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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止看著正房窗紙上人影動來動去,滿院子少說幾十個下人竟無一察覺著他,不禁暗罵這群飯桶。 終于有個大丫鬟出來了,安止想看著她取下紙條就離開。 但那丫鬟出來潑了盆水又轉(zhuǎn)回去,愣是沒看見廊柱上的冷光。 安止活活氣笑了,隨手掀起一個瓦片,要砸到地上引人注意。 渾身使不上力氣。 他心知不好,強努著提一口氣要跑,卻只能眼睜睜看一張大網(wǎng)鋪天蓋地兜頭罩下。 暗處的六巧帶著人翻身躍出,幾人合力一拉,安止被捆成粽子一樣蜷在屋頂。 “別掙啦!百味門新出的好東西。” 六巧十指翻飛給他打了一個殺豬結(jié),得意地拍拍手。 那香料配合草參湯確實能強身健體,但是不喝草參湯,就是上等的軟筋散。 “你偷襲一回還不成,非得回來找死,我可怎么說你好呢。” 安止冷笑,刻薄的宦官聲氣。 “在下第一次來貴地,不想衡山派弟子也用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此時六巧已經(jīng)把他提溜到了正房,笑嘻嘻地說:“能贏就行了,管他什么手段。你也別蒙人了,七姑一直等著抓你呢。” 正房角落里站著四五個人,全是練家子。 安止知道自己托大了,被人甕中捉鱉。 六巧帶人把他從漁網(wǎng)里剝出來,扔進太師椅里,手腳分別綁在扶手和椅子腿上。 安止身上一絲力氣也無,只能任人擺布如搓弄小兒。 過了一盞茶功夫,丫鬟挑開了簾子,樂則柔從內(nèi)室轉(zhuǎn)出來。 她只穿著櫻草色的絳云紗齊胸襦裙,頭發(fā)用銀釵挽起一半,剩下都披散在身后。 這身打扮與她平日決然不同,安止不由看得有些呆。 她身后的鵝蛋臉丫鬟沉著一張臉,陰毒地盯著安止。 “你們都下去。” 樂則柔在上首太師椅坐定,用帕子隔著手捏起從廊柱起下來的那枚銀鏢把玩。 那鵝蛋臉的丫鬟不情不愿,“七姑,這賊人……” 安止幾乎立刻知道她就是玉斗,不由瞇著眼打量一遍。 玉斗立刻惡狠狠地盯回去,恨不得將他磨牙吮血。 樂則柔沒注意他們眉眼官司,揮揮手,“下去吧。” 玉斗恨恨離開,脖頸青筋暴起。 人都走了,屋子里只留下樂則柔和安止兩個。 樂則柔也沒急著“審賊”,安止更不著急,他第一次有機會仔仔細細看她,恨不得光陰停住,黃河止流,永遠停在湖州這方小院里。 “小心六皇子,勿出門。” 過了不知多久,樂則柔打開紙條念出聲來。 她一笑,親自解開安止的蒙面巾。 “安公公,別來無恙啊。” 安止意態(tài)從容,絲毫沒有我為魚rou的窘迫局促,似乎被綁得不能動彈的人不是他。 他吊著臉笑,“七姑好,恕咱家如今不方便給七姑請安。” “安公公深夜來訪,我只好如此招待。” “您這紙條,有何深意?” 安止方才這一會兒已經(jīng)想好對策,他灑然一笑,燭火下像是紙人畫上去的笑臉,陰森森的。 “咱家是想跟七姑交個朋友,日后也多條路。平時不方便來往,只好出此下策遞個投名狀。” 兩人相對著笑,各有一肚子思量。 樂則柔心想我就陪你這個混蛋打花腔,我花不死你的。 她驚訝地用帕子捂住嘴,“瞧公公這話說的,則柔不過一閨閣弱質(zhì),公公卻是皇子殿下身邊的紅人兒,哪兒有您給我遞投名狀的道理呢?” 安止向她的方向偏偏頭,難為他全身不能動彈還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 “六皇子想與七姑合作,七姑也該在六皇子身邊有個心腹才是。 咱家不才,好歹也能聽聽風(fēng)送送信,只求他日咱家失勢時七姑能賞口飯吃。” 樂則柔在心中冷笑,打小兒你坑我時候就這副德行,十年過去還新鮮吶! 她笑著拍手,微微向前傾身。 “安公公果真是名不虛傳,這話說我心坎兒上了。六皇子許我妃位,我如今正愁殿下身邊沒個體己人兒幫著照料,安公公倒是解了我難題。” 燈燭幽幽地亮著,火焰不時跳動一下,如長矛的紅纓。 安止定定看著眼前巧笑倩兮的人,如墜冰窟,本就蒼白的臉色隨著她的話漸漸變得異常灰敗。 他根本不知道六皇子單找高隱說了什么,也不知道高隱之前又是如何與樂則柔許諾的。 沒等樂則柔說完,他已經(jīng)繃不住那張死人臉,勉強笑道:“妃,不過是說好聽點兒的妾,七姑真要,謀妃位?” 最后三個字幾乎是從嗓子眼兒里擠出來的。 往事在他腦子里走馬燈一般轉(zhuǎn)。 初入宮那兩年,他是真不想活了。如果不是想到世上還有一個小小未婚妻,他恐怕熬不過去那些鞭打和辱罵。 后來,后來他聽說她訂親。 她是她和世上唯一牽絆,偏連這牽絆也要奪去,徹底壓垮了他。 他恨命運,恨皇帝,恨自己……他恨的太多了,索性將一切恨推到她身上。 恨樂家勢利,恨她不愿等他。 挨鞭子時,被辱罵時,他全是靠想日后如何報復(fù)樂家才撐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