過是表面上的名頭,這場賞菊宴實則是太子選妃宴。 眼下太子立妃已迫在眉睫。 第65章 告白與爭奪 流月將宮里送來的請柬交給嘉禾后, 便從房里退了出去。 嘉禾盯著賞菊宴的請柬看了一會兒,早些日子便傳出太子選妃迫在眉睫的消息。 聽聞淑貴妃,也就是太子的親姨母, 在純儀皇后死后一手將太子帶大的淑貴妃, 正著手準備辦一個賞菊宴, 打算宴請各家貴女,在宴上為太子挑選合適的正妃與良娣。 這事傳出來沒幾日,嘉禾便收到了賞菊宴的邀請函。嘉禾想到早前太子在鏡湖時未對她明說的話,垂眸輕嘆了口氣,看著請柬出神。 好一會兒,嘉禾放下請柬, 抬眼看向擺在小桌幾上正冒著騰騰熱氣的餃子。她走到小桌幾旁坐下, 捧起湯碗凝視著碗里的餃子。 碗里每個餃子都包的端端正正, 都是十個褶子的,就同那包餃子的人一般,認真嚴謹, 一絲不茍還挑剔。 沈云亭巴巴地給她送她最喜歡吃的餃子的樣子,像極了她從前日日捧著食盒給沈云亭送他最愛吃的小酥餅的樣子。 看著沈云亭的一舉一動就仿佛在回顧從前自己所做的一切。沈云亭像極了把一顆真心捧到不愛自己的人面前任人糟踐的自己。 她現下要對沈云亭做的,和過去沈云亭對她做的有什么兩樣。她痛恨沈云亭, 自己卻成為了自己最痛恨的那副樣子。 嘉禾夾了一只餃子放進嘴里, 輕輕一抿餃子里鮮甜的汁水“噌”溢了出來,嘉禾的眼淚也不知不覺從眼眶溢出。 她忽然沒了胃口,吩咐流月將餃子端出去, 并交代以后不要再送過來了。 * 午后,沈云亭忙完要事便去了永寧侯府找嘉禾。好不容易想辦法進了侯府大門,卻被流月攔在嘉禾房門外。 流月為難地對沈云亭道:“大人請回吧,姑娘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 正躺在里頭小憩,不想見人。” 沈云亭急問:“怎么會不舒服?哪不舒服?請過大夫了嗎?” 沈云亭問得太快,流月一時答不上來,愣住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姑娘受了涼,身子有些乏,休息休息便好了。” 沈云亭擔心嘉禾,欲推門進屋:“我進去看看。” 流月張開雙臂擋在他跟前:“不成,姑娘交代了她誰也不見。” 沈云亭略疑惑皺著眉問流月:“她連我也不見?” 流月心虛地低下頭,她家姑娘還刻意交代了,誰也不見尤其是沈太師一定不見。這話她自然不好同沈云亭明說。 沈云亭掃了眼流月的臉色,心下明了,只怕嘉禾并不是真的身體不適,只是今日不怎么想見他罷了。 沈云亭輕嘆了一聲:“她今日不舒服不想見人,那我明日再來看她。” “明日姑娘不在府中。”流月道,“明日宮中賞菊宴邀了姑娘前去。” 她要去賞菊宴…… 沈云亭一愣,朝雕花木門望了會兒,斂眸藏起眼中苦澀,默不作聲轉身,只道了聲:“我知曉了。” 流月剛松了口氣,卻聽沈云亭又問:“一早送來的餃子,她喜歡嗎?” 流月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該怎么說。 見流月答不出來,沈云亭也沒再為難流月,默不作聲離開了。 流月見狀忙道:“我送太師出去。” “不必。”沈云亭獨自沿著長廊朝永寧侯府大門而去。 長廊連通永寧侯府大門、后院和廚房,甬/道幽長,期間提著泔水桶的家仆從他身側經過。 泔水桶里裝的都是些的廚余剩菜。 沈云亭不經意間瞥見泔水桶里的東西,那泔水桶里赫然躺著一堆十個褶的餃子。 他做的餃子被嘉禾丟了。 沈云亭眼睫顫了起來,抿唇掩飾心中酸苦,他不是心疼自己,只是想起了嘉禾的小酥餅。 前世剛定婚那會兒,她日日來沈府給他送小酥餅,可那時他只是外室之子,府里都是長公主安插的人。 那群人受了長公主的指示日日折磨他,隨意進出他住的院子,弄壞他的東西丟棄。 嘉禾日日送來的小酥餅,還有他放在枕邊的荷包,都被丟了找不回了。 后來嘉禾在后院泥坑里找回了荷包,她紅著眼眶跟他說:“不要再把它弄丟了。” 精心為心悅之人準備的東西被丟棄的酸楚,那時她的心情他也體會到了,想說一句抱歉卻來不及了。 沈云亭失魂落魄回了太師府,白子墨正在前院逗自家小女兒,見沈云亭一副愁容,湊了上來問道:“你怎么了?” 沈云亭朝白子墨苦笑了聲:“先生,我賭輸了。” 嘉禾不愛他,一丁點也不愛。 沈云亭死死抓緊了藏在袖中的紅色小冊子。嘉禾說想同他成親,那本紅色小冊子上寫了他為嘉禾準備的聘禮。 今日他去永寧侯府,本是想將熬夜整理好的聘禮單子給嘉禾看看,問問她還有哪里不足,想要再添些什么。 今日她不愿見他,他明日再去找她。不對,明日她要去參加李詢的選妃宴。 沈云亭低頭笑了聲,垂下眼簾遮住眼里悲意。 如果將來他不得好死,那李詢對嘉禾來說的確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好人選。 可他見不得嘉禾同其他人子孫滿堂,沈云亭抬手遮住眼睛苦笑,如果他活著,他會嫉妒到發狂。 * 宮里下的帖子不得不去,如若不去便是藐視皇權。 次日,嘉禾坐著馬車去了宮里。皇城門口停著幾十輛馬車,均是來參加東宮賞菊宴的閨秀。 這些閨秀不是身世顯赫便是閨譽極佳,個個都是標志美人。 銀朱亦在其中,她還是頂著那張高傲的臉,下巴微微揚著目下無人的模樣。 除了銀朱之外,護國公家嫡女梁婉秀也在其中。 她雖相貌平平,然端莊聰慧,京中若論及才名,唯一能與銀朱匹敵的便是她,只不過與銀朱張揚的性子不同,梁婉秀為人低調,鮮少在人群中出頭。 淑貴妃一早便派宮人前來迎接。 幾十個姑娘隨著姑娘一道進了東宮。東宮的金瓦琉璃在秋日艷陽之下有些晃眼。 宮內擺著一盆盆罕見非常菊。 穿著一身淺金色鈿釵禮服的淑貴妃高坐在席首。 她是純儀皇后的親meimei,在純儀皇后去世后進宮做了貴妃照顧純儀皇后留下的三個皇家血脈。 她如今已三十有七,養尊處優看上去保養得宜,臉上沒有一絲皺紋。 淑貴妃見一個個容貌端麗的貴女入了席就座,臉上擺出客氣的笑,對眾貴女道:“大家不必拘謹,就當這是自家府上,桌上的菊花酒和菊花做的小點,各位都請自便。” 眾貴女應聲:“是。” 話雖如此,可席面上誰也不敢把淑貴妃的話當真。 太子妃之位,所需擔負的責任重大,端莊持重必不可少,如若真把淑貴妃的話當真,在皇宮毫無拘束,那這場選妃宴便算是出局了。 不僅是選妃出局,如若在皇宮出了丑,傳到外頭還會令家族蒙羞。 故而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嘉禾沒太多這方面的顧慮,永寧侯府靠軍功起家,本就與京中土生土長的世家不同,外頭人看永寧侯府也多是不拘小節的印象。 她便也不故作矜持,揀了塊菊花做的豆酥吃。 在所有人都端坐之時,她這一舉動引來了淑貴妃的目光,她慈愛地朝嘉禾笑笑:“味道如何?” 嘉禾如實回道:“極好。” 淑貴妃朝嘉禾滿意地點了點頭,若有所指地開口:“太子妃雖將來會是一國之母,然她也是太子的妻子,作為國君日理萬機已是十分辛苦,如若回了后宮還要看自己妻子板著一張臉,那多無趣。” “平常過日子像程三姑娘這般不拘束些才更好。”淑貴妃著重強調道。 這話說得好像淑貴妃已經內定了嘉禾是太子妃人選一般。此言一出,眾貴女隱含妒意的眼神紛紛朝嘉禾飄了過來。 嘉禾:“……” 這些眼神讓嘉禾瘆得慌,她瞬間覺著手中的豆酥不香了,訕訕地放下手中豆酥。 正當此時,太子李詢回來了。他穿著一身玄色廣袖長袍,大步朝里走來。 延慶帝病危,太子監國以來在沈云亭的輔政下逐步在朝堂站穩根基。如今的太子看上去比早些日子多了幾分銳氣少了幾分溫潤。 太子身側站著位銀冠俊美郎君,氣度比之太子沉穩不少,不是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的太師沈云亭又是誰? 見太子過來,眾貴女朝太子起身行禮,齊齊道一聲:“殿下萬安。” 李詢朝眾人微微抬手,語調溫和道:“諸位不必拘禮。” 此話過后,眾人才又重新坐回席位之上。 李詢坐到淑貴妃身側,輕聲問了句:“母妃覺著如何?” 淑貴妃笑道:“程三姑娘倒是不錯。” 李詢聞言喜笑顏開,回道:“我也覺著不錯。” 這兩人坐在上首,說話聲音不大,底下人聽不清,可坐在離上首最近席位上的銀朱卻聽得一清二楚。 銀朱幽幽地飲著菊花酒,眼里透出狠戾的光,在心中做了個決定。 眾人飲完酒用過小點,便各自離席賞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