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墻成精了 第48節
白飄飄嚇得當場尾巴豎起,“干嘛干嘛!” 杜程單手極為生疏地仿照姬滿齋結印的模樣在空中比劃。 白飄飄一看那個手勢就知道是姬滿齋結印的手勢。 可是仿照姬滿齋的手勢有什么用呢?那是不可能結出翻山印的,要不然翻山印不早成精怪管理學院的爆款,人手一個了?姬滿齋又憑什么鎮住他們這些妖怪? 細白的手指在空中一頓。 空中忽地若隱若現地浮出一枚淡金色的印,顏色不是那么明亮,但印上蘊含的能量表明它是一枚貨真價實的翻山印! 白飄飄人傻了,這……?杜程是姬滿齋的親兒子吧?否則說不過去啊! “試試?”這次杜程先征求了白飄飄的羌。 白飄飄吞了吞口水,“試試?” 指尖用力一彈,翻山印直直地向白飄飄眉心飛去,白飄飄不由閉上了眼睛。 “叮——” 是風吹動風鈴的聲音。 杜程睜開眼睛,發覺自己正站在長長的回廊上,遠處夕陽西下,翹起的檐邊是一只精巧的獅子,口中銜珠,正對著要落下的太陽。 他這是又進入了“夢境”?還是? “王上這次帶回來的美人真是令人神魂顛倒。” “誰說不是呢,看樣子王上這回是要立王后了。” “可那美人是個男子……” “啊?” 小宮女說著悄悄話,手上提著還未點的宮燈,笑著走過轉角,也穿過了來不及閃避的杜程的身體。 杜程驚訝地發現他在這次的“夢境”里是透明的,然后他又驚訝地發現,這個“夢境”里他甚至是自由的。 之前的“夢”里,他都是固定視角不能動的呀。 杜程連忙跑動了起來。 這里或許就是白飄飄那位前輩隱藏起來的記憶了。 王宮里到處在傳言那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杜程跑動時又發覺夢境里的時間正在飛速流逝。 前一秒,宮女們還在議論美人是個男子,不合規矩,后一秒都已經稱呼那個人為王后了。 杜程飛快跑著,根據他聽到的消息去尋找那位美得不像凡人的王后。 他直覺,那位王后應該就是九尾狐了。 王宮很大,離王后宮殿越近的地方人煙卻是越稀少。 紅色宮門緊緊關閉。 杜程⒍嘞耄直接撞了進去。 宮門內正在下雪,杜程下鞘兜卮蛄爍齠噲攏才發現自己根本不覺得冷,甚至連感冒好像都好了。 有人撐著一把碧色紙傘獨立雪中,他身著一身白衣,白袍下擺垂落在雪地中比雪更白,背影寬闊而挺拔,烏黑的長發一直垂到腰間,一根紅色發帶系住了他散落的長發。 杜程心想:這一定是九尾狐了。 他悄悄靠近,想看看九尾狐是不是和白飄飄長得一樣,而他⒍幾步,紙傘就旋了過來,傘抬起,傘下的人眉目如畫,英氣勃發,見到杜程,雙眉微挑,先是驚訝,隨后是疑惑,“……你怎么在這兒?” 這個人和白飄飄長得一點也不像……等等,他能看見自己?!而且他說話的語氣和自己好像很熟似的。 杜程順勢道:“我來找你。” “找我做什么,”他一臉冷漠,“丹宸君的事誰也管不了。” 杜程心想丹宸君是誰?是王上嗎?! “丹宸君……”杜程斟酌道,“去哪了?” 九尾狐嫵媚的眼角一挑,“他去哪與你有什么關系,看在大家同為精怪的份上,我勸你趁早放下……” “阿莘。” 充滿著歡喜的聲音從宮門外傳來,九尾狐一皺眉,對杜程道:“快滾,現在你可不是丹宸君的愛寵了,壞我的事,小心我宰了你。” 說罷,他用紙傘一抽,杜程瞬間便被一股大風給扇了出去。 他是透明的靈體,從宮墻外飛出去時,與正推宮門的人擦肩而過。 一道白光閃過,杜程打了個哆嗦,裹在毯子里重重地打了個噴嚏,他回來了!而他對面的白飄飄臉垂在床邊,仍是熟睡的模樣。 杜程裹著毯子發起了呆。 擦肩而過時,他看得很分明,那個滿身貴氣,金冠錦袍的王上……長得和唐芙……一模一樣。 第35章 唐芙,竟然是唐芙?! 白飄飄睡得正香,嘴里打著動物似的呼嚕聲,臉色紅撲撲的,似乎馬上就要現出原形。 杜程完全無法把這個白飄飄和夢境里那個眉眼嫵媚的男人聯系起來。 狐貍精作為精怪中的c位,杜程其實也只是聽雄赳赳說過各種傳說而已,真正見到白飄飄后,杜程覺得白飄飄一點都不像雄赳赳口中說的傾國傾城顛倒眾生、玩弄人心與股掌之間的狐貍精。 成天白裙帆布鞋,上課看小說,下課抄作業,沒事就騎著小電驢出去溜達,別說魅惑人心了,連精怪管理局里的黑熊精都魅惑不了。 夢境里白飄飄的前輩雖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才真的稱得上是禍水。 人的前世與今生會像孟詩平那樣類似,會像牧野那樣判若兩人。 而九尾狐這種記憶傳承、身軀不滅的種族,竟然也會變成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杜程若有所思。 白飄飄仍然在睡,像當初的孟詩平一樣,她睡得很沉,只是杜程也不知道白飄飄在夢里是否看見了唐芙? 冥冥之中一切都像是注定的。 唐芙現在又在哪里? 白飄飄沒有像孟詩平那樣長久地沉睡。 天快黑時,白飄飄醒了,她好久沒睡過這么長、這么沉的一覺,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狐貍尾巴亂擺了一下,“嗚——睡得好舒服——” 白飄飄抱住自己燒焦的尾巴玩了一下,才從沉沉的睡眠中醒過神,“怎么樣,找到了嗎?” “沒有。”杜程撒了個謊。 白飄飄遺憾,但也還好,她只是抱著一線希望,杜程找不到也很正常,她抱起自己的尾巴坐起身,抱怨道:“難道我的青春就這么蒼白地破碎了嗎?” 杜程:“……青春?” 白飄飄白他一眼,“有問題?我今年18歲好嗎?之前的幾千歲又不是我活的,跟我有屁關系。” 杜程怔怔看著白飄飄,良久才緩緩道:“那你才讀高一?” 白飄飄:“……” “我又不是一出生就在精怪管理局,是姬滿齋把我抓回來,硬要我們上學的。” “抓回來?” 雖然在杜程這個姬滿齋的親兒子面前議論姬滿齋不好,但是白飄飄在杜程面前就是無法抗劇地想說實話,嘴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樣道:“是啊,這里所有的妖怪都是姬滿齋抓回來的。” “有干了壞事的,有還沒來得及干壞事的,”白飄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有我這種清純系的妖怪。” 姬滿齋都根本不是妖怪呢。 他到底來自哪里,又為什么會有這樣強的力量? 丹宸君。 丹宸君的愛寵。 那個王后這樣稱呼他。 是認錯了,又認錯了。 他唯一曾被認錯的就是——曲觴。 曲觴是丹宸君的愛寵?曲觴也是妖怪? 杜程裹了裹毯子,輕聲道:“我有點困。” 他自己像是一腳踏進了一場看不見盡頭的迷霧中,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又似乎正在暗示著什么。 白飄飄也裹毯子,“剛剛那一覺睡得好舒服,整個人都空了,輕飄飄的,你再給我來一下,我想今晚睡沉點。” 杜程:“好。” 他不畏懼。 翻山印打入白飄飄體內,白飄飄睡著的那一瞬,杜程即將被吸入夢境時,他的手臂一涼,他猛地回眸,對上一雙布滿血絲的金色瞳孔。 白袍姬滿齋來找他了。 “你也一起來嗎?”杜程輕聲道。 白袍姬滿齋滿臉困惑,卻還是用力地抱了上去。 杜程與姬滿齋齊齊墜入九尾狐的“夢境。” 腳下是一片溫熱的泉水,杜程站在水中央,他捧起一點泉水,心里涌上一股難言的親切感。 后背涼涼的,白袍姬滿齋成了他的背后靈。 “噓,”杜程輕聲道,“別讓他發現了。” 這個‘他’只指代一個人。 夢境里,也只有九尾狐能看出他們是外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