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佬的小娘子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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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瓔乖乖道:“我說了這次算他幫我們,下次他若有事相求,我們定南侯府必當傾力回報。” 李聿恂勾了勾嘴角:“你倒是會求人,還曉得拿我定南侯的名號出去唬人。” 藍瓔見他語氣有些松動,試探性地慢慢將身子靠到李聿恂肩頭,輕咬著嗓音,嬌滴滴同他認錯。 “夫君,奴家知道錯了,往后奴家會處處主意分寸,絕不同別的男人單獨相處,也不同他們講話。” 李聿恂不聽這話倒還好,一聽這話,暴躁得很,簡直要氣炸了。 恰好這時馬車不知磕到什么硬物,狠狠顛了一下。 李聿恂趁勢猛地一個轉身,右手將藍瓔的兩只纖纖玉手扣在一起,狠狠抵在她胸前,左手則捏著她小巧玲瓏的下巴,一邊控制著雙手的力道,一邊將臉慢慢朝她逼近,兇狠地瞪著她。 他面色漲紅,氣道:“這個時候曉得我生氣了,害怕了,討?zhàn)垇砹耍孔蛉瘴沂窃趺锤阏f得,叫你在家等我,你可倒好,一大早跑得飛快。你曉不曉得我心里有多著急?姓陳的那個家伙,他就不是什么正經人,我都懷疑你們倆是不是早就私下約好了!” 藍瓔見他話說得難聽,臉上掛不住,心里更是難過極了,眼淚汪汪的,眼瞧著就要哭出來。 李聿恂道:“怎地?才說兩句就受不了了?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 藍瓔瞧他這般氣怒的模樣,轉念一想,這個壞了心思的殺豬佬,該不是平日里事事都聽她的,忍她忍夠了,這回故意借著這個由頭,翻身做主,好耍一耍他定南侯的威風吧? 是了,從前在梅城縣,再怎么樣,李聿恂也沒這般粗魯地對待過她。今日如此借題發(fā)揮,想來這個男人得了勢,享受到權力富貴的滋味,人不知不覺變了,待她也不似以前。 纖云姑姑叮囑的話語在她耳邊想起,她越想越覺得氣,越想越覺得自個兒委屈。 李聿恂見她死死咬著牙,黑亮的眼珠子咕溜溜轉,不知她腦子里在想些什么。 “說話呀,怎地不言語了?平日在家不是挺厲害的么?這會兒怎么不吱聲了?是不是想起別的男人了?”他氣呼呼道。 藍瓔滿含淚光的雙眸直直望著李聿恂,咬牙切齒道:“是,我就是想著明楷哥哥,天天都趁你不在,同他私會。今日,若不是你不識趣趕來……” 李聿恂的一張黑臉,氣極之下,黑變紅,紅變白,望著懷里不知好歹的小娘子,恨不得一把掐死她才解氣。 他沒再讓藍瓔繼續(xù)胡言亂語下去,及時張開嘴用自己的方式粗暴地封了她的口。 藍瓔氣頭之上被他忽然摁倒侵犯,整個人都懵了。 偏他越吻越用力,越吻越來勁,逼仄的車廂竟成了他肆意亂來的樂窩,叫她掙不脫,逃不掉。 藍瓔發(fā)懵之余,很是生氣,可李聿恂早成老手,沒過一會兒,藍瓔便周身發(fā)麻,無心掙扎,只好乖乖依了他。 自從有了這一回,藍瓔一張臉可算丟盡了,再不敢在外頭惹堂堂定南侯生氣,更不敢同他共乘一駕馬車。 第一百零八章 剿匪 藍娉婷病了有半月, 藍瓔不便再去平西王府探望,只能讓人多送去補品藥材。 期間聽聞寧國公病勢危急,藍瓔在李聿恂的陪同下去了一趟寧國公府。見到寧國公陳庭楚, 藍瓔發(fā)現(xiàn)老人家在病痛的折磨下,已經瘦得不成樣子,腦子也有些糊涂了。 陳庭楚同藍溥是知交好友,在藍瓔的幼年記憶里,陳庭楚曾經去過梅城縣藍家大宅數次, 每次去都不忘把藍瓔喊到身邊, 問她幾句話,然后笑著拿出送給她的禮物。 藍瓔站在病榻前, 彎身望著衰老病弱的寧國公,鼻子發(fā)酸。 這幾年, 爹爹藍溥也老得厲害,大病一場后, 整個人更是蒼老體弱, 精神也差了很多。藍瓔看到寧國公, 不禁想到爹爹,心里不免一陣難受。 陪著李聿恂和藍瓔進屋的正是寧國公長媳, 亦是陳明楷的母親周夫人。 周夫人對寧國公道:“父親,這是藍老先生的女兒和她夫婿定南侯來看望您了。您老看看, 可還認識不?” 寧國公睜大深深凹陷的雙眼,渾濁干枯的眼珠子仔細盯著藍瓔,瞧了好一會兒,慈祥地笑了。 “認識, 我都記得呢……好孩子, 聽說你爹爹辭了官, 回家去了……他可還好?” 寧國公說話時極費力氣,聲音顫抖著,含糊不清,話也是斷斷續(xù)續(xù)。 周夫人和藍瓔在一旁聽著,不覺同時一愣。 寧國公笑了笑又道:“明楷呢,喊他過來……我得告訴他,要好好待藍家的女孩兒……這個孫媳婦,我是最中意的……所以我替他求來……求來了……” 周夫人面色尷尬地打斷寧國公的話,轉身對藍瓔解釋道:“瞧瞧,又犯糊涂了。老爺子定是將你錯當成明楷的媳婦,這些日子她身子不好就沒來,老爺子定是想她了。” 藍瓔輕輕點頭,禮貌地笑了笑。 周夫人接著道:“明楷這孩子也是的,心里明明記掛著他祖父,偏偏借口朝務繁忙,不肯多回家里來瞧瞧。老爺子也是一樣的怪脾氣,清醒時不樂意見明楷,糊涂時又總是念叨他。哎,也不知道這祖孫二人到底怎么搞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藍瓔猜想,陳明楷定是做了什么事惹了寧國公他老人家不高興,因此祖孫兩個才鬧起脾氣。 數日之后,定南侯府忽然接到寧國公府派人送來的訃聞——寧國公陳庭楚昨夜于家中溘然長逝。 藍瓔思及寧國公與爹爹的關系,加之擔心身懷有孕的藍娉婷會cao勞過度,還是決定同李聿恂一起赴寧國公府吊唁。 到達寧國公府,按規(guī)矩吊唁致哀之后,藍瓔卻沒在滿屋披麻戴孝的女眷中看到藍娉婷。 如此她倒是放心許多,否則以藍娉婷初懷有孕的身子定然熬不住。 陳明楷雖然貴為平西王,爵位官職最高,但在寧國公府按照子孫輩分排序,他卻站在第二排。 可這并不影響他在整個寧國公府的地位,因為寧國公陳庭楚已經致仕多年,在朝中并無多少關系深厚之人,而此番前來吊唁的皇室宗親、各部大臣、軍中武將絡繹不絕,皆是沖著平西王陳明楷而來。 幾乎每一名來吊唁的親友同仁最后都會走到陳明楷面前,再次特意向他表達哀悼之意。陳明楷面容平和,無比恭謙地接待每一個人,悲傷之余,不失禮儀,眾人對他贊許有加。 藍瓔既然已經大大方方隨同李聿恂一同來吊唁,便不好立即就走。 此時偌大的寧國公府,到處都是人,一眼望去,熟人眾多,有些文臣武將見到李聿恂,立即熱情地上前來打招呼。 李聿恂眼見躲不掉,又不想自家夫人過于拋頭露面,便讓紫纖帶藍瓔去旁邊園子里等他。 園子中設有流水席,圍席擺放著一條條的長凳,坐于此處歇息的都是各家女眷。藍瓔步入園中,第一眼望見的卻是姑母藍琌和富昌伯夫人魏氏,還有藍彥修的妻子程氏。 程氏見到藍瓔,立即站了起來,笑著朝她輕輕招手。 藍瓔走過去,同姑母和魏夫人見過禮,隨即朝程氏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姑母藍琌拉著藍瓔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打量她一番道:“我原以為你不會來,沒想到你還是來了。” 藍瓔搬到京城之后,曾經攜一家人去姑父姚延年府上拜訪。 那日同姑母藍琌久別重逢,姑侄倆親親密密在一處說了好多話。自建昌二十八年梅城縣一別,藍琌已多年未見藍瓔,此刻見他夫婦二人恩愛和睦,兒女雙全,李聿恂更是由一名身份低微的屠戶搖身變成拜將封侯的朝廷新貴,心里別提多歡喜。 時光荏苒,蒼蒼十年,藍琌早已不復當年的風華,加之姚府近幾年時運不濟,幾個兒子都不成器,藍琌的心境早不似以前,整個人滄桑許多,便不大愛出來走動。 沒成想今日難得出來一次,倒叫她遇見了同樣不愛出門走動的藍瓔。 藍瓔見姑母問話,老實答道:“我想著來替爹爹送老國公爺最后一程,也順道看望娉婷jiejie。” 藍琌感慨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我就說你娘把你教養(yǎng)得很好。” 魏夫人也道:“我也總同我家老爺說,同咱們這些人比起來,弟妹才是真正有福之人。” 藍瓔正陪著姑母和魏夫人閑談,忽然園子里的女眷們都紛紛站了起來,恭恭敬敬朝新來的一位年輕婦人行禮。 藍瓔抬眼望去,才發(fā)現(xiàn)來的人卻是太子妃娘娘,連忙跟著眾人一起行禮。 太子妃神情肅穆地走進園子,身后跟著陳明楷的母親周夫人和其他寧國公府女眷,陣仗極為隆重。她身著一身月白色素裙,妝扮清雅,目無斜視地從眾人面前走過,經過藍瓔身邊時,她忽然停下腳步認認真真望了藍瓔一眼,而后又面無表情地走開。 這一眼讓藍瓔感到很是驚訝,不由地想起那日入宮不堪之事,不覺輕輕咬住嘴唇,不使自己表現(xiàn)出異樣神情。 幸而太子妃并不與眾婦人同在園子里歇息,寧國公府另外為她安排了雅致的小憩之所,她到此也僅只路過而已。 太子妃走后,園子里的各家女眷們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有人提起這次宮中選秀之事,都說這是新帝即位后頭一回公開選秀,宮里宮外必將極為重視。又有人說,太子正值盛年,又是帝后最為寵愛的嫡長子,此次選秀東宮少不得要進一波新人,也難怪太子妃的臉色看著很是不好,畢竟太子妃年紀不小,可至今仍然無所出。 聽到這些話,藍瓔不由和嫂嫂程氏相互望了一眼。 這時有一名打扮成宮女模樣的年輕女子走到藍瓔身前,朝她屈膝行禮道:“太子妃娘娘邀定南侯夫人一見,請夫人隨奴婢來。” 藍瓔臉色煞白,自上次淑妃之事后,她心有余悸,再不想同宮里的任何娘娘有任何的往來。 那宮女見藍瓔坐著一動不動,聲音頓時大了起來。 “夫人莫不是瞧不起我們太子妃娘娘,想要奴婢跪下來相請么?” 藍瓔一時猶豫不決,藍琌見狀,起身道:“正巧老身也想去給太子妃請個安,不如一道去吧。” 那宮女面色冷漠,眼神不屑地掃了藍琌一眼,厲聲道:“我們娘娘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想請安,按宮里的規(guī)矩得先遞牌子。” 藍琌當眾受辱,氣得直哆嗦,藍瓔不忍見姑母難堪,連忙起身跟著那宮女去了。 臨去時,她讓紫纖去找李聿恂,自己則故意拖著腳步,延緩路程。 果然沒一會兒,李聿恂便火速追趕過來,一把將藍瓔護在身后,滿臉憤怒地望著那名宮女。 宮女見李聿恂怒目睜眉,滿臉兇惡之相,不覺有些懼怕。 她壯著膽子將太子妃的命令再說了一遍,李聿恂卻聽也不聽,粗聲打斷她道:“我家夫人身子不適,走不了路,太子妃若想見,便請她出來,我們夫婦在此恭候便是。” 那宮女被他抵得無話可說,正無奈之時望見平西王走過來,立時上前。她私心以為平西王總督軍務,乃是定南侯的上司,若是平西王發(fā)話,定南侯定然不敢不從。 誰知平西王聽了那名宮女所說,卻滿不在意,反而對李聿恂淡淡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自行離去。 見定南侯已然帶著夫人離去,那宮女急了。 平西王陳明楷卻神色冷清道:“太子妃何在?煩請帶本王去見她。” 藍瓔并不知陳明楷到底是如何解決這件事情的,反正那日波折之后,一切風平浪靜,東宮也沒再派人找過她。 同甄晚凝提及這件事時,藍瓔仍然心有余悸。 但她怕甄晚凝罵她矯情,不由又嘲笑自己膽小,是年紀越大反而越怕事了。 誰知甄晚凝卻并不這般認為,她正色道:“宮里的女子熬得時間久了,心中所想便只剩恩寵和子嗣。一旦地位受到威脅,不僅自己臉上無光,甚至連帶母族也會深受影響,到這時她們往往便會失去理智,瘋狂起來,什么事都敢做。你防著她,是對的,日后若要再遇到這種事,便是裝瘋賣傻,也絕不要一個人跟她們走。” 藍瓔聽她得說得鄭重,認真講這話記下來。 其實藍瓔也知道,對于上次昭華宮之事,甄晚凝所受傷害遠比她嚴重,因此才會這般遲遲放不下。 ~~~~~~~~ 八月初,朝廷爭議已久的西南匪患一事終于有了定論。 皇帝下旨任命鎮(zhèn)國公宋仝為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都御史,以欽命巡按監(jiān)察使的名義赴西南,統(tǒng)領州府各部兵馬,全力平定為患西南已久的匪亂。 圣旨既下,不管宋仝心里愿意與否,都只能俯首領命。 乾元殿上,永初帝明確要求宋仝務必在三日內完成職權交接,出城赴任,并讓陳明楷在近衛(wèi)軍中抽調百名精銳保護宋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