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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藍芝一反之前抗拒的狀態,她神色平靜,語氣平淡,說出自己的病情絲毫不再慌張,像是終于認清了這個既定的事實。 “生病了,我們就治病。”白雪輕握緊徐藍芝的手,感覺到她手心里的冰冷,溫聲安慰著她,“沒什么好害怕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徐藍芝揚著臉蛋,冷白的肌膚白得透明,她淡粉色的嘴唇輕輕勾起,輕聲說:“我真的病了,我照顧不好小野。所以,雪輕,你可以幫我照顧小野嗎?他呆在小鹿身邊,住在游家的時候,我更安心。” 他們一起在外面吃過午飯,便一起回了徐藍芝家。 “野哥好帥!野哥是今天最帥的男人!”游鹿繞著穿著新衣服的陳疏野,毫不吝嗇地夸獎,陳疏野的小耳朵都紅了起來。 “男人?”兩個mama笑成一團,“就你們這兩個小不點就敢說男人,就是兩個小破孩子而已。” 晚上慶生的地點就在徐藍芝父母所住的那家酒店的宴客廳。徐藍芝他們知道兩位老人家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肯定累了,便也沒有去打擾他們休息。 徐爸徐媽睡到中午才起床,讓酒店餐飲部送了午餐到房間,吃過之后,又小睡了一下。 到了傍晚,白雪輕才開車載徐藍芝他們一起去酒店,時間卡得剛剛好。徐爸徐媽已經穿戴整齊,神采奕奕地打開門,抱住心愛的女兒和外孫。 徐媽是個金發碧眼的老太太,歲月不敗美人,即使臉上已經有了痕跡,也依舊優雅。徐藍芝的氣質與她的母親一般無二,都格外動人。 徐mama擁著徐藍芝,迎著他們進了套房。 一家人親親熱熱地聊著天,白雪輕對徐爸徐媽而言就像是他們的第二個女兒,游鹿也是他們的小外孫。 今天徐藍芝的狀態似乎特別好,沒有出現耳鳴或者記憶絮亂的情況,只是偶爾沒說話的時候,會表現得有些神情恍惚,除了白雪輕沒人發現她的異常。 徐藍芝笑盈盈地看著父母抱著陳疏野和游鹿,聽他們聊最近的生活,說著最近的工作。她看到父母健康的模樣,又望見小野的雙眸,小孩的眼中又恢復了從前的活力與單純,忍不住勾起唇角。 徐藍芝知道,這段時間因為自己間歇發作的病情,小野十分困惑和疲憊,小臉總是皺著眉,顯得憂心忡忡。每當她在清醒的時候,回想起自己兒子害怕的模樣,總感到心如刀絞。 徐藍芝在此刻承認,陳康燁有一點沒有說錯,她的確是一個病人,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么能夠照顧的好小野。 她是個廢人。 徐藍芝回想起那無數次出現在腦海里的否定,終于徹底否決了自己。她覺得自己不僅做不好一個合格的母親,反而成了孩子的拖累,讓他為自己擔憂。 徐藍芝低頭輕笑了一聲,看著微微顫抖的指尖,將另一只手輕輕搭了上去,握緊雙手。現在,她連畫筆都拿不起來了。 她歪著頭,眉眼露出柔和的笑容,安靜地看著自己的父母,又抬頭望了望一旁的白雪輕,最后看向露出燦爛笑容的陳疏野和游鹿,內心變得平靜又安穩,只是有一些依依不舍。 陳疏野今年的生日依舊簡單溫馨。游之萊按照老婆的吩咐,讓人布置了一個小廳,兩家人一起吃飯。 游之萊問白雪輕要不要通知陳康燁。 白雪輕知道以前徐藍芝都會叫陳康燁一起,但是這次她只要一想到徐藍芝的病情是因為陳康燁惡化,就忍不住對他產生巨大的怒火。 她對游之萊說:“陳康燁他會不知道今天是小野的生日嗎?作為孩子的父親,他想來自然會來。”讓她主動把傷害好友的男人叫來,白雪輕做不到。 席間,白雪輕坐在徐藍芝的身邊,每當感覺徐藍芝神色恍惚的時候,便輕輕挽著她的手,旁敲側擊地提醒她振作起來。 今天可是小野的生日啊…… 徐藍芝眼底的迷茫,在提到小野的時候,便又會漸漸退去。她伸手敲了敲懵懵的額頭,望著一席的其樂融融,忍不住露出開心的笑意。 陳疏野戴著生日的小皇冠,站在點燃了蠟燭的三層蛋糕前,他掃了一眼緊閉的廳門,似乎在等誰。但他什么都沒有說,在眾人合唱的《生日快樂》歌聲中,默默在心底許下了今年的愿望,吹熄了生日蠟燭。 希望媽咪健康平安,趕緊恢復精神。 希望跟鹿鹿做一輩子的好朋友,永遠不分開。 希望大家都能跟今天一樣,快快樂樂。 生日晚宴結束的時候,大家披上外套,迎著夜晚的風,準備回家。白雪輕跟徐藍芝站在一起,正在跟徐爸徐媽說話。 徐爸徐媽還要回去參加一個研討會,明天早上就要搭乘飛機回家了。此刻,他們拉著孩子的手,依依不舍地說著話。 徐藍芝的情況,徐爸徐媽并不知情,每次徐藍芝去俄羅斯看病,她都說是工作需要,瞞得好好的。白雪輕也還沒想好要怎么跟徐爸徐媽說徐藍芝的事情,她想著等尼娜醫生看過之后,再跟叔叔阿姨仔細說,讓他們慢慢接受。 “晚上,爸爸mama你們還是住酒店。”徐藍芝抱了抱自己的爸爸mama,說道:“明天早上讓司機送你們去機場,這邊離機場更近,你們還可以睡晚一點。” “嗯。”徐mama摸了摸徐藍芝的臉,說道:“寶貝兒,你要照顧好自己,感覺瘦了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