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頁
書迷正在閱讀:臉盲自救指南、論認錯性別的下場、穿成殘疾元帥的炮灰原配、重生反派只想茍、拯救被人渣耽誤的人生[快穿]、無辜群眾有話要講[快穿]、披著超英殼子救世[綜英美]、炮灰殿下不想當咸魚、天價嬌妻、耳鬢廝磨
大好局面如同強心藥,無論各方如何心思,朝野主戰主和的爭議都暫時放下,觀望后面會如何。 至此,南北終于貫通,樂則柔送糧草再也不用從太湖出海繞到北邊了。 好消息接連傳來,朝野均是喜悅歡呼,連老天爺都放晴幾日。 但長青居中氣氛并不輕松。 樂則柔醒來第二天就要人馬上去找烏敘文的書,但是烏敘早就亡了國,破費功夫,還是趙粉提起來成管事原先在北邊管理商鋪,說不定和烏敘做過生意。 于是樂則柔見了成管事一面,請他隨手寫幾個烏敘文。 成管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真就寫了幾個,甫一停筆,樂則柔便臉色煞白,幾乎站不住。 當時幾個丫鬟都在場,聽見一句,“果真是這樣啊。” 那一瞬她臉上的茫然,她們只在樂六爺去世時見過。 此后樂則柔便魂不守舍,身邊人全都提著十二分小心。 豆綠深吸一口氣才挑起簾子進去。 “七姑,周家的事已經辦好了。走漏糧草消息的那個掌柜也處理干凈。” 樂則柔正靠在大迎枕上,手里把玩著小小的狼牙墜子,玉斗給她揉著活絡油。六夫人讓她在父親牌位前跪了一宿,膝蓋上兩團青紫,已經三天了還是不能下地。 她怔怔的,不知出神在想什么,豆綠又重復一遍才聽見。 她聞言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吩咐豆綠,“給朱翰謹傳信,仔仔細細問逸王的兵馬安排。” 豆綠退下后,玉斗一邊給她揉膝蓋一邊輕聲說:“你何苦跟夫人硬頂,這膝蓋要是跪壞了可怎么好。” 樂則柔并沒注意到她的話,此時看著狼牙微微蹙眉,似乎在思量什么大事。 玉斗知道,那是安止送她的東西,也知道自己在安止面前輸得一敗涂地。 安止從佑州救出七姑,從那一刻起玉斗就徹底服了他。更別說七姑為了他在冷硬青磚地硬生生跪了一宿,連夫人都松口了,除了讓她行事周密些再沒別的辦法。 玉斗依然認為安止配不上七姑,但別人更配不上七姑。 包括玉斗自己。 在玉斗滿腹心思揉膝蓋瘀血時,樂則柔突然出聲。 “你悄悄去一趟江寧。” “嗯。” 她把狼牙戴回脖頸,慢吞吞地說:“你親自去給我盯住安止,看他如何與江北傳信,如果可以,就截下來。” 玉斗下意識應是,反應過來后倏忽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樂則柔。 樂則柔許久沒聽見回音,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卻見玉斗像是受了極大打擊一般,失神訥訥:“七姑,為什么?” 為什么? 樂則柔也不愿意走這步,但不愿意又能如何,她看著裙子上被窗欞分成方塊的日光,幽幽地嘆氣。 “情歸情,事歸事,我也沒法子。” 她已經將寶押在六皇子身上,如果逸王當了皇帝,她前功盡棄。 而且,樂則柔垂下眉眼,斂去冷意,哪個皇子登基都行,絕不能是逸王。 永昌年間世家被皇權打壓得厲害,南遷之后才緩過一口氣,與皇帝多些周旋籌碼,有了早年君臣共治的樣子。 而逸王,他隱忍有謀略,還有軍權,如果這樣一個人當皇帝,絕不甘心被人控制,世家無立錐之地。 安止對她有救命之恩不假,她傾心于安止也是真。但她是樂則柔,未來要做樂家家主的人。 她一人干系著太多,這件事沒有商量余地。 玉斗恍惚著看眼前人,依然膚白如玉,長眉挑著英氣,嘴角帶著三分笑意,素色衣裙一如初見相救的模樣。 但她止不住心底的寒意。 …… 玉斗走后,樂則柔躺在炕上歇午,被褥暖烘烘的,太陽曬得腳下褥子有些燙。 她頭有些昏沉的疼,但睡不著。她看著藻井上的卷草紋,覺得自己和小時候最害怕的樂老太爺沒有任何區別。 當她坐在樂家大宅前院書房,面對祖父枯老的面容時,這種感覺尤甚。 “你腿怎么了?” 樂則柔坐在花梨官帽椅上,微微欠身,“回祖父的話,前兩天不慎跌了一跤,磕著了。” 樂老太爺嗯了一聲,并不放在心上,他沙啞著嗓子道:“周家的事兒,有些過了。” 樂則柔恭順應是。 那天往來船只有人見到樂則柔救周家的船,這個堵不上嘴。 樂則柔也沒堵人嘴,周家來人時她只說沒撈上來周姑爺,生死不明。 周家私下想拿樂則柔被黨夏擄去名節有損當把柄。 結果當天下午,禮部尚書周老爺不幸死了。 據說是被驚馬踩死。 這其中劫持羞辱的彎彎繞繞樂則柔沒有多提,只跟老太爺說周家勾結黨夏被她發現馬腳,就手處理了。 樂老太爺雖然覺得她手段狠了些,但也不再多說什么,左右人已經死了,周家沒了周老爺和長子,二十年內都起不來,不足為慮。 而且,借此樂家和周家能徹底撕擼干凈,是件好事兒。 他咳了咳,問眼前這個不輸男子的孫女,“你跟陳拙,通信了嗎?” “最近沒有,上回通信還是一個月之前,說他和逸王打下青州。” 說到這兒,樂則柔語氣有些躊躇,“逸王現在兵馬不下二十萬,孫女怕他想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