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獨得偏寵 第109節
“哀家說,皇上的決定簡直糊涂,還好哀家的皇孫平安無事,否則,哀家定然要貴妃償命。” 償命二字,似乎戳到了趙景的心尖兒,他反應比任何時候都要大: “母后,貴妃被人陷害早產,您不去追究陷害貴妃的母后兇手,反而要責怪貴妃,這是何道理?” 天底下,哪兒有這樣的說法? 太后不講理起來是真的不講理,她理所當然的說: “貴妃被人陷害,那是貴妃無能,若是她有能耐,旁人又怎么會陷害的了她?” 不管如何,在她心里,錯的只有貴妃。 趙景被太后的無賴理論氣的頭疼,不想再和太后爭辯,他掃了眼桌上的膳食,一絲胃口也提不起,起身就走。 太后被趙景這般下了臉子,如何能甘心? 趁著趙景還沒有踏出殿門,太后忽然喊了句: “哀家要撫養二皇子。” 一聲驚雷平地起。 驚得一眾宮人外焦里嫩。 趙景臉色鐵青的轉身,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問: “母后,您說什么?” ****** 甘泉宮東偏殿 小李子宣讀完趙景的旨意,江嬪當時就楞在原地,滿臉的呆滯與不知所措。 連翹則是一臉失望,主子竟然背著她偷偷動手。 小李子將江御女主仆的神色盡收眼底,不屑的哼道: “江御女,皇上有令,讓您遷往隱月閣。您還是快收拾收拾搬過去罷。” 就這般膽小的貨色,竟敢朝貴妃娘娘下手,真不知該說她是傻大膽呢,還是沒腦子。 連翹看的出小李子態度不好,心里啐了一口,卻不得不笑著給小李子塞了個荷包,順便打聽個消息: “敢問公公,這隱月閣是什么地方?” 小李子眸子微冷,推回了連翹伸過來的手,好心的送了她答案: “這隱月閣可是個好地方,位置清凈,怎么也不會打擾到旁人。” 在宮里,清凈這個詞可算不得好詞,因為清凈就代表了失寵。 連翹心中有了計較,怕是這隱月閣指不定偏遠到哪兒去了呢。 小李子還要趕著回去伺候皇上,自然不肯在這兒多待,冷冷的丟下了句: “江小主,左右您位份低,也無甚東西可收拾的,這兒的東西都不是您這位份可以用的上的。奴才就給您一日的時間遷宮,若是明日還未搬走的話,那奴才就要派人來幫您搬了。” 江御女被小李子這番話氣的胸口不斷起伏,指著小李子的背影罵道: “簡直是豈有此理,他區區一個奴才,竟也敢對本嬪不敬。” “喲,江御女怎么還自稱本嬪呢?您怕不是貴人多忘事,忘了皇上才降了你的位份罷。” 江御女一抬頭,就瞧見了住在自己對面的傅美人。 傅美人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用帕子捂著嘴吃吃的笑的開心: “瞧你這可憐的樣子,還真是令人同情呢。” 江御女恨恨的看著傅美人:“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就算沒了本嬪,這甘泉宮的主位,也輪不到你來坐。” 傅美人絲毫不介意,依舊是笑盈盈的: “meimei怎么一點都不長記性呢,都說了你不再是嬪位,就自稱不得本嬪,為了讓meimei好好兒的漲漲記性,jiejie決定教你個好。” 她說著,轉身讓開位置,吩咐跟在身后的宮女: “枝兒,掌嘴。” 枝兒一點不帶猶豫的,上去一巴掌打的江御女眼冒金星。 連翹慌忙的沖上去攔著人,顧不得許多,跪在地上求饒: “傅美人見諒,小主她腦子不清楚,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主這一回罷。” 說著就砰砰砰的磕著頭,額頭觸上青石板發出的悶響,只聽著就疼。 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連翹聰慧,能屈能伸,自然忍得下一時之氣。 傅美人得意的笑了:“這才對嘛,江meimei,好好兒跟你的宮女學學,什么叫上下尊卑。” 往日江御女為尊,她為卑,沒少受欺負,如今天道好輪回,看誰饒過誰。 ****** 甘泉宮的這一出自是沒有隱瞞的傳了出去。 夏容華得知后,只是淺淺一笑:“江御女往日沒少欺負傅美人,傅美人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白芷點頭,很是同意,要她說,傅美人只打了江御女一巴掌,這還是輕的呢。 夏容華搖了搖頭,把這事兒放到一邊,提起了貴妃吩咐她的事情。 白芷有些猶豫:“主子,這件事兒,若是任由流言蜚語傳出去,恐怕皇上第一個就會懷疑到您身上。” 皇后又被禁足,宮權再次回到夏容華手上,要是在夏容華手上出了紕漏,她首當其沖逃不了干系。 白芷說完,又低著頭嘟囔了一句:“依奴婢看,貴妃娘娘就是故意在為難您。” 話音甫落,夏容華一個眼風掃過去,白芷下意識的閉上嘴。 “你記住,要是沒有貴妃娘娘,就沒有本嬪的今天,所以,像剛才那樣的話,不要再讓本嬪聽到。” 夏容華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悅耳,可白芷還是從中聽出了警告與不悅。 白芷低著頭:“奴婢知道錯了,主子別生氣。” 見白芷認錯,夏容華也不曾再說什么,只是輕聲吩咐白芷去做溫宓吩咐的事情。 待殿中只剩下夏容華一人,夏容華嘆了口氣,她何嘗不知道白芷是為了她好,只是當她在東宮下定決心時,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好在她并沒有賭錯,娘娘待她很好,這就夠了。 雅安宮,院使是擦著頭上的汗離開的。 絲雨面色如常的送了院使出去,又返回產房: “娘娘,院使的神色好似不大對勁。” 溫宓神色柔和的看著身側正在酣睡的嬰兒,只覺一顆心都要化了,聽到絲雨的話,頭也沒抬: “若是他神色正常,本宮倒要懷疑慕太醫的藥管不管用呢。” 絲雨轉念一想,也是這么個理兒,就沒在糾結。 又把江御女的事兒給說了,溫宓聽后,冷笑一聲: “本宮早知道會是這么個結果,不過,恐怕本宮自己做的事情也瞞不住。” 這個事情,指的是催產藥。 絲雨一驚,脫口而出:“那咱們要怎么辦?” 溫宓絲毫不放在心上:“你擔心什么?本宮既然做了,就不怕皇上知道。” 見溫宓胸有成竹的樣子,絲雨提起的一顆心才慢慢放下: “是奴婢大驚小怪了。” 她忘了,娘娘原先心計手段都不弱,只是苦于皇上看雅安宮看的嚴,娘娘便什么也做不了,面對后宮有心人的算計,只能被動的承受,以此來博得皇上憐惜。 只是現在,娘娘好似醒悟了。 ****** 趙景與太后不歡而散,忍著渾身怒氣回了乾清宮,一回去就將桌案上的東西掃落的徹底。 高時縮著脖子跪在柱子旁,沒皇上的吩咐,他一動也不敢動。 趙景冷笑出聲:“撫養二皇子?母后也真是想的出來。” 他能想到太后此舉是為了什么。 無非就是看他到現在都不曾寵幸王嬪,想把宓兒的孩子抱到慈寧宮撫養,給王家一個保障。 等將來二皇子長大了,看在太后撫養過他的份兒上,也會對王家多家照拂。 趙景氣的手都是抖的,母后可真是全心全意為王家考慮周到,欲效仿高祖,也要看他答不答應。 趙景氣急的時候,高時裝背景板都不成,他一腳踹過去: “平時不是很能言會道嗎?怎么這會兒裝啞巴了?” 高時身子一歪,順勢倒在地上,心中苦笑,這又關他什么事兒啊。 只是皇上問話,高時依舊要回答,他苦著臉:“皇上可不是為難奴才了,主子們的事兒,奴才豈敢胡言亂語。” 趙景氣笑了:“朕還能不知道你?心眼兒多的跟蜂窩似的,這宮里的事兒,怕是就沒你看不明白的。” 要是高時真的蠢,又怎會在他身邊伺候了這么久? 高時聽著皇上這不知是夸還是損的話,嘿嘿一笑: “那奴才要是說了,皇上可不許怪罪奴才。” 講話前不忘先提前聲明,這是高時一貫的習慣。 被高時這么一插科打諢,趙景怒火平息了不少,他坐在龍椅上睨了高時一眼: “說的好了,朕自然不會罰你,要是說的不好,便罰你去打掃三個月茅房。” 高時從地上爬起來,難得正了神色: “皇上,依奴才看,將二皇子給太后娘娘撫養是一定不成的,若是真的給太后娘娘撫養,貴妃娘娘怕是要難過了,可若是不如了太后娘娘的愿,太后娘娘一旦鬧起來,對貴妃娘娘的名聲也不好......”