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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是消停點吧。 慫,憋屈什么的跟條命比起來,真的算不了什么。 攔他,我們要命不要了? 電光火石之間,明培蔚已經權衡利弊千百遍。他玩笑似的對昭月說,沒等她回應,把話題帶到了別處,先送他去醫院,其他的晚點說。 昭月連忙說好,我帶你們去。 肖榆道了聲謝,絕口不提身旁就站著一個醫生的事兒。 蘇至遠:......? 老子這是白來了? 心里窩著團氣,但現在明顯不是糾纏的好時候。陳孝賢雖沒大礙,可鬧成這樣,怎么樣都是早些送醫好。他醫和其他人醫沒差別,能守好這位矜貴的少爺就好。 幾許心緒浮動又歸于原處,蘇至遠選擇了保持沉默。 最后,由昭月和肖榆護著陳孝賢往人民醫院而去,明培蔚被留下蹭蘇至遠的車。往醫院去時,他闔著眼休憩,神色輕松。落到蘇至遠的眼里,他不由的勾了勾唇,剜人的話下一秒脫口而出, 什么兄弟都是假的。太子爺都那樣了,你怎么跟個沒事兒一樣? 聞言,低啞愉悅的笑聲從明培蔚的喉間溢出,閉上你的狗嘴吧,陳孝賢能攤上老子這么個兄弟是他幾世修來的福氣。 他現在這般,不過是確定了陳孝賢的苦到盡頭了。 隨著沈昭月回到他的身邊,會有一道溫柔卻有力的力量護著他免于心傷,從此平安喜樂。阿昏 他是錯過沈昭月的生日,但他可以陪糖豆豆過圣誕。 在醫院也無所謂,兩個人在一起就好! ** 城市因圣誕節倍兒喧囂,青城寺依然靜謐如水。冬日酷寒,時至下晝也沒能淡化半分,只有躲在屋里頭燒木炭,清貧簡陋,也安穩自在。 陳孝義和青玄出去打拳取暖了,屋里只剩楊宗海和陳運恒兩位老友了。 悠然對座,熱燙茶霧裊裊。 一盞熱茶過半時,陳運恒忽然提及了陳孝賢。楊宗海睨著他,眸色染了幾許黯淡。沉默半晌,才道,恒爺,陳孝賢辜負了我對他的期望。 也辜負了糖豆對他的好。 言下之意,陳孝賢的事兒他以后都不想再理。 陳運恒聽明白了,卻只是一笑,隨后開了羽絨服,從內袋里拿出了一封信。這信被他從港城揣在胸口帶到青城山的,外面的環境境由熱轉冷,都不能侵擾它半分。 貼著茶塌推進楊宗海的視線時,他不由的愣住了。 好一會兒,抬眸,冷寂的黑眸中隱約糅了些難以置信。 這信封......竟然是糖豆留給陳孝賢的那封? 面上雖有拼接的印記,但豆留 兩個字清晰顯露。他太熟悉了,根本造不得假。 宗海..... 楊宗海的反應讓陳運恒知道他做對了,想笑,試了試,發現嘴角很難翹起。因為那段噩夢般的過往,陳家的一切,哪怕是喜悅與幸福,都蒙了一層悲色,每個人都病了只能佯裝正常與堅強。這封信,孝賢偶爾會拿出來看看,可我想如果條件允許,他會天天看。 但是不可以,如果他想保有這封信的話。修復的東西,大都脆弱,再經不起濃烈。 你走后,他把撕碎的信一片片的拼了回去,之后請了專家,對這封信進行了復原。 說到這里,陳運恒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信封,從里面抽出了昭月留給陳孝賢的信。鋪開時,指尖一寸一寸往下滑。信的末了,陳孝賢留了字, 糖豆, 等哥哥不再想死時就去找你,帶你去廷城吃荔枝,去琳瑯水榭掛平安符,去......愿有一天,我們能一起再回青城山,一起抄經,陪著大師吃果,就這樣一年又一年..... 五排空格,被他的字跡占得滿滿的。 原來糖豆的叨念,他都聽進去了,他只是怕自己會死在未來的某一天,不敢許諾也不愿靠近。如果前方注定一死,怎么能拖著無辜的人心傷?更何況,那個人是糖豆,是陪伴了他十年的小姑娘。 昭月十八歲那年,我一次又一次的看著他拿著自己的玉石瞧,一瞧就是大半個小時。那個時候,他的狀態也沒有很好,但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自己親自寫了快遞單把東西寄到了鷺城。 宗海,您能明白那種感受嗎? 知道該怎么做,但有時候根本控制不住。以普世價值觀來說確實沒能做得很好,但....那已經是他當下能做到的極致了。 他在乎沈昭月,在乎您,在乎同青城山有關系的一切。 陳運恒把姿態放得極低,是感激也有懇求,如果可以,請您原諒孝賢。我想這次,他能做得很好。 得知了這些,楊宗海哪里還舍得怪陳孝賢。他借著收信整理了情緒,再開口時,臉上有了笑,恒爺要是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去躺鷺城? 自然是有的。 陰霾張狂,卻總有散盡時。 而孝賢一路悲苦,還是努力撐到了今天。 是他之幸,也是陳家之幸。 ** 昭月坐在陳孝賢身旁,一夜了,他還沒醒。床側的吊瓶架上掛著幾瓶藥水,隱約有細微的嘀嗒聲傳出。 醫生都說沒什么事兒了,哥哥你怎么還不醒呢? 昭月等得無聊了,把玩著陳孝賢的手指,逢骨節處,會停歇摩挲。無意識的,卻隱約勾勒出一種親密無間的氛圍。 快點醒吧。今天圣誕節呢,我還等著吃海鮮大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