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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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夙走后,秦以霜坐在床邊緩了好久,再向后倒去,像廣大的賴床青年用被子蹭了蹭臉。 天還沒亮,窗簾之外是一片黑暗,秦以霜懶洋洋地掏著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數字準確地停留四點四十四分。 秦以霜以為林夙去上了廁所,又等了等。 怎么他上個廁所都要那么長的時間?秦以霜皺著眉嘟囔,摸索著下床上廁所。 剛走到廁所的時候秦以霜就聽到了廚房里的動靜,他扭頭去看,廚房里燈火通明。想了一會,他還是憋著尿意優先將指尖搭上廚房的推拉門,將這扇門拉開 水池里的水溢了出來,嘩啦啦的作響,地面上都是水,而林夙目光冷漠地赤腳站在水中,謹慎地對著廚房里一個打開的柜子,聽到廚房門拉動的聲音,他猛然轉過身來,像是一只嗜血的豺狼,手里握著的刀刀尖正對準著秦以霜。 秦以霜: 秦以霜半睡半醒的朦朧瞬間被嚇醒了,差點就憋不住尿。他重新把門關上,反思是不是自己打開門的方式有問題,怎么一開門就看見那么驚悚的場面? 秦以霜唏噓道,他轉身走回廁所,解手完之后又用冷水拍了拍臉。 等他重新站在廚房門前時,他已經自認為做好了心理準備。 于是他打開門,再次看見了剛剛看見的。 秦以霜: 眼前這個情況肯定不正常的,他知道林夙本身可能有些精神問題,可是剛復合,明顯不是問對方的情況的良好時機,他本想拖拖,等關系再近點的時候去了解。 路是自己選的,沒有回頭的可能,秦以霜也不想回頭。 林夙說過不會傷害他的,要嘗試去溝通。 你在做什么?能不能把刀放下?秦以霜企圖讓自己的聲音沉穩,像是普通的交流。 做早飯,林夙聲音低沉,他聽話地把刀放到桌面上,解釋道:到了早上了,不是要做早飯嗎? 那你拿刀干嘛? 林夙眼神閃避:有老鼠。 秦以霜接著說道:把水關上,現在還不到五點鐘。 林夙動了一下,在聽到秦以霜最后那句話徹底地清醒,他關掉水龍頭的開關,忽然無措看著窗外,窗外一片漆黑,哪里來的幽綠色?就連動個不停的柜子也變得悄無聲息。 這是幻覺,他知道是幻覺,但依舊魔怔了。 他從醒來那刻就被魔怔了。秦以霜在注視他,一種缺陷要被發現的恐慌感充斥著林夙整個脆弱的心臟。 林夙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上面沾了水,也有點潮濕,鎮定地問道:那還要吃早餐嗎? 秦以霜看見他的動作變得的正常許多,說話也氣足了一些,林夙若是手里拿著刀,他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五點不到就吃東西?你出來都不看時間的嗎?我不想吃東西。你把殘局收拾一下,我要跟你聊聊。秦以霜把嚇得不輕提到嗓子眼的心臟放回去,他看著廚房地面不淺的一層水,沒敢穿著鞋往里面踩,轉身往客廳走。 走在前往客廳的路上,他還有些發虛,但凡把林夙換成其他人拿刀指著,他都做不到這樣的淡定,而對于林夙,他只有心疼。 秦以霜回到客廳,找了點水灌進嗓子眼,得想辦法找個好的開頭,趁著現在把這件事解決好。 秦以霜想著想著,余光不經意地掃視到旁邊的儲物柜。 林夙找來一把拖把拖著地上的水,再把吸滿水的拖把弄干。 他凌亂在剛才場景的回憶里,他沒想過會讓秦以霜再次看見自己這個狀態,秦以霜是知道他不太正常,但是不知道他情況的嚴重性。要是知道他病情的嚴重性,會不會在日常的相處中對他逐漸厭倦? 愛意可能會在厭倦中逐漸消磨。 而謊言是個好東西。 剛才的狀況靜下心來也很好解釋,他沒有什么出格的舉動,只要告訴秦以霜他做了個有關母親的噩夢受到了一點刺激,導致自己過度敏感。 林夙愣在原地,拖把被他狠狠按進桶里。 * 清理完水跡,林夙走出廚房,看見原本喊著不吃東西的小孩抱著一堆零食坐在電視機前面悠閑地看電視。 林夙: 刷牙了嗎?林夙走到他面前,把他手上的薯片拿走。 刷過牙了!秦以霜要去搶他手里打開的薯片。 林夙沒給他:你不是說不吃東西嗎? 秦以霜: 林夙沒有跟秦以霜一樣坐在沙發上,找了個休閑椅坐在秦以霜對面,心里已經有了要應對的謊言。他撿起跟秦以霜相處的氛圍,揚起微笑拿著薯片在小孩眼前晃:要問什么,趁著哥哥心情好,你想知道的我都會跟你說。 我本來打算晚點問的,現在就趁著這個時機直接說清楚你的狀況吧,我知道你有問題,但是不知道具體情況。秦以霜瞪了他一眼,去拿桌面上其他口味的薯片,我就把話說開了,我們要在一起很久,我必須要了解你情況,能不能描述一下。 不過,那天早上回去之后我倒是照著你的情況百度了一下。秦以霜補充道。 林夙對于百度結果還是很好奇的:結果是什么? 秦以霜沉默地望著他,結果不言而喻。 林夙: 果然,水一百度會開,人一百度會死。 秦以霜吧唧吧唧地把薯片放進嘴里:所以你得跟我說說,你到底是個怎么樣的情況。 沒什么大的問題,就是從小造成的應激反應而已。林夙指尖摩擦著透明的玻璃杯,這是他起來喝水時放在茶幾上面的杯子,他緩緩地說著,整張臉寫滿了我很脆弱,我大概就這點問題,你看我平時不是很正常嗎? 蜘蛛一旦結網便會越結越大,謊言也是,越圓越大。 作者有話要說: ps:攻會一直說謊到他進醫院被揭穿為止 端午節安康~ 寫文不太在狀態,找找狀態。趕完這期榜單后,這個月不會申榜了(嗐,數據也夠不著,全靠扶貧),更新會慢一些,不是棄坑,這文差個醫院劇情就完結了,期末太忙太暴躁,等我把結課作業交一部分出去再說qaq還有個模型沒做 感謝在20210612 01:43:59~20210614 01:37: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水煮魚 29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3章 穿書第六十二天 林夙說完那段話的時候,廚房里的粥還在咕嚕嚕燉著,電視上放著婆媳斗爭,在這種背景聲音下,怎么聽都覺得林夙所說的話不真實。 你沒騙我?秦以霜也覺得越聽越不靠譜。 我怎么會騙你呢?我騙誰也不可能騙你。林夙無辜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電視里那個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渣男丈夫也力竭聲嘶地對著自己的妻子說出跟他一模一樣的話語:我怎么會騙你呢?我騙誰都不可能騙你! 秦以霜: 林夙: 我記得他后面背著他老婆跑去跟小三開房去了。秦以霜回憶劇情,這個他看過,淑姨工作之余特別喜歡看這種劇,每次他路過都會瞄幾眼。 他還記得淑姨每次看都要罵這個丈夫。 你都看了些什么東西?換個臺。林夙面無表情地調換了頻道。 繼續說。等電視終于換了個正常點的頻道,林夙撿起剛才的對話,他繼續毫無意義地摩擦著光滑的杯壁,若是秦以霜觀察得足夠仔細,就能發現他一直在尷尬的撒謊。 可是你上次就在撒謊。秦以霜反駁道。上次林夙跟他說自己是得了抑郁癥,可是現在明顯地不太正確,怎么看癥狀都對不上,還叫他更擔心。 小朋友,你怎么能說我在說謊呢?林夙不太高興地用指甲叩著杯壁,繼續圓謊:我沒有說謊,隱瞞一部分怎么能叫撒謊呢?就像你得了胃病,但是你還有個口腔潰瘍,你只是隱瞞了你還有個口腔潰瘍,這算撒謊嗎? 而且醫生有幫我開藥,你連醫生也不相信嗎?林夙吐出一口氣,換了個姿勢坐。 他的這句歪理秦以霜想了好久,找不到任何邏輯上的問題,這話沒毛病,要是林夙沒這病,醫生也不敢給他開這藥。 遠在醫院的地中海腦袋的醫生打了個噴嚏,護士關切的問他是不是感冒了。 那你癥狀你要怎么解釋?秦以霜問道。 應激反應而已,我之前跟你提及過我的母親。她不是個合格的母親。林夙起身去飲水機旁邊接了一杯水,他也給秦以霜拿了個干凈玻璃杯接水,放到秦以霜面前,少吃點,多喝水。 秦以霜接過水,等林夙繼續說。 我曾經說過,我的母親活著的時候對我影響就很大,她死后我仍舊擺脫不了她,若是有觸及到她的地方,我都會變得異常敏感。那天晚上也是這樣,我做了有關她的噩夢,隔壁的呼救的聲音也跟她很相似,所以我那天晚上不是太能控制住自己。 林夙垂下眼皮,在昏暗的環境上透露出幾分偽裝出來的脆弱和可憐,他半真半假地繼續說道:這樣的我你還會喜歡嗎?那天分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害怕傷害你,也覺得這樣的我配不上你。有誰會喜歡一個瘋子呢?并且我以為你喜歡著顧寧寧。 他展現得太像一只溫順而乖巧認錯的大型犬了,秦以霜看見他這副模樣就心軟,忍不住動容,他握緊了手中的杯子:那你剛才是什么情況?也是應激反應? 啊,大概是因為我做了有關我母親的夢吧?夢到了她以前在院子后面種了很多花,等到午后的時候便躺在花叢旁邊的椅子上讀書,然后她下一刻變成了猙獰的怪物。林夙觀察著秦以霜的的表情,根據他表情的變化決定下一步要說什么。 從決定說謊的那刻起,他的心里一片平靜,遠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脆弱,他正縝密地計劃著謊言的走向,像是蜘蛛織網捕食蝴蝶那般。 這沒有錯,為了守住他想要的東西。 由于噩夢的原因,起來的時候還有點迷糊不清楚,我沒說謊,我是真的以為天亮了。林夙喝了一口水,聲音輕緩,今天應該是從夢中醒來被魘到了,還在廚房發現了只老鼠,因此狀態可能有點神經質。我瞞著你的就那么多,別的倒是沒有了。 秦以霜問道:沒了? 沒了。林夙眨眨眼,聳了聳肩膀。 你房子里怎么可能會有老鼠?秦以霜疑惑地問道。他記得林夙是一個很愛干凈的,總會把房子屋子打掃得干干凈凈的,垃圾從不留個隔夜,至少他在那個破舊出租屋里就沒看見過老鼠。 剛搬來的時候狀態不太好,沒吃藥,后遺癥很嚴重,就睡了很久。導致屋子太亂,食物過期了也沒有扔,等清醒的時候已經進了老鼠。最后一個謊已經被完美圓上了。 圓完最后一個謊,林夙顯然輕松了很多,他抿了抿唇,決定拋下最后的重磅炸.彈:雖然我們剛剛復合,不過你若是認為這樣的我會給你添麻煩,我們可以分手。 秦以霜不敢,他喜歡自己,喜歡沒有被消磨干凈,他會心軟。他是個表面看不出,心里卻很柔軟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去喂食、甚至在大雨天解救那條臘腸狗。 為了加大力度,林夙刻意用手支撐著臉,露出了他剛剛愈合的,丑陋淡粉的新生疤痕。 秦以霜裝出來的淡定果然繃不住了,他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抓住林夙的手腕高聲質問:你手怎么了?! 他想起那天死掉的那個少年,只感覺到渾身冒著冷汗。 誰說要分手的?我不是一直說了我可以接受包容你的缺陷嗎?疼不疼?為什么沒有吃藥?我們再去醫院看看?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我要是嫌棄你早走了,怎么可能還待在這里聽你說完?秦以霜急得話都說得不大利索了。 林夙現在說的話可信度很高,但秦以霜還是覺得有那么一絲不對勁,他的預感準確率太高,他不敢完全地相信林夙所說的話,只能將懷疑的種子埋在心底。 至少他現在找不出漏洞在哪,只能暫時相信。 不疼。林夙回答道。 他不張嘴還好,一張嘴秦以霜就覺得更心疼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說,這個問題還是要想辦法解決的,下次你要是再做噩夢就把我叫醒,若是我不在旁邊,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很快會抵達你身邊的,或許我們可以嘗試克服。你母親她不是個好母親,可她已經死了,已故的人不是很重要的話,在我看來沒必要留戀。 秦以霜安慰他,揉著他手腕的疤,小聲嘀咕:我無法理解你對她的恐慌,但你以后不要總是想著她,我才是你喜歡的人。我回去也會查閱一下這方面的資料的,不久以后我們沒準就治好了呢? 秦以霜停頓了一下:也不要有自.殘的行為,很恐怖,有種你隨時隨刻想不開要消失在這個世界的感覺。 秦以霜把自己的擔憂唧唧歪歪地說了一大堆,林夙一邊倒水給他讓他潤潤嗓子,一邊聽他說話。 秦以霜說到半又覺得不太妥:要不要我們再去醫院看看?我怎么感覺我一直在說廢話?對了,你上次去醫院,在這方面那個醫生跟你說了什么? 林夙聽到醫院兩個字就不怎么舒服,他哄著秦以霜:他也跟你說的一樣,不要太過留念逝去的人。你繼續說,我喜歡聽你講話。 秦以霜搬來一張休閑椅,坐在林夙旁邊靠著他的肩膀搖搖頭:沒什么好說的了,夙夙啊,你說你到底怎么想?為什么我怎么想也想不通? 熟悉的稱呼讓林夙因為撒謊變得緊張而淡漠的情緒產生了化學反應般的變化,整顆心臟似乎被熱油燙熱了一般。 好笑的是這個名字并沒有特殊的意義,只是臨時找出來為了模仿而模仿。 能不能尊老愛幼,你叫誰夙夙呢?這是你該叫的嗎?嗯?霜霜?不許這樣叫。林夙伸手去彈他的腦門。 秦以霜往他肩頭一蹭,完美地躲過了他的攻擊:別做些傻事好不好,做這些的不是笨蛋就是蠢貨,擔心你這三個字我已經說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