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鄭福山干脆彎腰把他抱起來,小來寶兒長胖了不少,看來最近沒少吃好吃的。 谷來寶心虛的揚起笑臉,沒有沒有,來寶吃的可少了,不信問我爹啊,爹爹,來寶是不是吃的可少了,就跟小時候一樣,一碗米糊糊就飽了。 谷老五不客氣的拆臺,是誰昨天吃了四個大包子的?來寶兒你現在可能吃了,你這小肚皮就是這么吃起來的。 爹爹!谷來寶短促的叫了一聲。 鄭福山忍不住發笑,摸了一把他的肚皮,小來寶兒都能吃四個包子了? 谷來寶連連搖頭,是娘做的包子好吃,一時沒忍住嘛~ 他又是裝乖又是耍寶的,等著兩個男人臉上全是笑意之后,他才說,大伯我出去給哥哥幫忙,你和爹爹好好聊天,要多喝水哦。 鄭福山把他放下,去吧,別累著了。 等他邁著小短腿出了門,兩個男人也交談起來,我瞧著來寶兒長胖了不少,像個小童子似的,說話也是一貫的利索。 可不,他現在能吃極了,每天得吃五頓才夠,我都快養不起他了。谷老五臉上滿是笑容,嘴上說著養不起,實際上恨不得自家娃娃多吃點再多吃點才好。 他呀,話多的不行,只不過最近都說給大黃聽了,不然我這耳朵都該長繭了。 嗯?豐海最近不來找來寶兒了? 鄭福山可知道他兒子有多喜歡來寶,還曾經說過想要一個像來寶這樣的弟弟,一有時間就來找來寶玩。 來,咋不來呢,我瞧著他們倆似乎還有點小秘密,關系親著呢,不過最近豐海說是練功到了緊要的時候,下山少。 谷老五給他到了水,我覺著,應該是和谷曉花那丫頭有關系,那丫頭總去堵豐海,最近更是一直守在山腳下。 鄭福山皺了皺眉,顯然很討厭這個人,嗯,他自己有分寸。 對了老五,我今天來,除了過來報一下平安,還想跟你商量點事。 山哥你說。 你也知道我家原來是做官的,有些消息門路,這次出遠門也是為了送裴先生,咱們兩家交好,我也就實話實說了。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有些沉重。 這外面馬上就亂了。 谷老五心下一緊,渾身都哆嗦了,是要打仗嗎? 有可能,但應該不會波及到咱們這兒,谷家村地勢易守難攻,萬一不幸...還可退至大北山避難。 谷老五心里有些害怕和彷徨,可是萬一真打起來,得打多少年啊? 鄭福山搖搖頭,都還是沒準兒的事情,就算真的發生了,也左不過一年左右,天下一定都會安穩下來的。 他深深的嘆氣,這一次出去,他受到了不少沖擊,現在心里也滿是糾結。 老五,你看要不要藏些食物到山上去?萬一...也好有吃有喝。 谷老五很贊同,是該這樣,不管咋樣,多做準備總是沒錯的。 鄭福山和他說了會話,就急著回家,谷老五心里正亂著,也沒多留他。等他走了之后,谷老五叫著大兒子、二閨女和媳婦,將這些話說了一遍。 明天我上山找找有沒有合適的位置。谷來安聽了也害怕起來,唯獨慧寧看上去很冷靜。 她沉默著,低下頭,片刻后抬起來,爹,咱們再挖一個地窖吧,悄悄挖,別讓人知道。 若是真像山大伯說的那樣,咱們一家子也跑不快,不如在家里多挖幾個地窖,提前準備好,到時候躲在地窖里,只要地窖的口開的小一點、隱蔽一點,不會有問題的。 她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其他三個人思考起來,覺得她說的對,于是商量起來把地窖挖在哪兒。 后來,一整個冬天一家人都在悄悄的忙碌著,作為他們的鄰居,又是將來的親家,谷常也從他家得到了消息,谷常聽了之后停了一天課,去鎮上轉了一整天。 他早年為了養活自己和孩子,去干活的地方不少,現在他考中了秀才,自然也有了那么一點子面子情,一天下來,谷常回到村里的時候,表情不是太好。 常哥,慧慧說的可是真的?外邊真的再打仗?白小娥不由得有幾分焦躁,心里一下子慌了神。 谷常奔波了一天,確實疲累,按壓著眉心,不知道,但鎮上的鋪子關了不少,糧價又漲了...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小娥,去把咱家的銀子拿來,我明天得去買些東西。 哎,你等著。白小娥趕緊打開箱柜,彎腰進去掏出一個小木盒子。 木盒子上還掛著鎖,開了鎖遞給谷常,常哥,都在這兒呢,你拿著,夠不? 說著白小娥還想去掏自己的私房錢,她這私房錢還是谷常平時幫她攢的,谷常平時經常跟她說手里有錢,心里有底。 于是每次領了月錢都交大頭給她放進小木盒子,小頭放進她的梳妝匣的底層。 谷常將木盒子里面所有的錢都取出來,剩下房契、地契和他們的婚契,又交還給白小娥。 夠了,小娥,明天我得早一點出門,你和小林好好在家待著,以后沒事就不要出門了。 好,都聽你的。 嗯,洗洗睡吧。 秋收之后過了不到一個月,某一天夜里,谷家村被一陣陣馬蹄驚醒,整個村子雞鳴狗吠的,仿佛熱油里滴了一滴水。 馬蹄聲一直從村中穿過,像一把刀劃破一塊布帛。 大黃不知道什么時候躥到了前院,旺旺的吠叫著,聽見它的叫聲,谷來安第一個驚醒,隨后一家子都驚醒了。 谷老五站在院子里的□□上向外看,發現一溜火把在夜色中向著他們這個方向前進,還有兵器撞擊的聲音。 他連忙從□□上下來,來安,快,待著弟妹和你娘躲進地窖! 他不敢大聲喊,只能壓低了嗓音催促。 又跑到后院,從后門出去,敲了敲谷常家的門,谷常家也被馬蹄聲驚醒,此時谷林和白小娥已經下到地窖里了。 老五?谷常手里拿著砍刀,謹慎的問著。 是我,常哥你們躲好了嗎?我瞧著是南面來的,你們可別去前院! 知道了,你快回去,多加小心! 嗯嗯。谷老五滿頭汗,他提著心,又一溜小跑的回家,將后門鎖死。 看孩子和媳婦已經進了地窖,他沒進去,而是將地窖蓋好,不顧孩子們的驚呼,將地窖上面蓋上土又放上柴。 然后拿著一把砍刀守在中廳的前門,大黃吠叫的愈發厲害,他心里發慌,喉嚨干的要命,低聲的吼道,大黃,住嘴。 大黃低低的嗚咽了一聲,湊到谷老五身邊不動了,只是一雙眼睛發著綠油油的光,盯著前面,耳朵都豎起來,似乎在仔細的聽著。 馬蹄聲越來越近,敲在谷老五身上,好像山崩地裂一樣,他努力的吞咽著口水,不住的將砍刀換手,因為手心的汗太多了,不換手根本難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2021年的第一天,祝大家元旦快樂呀 新的一年,祝各位小可愛暴富、變美,幸運值MAX感謝在2020122723:59:16~2021010121:27: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只小讀者58瓶;恩白家的妖精43瓶;童潼、花兒10瓶;屋檐灑雨滴、z5瓶;王子如畫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6章 馬蹄聲越來越近,敲在谷老五身上,好像山崩地裂一樣,他努力的吞咽著口水,不住的將砍刀換手,因為手心的汗太多了,不換手根本難不住。 當馬蹄聲抵達他家門前的時候,他甚至不記得要呼吸,但好在,馬蹄聲沒有停留,一路向北,疾馳而去。 谷老五渾身都是冷汗,直到聽不到聲音了,才松了一口氣。 他爬上□□,弓著腰,只敢在墻頭露出一雙眼睛,仔細觀察著,發現那一排火把竟然是沖著大北山去的。 遭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山哥一家還在北山山腳住著! 鄭福山也聽到了馬蹄聲,他家雖然沒有挖地窖,但后院的門外就是通往裴先生宅院的小路。 阿柔,你帶著兩個孩子去裴先生的住處暫且躲一躲。他臉繃得緊。 朱氏太了解他了,自打他這次回來,她就知道他有心事,看樣子今天是下定了決心。 福山,你想做什么? 鄭福山深深的吸一口氣,阿柔,爹一輩子為晏家打江山、守邊疆,鄭家男丁死于戰場足足九十七人,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叫我如何不怨恨? 可是爹說了,不許你怨恨的,你都忘了?你答應過爹,會好好活著!朱氏眼眶里的淚水不斷涌出。 鄭福山閉了閉眼,一字一句的說,可是我就是恨!恨宴氏一族對鄭家如此殘忍!恨我鄭家為這樣冷酷不仁的帝王忠心! 我、恨! 朱氏泣不成聲,她如何能不知道夫君心里的想法,可是讓她眼睜睜看著夫君去冒險,她也做不到。 福山!別去,我求你了,你不能拋下我和孩子!從來都溫柔的朱氏這最后一句尖銳極了。 鄭福山抱緊朱氏,阿柔,我原本可以不去的,但現在...由不得我了... 這一句由不得,朱氏便明白了,馬蹄聲近在耳邊,夫妻倆也沒時間多說什么,朱氏一個人抱著兩個孩子急匆匆的從后門走。 福山,你和豐海都要活著回來!朱氏依依不舍,可是也知道一家人分開才是最好的法子。 不論如何,他們得給鄭家留下一絲血脈。 等朱氏的聲音消失在山間小路中,鄭福山扭過頭看向長子,豐海,怕嗎? 鄭豐海眼里有火光灼灼,我不怕,爹。 鄭福山看見他眼里的強烈的野心,拍拍他的肩膀,不虧是我鄭氏兒郎。 外面馬蹄早已經停下,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人一樣,但在鄭福山父子耳朵里,卻可以清晰的判斷出,外面有二百人。 將軍,吾等奉王爺之命,深夜前來,望將軍一見。 鄭福山打開院門,各位,請進,家中雜亂,還請各位多擔待了。 二百人齊刷刷的下馬,領頭的男人長的很高,比鄭福山還要高,足有兩米多高,二爺,屬下拜見二爺。 鄭福山也有些驚訝,于驚,大哥怎么派你來了? 大爺怕二爺和老爺子一樣,寧愿含冤受死,也不肯推翻宴氏一族,想說服二爺,但又怕傷了兄弟情義,所以屬下主動來了。 二爺,鄭家人一身忠骨,屬下佩服,然宴帝驕奢yin逸,心胸狹隘,又猜忌成性,二爺縱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豐海少爺考慮一番才是。 胡鬧!你乃大哥身邊第一高手,你這時候不保護大哥,來找我做什么?還不快回去! 鄭福山臉都變了,雖然他已經沒辦法相信任何一個帝王或者想稱帝的人,但他和大哥畢竟有十幾年的情誼,不是說斷就斷的。 二爺,屬下帶了一封信,二爺看過之后,再決定屬下的去留吧。 鄭福山拆開信,果然是他那師兄的親筆信。 二弟,見字如面,兄以從蜀山起義...若山弟愿祝為兄一臂之力,便隨阿驚一起來吧,若不愿,兄亦理解,但為保山弟安全,還請留下阿驚等二百侍衛,為兄所做之事,或牽連二弟... 這封信寫的很長,字數也很多,詳細寫了蜀山王反叛的決心和強烈邀請鄭福山去幫他的意思,但并沒有一字半句強求之意。 鄭福山看過之后,沉默了一會兒,走吧。 立刻就有兩個侍衛將馬送上來,鄭福山父子倆干脆利落的上了馬。于驚上馬前問了句,二爺,可需要安排一輛馬車? 鄭福山回頭凝望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但沒有,于驚似乎只是純粹問了一句。 鄭福山搖頭,不必,夫人不去,刀劍無眼,留在這里總還能保有平安。 于驚表示明白,上了馬,既如此,二爺,屬下在前方開道,二爺和大少爺隨后跟上即可。 說完一馬當先的沖出去,他的馬匹乃是千里良駒,奔跑起來速度很快,侍衛們也按隊形接連出發。 鄭福山父子倆回頭往了一眼,也駕馬跟上,他們父子倆綴在隊伍的最后,一次次的回頭,心里的牽掛還沒走就濃郁的化不開。 一陣風似的,很快又路過了谷老五家,只見墻頭上一個男人焦急的望著他們,山哥! 谷老五一時沒忍住,喊了出來,鄭福山拉住馬,整個隊伍也跟著停了下來,于驚返回來。 二爺,時間緊迫,還請長話短說。說完這句,于驚默默的退開,周圍的侍衛也退開了些。 鄭福山和鄭豐海下了馬,那邊谷老五見那些穿著鎧甲的人似乎沒有什么惡意,連忙下了□□,將門打開,山哥。 妹夫,我和豐海要去闖一闖前程,若是方便,煩請照顧一下阿柔。鄭福山也知道于驚他們在這兒留的越久越麻煩,滿心的不舍也只能化成這一句話。 鄭豐海更是,他只說了句,我和爹會回來的。 他的視線望著谷來寶的住的房間,卻始終沒看到人,心里忍不住有一絲失落感,他掩飾的很好,直到他們隨著二百人的隊伍到了下一處中轉休息的地方,都沒有人發現。 谷老五趴在墻頭徹底看不見火光,這才將孩子們和媳婦叫出來,又去隔壁報了平安,兩家人半夜三更折騰了一回,也沒了心思多想,直接躺下睡了。 谷老五和鄭慧慧卻沒睡,他們夫妻倆等到村子又恢復平靜,直接從后門出去,向著大北山跑去。 兩人絲毫不敢停,四下觀察,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幸好這時大家都睡了,之前出來探看的人們也都回去了。 他們倆又是穿的布鞋,發出的動靜很小,找到鄭福山家,還左右看著,鄭慧慧去敲門,阿柔?阿柔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