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開交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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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 還能這樣? 不過也是,原本就是喬晚通過催眠想起了過去,陶牧之頂多算是幫了個忙讓她想起來了而已。 想到這里,林素看向丈夫:“你可真狡猾。” 對于她的評價,陶牧之也并不生氣,淺勾了勾唇角。 林素和陶牧之說完話后,目光又看向了家門口。她想著剛才喬晚離開時的樣子,對陶牧之道:“我一開始就和池故淵說了,讓他和喬晚實(shí)話實(shí)說。你看現(xiàn)在搞了這么一通,最后各種誤會,吃力不討好。” 說到這里,林素語氣一頓,道:“感情里不能太無私了。” 林素說完,陶牧之低眸看向了她。 她像是意有所指,在說完這番話后,林素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連眼眸中的光芒都微微淡薄了。 林素有些失神,在她失神的時候,她的頭頂覆上了一只溫柔修長的手。那只手手掌貼著她的頭發(fā),手指落于她的發(fā)間,它輕輕一揉,林素像是被充滿了電一樣,眼睛里的光芒又清亮了起來。 林素回過頭,陶牧之收回揉著她頭發(fā)的手,低頭在她額前親了一口。 林素被甜蜜包圍,剛才的情緒也不知道甩到了哪里,她雙手摟住陶牧之,掛在他身上撒嬌。 “餓了。” 原本她回家就要開飯的,但是因為幫助喬晚,一直耽擱到了現(xiàn)在,林素也確實(shí)是餓了。她說完,陶牧之任憑她掛在他的身上,他的一只手臂圈在了她的后腰,攬住了她纖細(xì)的身體,好讓她能好好掛著。 “想吃什么?”陶牧之問。 被男人抱著,林素和他身體貼著,她水蛇一樣扭著,磨磨蹭蹭,哼哼唧唧。 “想吃你呀!” “正經(jīng)些。” “紅燒rou。” - 喬晚離開林素和陶牧之的家,出門打了輛出租車。上了車,喬晚告知了司機(jī)地址后,打電話給了母親。 喬晚今天晚上沒什么課程,原本是要回家吃晚飯的,這幾日她情緒不好,母親對她也是多方牽掛。 “喂,你到哪兒了?”胡玫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有些事情要處理,要晚些回去。”喬晚和母親道。 接到這個消息,母親道:“好的。” 喬晚想了想,對母親道:“也有可能不回去了。” 喬晚說完,母親沉默了半晌,后應(yīng)了一聲:“行,我會帶著喬小橋睡。你注意安全就好。” “好。”喬晚應(yīng)了一聲。 說完,母女二人掛斷了電話。 - 喬晚到城西別墅的時候,海邊晚霞的最后一抹光亮剛剛在海平線上消失。天幕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黑紗,黑紗之下,池故淵的家里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的光亮。 他還沒有回家。 喬晚從車上下來,站在別墅門外看了一會兒,最后,她靠在了別墅的墻外,安靜地看著海,等待著池故淵回來。 晚霞消失后,夜幕漸漸深了。原本模糊的天光,在半個小時后徹底消失不見。黑影彌漫,伸手不見五指,只能聽到不遠(yuǎn)處海浪拍擊崖壁的聲音。 喬晚站在那里又等了一會兒,不知過了多久,遠(yuǎn)處一處光亮劈開了夜幕,伴隨著一陣車聲,光亮由遠(yuǎn)及近,最后停在了別墅門前。 池故淵在喬晚去工作室對他質(zhì)問過后,就一直待在工作室里,等他回神時,天已經(jīng)大黑,工作室里燈光全滅,同事們都已經(jīng)離開了。 空蕩蕩的工作室空無一人,池故淵在靜坐了一會兒后,也開車回了家。原本以為和喬晚下午的那次對峙之后,兩人不會再見,沒想到喬晚竟然等在了他家門口。 池故淵車門未關(guān),就走到了喬晚面前。 兩人又重新面對面地站在了一起。 經(jīng)過下午的那次爭吵,兩人的精神和心理都受到了極大的創(chuàng)傷,所以神情看上去都有些單薄。 喬晚來他家必然是找她,但池故淵并不知道她還找他做什么,他上下端詳了喬晚一眼,確認(rèn)她沒什么事情后,問道:“等多久了?” “沒多久。”喬晚道。 她說著,直起了身體。在她直起身體時,帶來了她身上因為久等而蓄了的一些涼氣。她站直身體時還算有力氣,就那樣平直地站在了池故淵的對面,仰頭看向了他。 兩人目光對接在了一起。 車子已經(jīng)熄火,但因為車門未關(guān),池故淵的背后還亮著車燈。清晰的車燈照亮了兩人的眼神,池故淵的目光依舊深不見底,喬晚的也是。 因為心里的事情,和心中的情緒太過復(fù)雜,以至于不知道如何面對對方。喬晚現(xiàn)在就是這樣。 “找我有事。”池故淵先開了口。 “對。”喬晚說。 池故淵垂眸看她:“什么事?” “我想起來了。”喬晚道。 喬晚說完,池故淵眼底的情緒翻涌,像是在水里暈染開的墨水,最后墨水將水暈染得漆黑沉靜。 “什么?”池故淵問。 看著池故淵一系列的變化,喬晚倒是輕笑了一聲,她和池故淵道:“我想起來了。” 說完,喬晚補(bǔ)充道:“過去的事情,我和你,我和林家……” 池故淵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他看向喬晚,看了許久,像是確認(rèn)了喬晚是真的想起了這件事情。 “我不該跟你吵架。” 池故淵說完,喬晚臉上的笑消失了。 她收回看向池故淵的目光,低下了頭來,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待低頭控制好后,她又抬頭看向了池故淵。 “為什么不該跟我吵架?因為你跟我吵架,刺激我讓我想起了過去,讓我心底又記起了曾經(jīng)那道傷疤?”喬晚問。 池故淵聽著喬晚的話,他們在一起兩年,喬晚了解他的做事風(fēng)格,所以她若是想起過去的事情,那勢必也會了解他做的這一切是出于什么目的。 池故淵謀劃了一切,最后卻是他讓喬晚重新想起過去的事情。 “對不起。”池故淵道。 “為什么啊。”喬晚的笑容都變大了。 她看著面前站著的男人,就在這個時候,他還在跟她道歉,他認(rèn)為是他刺激她讓他想起了過去的事情,所以他跟她說對不起。 喬晚的笑容變大了,她的眼睛倒映著池故淵,倒映著他背后的車光,直到他們從她的眼睛里滾落在頰邊,喬晚在得知一切后,繃住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了。 “為什么不告訴我?”喬晚問,“我沒有任何人了,如果你再不要我,那我就只有我自己了。” 池故淵是打著就算她不跟他在一起,也不讓她想起過去的傷痛的想法來籌謀這一切的。他一切都從她出發(fā),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林戀想要的是什么。 她父母去世,被林家收養(yǎng),被林家利用,在得知這一切,在空曠的天地間,在皚皚大雪之中,她唯一想到的,唯一擁有的就只有池故淵的。 林戀只有池故淵。 喬晚在說完這一番話,她的情緒伴隨著她的淚水,洶涌而出。她的眼睛模糊,看著眼前的男人在她的淚水下驚慌失措,他拉住她的手臂想要安慰,喬晚一把抱住他,失聲痛哭了起來。 對池故淵來說,她的過去是一道疤,他寧愿生命里沒她,也不愿意讓她想起那道疤。 而對林戀來說,池故淵是那道疤上開出的花兒,花兒很大,只要有他,她就永遠(yuǎn)只能看到花兒,看不到疤。 第54章 喬晚哭夠了, 池故淵帶她回了家。喬晚坐在沙發(fā)上,池故淵給她倒了杯水。水杯遞到了她手里,池故淵坐在她一旁, 問道:“還難過么?” 其實(shí)喬晚剛才哭那場不是為自己哭的, 是為池故淵哭的。結(jié)果到最后, 還是他反過來安撫她,而且她不但要池故淵安撫, 還要…… 喬晚喝了口水,對池故淵道:“我餓了。” 池故淵深沉注視著她的目光輕輕一動, 夠他勾起唇角,抬手覆在了她的發(fā)間輕輕揉了一下, 溫聲道:“我去做。” 男人說完,起身離開, 喬晚目送著他的背影進(jìn)入了廚房, 她貧瘠荒蕪的心, 此時已是草長鶯飛。 她終于知道當(dāng)初喬小橋問她是否舍得和池故淵分手時她的那種心情,她當(dāng)時還疑惑, 他們不過才認(rèn)識短短一個月,她對他怎么就有那么深沉的愛。現(xiàn)在她懂了, 有些愛就算不在記憶里,也存在習(xí)慣里。 她再一次愛上池故淵, 疊加了曾經(jīng)她對池故淵的愛,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快愛死這個男人了。 好在兩人誤會解除, 未來就再也沒有什么事情可以把他們分開了。 喬晚抱著水杯, 喝完了整整一杯水。喝完水后, 她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 然后起身, 去了池故淵的臥室。 那天她離開之后,池故淵的臥室并沒什么變化。在這段日子里,池故淵的痛苦遠(yuǎn)比他深厚得多,她還能仗著沒有記憶,療傷大睡。而池故淵只能在曾經(jīng)的痛苦,疊加了她現(xiàn)在給他的痛苦中輾轉(zhuǎn)反側(cè)。 想到這里,喬晚心像是被螞蟻啃噬了多下。她目光收回,去了池故淵的衣帽間。 衣帽間也還和她離開前相差無幾,只是原本放在衣柜里的那本舊相冊,現(xiàn)在卻放在了衣帽間的沙發(fā)上。它整齊平靜地躺在那里,像是在這個位置,池故淵拿著它看了無數(shù)遍。 喬晚走過去坐在沙發(fā)上,拿起了那本相冊。 相冊里的照片全是屬于池故淵和曾經(jīng)的她,那時候喬晚只有十七八歲,沉浸在人生第一次愛情的美好里。而池故淵也對得起這份美好,他給她作曲,教她跳舞,帶她滑雪,放煙花…… 這些純潔美好的浪漫,像是一株株簇?fù)矶L的藤蘿,堆滿了她過去的回憶。以至于在她看到這些回憶的相片時,還能聞到那時的花香,感受到雪片落在頰邊的冰涼。 喬晚翻動著相冊,像是哆唻a夢的記憶面包一樣,把這些記憶深刻地印在還不太清晰的腦子里。 她怎么能把這些給忘了呢?她以后再也不會忘了。 - 在經(jīng)歷了情緒的大起大伏之后,喬晚的身體也虛空了。池故淵做了晚飯,喬晚足足吃了兩大碗米飯。 她吃得認(rèn)真干凈,池故淵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待她吃完手上那份,他問:“還餓么?” 喬晚:“……” 喬晚最近都沒怎么好好吃飯,這次心里的烏云散開,胃口也就打開,不知不覺吃了這么多。她胃口再好,再多也吃不下了。放下碗筷,喬晚道:“不餓了。” 池故淵看著她,輕笑了笑,給她倒了杯水。 喬晚接過水杯,喝了口水。而后,池故淵起身,兩人一起把餐盤收拾去了廚房。洗完以后,喬晚和池故淵回到了沙發(f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