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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個事故中,最無辜就是乖乖坐在副駕駛的少年。 報道中的人名都用了化名,車牌等信息也做了處理,沒有人知道這次事故的最大受害者就是游鹿,粉絲們只是奇怪每天都上線進行學習打卡的游鹿突然消失了,很多天都沒有回應過粉絲們的留言,也沒有發出任何動態。 思念游鹿的粉絲們都蹲在微博下,苦苦等待著他。 這次陸員律師來到醫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誹謗游鹿的公司及個人名單遞交給游之萊,匯報接下來的起訴等法務部事宜。 事情并沒有完結。 游之萊曾經說過,“我要看到每一個意圖污蔑我兒子的人名,我要讓他們都付出慘痛的代價。”游之萊不會放過他們,他不僅要起訴這些人,將他們以往做過的惡事都拉出水面,還要將背后的勢力一并打倒,讓他們再也無法傷害別人。 陸員匯報完進度和方案,看著游之萊他們疲憊的神色,也不想再打擾他們,便準備離開。 這時候,他的助理申灃突然走上前來,輕聲問道:“游總、白總,我可以去看望一下游鹿小少爺嗎?” 申灃是個看起來20歲上下的青年,他是陸員的得意門生,也是個法律天才,16歲就考上了X市政法大學,現在已經碩士畢業,正式簽在游氏法務部,跟隨陸員一起工作。 他穿著一襲整潔的西裝,卻依舊顯得有些稚嫩,圓圓的臉上帶著眼鏡,鏡片后大大的杏眼帶著擔憂的神色。 游之萊聽到兒子的名字,因討論誹謗事件而浮起冷厲的眼神都不自覺柔和了下來,問道:“你認識小鹿嗎?”他對兒子的朋友們都十分溫和。 申灃點了點頭,說道:“游鹿小少爺曾經救過我,在我10歲那年。那時候的我很弱小也很脆弱,如果不是少爺的幫助,可能根本活不下來。” 他聽了一會兒,繼續說道:“而我也是那時認識的陸員老師,是游總您派老師過來協助我和父親處理那起強|jian案,將人渣送進了監獄。” 申灃坦然自若地說著,不再如童年時羞于吐露自己的過往,畢竟這些年,他在陸員老師的帶領下一直奔走在“男孩也會成為強|jian案受害者”、“社會應該正視被性|侵的男孩”的宣傳和提案中。 他曾經很多次在公眾場合,落落大方地說出自己當年的經歷,告訴那些孩童“受害者無錯”,就像游鹿當年給予他溫暖的擁抱,他也努力成為這些受害者的后盾。 “我們要一起成為更好更堅強的自己。”他拍著小孩的頭說道,就像在跟小時候的自己對話。無論過往的路途如何黑暗,我們只要用力往前奔跑,終會看見光明。 “我一直欠您一句道謝。”申灃之前并沒有太多機會接觸到總裁,此時對游之萊重重彎下腰,誠懇地道謝:“真的非常感激您當年的幫助。” 游之萊扶起眼前的年輕人,從久遠的記憶中翻起當年的那件事,也回想起游鹿那時有些忐忑不安的小臉,自幼他的兒子就是如此溫暖善良。所以,他相信,上天一定會保佑游鹿。 他拍拍青年的肩膀,低聲欣慰地道:“小鹿看到你現在這樣自信強大的樣子,他一定會為你這個大哥哥高興的。” “去看看小鹿吧。” 申灃只能站在ICU病房外面的玻璃前看著游鹿,因為做手術而剃光頭發的他,正安安靜靜地躺在純白的床上,全身插滿了管子和監測線,穿著寬大的病號服,顯得格外孱弱。 陳疏野穿著無菌服,坐在一側的椅子上,帶著白色手套的大手松松地握住游鹿的手指,不敢用力,他的眼神始終低垂著盯著游鹿的臉,一刻都沒有挪開。 陳疏野茫然地看著心愛的少年,覺得自己與父親仿佛掉進了一樣的怪圈之中。他們都看見了父母的車禍,又都看見自己心愛的人陷入同樣的危險之中。 不同的是,陳康燁救下了徐藍芝。 而自己,除了眼睜睜地看少年被卷入絕境,什么都做不到。 申灃看到眼前的場景,曾經張揚快樂的兩個少年都成了被死亡氣息籠罩的模樣,感覺心臟一寸寸收緊著,疼痛難耐。 “游鹿,你說過你會等我來報答你的。”他走近玻璃窗,想要離得更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一些,心跳監測線還在正常波動,那個重傷的少年還在堅持著。 申灃看著游鹿的身影,低聲說著:“我知道你現在成為明星了,等你畢業正式工作,我就去你的團隊面試。我相信你肯定需要一個有法律知識的助手,對不對?” 鏡片后面,申灃那雙圓滾滾的眼睛里含著難過,他的娃娃臉在長大之后依舊帶著天生的rou感,顯得年紀很小。如果游鹿親眼看見他,肯定能夠記起這個男生。 “求求你趕快醒過來吧,我想看到你長大,看你參加高考,考到喜歡的大學,我還想看到你成為一個巨星,觀看你演的每一部經典電影,欣賞你每一支舞蹈。” “我們都要成為更幸福的人啊。” “我想跟隨在你身后,在你需要我的時候,竭盡所能地協助你,回報你的恩情。” “所以,游鹿你快醒過來,好不好?” “我們都在等你啊。” 游鹿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身處在何地,空蕩蕩的腦子里也沒有任何的記憶。他一個人走了很久很久,到處都是空曠的白色,一眼望去永無止境,讓人感覺十分孤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