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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精通茶藝 第239節(jié)

    是……圣子?

    江慈心緒沸騰,越發(fā)按不住要見一見圣子圣女的心。

    次日,她早早起身,命人套車,要去觀星樓。

    馬車一路出城,卻在城門口被堵住。

    “放肆,文尚書的車馬也是你們能擠的!”

    江家地位不低,盡是江慈祖父江戚之名已足夠令人敬畏。

    江慈沒有硬碰之心,只是在聽到“文”字時(shí),心頭一跳,撩起車簾。

    幾乎是同時(shí),同臨城門的另一輛馬車?yán)铮灿腥讼破疖嚭煛?/br>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四目相對。

    文緒一身常服,目光落在馬車?yán)锏纳倥砩希广读艘幌隆?/br>
    江慈知道,他們曾見過。

    在很多年以前,他年紀(jì)還很小,便由家人帶著來京城求學(xué)。

    一次偶然,她幫過他。

    馬車?yán)铮蹇〉哪腥搜壑懈∑鸷蜕瑳_她點(diǎn)頭致意,又沉聲命馬車慢行,讓江家馬車先過。

    江慈眼眶發(fā)熱,出聲問他:“閣下可是文緒,文大人?”

    文緒眼中光彩更甚,甚至帶了笑:“正是在下。”他剛應(yīng)答,又問:“娘子可是姓江?”

    江慈笑了:“正是。”

    通常情況下,被人精準(zhǔn)道出姓甚名誰,多少都會有些防備,可他們竟像是尋常認(rèn)識,誰也不點(diǎn)破,為何對方對自己這么清楚。

    文緒和煦笑道:“聽聞江娘子剛剛隨父回京,本該有諸多應(yīng)酬,怎得急于出城?”

    江慈:“我想去觀星樓。”

    文緒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難不成,娘子也是圣子的傾慕者?”

    饒是圣子攜圣女入了觀星樓常住,依舊不能避免京中貴女們對這位如謫仙般的男子生出諸多幻想,尤其圣子并非不近女色,他對圣女便格外不同。

    大家一面幻想,一面又很羨慕嫉妒,為何自己不是那圣女?

    “不是。”江慈搖頭:“只是離京多年,聽得傳聞過多,慕名前去,純粹參拜罷了。”

    文緒挑起的眉落下,淡淡道:“原來是這樣,那就巧了。”

    江慈:“什么。”

    文緒:“我正也要去觀星樓請圣子入宮——太子即將選妃,圣人和皇后娘娘都希望圣子能在場。”

    說白了,就是幫著掌掌眼。

    文緒笑了笑:“若娘子不介意,你我不妨同行。”

    江慈笑起來:“如此,甚好。”

    觀星樓說是一座樓,但其實(shí),自從圣女入住后,這座樓便慢慢延展成了山莊大小,守衛(wèi)森嚴(yán),常人難以入內(nèi)。

    在文緒的帶領(lǐng)下,江慈順利入內(nèi)。

    一進(jìn)來,她便被眼前山明水秀的景色驚到了。

    同一時(shí)間,腦子里響起了很久以前,玉桑在她面前說過的話。

    【以后,我要找個(gè)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來,有吃有喝,不受拘束,無比自在。】

    “怎么了?”文緒察覺她異常,停下來等她。

    江慈忍住淚意,搖搖頭:“無事,就是覺得……這里真好。”

    與世隔絕,清凈無雜。

    原本在陰謀詭計(jì)明爭暗斗里游走最深的兩個(gè)人,如今卻是最清凈的。

    文緒想了想,道:“圣子不喜外人,娘子可愿在此稍后,待回城時(shí)我再叫你同行?回城時(shí),你自可見到他們。”

    江慈連忙點(diǎn)頭,今時(shí)不同往日,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文緒帶她來,已然是打破了規(guī)矩的。

    “我就在這里等你。”

    文緒點(diǎn)點(diǎn)頭,帶人走上山階。

    江慈觀賞著山莊道上的景色,在一處涼亭里坐下。

    忽的,草叢里傳來幾聲異動。

    江慈察覺,循聲望去,只見綠油油的叢中,一抹俏粉格外顯眼。

    她歡快的鉆出來,手里拽了一把太陽草。

    她也敏銳的很,立刻抬頭望向立在亭子里的人,眼中生疑,偏了偏頭,卻不見怕。

    “你是何人?”

    江慈的眼淚涌了出來。

    玉桑嚇了一跳,她很嚇人嗎?

    “夫人且慢!”冬芒原本隱在暗處,見玉桑要走過去,連忙現(xiàn)身擋在她身前,防備的看著江慈:“你是何人,竟敢擅闖?”

    江慈連忙道:“兩位莫要誤會,我是隨文大人來的,文大人來接圣子圣女入宮,我……我順道來看看。”

    話音剛落,一顆小腦袋從冬芒身后彈出來,腦袋的主人粲然一笑:“你是文大人的未婚妻?”

    她似乎對文緒很熟悉,對江慈更多是好奇和新鮮。

    可不是,官居尚書尚不談婚論嫁,整日清心寡欲和太子還有圣子討論國事的男人,忽然帶了個(gè)女子來,自然引人注意。

    江慈被她問的臉一熱,低聲道:“還不是。”

    玉桑眸子一亮,抓著太陽草跑過來:“還不是,那就是遲早都是!”

    “夫人……”冬芒好氣又好笑,她怎么就從來不知道防人呢!

    之前都有多少貴女跑來試圖沾染圣子!

    玉桑將江慈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娘子瞧著親切,樣貌也好,文大人真有眼光。”

    江慈穩(wěn)住自己,平聲道:“圣女謬贊……”

    “我叫玉桑,你喚我名字就好。”她雙眸清澈靈動,看了看山階方向:“文大人進(jìn)去了,你怎么還在這里等著?”

    江慈道:“我不請自來,在此等候?yàn)榧选!?/br>
    玉桑卻笑:“你們真奇怪,旻郎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怎么一個(gè)個(gè)都這般謹(jǐn)慎小心。來者是客,來,我?guī)闵先プ么醭孕┎栌眯c(diǎn)心!”

    她剛要碰到江慈,一道溫和的聲音從山階方向傳來:“你在這做什么?”

    江慈和玉桑同時(shí)望去,只見山階走道處,一身白袍的稷旻負(fù)手而立,紗冠束發(fā),寬衣博帶,竟真有幾分出塵絕逸的世外高人之態(tài)。

    一見到他,粉俏的少女便再看不見別人了。

    她笑容驟然放大,抓著手里的太陽草撲棱棱朝他跑過去。

    稷旻臉上亦是溫和的笑,伸出一只手輕輕擁住她。

    “我來測氣候呀。”她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太陽草,又回頭看還在亭中的江慈,神神秘秘的湊到稷旻耳邊嘀嘀咕咕。

    男人眼中皆是寵溺的笑,可這份笑,在場之人無一敢正視,就連文緒都眉眼輕垂,只有玉桑直直望去,盡收眼中,也回饋同樣燦爛的笑。

    “文大人好事將近,怎么也不告知一聲?”

    稷旻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挑開,文緒一愣,亭中的江慈更是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玉桑卻急忙忙抱住他胳膊,擠眉弄眼的暗示——還沒有說開!大抵正在曖昧吧!

    稷旻挑挑眉,兩人之間進(jìn)行著只有對方懂的暗語——原來是這樣,我不會多嘴了吧?

    玉桑拱拱鼻子,惡狠狠地——你閉嘴吧!

    稷旻眨眨眼——遵命。

    他再不提這個(gè),轉(zhuǎn)而道:“還請文大人與這位娘子稍后,我?guī)I;厝ナ帐耙环賳⒊獭!?/br>
    文緒是來請他入宮的,玉桑自然要同行,誰知派人去找,才知娘子又不見了。

    其實(shí)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想也知道是滿山野去了,而且還有冬芒近身保護(hù),周圍更有暗衛(wèi),不會出事。

    但他還是來找了。

    片刻不見,便難心安。

    囑咐好文緒后,稷旻牽著玉桑拾級而上,江慈走了過來,看著兩人的背影,見他們邊走邊說。

    “跑這里來做什么?”

    她撅撅嘴,“那個(gè)天文歷法,星宮星位太難啦,民間也有很多測天氣的法子呀!”

    說到這,她揚(yáng)起手里的太陽草:“這個(gè)也可以!”

    “哦?”男人輕笑:“怎么個(gè)可以法?”

    行至一半的兩人竟停了下來,宛若謫仙的男人耐心溫柔的聽從少女指揮,與她合力扯開一根太陽草。

    草根莖分裂不斷,合圍成圈,便是晴天。

    少女歡呼一聲:“看,與你觀星測得的分毫不差!明日是晴天!”

    男人輕笑連連,拿過她手里的一把草,仔細(xì)握著,另一只手牽住她,繼續(xù)蹬階:“嗯,真是厲害呢。”

    江慈看著兩人的背影,眼前漸漸模糊,呼喊聲又在耳邊響起——

    “阿慈?阿慈?”

    江慈倏地睜眼,入眼竟又是床帳。

    只是,這頂床帳不是益州刺史府房間那個(gè),也不是京城江家的閨房里的。

    文緒側(cè)身支著身子,眉頭緊皺,一邊輕輕搖她,一邊呼喊。

    江慈緩緩睜眼,看到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