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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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再來幾道也不是問題! 寫出來了?嚴久深灌了一大口水, 拿過池歲手里的試題, 挺好的, 看起來是理解了,那待會兒我再找 余光瞥見池歲藏著要笑的唇角, 像是等著求夸的表情, 他一下轉了話音:還是先休息會兒, 桌上糖都歸你了。 說罷, 他放下試題, 揉了揉池歲柔順的短發:這不挺厲害的嗎?誰說你學習不好的,下次我第一個幫你罵他! 糖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東西,若真要說, 絳城賣糖的地方也不少,超市的貨架上永遠都不會缺糖。更別說還有夜晚出來擺攤的商販了, 那里的糖果種類更加的多種多樣。 糖是甜的。 池歲從前也喜歡這些五彩繽紛的糖果,他看著那些糖的時候, 總是會想,不開心的時候吃一顆, 肯定就會高興起來了吧。 但池歲再小點的時候,好不容易鼓起勇氣, 用當天僅有的生活費,買了五顆糖, 滿心歡喜地嘗了一顆。 兌滿了劣質糖精的糖,甜過了頭,隱約發苦。一放到嘴里, 喉嚨就被齁到發癢,還被口水嗆到,一直咳個不停。 更加難受了。 后來,再看見那些包裝得好看的糖果,池歲也總覺得,那糖也沒多好吃,苦甜苦甜的。 嚴久深第一次給他糖的時候,他也記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好像是開心的,又好像很平靜。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滿懷心思撕開第一顆糖果放到嘴里的時候,那糖果是甜的。 嚴久深給他的糖果是甜的,每一顆都是。 他把桌子上,做完題才能拿的糖果攏到身前,這些糖果和之前那些糖果是一樣的,什么口味的都有。 有的是在夜市上才能買到的,有的就在樓下紅姨那兒就能買到。 其實也沒有多想吃這些糖,嚴久深經常給他,他屋子里藏了個糖罐子,全是糖。 全是嚴久深給的糖。 他只是覺得,這些糖都是甜的,要好好地囤起來,所以越多越好。 嚴久深高三完了就會走了,他早就知道。 或者說他早就知道嚴久深是會走的。 剛搬來的時候,池歲就在樓下見過嚴久深,一臉不耐地靠坐在大大的深色行李箱上,和電話對面的人互嗆著什么,臉色十分嚇人。是老人嘴里能嚇哭小孩的那種嚇人。 周圍上下樓的鄰居都繞著他走,抱著小孩的一邊走,還一邊捂著小孩眼睛叫他不要看。 池歲當時接了個鬧市背景的人物稿,剛出了草稿,對方說太浮于表面,人物好像在生活之外,總之就是人物同背景有隔閡。 那單稿退了,他琢磨著聽邵言北說的,多多觀察一下生活,說不定就有別的想法了。 于是多看了幾眼嚴久深,他感覺到,嚴久深身上和這個地方有濃烈排斥,但又不是完全的格格不入。他心里默默下了個定論,這是遲早會離開這個地方的人。 剛要上樓回家,那人就拖著行李箱忽然朝他走過來,問他朝白路四號怎么走。 當時確實有被嚇到一點。 他抬手指了指面前這棟樓鐵欄桿上特別特別小的一串字,聽到對方低罵了一聲,又在身上找了找什么,反正最后什么也沒拿出來,說了句:我叫嚴久深,住二樓,以后有什么事,報我名字,罩你一次問題不大。 但別賴上我哦,小朋友,我這人脾氣差,容易罵人。 然后上了樓。 奇怪又有趣的鄰居。 叫你呢,小朋友,抱著糖就不吭聲了?嚴久深叫了好幾聲池歲,對方都沒反應,動手使勁捏了一下池歲的臉,池歲才緩緩回神的眸子茫然地看著嚴久深。 啊?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池歲,只能呆呆地應了一聲。 啊什么,問你休息的時候,不學習的時候都做些什么,不要抱著糖果就以為做完這兩道就沒事了,夜晚還長著呢,快玩一整天了,多做點題補上學習。嚴久深好笑地捏了捏池歲的臉,捏出一點紅來,玩游戲是不行的,一玩就忘了時間。 對,還沒問你你那滿配的符燈師賬號怎么回事,是不是擠了很多學習的時間去玩游戲了? 偶、偶爾玩玩,池歲被捏著臉,話斷斷續續說不太清,平時不學習的時候,都,都在畫畫。 嚴久深:畫畫?畫我?那你是有多少不學習的時候?都快畫了一整個本子了,我真那么好看? 池歲羞赧地向一旁望了一眼,垂著頭說:好看的。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池歲又連忙找補:也、也不是每次都畫的,我,有時候接了單子,就畫的單子。 其實也沒有畫多少,那個本子也有別的練習,真的畫了你的,連半個本子都沒有想了想自己還沒畫滿的本子,他又委委屈屈地說了一句。 還想畫完?嚴久深笑了,野心挺大啊小朋友。 池歲坐直了身體,仰頭:不可以嗎? 行,可以,畫完了這個本子,下個繼續畫也行。嚴久深抽了張草稿紙出來,鋪在桌面上,這樣,我們來定個目標,你現在班上排名多少? 空氣沉默了瞬息,過了一會兒,池歲默默地開口:倒三。 嚴久深面不改色地在紙上寫上目前排名,然后又寫上下一次考試目標排名,再在末尾添了個獎勵。 那這樣,下次要是進步五名,就準你把這個本子畫完了。 池歲緩緩地歪頭:我不可以自己偷偷畫嗎? 嚴久深也毫不客氣地挼了一把池歲的短發:可以啊,要是被我發現,就等著受懲罰吧。 那我還是,回去了池歲看著桌上不斷被拿出來的練習題,心生了退意。 他,他不要在這里玩了! 但卻被一把拽住了后領,身后傳來嚴久深如同惡魔的聲音:不行哦,不學習完今天的份,不可以回家呢。 池歲決定今天一定要在日記本上寫上一句:今天的嚴久深一點也不好看!他不要畫了! 學習是需要勞逸結合的,嚴久深找出以前刷過的高一的一些練習冊,問了問池歲目前學習的進度,每個練習冊都翻出幾道這個單元的特點題,打算等會教池歲兩三道,讓池歲自己舉一反三練著。 題是找出來了,玩的還沒有。 游戲是不可能登的,池歲看著不會玩的樣子,奇奇怪怪的cao作真的是一大堆,跟池歲玩他自己都注意不到時間。 但是,畫畫的板子,唔那個能畫畫的手機也在家里藏著的,要回去拿。 池歲撓撓頭,他原本昨天就想畫最近接的一個單子,但是昨天白為年來了一趟,不知道和嚴久深說了什么,明明就該談完話大家該走的就走,但是他要出去準備上樓回家的時候,白為年忽然來了一句太晚了,轉身就把他推回屋子,讓他就晚上暫住一下嚴久深的家? 更奇怪的是,嚴久深居然答應了! 原本還懷疑兩個人是不是朋友的池歲,瞬間不懷疑了。 但是畫稿的進度就耽擱了,池歲看著白紙上寫的不完成學習任務就不可以出去的字,低聲地說:我有個稿子,最近要交,上去拿一下工具應該沒問題吧? 嚴久深低頭看時間,還算早,這時候,池歲家里好像是沒人的。 行吧,為了能更好地督促你學習,陪你上去拿工具。 兩人上樓,池歲拿出揣在衣兜里的鑰匙擰了一下鎖開門,眉間有些疑惑的表情。 門往常都會反鎖的,但今天只擰了一圈就開了。 可門里又沒聲音,池歲沒在意,推開了門。 嚴久深靠在門邊,垂眼望著樓梯口,像是防備著上來的人:拿了快出來,我在外邊等你。 好哦。池歲往屋子里看了看,安安靜靜的,完全不像有人在家的樣子,他松了口氣,暢通無阻地走過又破又小、或者都不能成為客廳的客廳。 走到熟悉的房門前,毫不猶豫地擰開了門 地上砸落著他熟悉的東西。 白為年在書房閉目深思,眉間皺成的川字,溝壑不斷地加深著。 好像他遇到了極為嚴重的煩心事。 迎城今日飄落了些雨,悶悶熱熱的,天上的烏重的云層好像要壓了下來,反正叫人覺得壓抑。 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生,但又怎么都想不起來。 門突然被敲響了,白為年睜開眼,看著門:門沒關。 進來的是白舒語,面上帶著喜悅的笑容,指了指剛剛掛斷的手機:我剛剛打電話問池歲班主任,池歲最近怎么樣,你猜我聽到了什么! 白為年愣了會兒,想到嚴久深和他說的,猜了一句:池歲會來迎城? 你怎么知道!白舒語顯然很興奮,也沒注意到白為年的神情陡然變得凝重了,好像是迎城這邊那個什么附中有個面對周邊幾所學校的藝術節活動,聽他們老師說,池歲畫畫很好,決定讓他過來參加呢! 這種事,會通知監護人知道嗎?白為年沉聲問道。 白舒語奇怪地看著白為年:這種要離開學校出遠門的事,學校都會通知家長吧!你以前有個什么比賽,不還特地通知了我的嗎? 你說,池歲來這邊參加那個什么活動,肯定沒住的地方吧,我到時候讓他來家里住一晚,應該會來了吧? 我去打個電話。白為年起身,走了出去。 產生了變化,所以他沒能想起來,日記本的今天會發生什么事。 地上碎滿了玻璃,大大小小的糖果滾在房間到處都是,旁邊還摔著他的藏起來的手機和數位板,線也被扯亂得到處都是。 心跳落空了瞬息,池歲耳朵仿佛失明,聽不見了聲音。 他目光一直落到地上到處都是的糖果上,有的糖果還被踩掉了包裝紙,碎成渣被碾得到處都是。 房間里還有人。 但他沒管,只是蹲下身子,想要去撿糖。 耳邊有風刮過來,扇到臉頰上,眼睛也有些看不清了,好像視野也變了。 就要拿到手的糖果被掀飛了去,池歲眨了眨眼,后知后覺左臉好像被蹭在了墻上,眼角邊有些刺著骨頭的疼,應該是破了皮。 謾罵聲早就聽了個遍,他們只需要起一個開頭,他就能在腦海里學著那些語氣給完完整整地背完。 翅膀硬了!你以為你住誰家里!吃的誰的東西!藏東藏西,什么都藏著是吧! 但今天不想背,想撿糖。 他難得一次撐著被弄得發昏的頭,朝著他們踢了一腳,還使勁地擰了一下他們手臂內里的軟rou,讓他們疼得一時之間沒抓得著他。 飛快地撿了地上的幾顆糖,池歲頭也不回地沖著門跑去,一頭撞到外面聞聲進來的嚴久深身上。 嚴久深手里還拿著沒有掛斷的手機,白為年那頭還在問著到底有沒有出什么事。 你嚴久深一眼就注意到池歲眼角邊上,特別熟悉的傷口,一時之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池歲抓著手里幾顆碎掉的糖果,使勁扯著嚴久深的衣服,眼眶紅得徹底,就是沒哭。 但聲音發顫:罩一次,問題不大的,對吧。 將哭不哭才讓人最心疼。 嚴久深把池歲抱過來一點,冷了聲音:罩小朋友這種事,來無數次,都沒問題。 今晚的朝白路四號格外的安靜。 大家路過二樓的時候,腳步都會放得格外的輕,等走過四樓的時候,又嘖嘖出聲,忍不住唉聲嘆氣。 手心手背都是rou呢,你說說這姓池的干的這叫什么事?別說樓下那個小霸王了,就我碰見了我今天也得進去和他過兩招!教教他什么才是爹! 聽說小池好像畫畫得挺好的,學校打算讓他出去參加活動去,我娃下午放學回來都和我說了嘞!這回來又打又罵的,不想讓人孩子出去哇? 這不更不對了!攔娃娃們的路干什么!出去這么大的事,能攔嗎!干的這叫什么事! 很快樓里又歸于安靜。 從樓上跟著嚴久深回來,池歲一聲不吭,讓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擦了身子洗了臉,換了一身嚴久深的衣服,手里攥著碎掉的糖果就坐在小沙發上,嚴久深叫他一聲就轉過頭去,微微笑起來一點,應一聲。 不哭也不鬧的。 注意到嚴久深走過來了,池歲就抬起頭,緊緊地捏著在手心里都要化掉的糖果,心虛地說:我靜靜坐一會兒就好了。 應該很快就好,等會兒就能過來寫題了。 嚴久深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池歲的額頭,無奈地道:還寫什么題啊,走著,深哥帶你出去買糖。 說著就過去穿外套,順便扔了件天藍色的針織外套給池歲:這件買小了,剛好你能穿。 快點穿好跟過來,帶你去夜市上買,那里糖多,一罐子都不夠裝。 背對著等池歲的功夫,他給一直打電話過來的白為年發了條消息。 沒太大的事,現在帶他出去買糖。 他琢磨不清池歲對那邊是個什么態度,但對比這邊,白為年好歹是會為了池歲好的,想了想又發了個信息過去。 他畫畫的手機還有那個什么數位板嗎?壞掉了,你看著辦吧。 收到消息的白為年,總算是松了口氣,給嚴久深回了個麻煩了,隨手在備忘錄上記下了池歲壞掉的東西。 池歲穿上了外套,松開了攥得發酸的手,手心里的糖果化開了,黏在手心里到處都是。 他把手藏在身前,往衛生間跑去,匆匆忙忙地洗了個手。 然后到嚴久深面前站好。 嚴久深放下手機,愣了片刻,想起好久之前,他開玩笑的一句要給幾顆糖,小朋友才不哭。 原來小朋友真的給糖就會跟著走了。 要先去買個糖罐子嗎?池歲跟著下了樓,頭上被戴了一頂黑色的摩托車頭盔,坐上了嚴久深停在樓下的那輛酷颯的摩托車上,手猶豫著不知該往哪兒放。 嚴久深翻身而上,戴好頭盔,手向后扯過池歲搖擺不定的兩只手,放到自己的腰上:抓緊點啊。 說著身子微微下彎,就要發動車:糖罐子不用擔心,賣糖那里全都拿糖罐子裝著的呢,等會兒過去直接拿罐子。 池歲微微有些怕,攥緊了嚴久深腰側的衣服,身子也快要貼到一起,聞言又輕輕地笑起來:搶了就跑嗎? 你要想那也行啊,你跑快點,我付了錢就過來追你。 摩托車轟鳴一聲,朝著遠處飛馳而去。 絳城的夜景可以說是沒有,但從這一路的昏暗一直行駛到夜市的燈火通明。 池歲覺得這是他看過最好看的夜景。 沒有任何的猶豫,到了夜市,就直接問老板把裝著糖的兩個透明玻璃罐子都給買了,臨走的時候不知是誰在慶祝著些什么,天上炸開了煙花。 特別好看。 池歲抬頭看著,想了想今天想要寫進日記本里的東西,決定將不開心的事都不寫進今天的日記里。 今天明明是很快樂的一天。 早上池歲到教室的時候,發現大家看他的眼神變了,而教室里昨天那人已經不在了。 他像往常一樣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書,拿出語文書,準備等會早自習的背書。 嚴久深昨天說,要是進步五名,就可以把這一個本子畫完了。 但他現在想畫兩個本子了。 低頭正要捂住耳朵背書,桌子就被敲了一下。 池歲抬起頭,他的桌子邊忽然之間站了好多人。 那個,昨天你沒有聽到課,這個是語文的筆記,借給你。 這個是英語的,昨天聽寫好多人都沒過楊三姐可生氣了!還好你沒在,筆記借你了,下午楊三姐要檢查,你抄快點! 這個 還有這個 池歲愣愣地看著手里的筆記還有書,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看著周圍的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昨天,對不起。有人開口了,其余人也跟著不好意思地道了歉。 王老師還有秦老師昨天已經狠狠地批評過我們了,那些那些其實是練習稿吧?為首的一個男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起,是我們見識短淺,想到別的地方去了,還,還誤會了你。 我們都聽王老師說了,說你畫得特別好!要是去那個附中舉辦的什么藝術節,肯定能拿個獎什么回來的! 加油!那個男生給池歲打了個氣,話落又有些別扭地說,我聽王老師說,你們你們畫這畫有時候還、還需要模特呢,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來 我不用。池歲原本愣愣地聽著沒反應,等到來了句模特瞬間就反應過來了,我已經有模特了。 想了想,他又學著嚴久深的話,補充了一下:專屬御用的。 那男生也沒有被打擊到的樣子,反而笑得更開了:是高三那個嚴久深吧!你真的,好厲害!敢畫他!我們連話都不敢過去說他,太嚇人了。 我聽說你還在他練習冊上畫畫呢,真的真的不會被打嗎? 面無表情的池歲,忽然就想笑了,他看著那男生,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會。 但是,你會。 啊啊~突然出現在男生身后的王老師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句,嚇得男生一抖,差點整出一首青藏高原來,王王老師啊,你好嚇人。 快要上早自習了,都站池歲這干嘛,都不背書啊? 背背背,這就去背了。男生一見了老師就慫,嗖地一下跑回了座位上,裝模作樣地背起了書,余光卻偷瞄著池歲那邊。 王老師這才回頭看著池歲:我找你們班主任借了你這早自習時間,跟老師聊會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