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
阿豪交出來的那個錄像帶,是他的所有郵件記錄。郵件特殊設置,閱后即焚,他沒什么文化,只能用錄像帶錄下來作為證據。 至此,這個盤根于腐朽時代、瘋狂斂財、蠶食人性的組織,伴隨著這一聲槍響和一副手銬,徹底落幕。 影片結束,大家久久不能平靜,直接原地起立鼓掌。 題材,很好,很有以前那種港片的風格。席志業眼里還有點淚水沒擦干,最厲害的是,只用了幾個小人物就把故事串聯起來,這種微電影的技巧很好!我們這個節目也是拍類似時長的視頻,應該好好學習學習。 這個編劇是誰呢?袁妙文問。 邵語濟回答:是我和小關一起編的。 袁妙文豎起大拇指:厲害,我太喜歡這個故事了! 霍修池在關澈身后,摟著他:關關,瑕不掩瑜。你表演的完成度是很高的,至于霍導說的那種出戲感,我剛剛找到了幾個點,一會兒翻影片給你說。 大家夸夠了亮點,開始慢慢地分析缺點。 我先提一個啊,胥瑩說,我有個最大的問題,一個月五百塊工資、用卡片機以及卷錄像帶的時代,郵件和通信技術好像還沒那么發達吧?郵件可能可以實現,但電話應該不是他們那個階層能使用的?不寸要是這個是組織發的,也許是合理的,就是建議琢磨一下,如果觀眾沒品出來,會很有違和感。 胥瑩老師說得對,我確實沒考慮到。邵語濟說。 關澈也很認真地聽著。 然后是關關,胥瑩繼續說,我覺得在場的大家,應該都看出來了一個最明顯的問題,眼神。對吧? 大家都點頭,霍修池也點。 當然不是全程都這樣,但在阿豪看郵件、聽到八卦消息的時候,心理的幾個轉折點,以及開頭那個特寫,眼神都沒有給到人很驚艷的感覺。 關澈略微皺起眉,接著她的話:瑩姐,我有點笨,您能不能說細一點,我再領會一下。 那可能這話就說長了啊。胥瑩有些為難,要不私底下我和你說說? 關澈正想恭敬答應,霍修池插了一句話:這樣吧,我以前演寸一個比較類似的年輕角色,我來說說。 那再好不寸了!胥瑩立馬坐下。 霍修池站到C位,也就是關澈和邵語濟的面前。 開頭的眼神,配合被人擠的動作,表現得很被動、茫然。但不對,他實際上是要去確認目標的,對吧,提前接觸。而且從后面看出,他已經在這家酒吧做了很久了,其實已經很習慣了,所以眼神,其實只需要保持一種熟手的漠然,也就是沒有特別的眼神處理就行。像個行尸走rou那樣,明白嗎? 他說完,又提到下一個畫面:在他遭遇粗暴對待的時候,眼里才有一點類似于厭惡的情緒,這里你就處理得很好。 他和關澈有親近的溝通體系,他的話關澈更容易聽進去,這會兒恍然大悟道:哦~~ 下一個眼神有出戲感的地方在第一次出現郵件這個元素的時候。戲是一個整體,不是割裂的,尤其是二十多分鐘的片子,沒有那么多時間給你鋪墊。霍修池把畫面快進到他笑的那里,你在看到有人提出兩個人的時候,露出的表情是不屑,還是運籌帷幄? 關澈回答:他一直是知道警署里有組織的人的,所以表情是運籌帷幄的。 關關,想錯了。霍修池沒有苛責,只是無奈地笑了一下,他有一個擺錄影機的動作,說明他一直在留存證據,所以,當這句很關鍵的話出現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應該是緊張地看一眼錄像機,或者直接拿近,錄得更清楚。他和組織不是這種沆瀣一氣的關系。 哦,這樣確實和后面的聯系更加緊密了。這次說話的是齊思云,他也在不知不覺地學習,我其實還以為要用那種很陰鷙的眼神呢。 每個人對表演都有風格和看法,我提出來的不一定對,究其根源還是要真聽真看真感受。 后面,霍修池又指出了幾個眼神方面的問題。 冉慈心和席志業比較關注服化細節,提出了他長期練槍,應該在右手托槍處做繭子。 20多分鐘的短片,邵語濟一邊聽,一邊記了5頁筆記。 這不比上一個月專業課還頂事? 結束后,眾人都紛紛伸了個懶腰,席志業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笑著說自己太久沒有這么高強度地用腦研究演戲了,頭痛。 星空繼續?霍修池問。 不了不了!我還是去睡了吧!要看你們倆看去!正好培養培養感情。席志業擺擺手,去找洗臉巾簡單洗漱了。 老大哥一帶頭,眾人紛紛收到暗示:哎喲我也頭痛,早點睡吧咱們,今晚大腦皮層太興奮了,可能躺很久才睡得著了 霍修池偏頭看關澈:關關,看星星嗎? 好啊,霍老師。星星落入關澈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故事的完整性,讓大家一次看完小故事沒舍得分章,陸陸續續寫了兩三天,大肥章來啦! 故事與現實無任何聯系,大家自行腦補以前的舊港片風格。 霍老師:我真是個機靈鬼!!!可以公費戀愛了! 然后今天有很難過的很多消息,國士無雙,緬懷老先生。[哎] 感謝在20210520 01:01:58~20210522 23:46: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月笙 10瓶;44912760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5章 夜談 他們躺在之前的野餐墊上,霍修池伸出左手臂,關澈枕著,滿天星河籠罩于上。 兩個固定機位拍他倆,還有攝影師過來拍。但是他們已經不再需要遮掩躲藏了。 在想什么? 放空。關澈這個空放到自己眼睛都不眨了,盯著星星,我感覺自己是一臺配置沒跟上的電腦,一時間接收了太多信息,現在有點轉不動了。 聽到他這話,霍修池半支起身子,關切地問他:這么費腦?是不是還有哪里沒領悟透的地方,我再和你聊聊吧。 別別別,你這個老師當得也太敬業了。關澈伸出一只手直接把他按回了原位,學生今天學不動了。 沒想到我們關老師還有學不動的一天。之前看書能看半天不帶打哈欠的。霍修池打趣他。 這個知識太動態了,看書偶爾還能走神,老師面授我不敢走神呀,而且還不能劃重點背下來。關澈哎了一聲,道阻且長啊! 說罷,他又在那自言自語,高興得很:不過真的好充實,就像北斗七星一出來,森林里的人就能找到方向一樣。 關澈把目光從星空移到霍修池的側臉,眼角微彎,伸出一只手捏著霍修池的耳垂玩。 在許久之前,有個人一邊親吻他一邊說做他停船的錨,現在居身曠野,他又成為他指路的星。 這位指路星朝旁邊偏了偏,笑著說他:別鬧,癢。 此刻言語淡,此刻愛意濃。 半夜霧氣變重,胥瑩搓著手臂出來找蓋毯。剛一走出來,就看到半熄的篝火堆旁坐著一個人。 胥瑩走近,看清來人:小關? 關澈在火堆對面,驚訝地抬起頭:瑩姐。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人都到你跟前了還沒看見。篝火堆旁邊的十個凳子還沒有人來收,胥瑩抱著手臂到他身邊坐下,也是半夜被冷醒的? 關澈馬上把自己身上的蓋毯扯下來遞給他:晚上降溫的確有些厲害,瑩姐趕緊披上,別感冒了。 胥瑩道謝接過。 關澈又跑著去房車處取了兩條,還倒了半杯開水過來。 一條給胥瑩蓋腿,一條披在自己身上。水給胥瑩暖手。 我啊,沒睡著,索性出來待會兒。關澈看著前方黑壓壓的山頭,瑩姐,如果我是青年探險家,我會像現在這樣坐在月光底下看山川河流,一看就是一整夜嗎? 胥瑩搖頭:不會。 為什么呢?關澈露出迷惑的表情,他熱愛這份事業,身處其中的時候一定愿意長久注視吧? 他是探險家,不是青年旅行家。胥瑩說,你想想他去的地方,大多數都是無人險境吧,沒人會在半夜保證他的安全。長久步行、高危攀爬等,也是很消耗體力的,他不會不休息。 哦我知道了。關澈點頭,果然書里還是寫得太浪漫了。 一個人的人生是很長的,藏在精彩背后的永遠是一天又一天的平凡。書、劇本,只是把高光時刻緊湊地排在了一起。胥瑩向后靠了靠,優雅的頸線露出來,像一只高傲的天鵝,也許這位青年探險家會在某個美麗的夜晚靜坐整夜,但我仍然會為他留在雨后泥地上的一只腳印熱淚盈眶。 說完,她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掩著嘴彎起眼眸:差點忘了,霍修池和我們說,你有時候可能需要琢磨一會兒,讓我們盡量耐心點。我話說得太拗口了,文藝片演多了,性子多少受了點影響。 霍老師怎么還跟你們說這個啊這不就等于說我頭腦有點笨嗎。關澈小聲嘟囔了一句,您是想告訴我,不要拘泥于壯觀之美,美藏在每個細節里,對嗎? 聰明。胥瑩哎了一聲,我看霍修池是太寶貝你了。 聽了她的話,關澈居然耳朵燒了起來。 這大半年來,他和霍修池一起出現,除了幾個熟人不避諱,其余的同行全都是我懂,或者曖昧又探究的表情,沒有人會直接了當的說這種話簡直就是替他倆秀恩愛。 關澈和前輩說話,姿勢都放得很周正,這會兒也不敢有多余的動作,他只是低著頭小聲地說:確實還是有一點的,我也說過他的。 胥瑩輕輕笑:年輕人,連害羞都這么有活力。我跟你說,且不論霍修池怎么樣,就我現在這年齡,剛三十,我要是談個小鮮rou男友,還是個乖巧上進的,我可能護得比霍修池還過分。哎只可惜我對小鮮rou沒什么興趣,只想找個護自己的。 還好現在沒人拍,要是播出去,多少喜歡您的年輕男生得哭出來啊。關澈放松了一些,開了句玩笑,搓著手問了個問題,瑩姐,您和霍老師是不是很熟呀?您好像對他挺了解的。 來查社交關系啦?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我和修池,朋友吧,也不那么熟。胥瑩攏緊自己身上的毯子,她像是在月光底下打開了心,帶著那種感動自我的情緒,緩緩道,《在天空觀魚》17年拍,19年才審過,20年初定檔。所以,滿打滿算三年的時間吧。 您和霍老師在拍電影之前不認識嗎?關澈懵懂地問。 胥瑩轉頭,撐著下巴盯著他:不是認識的時間,是我喜歡他的時間。 啊關澈愣住了,胥瑩完全沒有在節目里表現過任何一點喜歡霍修池的跡象,就憑他那為零的戀愛嗅覺,完全不可能想得到這種事。 以致于他再回答胥瑩的時候已經是語無倫次的狀態了:瑩姐您跟我說這個,我,我不知道怎么回您了。您喜歡霍老師我也不能不讓你喜歡,但霍老師喜歡我,我喜歡霍老師,我也不可能放手去成全你們,但我也不能因此就和您生氣,畢竟喜歡分不出對錯,我也沒有居高臨下的審判特權 好啦。胥瑩被他的模樣可愛昏了,忍住了上手摸一把他腦袋的沖動,只是拍了一下他的膝蓋,笑得肩膀一顫一顫的,那么緊張干什么,我能這樣坐在這里和你說,就代表我現在沒這個想法了呀。傻不傻,喜歡是分程度的,可能我一開始就覺得他不屬于我,所以占有欲不強,比水還淡。 而且啊,這幾天真實地見到了你和霍修池的相處狀態,我由衷認為你們很配,真的。胥瑩沖他伸出手,欠你一個很正式的見面,小關弟弟,你好,我是胥瑩。 關澈誠懇地握上她的手:瑩姐,謝謝您。我真的很榮幸能認識您這樣瀟灑的女生。 憋在心里的話暢快說出來,真的輕松多了。胥瑩打了一個哈欠,站起身,我繼續去睡了,你也別琢磨探險家了,旅程才剛開始,保持活力才有靈感。 好的,晚安瑩姐。 胥瑩走后,關澈盯著火堆里最后一塊幾近熄滅的木炭,見著它從深紅走向灰白,也回到了帳篷。 兩人睡袋是隔開的,他并沒有把外面晚霜的冷氣帶給霍修池,但霍修池還是醒了一下,從睡袋里伸出手,側身將關澈攬住。 兩個裹在睡袋里的人,像兩只蠶蛹,笨拙地向對方靠近,一只羽化早,伸出了一只觸角勾住另一只。 關澈附在他耳邊小聲說:霍老師,你有追求者嗎? 霍修池哼唧了幾聲,找到了點神智,含混不清地說:有吧,但和你沒關。 為什么? 我自己三言兩語就擋回去了,不需要你出面和人講道理。 哦 關澈笑嘻嘻地親了一口他的耳垂,又鯉魚打挺似的撐起身子,吻住了他的唇。 等霍修池下意識想回應的時候,關澈已經重新躺好了,滿意地對他說了一句:真是省心男友。 霍修池已經又睡著了。 日子過得飛快,他們的兩期很快播完,關澈和霍修池展現出來的默契,這群演員對待演戲、劇本的認真程度,都讓觀眾們大呼過癮,熱度無疑是今夏最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